蓋棺定論 皇宮裡的人都有病(1 / 1)

葉榕知道男女主光環很大,但從未想過能這麼大。

誰能告訴她,她隻是多看了兩眼蕭則俞那邊的情況,葉冰心就混進了皇宮?

魏乘風在宮門落鎖進去還得強行闖進,你女主就說兩句話假裝宮女就能進了?

天道就這麼偏愛一個人嗎?

看著宿主眼裡燃燒的小火苗,係統7758也對世界意誌的強行加注汗流浹背了。

怪不得宿主先前一直說柳召遲早會回到女主身邊……

係統7758想,如果柳召不回去,他多半會被替代,一旦被替代,他存在的意義就不大了。有60%的可能性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死去,有40%的可能性安穩度過一生。

看著葉冰心一路瞎走,和魏乘風等一眾人馬前後腳到達崇安帝寢宮之外,葉榕給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但凡有一個人長眼睛或者耳朵,就能發現自己屁股後麵跟著人。】

【宿主彆生氣,等7758升級努努力,您也能這樣。】

葉榕哼哼笑出聲:【不用你,我也能。】

係統·沒用的廢物·7758默默抱住自己。

屏幕之上。

蕭則俞出現在殿中,他恭敬跪下向崇安帝問安。

崇安帝驚奇:“你怎麼會出現在此?”他這皇宮真是四處透風,落了鎖誰都能進來。

“臣今日晚上本就當值,隻是外麵出了些事情,來遲了。”

崇安帝點頭,示意他起來吧。

“既然來了,就彆亂跑了。”

蕭則俞起身,抬頭微看龍顏,發現他並不如自己想象那般的麵帶驚慌。崇安帝古井無波,悠然立於窗邊,還有閒心伸出手掌想接外麵的雨滴。

皇宮裡的人似乎都有病。

“外麵出事兒了,您不怕嗎?”

崇安帝噢了一聲,忽然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你也是朕兒子。”

蕭則俞內心平靜,麵上卻作出震驚之情。

先前崇安帝明確說了自己不會插手自己和童朝生之間的事情,但後來也說了一句‘但朕的孩子,無人能動’,而之後他針對童朝生的行動,剛動手起了個開頭,後麵就有人一路相助,搬倒童朝生的過程簡直順遂到令人生疑。

是葉冰心解了他的惑。

崇安帝三言兩語講了一下他的身世:“童朝生作惡多端,朕也幫你報仇了。”

“那你,是不是也該回到朕之身邊了?”

崇安帝聲音興奮:“你對朕這皇位可感興趣?”

蕭則俞:……

皇宮裡的人都有病。

蕭則俞蓋棺定論。

看著窗外帶著烏泱泱禁衛軍,將宮殿團團圍住的魏乘風,崇安帝微微一笑:“殺了他,朕就立你當太子。”

磅礴大雨被狂風吹了進來,打濕窗前一片地帶。

魏乘風瞧見崇安帝遠遠抬手,似是在對他打招呼。他心中無情道了聲‘成王敗寇,皆在此一舉’,麵上卻加速跑了過去。

毫無注意身後的禁衛軍統領拔出的刀柄又被按壓了回去。

暴雨之下,即便魏乘風穿了雨披也被打濕半數衣衫。他手中捏著禁衛軍的令牌,自信無比,麵對壓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崇安帝,他直起腰杆,禮製都不再行。

“父皇,您好生待在殿中,兒臣前去緝拿反賊。”以防萬一,魏乘風看向蕭則俞,對著他說:“聽說蕭侍郎武功也不錯,可否陪我一同前去宮牆禦敵?”

在崇安帝的目光之下,蕭則俞點頭,隨著他一起離去。

看著外麵層層包圍宮殿的禁衛軍,蕭則俞一時有些犯難,以魏乘風那點子人手,怕是鬥不過崇安帝。

現在還要去外麵和江垣的人廝殺,魏乘風注定要失敗了。

想到葉榕的一家也摻和進這件事情,蕭則俞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整個大局都在朝著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發什麼呆?”魏乘風回頭,正巧瞧見蕭則俞怔愣,好奇所問。

“若是失敗……”

“不會失敗。”魏乘風打斷蕭則俞講話,“知道為什麼嗎?”

“除了幾個稚子,旁的人我都殺了。”

蕭則俞倒吸一口氣。

“除非他想讓這天下落到旁人手裡……”魏乘風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喊了一句,“狡兔三窟,本殿下還藏了一招。”

蕭則俞一臉怪異。魏乘風什麼時候長心眼子了?

彼時江垣帶兵從北城殺入宮牆之下,雨幕之中,雙方對峙大喊。以江垣為首的一方率先放棄言語溝通,展開攻勢。

利箭破空聲,步兵嘶吼聲,桐木撞門聲,哀呼痛喊聲,交錯疊加,血流漫布宮牆城門。

魏乘風立在城牆最高處,看著紅色混沌局麵,抬手搭弓,雙箭齊發,直直射向陣前奮力廝殺之首——江垣。

江垣身著用了十數年打造的銀盔鋼甲,莫說是從未上陣殺過敵的皇子,即便是朝中武將親自來,也斷然無可能傷到他。

錚——

箭頭和盔甲碰撞發出錚鳴,箭頭的力度讓他胸口一痛,順著箭來的方向抬眼望去,隻能看見兩團模糊的人影。

江垣咧嘴一笑,斬/馬刀指向二人。

繼而繼續奮力殺敵。

不管對方是誰,待他殺進宮中皆斬之。

蕭則俞莫不吭聲遞上箭羽,由氣憤至極的魏乘風取之,再度搭弓射向江垣。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

被人當成靶子射好幾次,便是泥捏的人也該生氣了。宮門破開之際,江垣策馬直驅而入,一路殺上宮牆,卻不見之前射殺他人之身影。

魏乘風已經被蕭則俞拽走了。

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非要對著全身武裝的人再三射箭,暴露自己的位置……

嗯,雖然他也遞箭羽了。

他隻是想看個樂子而已。

魏乘風掙紮著:“你乾嘛,鬆開我!我馬上就能擊破他那個破盔甲了。”

蕭則俞沒有心情同他胡鬨,對著一側的副將詢問現如今情況。

“江垣此次大概帶了三萬人來,有一萬仍未進京。”副將是朝中四品武官,他估摸著殿下從附近借調的援兵因為大雨,最遲也會在天亮之時到達,心中大定,“隻要咱們能堅持到天亮就可。”

血雨腥風這一個詞在今夜得到了詮釋。

天邊浮起魚白之時,江垣帶著將士已經廝殺到崇安帝寢宮之前。

魏乘風臂膀受傷,血流不止。蕭則俞提著利劍,站在他身側,他著實沒想到對方對這個皇朝的怨氣有這麼大,折損的將士已經堆成了屍山,江垣卻連眼睛都未眨一下。

雨漸漸停了。

崇安帝似乎睡了一個好覺,精神飽滿。他推門而出,看著對方來勢洶洶,毫無怕意,像是自家來了客人一樣,對著江垣打招呼:“來的比朕想象的早。”

抬腳走了兩步,身後出現一女子。

正是葉冰心。

她昨日不知怎麼回事,莫名其妙就走到了崇安帝殿中。

為了活下去,葉冰心便道哥哥進宮保護陛下,自己擔心偷偷跟來,結果誤入此地。

崇安帝一眼對上禁衛軍之前,滿臉震驚的葉聞淵,淡淡道:“你這妹妹,可得保護好了。”

彆管了,他這皇宮的防衛,當真是比紙還薄。

盔甲碰撞聲響起。

江垣執斬/馬刀上前,渾身透著煞氣:“臣確實是來遲了。”

“早在十五年之前,臣就該這麼做了。”江垣刀尖相衝,“您做好還債的準備了嗎?”

雖然受傷但嘴賤的魏乘風問:“江垣,你此話何意?”

“豐鹿二城一夜成了死城,數萬百姓死亡,皆因陛下……”江垣話語一頓,生硬拐了一個彎,“皆因陛下酒後胡言之過錯。”

“陛下難道不該為了數萬百姓償命?”

蕭則俞家住鹿城隔壁縣,從他有記憶以來,豐鹿鬼城的傳聞就一直在耳邊流傳,至今,兩城半夜傳來萬鬼淒厲慘叫,啼哭之聲不絕於耳。

他幼時膽子大,曾想過偷偷前往查探,卻被養父母揍了個屁股開花,就再也沒打聽過那二城之事。

聽江垣這話的意思,那些百姓全是崇安帝下令殺的?

“殿下,臣隻想為百姓報仇。”江垣試圖策反魏乘風,“陛下殯天之後,臣即刻帶著將士擁您為王。”

魏乘風一時沒忍住笑出聲。

“殿下,臣雖遠在邊疆,但您之賢名廣傳……”

“本殿還用不著你這種亂臣賊子擁護。”

廝殺之聲逐漸靠近,援兵已至,江垣此時腹背受敵,敗局定。

江垣握緊斬/馬刀:“此番我等入宮之人,皆為親人報仇,死亦無悔。”

這是要決一死戰。

魏乘風緊張起來,若是江垣真的不管不顧,他們還真有可能死在他手裡。

他下意識看向蕭則俞。

蕭則俞忽略對方視線,看向崇安帝。他想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這關乎到他之後的計劃。

“你倒是真為朕的江山著想,就連下一任皇帝都給朕找好了。”崇安帝並未否認江垣的話,他道,“斬草必除根,朕以為你會把朕的孩子也全殺了。”

“臣隻是想報仇,不是要天下大亂。”江垣朝魏乘風拱手,“殿下,臣是真心的。”

魏乘風拿著手中禁衛軍之令牌,心中猶豫。

崇安帝瞥了一眼魏乘風,未做他說,隻從李全手中取出擦拭十餘年的軒轅劍,迎戰江垣。

兩者在眾目睽睽之下過起招數,刀刀砍向對方致命部位。

江垣殘存的將士一聲嘶吼,吃著紅纓槍衝向崇安帝,不過兩次過招,就被一刀斬首。

雙目憤怒不甘的頭顱滾落到禁衛軍統領腳邊。

他一動不動。

仿若未看見崇安帝已被眾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