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粗布短衣,挽起高髻,羋荷獨自去了春曉堂。
春曉堂大廳,青衣女工和小廝們在忙碌。
羋荷攔住一青衣女工,“請問...請問徐店家在嗎?”
“徐店家這會兒估計還在作坊呢,客官要是有事找她,不妨到後院稍坐片刻。”
羋荷跟著那青衣女工進了後院雅間。
對羋荷來說,與其天天待在房中看一些晦澀難懂,摧殘人心的書籍,還不如找點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琢磨。人生短暫,開心最重要。
忙活了半天,徐青回到春曉堂。聽聞有人上門拜訪,徐青整理好衣裙,款款進了雅間。
雅間坐著一位膚白圓眼的可愛胖女娘,徐青下意識挑眉,這小女娘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想起來了!這小女娘不就是半年前的“闊綽娘子”嗎!因為“闊綽娘子”出手大方,再加“闊綽娘子”的外貌長相很是特彆,徐青印象深刻。
羋荷起身迎接。
徐青笑道:“客官,快請坐!跟我還客氣什麼!”
羋荷順勢就坐,徐青坐於羋荷對麵。
“徐店家,請問...請問你的...作坊還...還需要工人嗎?”
這小女娘莫不是想要替彆人謀個空缺。雖然作坊現在不缺人了,但送麵前這個小女娘一個人情,還是沒什麼問題。畢竟這也是籠絡有錢客人的一種手段,雙方都得了利,皆大歡喜的事。
徐青笑道:“小娘子,你可算是來巧了,正好還缺人,你的那位朋友姓甚名誰,改日直接讓她來春曉堂找我便可!”
徐店家莫不是以為她在幫彆人打聽,羋荷擺手,“徐店家,沒有...沒有什麼朋友,是...是我想來!”
徐青上下左右打量了羋荷一圈,個頭雖不小,可看起來細皮嫩肉的,不像是個能吃苦乾粗活的,作坊裡麵的活兒還是很辛苦磨人的,能承受得了嗎?
“小娘子,作坊裡的活兒很辛苦,你確定你能堅持下來?”
羋荷挺起胸脯,鏗鏘有力,“徐店家,我...我正是興趣使然...才...才來的,我...我能堅持下來!”
徐青被羋荷堅定的話語打動,同意羋荷加入。徐青詢問羋荷姓名,羋荷差點把自己的真名給透了出去,還好她反應及時,轉口而出,“我叫...鄭心,心是真心...真心的心!”
“我姓徐單名一個青,是春曉堂的店主,鄭娘子若是下定決心,就於後日上午來此吧!”
羋荷作揖禮,“多謝徐店家!我...我一定如時...如時赴約!”
離開春曉堂,羋荷步行到牲畜市集。穿過生肉攤,找到了賣馬匹的地方。
“客官,看看我們這馬,膘肥體壯,耐力極佳,絕對是上等的好馬!”
“店家...我...我可以摸一下這黑馬嗎?”
小胡子馬夫笑嗬嗬道:“隨意!”
羋荷小心輕撫,黑馬還算乖順,羋荷遂放下了戒心,靠近了些。哪知黑馬忽地甩頭,蹬腿,發出“嘶——”的聲響。
羋荷被嚇了一跳,果然,她還是怕馬,若是讓她學著獨自駕馭馬匹,恐怕,短時間內她做不到。
角落處的大耳朵黑驢,蹭著石柱,悠閒的吃著草料。
羋荷的目光被黑驢引了去。
輕拍黑驢,黑驢眨巴大眼睛,很是可愛。乾脆買這黑驢算了,體型小,溫順。
小胡子馬夫走上前來,“哎喲!客官的眼光真好!這可是一匹好驢,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你看這毛色還發亮!”
在小胡子馬夫的不斷吹噓下,羋荷掏空了荷包買下了黑驢。
水雲居
春杪好奇的圍觀黑驢。
“女公子,你怎麼忽然買這玩意兒?”
羋荷拿起草料遞在黑驢嘴邊,“我不會騎馬,這黑驢呢,溫順。所以,這驢,以後...以後就是我的...座駕了!”
女公子騎驢!那畫麵春杪不敢想象。
與黑驢磨合了一天,羋荷開心的從驢背上跳下。
“真乖!”
“不能一直...黑驢黑驢的叫你,多不好聽!你的...耳朵...耳朵又長又大,以後...以後就叫...你長耳,可好!”
長耳歡快的“呃呃——”幾聲,以示回應。
第一天進春曉堂的脂粉作坊乾活,羋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羋荷第一個要學的便是用米製作敷麵妝粉。
老師傅把所有要用到的器具和材料擺在羋荷麵前,“我就演示一遍,鄭娘子你可看好了!”
老師傅將泡好的白米撈出用磨子推成極細的粉末漿,澄在一旁。等到清水跟粉漿分開時,將清水潷出倒掉。待剩下的水分蒸發殆儘後。用竹片刮去表麵一層粗糙粉末,底下的就是細膩成品了。
教羋荷的老師傅,是一位在作坊乾了多年,經驗老道的婦人。老師傅名叫梁玉,作坊裡麵的人都尊稱她為梁師傅。
羋荷照著梁師傅的方法,認真的做起了妝粉。
梁玉本來以為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鄭娘子不是乾這行的料,沒想到她做起妝粉來還像模像樣,動作順暢。
羋荷刮出成品擺在梁玉麵前,梁玉捏了一點妝粉抹在自己的手背上,細膩光滑。
梁玉詫異,疑惑道:“鄭娘子以前可是乾過這行?”
羋荷搖頭,做脂粉這行她沒有接觸過。她之所以能操作得如此流暢,這得歸功於她在現代實驗室曆練過多年。做妝粉跟做複雜的化學實驗比起來那簡直是簡單太多了!
梁玉滿意的點頭,第一關羋荷順利通過!
之後的一個多月,羋荷打遍天下無敵手,將作坊中各類胭脂水粉的製作方法學了個遍,學習速度奇快。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大部分流程隻需在羋荷麵前演示一次,不用提醒,羋荷幾乎能完全複刻,最後再做到舉一反三。
任誰見了都得說一句:真乃奇才也!
這下,梁玉震驚了,脂粉作坊每一個工人都震驚了。
經此事件,梁玉認為,天才與普通人的距離,比天上的月亮還要遙遠。麵對鄭心,梁玉帶著敬意,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