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不再尋死,隨你怎樣都行。”
花奴攥緊手心,他實在沒有辦法,上輩子他身為帝王隻手遮天,最終卻失去所有。
他隻想找回她,根本不想同旁人有乾係,但他什麼都挽回不了。
這個女人是唯一的希望,一切的變數都圍著她轉,隻有在她身邊才能找回他的柳凝桑。
柳凝桑嫌棄的看了看他,“跟我進來吧。”
屋裡時不時傳出幾聲哭唧唧的聲音,柳凝桑同花奴待了一整日。
係統:【要命,這要是讓葉裴修發現就死定了!】
柳凝桑滿頭大汗,“彆讓他發現不就好了。”
葉裴修一回來就聽見這臭蟲講話,聽著又是在密謀什麼,心裡不爽得很。
“又作什麼妖?”葉裴修急匆匆的推開門。
柳凝桑抹過額頭的汗珠,滿眼慌張的看著他,“啊……你回來啦。”
葉裴修掃過一眼,桌上鋪滿胭脂水粉,還有幾身衣服落在地上,一看就不對勁。
“你在做什麼?”
柳凝桑心虛的扯著謊,“沒什麼,快變天了,整理一下換季的東西。”
“我沒問你。”他走到她麵前,俯視道:“係統!”
係統一驚一乍:【啊!我嗎?】
“你這臭蟲又在耍什麼心眼!”
係統:【冤枉啊!俺沒有!】
葉裴修質問著:“你當本王聾了還是瞎了?有什麼事還怕被本王發現!”
係統:【我……我們在……在玩百變大咖秀!】
……
這種鬼扯話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柳凝桑隻好生硬的點點頭,“額,我們閒來無事在玩超真實扮家家酒啦!哈哈哈。”
……
也沒好到哪去。
葉裴修冷著臉,轉身看向彆處,目光幽幽的落在衣櫃上。
半掩的櫃子露出一截衣角,柳凝桑頓時驚掉下巴。
葉裴修回眸歪著腦袋看她,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夫人自己玩這麼花?”
“嗬嗬,這不是想你想得空虛寂寞冷嘛……”
葉裴修扯了扯嘴角,轉眼收起笑意,徑直朝衣櫃走去。
“等等!”
係統:【補藥啊……】
柳凝桑來不及阻止,葉裴修已拽開衣櫃,“哐當”一聲甩出個人,櫃門都快扯爛了。
係統捂著眼睛不敢看:【要命!這絕對不關俺的事啊!】
“柳凝桑,你竟敢……”
葉裴修話到嘴邊,不可置信的挑起眉眼,仔細一看,衣櫃裡藏著一個……女人?
花奴扮作女相,穿著裙衣美得雌雄莫辨。
柳凝桑讓他男扮女裝,日後才好安排在身邊,這張臉略施粉墨就是個絕色女子。隻不過腿毛有點難搞,拔了一下午才光溜。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可憐巴巴的解釋著:“我自己待著無聊,背著你找個姐妹來陪我玩,你不要生氣嘛。”
葉裴修滿眼怒火逐漸變成匪夷所思,仔細打量一眼,蹙眉道:“上哪找來不三不四的女人。”
花奴翻了個白眼,“你才不三不四。”
係統沒忍住笑:【噗!】
……
柳凝桑給他一個眼神,讓他配合還不樂意,不想留下來就滾。
花奴受到眼神威脅,隻好收起不爽,嗲裡嗲氣的求饒:“王爺,息怒。”
“他叫小桃花,是我之前在樂坊認識的一個姐妹。”
“京城裡認識的人,為何會跑到這?”
“他丈夫出軌了!那個渣男負心漢三心二意,傷了小桃花的心,還險些要了他的命!”柳凝桑越說越氣,順帶瞪了他一眼。
“你氣什麼?”葉裴修捕捉到她的怨氣,反倒像是跟這女人有仇似的。
“沒什麼,我勸過他彆嫁,誰讓他不聽勸。”柳凝桑歎了口惡氣,無奈道:“以前我學嗩呐的時候他幫了我不少忙,我還欠她一個人情。如今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千裡迢迢前來投靠我,怎麼忍心趕他走呢。”
“幫你?”葉裴修挑眉道,“幫你勾引沈意?”
係統又沒忍住:【噗!!】
……
“我還能留她?”葉裴修臉沉下來,厭惡的盯著花奴,“滾。”
柳凝桑背後搖手讓他走,花奴隻好起身離開。
係統也溜了溜了,再噗會被掐洗。
柳凝桑欲言又止,沒算到他還鑽這漏子,撒了一個謊就得用無數個謊來圓。
“柳凝桑,你當我有多大度?”
“你不大度,小氣得很。”
“你……”
“你先彆氣,這不是身不由己嘛。”柳凝桑好聲好氣的哄著,“不是說好以前的破事不提了嘛,咱倆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葉裴修活脫一個受氣包,“你這像是要跟我好好過日子嗎?”
“咋不是?我接近沈意還不是為了你,當然了,也有幾分是為了我自己。但說到底,這都是你們前世造的孽,我難道不無辜嗎?”
葉裴修怕她覺著委屈,語氣稍稍放軟下來,“我又沒怪你。”
“那你還這麼凶乾嘛。”
“我……”葉裴修被她問得語塞,彆扭的說著:“我不過是想讓你心裡有我,也隻有我一個。”
“我心裡當然隻有你一個。”柳凝桑委婉的說著:“我雖是迫不得已被逼無奈攻略過沈意,但我還是狠心拒絕他了,不過你也不算吃虧吧。這證明你有魅力啊,更能證明我隻喜歡你呀!”
葉裴修聽她滿嘴胡話,明知是花言巧語,心裡也被哄得沒氣了。
柳凝桑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又抱又親的哄著。
“那個小桃花?”
難得她這麼熱情,明知有詐也甘願中計,葉裴修服軟道:“你喜歡就留著吧。”
“我就知道你最通情達理啦,那我去安排一下。”
柳凝桑成功哄騙過關,出門鬆了口氣,隨即臉色沉下來。
“小桃花,隨我來吧。”
花奴一聲不吭的跟在她身後,柳凝桑給他安排好住處,今日這出鬨劇是故意演給葉裴修看的,花奴不情願也隻能忍著。
“他同意了?”
“同意。”
花奴露出鄙夷的眼神,沒想到有朝一日,高高在上的攝政王竟被一女人吃得死死的。
柳凝桑冷眼道:“他同意了,我可還沒同意。”
“你耍我?”
“耍你怎麼了?”柳凝桑警惕道:“我還有話問你,你必須如實坦白,否則我不會留你。”
“我都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你這副身體的原主是如何死的?”
花奴抿了抿唇,小聲的吭著:“縱欲過度。”
……
“難怪一副腎虛的樣子。”她嫌棄的搖頭,接著問:“何時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柳凝桑?”
“大婚那日我鑽狗洞溜進王府。”他說著難掩神傷,“可惜晚了一步,她已經不在了。”
昔日孤傲的少年帝王竟然甘願鑽狗洞。
柳凝桑輕歎,“你可知葉裴修前世是怎麼死的?”
“知道。”
他的眼底有股木然,正如他前世聽見葉裴修的死訊一般,隨後怨恨接踵而至。
柳凝桑死了,葉裴修也死了。
他能如何,又不是他叫他們去死。
花奴隻道:“我的錯。”
“不全是你的錯,但你也不無辜。”
柳凝桑不願再去回想那一幕慕,這場悲劇不能歸咎於一人,但他難逃其咎。
她吐了口悶氣,“你打算如何麵對他?”
花奴扭過頭,他不想麵對,麵對兩世的葉裴修。
“你可知現在的他是誰?”
“他還是他。”
這一世的葉裴修舉止反常,行動軌跡也與前世不同,更何況他最在意的竟是一個女人。
那個不可一世的攝政王早已隨著前塵往事一同埋葬。
他還是他,但也不再是他。
柳凝桑不解,“你既知道他是誰,也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柳凝桑,為何還要幫我去攻略沈意?”
花奴無辜道:“是你自己說要的。”
“你……”柳凝桑尷尬的嚷嚷著:“那你不會阻止我嗎?還拱火!難不成,你想看著我用這副身體去跟沈意在一起,圓你前世的遺憾?”
“才不是!”花奴聽著都臉紅,“我隻是想見桑桑,她出現的因素隻同你有關,誰管你們做什麼……”
“你還不管?你得管!”柳凝桑氣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不,沈意現在……就跟那時的你一樣,你怎麼不管管你自己?”
這一世沈意氣人的模樣就知道他前世有多無理取鬨。
花奴癟了癟嘴,“我管得著嗎?”
他不想麵葉裴修,更不想麵對過去的自己,那死出他自己都嫌棄。
這事想都不用想,沈意是個瘋起來自己都虐的喪心病狂,就算是他自己也阻止不了他。
“合著那個渣男跟你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吧?”柳凝桑氣哼哼的瞪著他,罪魁禍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果然是個渣男,一點都不顧旁人死活。
轉念一想,嘲諷道:“哼,這一世的沈意還是沈意,可你卻不是你自己,就算柳凝桑願意重歸於好,那也是跟沈意,怎麼會跟你這腎虛鬼?”
“不可能!”花奴一聽瞬間氣紅暈了,“我已經改過自新了,那沈意是什麼德性我最清楚不過,桑桑絕不會再喜歡那種渣男。”
柳凝桑無語的打量他,“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啊?”
……
屋裡一陣沉默過後,花奴緩緩開口,悶聲道:“三次。”
“什麼?”
“隻有三次機會。”
“柳凝桑隻有三次重生的機會,前兩次已經沒了,這是最後一次。若她還選擇自儘……”他痛苦的扶額,難受道:“那便再沒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