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回到沈意身邊?”他淡定的打開食盒,掏出雞腿湊到她嘴邊,“彆想了,你不會死的,待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柳凝桑被雞腿香迷糊了,一口咬下去,咬了個空。
葉裴修撤回一個雞腿,“有沒有在聽?”
“啊?什麼?”
他認真道:“柳凝桑,我不會讓你跳城樓的。”
柳凝桑愣了愣,無可奈何的說著:“葉裴修,這不是你能改變的事。”
前世柳凝桑下跳城樓摻雜著太多權謀利益。
那宮牆之中的算計,她不願參與其中。隻是,她到底該怎麼辦?
“柳凝桑,你可以相信我。”
她不安的看著他,“你想乾嘛?”
他沒急著說,隻將雞腿湊到她嘴邊,“吃完再說。”
誰想聽他說什麼,沒個好話。
柳凝桑啃著燒雞,跟他說不明白,眼下死路一條能吃一頓是一頓。
“你折騰那麼久不餓嗎?”
“夫人還能想著為夫?”
葉裴修翹起嘴角,餘光掃過盤中僅剩的雞屁股,彈走。
“愛吃不吃。”
“我要回邊塞了。”
“還去?”
他點點頭,“你跟我走。”
“咳咳!”她乾巴的咽下嘴裡的肉,“不去。”
“夫人呐~路上的野雞更好吃。”他竟還嬌起來。
柳凝桑讓他給整不會了,“這就是你想的退路?”
“柳凝桑,我沒得選。”
“我所有的選擇裡隻有你。”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沒有選擇啊。”
這到底在乾嘛……
他喋喋不休,說得很是難過,她還得哄哄他。
“柳凝桑,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我信我信。”
“敷衍。”他不滿的推開她,失望道:“涼薄。”
氛圍頓時有些尷尬,葉裴修低垂著眼,頂著這張臉說著可憐兮兮的話,柳凝桑對他心存愧疚,怎能不心疼。
他沒好氣的吭哧:“你就算不要我,我也不會放你走。”
“我又沒說不要你。”
“你敢說沒有?”
柳凝桑心虛的狡辯,“那是係統讓我說的。”
他聽了更是生氣,“那臭蟲說什麼你就做什麼,本王說的話你是一字不聽!”
柳凝桑真是有嘴都說不清,拿到這種狗血劇本,兩個人到死都在誤會中互相傷害,氣死觀眾不償命,可氣死葉裴修可是要償命的。
“為何不說話?柳凝桑,你現在竟連一句解釋都不想同我說?”
“說什麼?說我要去睡沈意,你不得氣死。”
葉裴修惡狠狠的盯著她,“渣女!”
柳凝桑見他氣得滿眼通紅,不禁失笑:“這詞你跟誰學?”
“你還有臉笑?腦子裡儘是些淫詞蕩曲!”
他沒日沒夜聽她同那隻臭蟲嘀咕,起初還有些猜不透,如今早已駕輕就熟。
柳凝桑裝作無辜,“還不是你太難搞,在這人心險惡的世道,我隻能學點本事自救。本來是要用在你身上的,誰知道搞錯了……那啥。咳咳,不也沒用上嘛。”
“再裝。”
“沒裝。”
葉裴修聽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眼裡的氣倒是消了幾分。
“這麼說還挺可惜的?”
“不算可惜。”
“嘖,本王覺著可惜。”
他勾起她的下巴,意味深長的瞧著她。
“柳凝桑,學了什麼東西說給本王聽聽。”
她看他那邪乎勁,不說定是沒完了。
“咳咳……妾愛慕王爺,愛得死去活來行了吧?”
“隻是說說而已?”
柳凝桑搖搖頭,就知道這老男人會來事!
她主動吻上他的唇,無非當個玩笑,他淺淺的回吻,不禁多停留片刻。
他平靜的享受著她的淪陷,更要她無路可退。
“柳凝桑,你到底要不要同我走?”
“你總得給我點時間。”
“不給。”
“霸道。”柳凝桑盯著他直勾勾的目光,無奈歎了聲氣,“你能不能說點實在的東西,一隻野雞就想把我拐走,到底是誰在敷衍?”
“你想要什麼本王不能給你?”葉裴修眼眸微亮,愉悅中帶著幾分陰寒,“我也不想逼你,可誰讓你先拋棄我。”
雙手一緊,又被綁住。
柳凝桑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慌,“君子動口不動手!”
“本王可不是什麼君子,不過……”他抵了抵嘴角,“用嘴也不是不行。”
柳凝桑瞬間炸紅了臉,“你閉嘴!誰教你這些……下作話!”
“誰教的?”葉裴修挑眉,指尖輕戳她的腦袋,“還不是夫人教得好啊。”
她羞恥的彈開,“等等,我有個條件!”
“你拿什麼同本王談條件?”
“出去再說。”
葉裴修饒有興致的盯著她,“可以。”
答應得倒是乾脆,柳凝桑瞥了他一眼,八成又憋著什麼壞招。
他將她無所適從的模樣儘收眼底,“柳凝桑,彆把我想得太好。”
果然……
“但我對你也不算壞。”他抱著她上床,“不管什麼條件,你都休想逃跑。”
葉裴修在邊上躺下,柳凝桑鬆了口氣,安靜注視著他的睡顏。
夜裡靜悄悄,燭燈晃淺影。
她躡手躡腳的下床,俯身吹滅床頭的燭燈,一雙手突然用力攀上腰間。
“去哪!?”
他埋在她身後,雙臂緊緊圈牢,聲音卻是發顫。
柳凝桑被他沒輕沒重的抱疼了,她沒有排斥,忍著疼回應:“沒去哪,滅個燈。”
葉裴修喘了聲悶氣,小聲的乞求著:“你不要走。”
柳凝桑轉過身,抬起禁錮的雙手環在他脖子上,他雙目失神的輕蹭,不安的尋找著她的目光。
“我不走。”
她隻有一次丟開他的勇氣,再也狠不下心來。
明知並非彼此的主角,卻在規則之外肆意瘋長。
昨夜還在私獄中不見天日,翌日便在大街上招搖過市。
柳凝桑在馬車上醒來,葉裴修還真放她出來,一雙眼睛跟長在她身上似的寸步不離。
“夫人想要什麼隻管開口。”
“葉裴修,我要談的條件不是這個。”
葉裴修執意將一堆金銀珠寶塞到她麵前,每家店都快搬空了。
柳凝桑閃瞎雙眼,女人天生對這些水晶晶的東西沒有抵抗力。奈何她是個蛇蠍女人,忍不住挑了一堆砒霜老鼠藥。
不出半日,整座京城都傳遍了,攝政王邊塞歸來,王妃費儘心機複寵成功,熬死了白仙仙坐穩正妻之位,攝政王豪擲千金獨寵蛇蠍女。
“什麼品位。”
葉裴修嫌棄的掃過一堆沒用的東西,轉身拉著她踏入綾羅店。
“給王妃做的衣服拿來。”
裁縫立馬取出十幾身新衣,皆是上等麵料做工精致,一看就費了不少功夫。
柳凝桑頗為詫異,“這是什麼時候做的?”
裁縫畢恭畢敬的說著:“王爺離京前就吩咐了,王妃真是好福氣。”
葉裴修挑了件紅衣,隻道:“試試。”
柳凝桑半推半就的換了身衣服,尺寸正好合身。
“好了沒。”葉裴修在外頭等不及了。
柳凝桑換好衣服出來,“催什麼催。”
葉裴修定定的看著她,竟是有些出神,她一身紅衣猶如大婚之夜的新娘,終於看清她嫁給他的樣子。
柳凝桑彆扭道:“你給我做衣服乾什麼?”
他收回思緒,隻當是理所當然的事,費儘心思卻又笨拙的不知該如何表達心意。
“不喜歡嗎?”
“還行。”柳凝桑尷尬扯了扯裙子,是有點好看。“裁縫做得好。”
“多謝王妃抬舉,這都是按照王爺的吩咐做的,果真是與王妃的身形絲毫不差。”
她瞄了眼葉裴修,“你怎曉得我的尺寸?”
葉裴修挑眼往她身上打量,“為夫能不曉得?”
他就這麼水靈靈的說出來,聽著更像是在調情。
葉裴修說完還無辜的看著她,“夫人自己問的。”
柳凝桑咬牙切齒的瞪他,葉裴修的麵色也有些紅潤,說著下作的話,自己還知道羞恥。
“回去!”
柳凝桑火急火燎的扯著他離開,葉裴修跟在她身後,突然又不走了。
“愣著乾嘛?”
柳凝桑踉蹌的往後看去,隻見他盯著路邊的小攤一動不動,攤子上皆是些小玩意,沒什麼好看的。
“走了,我不買啦。”
葉裴修死活不走,指著攤上的撥浪鼓,“給我買。”
“啊?”
他眼巴巴的看著她,仿佛一個看人眼色的孩子,第一次鼓起勇氣開口討要點什麼。
“你給我買。”
這些玩意她都給他買過,唯獨撥浪鼓讓沈意拿了去,他竟還心心念念的記到現在。
柳凝桑挑了個撥浪鼓給他,“行,彆人有的東西你也有。”
葉裴修晃了晃撥浪鼓,心滿意足的齜著個大牙。
“現在可以走了嗎?逛很久了,腳真的很酸呐。”
葉裴修一把將她抱起,“走,回家。”
路人紛紛探頭探腦,想不到這對惡人夫妻竟然還搞起純愛,真是小彆勝新婚。
攝政王府清冷許多,春和院仍是鳥語花香,多添了幾分愜意。
葉裴修回來還搗鼓不停,柳凝桑已累癱,說是給她買東西,分明是在陪他逛街。
“邊塞並非寸草不生之地,缺什麼東西到了再添。”
葉裴修沒聽到回應,回眸見她正脫著外衣。
“彆脫。”
柳凝桑隻想換身衣服上床倒直,“又不是脫給你看。”
他的視線隨著褪下的紅衣垂落,俯身拾起衣服,眼底拉起一絲戒線。
柳凝桑對上他的目光,在他開口前說道:“葉裴修,這次我會跟你走。”
他沉聲質問:“你的條件是什麼?”
“讓我去見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