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柳凝桑愛著沈意,他才是她真正在意之人。
而他隻是陰差陽錯的占據偏差。
葉裴修明知她找錯了人,眼看著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寧願她永遠錯下去。
他就像個貧瘠的小偷,在錯亂的時間線裡偷走不屬於自己的一切。
他本就是個卑劣之人,就算不擇手段也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
可他管不住她腦子裡的那隻臭蟲,竟敢煽動柳凝桑逃跑。
葉裴修氣得發瘋,一想到她要離開自己,甚至想撬開她的腦袋挖出那隻臭蟲。
他本沒有執念,不曾想過改變什麼,無論重來幾世他也不願選擇自己的人生。
前世他從未怕過什麼,如今卻怕她得知真相。
那臭蟲竟將一切全告訴她,他聽到她要去找沈意,她還是要離開他。
那一刻,他甚至想過造反,自己站上那個位置是否就能取代一切?
他不怕死,卻也怕她不得善終。
前世柳凝桑愛而不得跳下城樓,他對旁人的生死並不在意,可卻怕這一世跳下城樓的人會是她。
正如柳凝桑不願這一世的葉裴修再度葬身火海。
“你沒死?”柳凝桑腦子裡遲鈍的運轉著,不由得又摸了摸他的臉,逐漸與火海中的那張麵孔重疊。“真的是你嗎?”
“死過了。”他若無其事的說著,話中有種淡淡的死感。
回想那場大火,留給他的隻有灼痛的麻木,而今卻覺得暖暖的,若沒死那一回就不會重來一次。
她看過他的過往,他可以將自己暴露在她麵前,包括他無需隱藏的壞。
“你沒嘴不會說嗎?”柳凝桑往他臉上扒拉,誰知道他又藏著什麼壞。
葉裴修靠在她耳邊廝磨,“我離開前同你說過,等我回來有話同你說。我本想回去就將一切坦白。可你啊……跑了。”
柳凝桑頓時不寒而栗,涼了。
“我……我可以解釋一下……”
“我勸你彆解釋。”他重新將繩索捆上她的雙手,“夫人想逃,為夫隻能如此。”
葉裴修輕輕的將她綁起來,稍稍再用力一扯,總之是她解不開的程度。
“你彆亂來。”
“我亂來?他就不亂來?”
柳凝桑心虛的逃避,自然知道他指的那個他是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裴修欺身而下,方才的那點溫柔全無,沉聲逼問道:“他有多喜歡你?”
柳凝桑支支吾吾的說:“沒多喜歡……也就百分之五十。”
見他生氣,她寬慰著:“他也沒那麼喜歡我,你也知道上輩子沈意對那柳凝桑是何德性,要想攻略他談何容易!”
一聽攻略二字,葉裴修的臉色更加難看。
“柳凝桑,我沒喜歡過彆人,我隻喜歡你。”
她默了默,小聲道:“你不要喜歡我。”
“就!要!”
他惡狠狠的盯著她的腦袋,“我不在的時日,那條臭蟲可還對你說過什麼?”
柳凝桑甚是彆扭,“你都聽到了還問什麼問?”
“邊塞與京城隔得十萬八千裡,我又不是順風耳,離這麼遠哪能聽得見。”
“這麼說……離得遠些你就聽不見了?”
他捏起她的嘴,“彆想著逃跑,你覺著我會再放過你第二次?”
“既是如此,你明知我會跑,為何還放我走?”
他突然欲言又止,俯身倚在她身上,悶聲道:“我沒得選,但你不一樣。”
許久,他抬起頭。
“柳凝桑,你沒選我,我原諒你了。”他的語氣有些沮喪,眼底卻含著祈望,“我離京這麼久,你本該可以完成想做的事。可你沒有,為什麼?”
柳凝桑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逐漸知道如何討沈意歡心,有許多機會可以與沈意更近一步,但她始終沒有這麼做。
她隻想說句惡毒的話逼他放手,自己就是三心二意水性楊花,反正他也沒多重要。
話到嘴邊,卻是一句:“因為……你呀。”
“因為……我?你還敢說是因為我?那你為何還要走!”他咬了咬唇,既篤定又質疑,竟是委屈得要哭了,“柳凝桑,我隻給你一次機會,我也隻原諒你一次。”
她本該將他推開,卻克製不住的伸手抱住破碎的他。
葉裴修沉重的喘氣,突然往她耳邊咬了一口,沒好氣道:“不許再同那隻臭蟲講話!否則,我就做到它這輩子都出不來!”
係統OS:【這話你敢說,我不敢聽啊!】
柳凝桑耳朵紅得發疼,這是能聽的嗎?
葉裴修放完狠話,摟著她躺在榻上。
柳凝桑不敢亂動,他這會在氣頭上,招惹不了一點。
身後傳來一陣平穩的呼吸,這貨就這麼挨著她睡著了,他是怎麼睡得著的!
她悄摸翻了個身,他也沒醒,臉上還有些臟,看著瘦了一圈。
柳凝桑轉了轉手腕,再看他睡得這麼沉,這還怎麼讓人睡覺!
雙手一個棒棒錘掄起,手中一頓,還是敲暈自己算了。
她定定的看著他,突然接收了這麼多逆天的信息,實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他竟然什麼都知道還將她耍得團團轉。
壞透了!
可偏偏她也把所有心思花在他身上,已經累得沒有勇氣重新再去愛彆人。
柳凝桑懶得再想,指尖觸碰他的鼻尖,這麼好看的臉,怎能輕易燒毀。
她湊近了些,疲憊的合上雙眼,入宮後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在這烏漆墨黑的地方靜得隻剩呼吸,著實有些累了。
柳凝桑睡得昏昏沉沉,半夜被換了個姿勢都不曉得。
葉裴修解下繩索,在她手腕上抹了層藥放在掌心裡揉了揉,而後又重新綁上,確認她逃不開才起身離去。
私獄裡不見天光,柳凝桑睡得不知時日,醒來時身旁空蕩蕩的。
“係統!你還在嗎?”
係統小聲說話:【小聲一點啦!】
“在你倒是吭個聲啊,我還以為你又被關進小黑屋。”
係統白眼:【他昨晚沒做。】
……
“咳咳。”柳凝桑咬了咬手上的繩索,根本拆不開,“這下怎麼辦?”
係統:【我哪裡知道哦。】
“你個盜版係統,讓人黑了都不曉得!”
係統激動的辯解:【人家可是正經係統,有一串代碼的啦!隻不過亂碼了……】
柳凝桑搖頭歎氣,“這下完蛋,葉裴修和沈意都招惹上了,任務一個也沒完成,這兄弟倆還一個比一個固執。”
係統果斷道:【成年人才做選擇,那就兩個都要!】
“這是正經係統說的話!?”
係統:【你在亂想什麼哦?人家可是很正經的!你先去攻略沈意,成功把他拋棄之後再回到葉裴修身邊,對你也沒什麼損失。】
“這樣豈不是顯得我很缺德?”
係統含笑:【何止缺德,簡直是背德。】
“你……”
葉裴修推門而入,柳凝桑錯愕的看向他,係統立馬閉嘴。
他換回朝服,似乎又變回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
葉裴修走到她麵前,陰鷙的盯著她……的頭。
“臭蟲,給本王滾出來。”
涼了,被發現了。
係統:【人家才不是臭蟲子啦。】
“咳咳,那個……”
“噓……”葉裴修抬手撫上她的脖頸,指腹輕點雙唇,繼而攀上她的腦袋。“臭蟲,你給聽好了。第一,沒有本王允許,不得擅自出現在王妃麵前。”
“第二,王妃記性不好,時常忘了自己嫁過人。”他的指尖在她臉上撩撥,偏頭看著她,“本王還沒死呢,你敢勸她改嫁,本王埋你進墳!”
“第三,柳凝桑是我的,誰也不許碰!”
柳凝桑咽了咽乾澀的喉嚨,葉裴修俯身吻上雙唇。
係統又溜了,再不走就要被關進小黑屋啦!
“你等會。”柳凝桑小聲嘀咕著:“跟你商量個事唄。”
“不商量。”
“你都聽見了?”
方才他沒聽見什麼,不用猜也知道她又在密謀何事。
“如今我就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能瞞過我什麼?”他托起她的手按在腦後,“舊賬先算明白再談。”
“都這樣了,還算啊?”
柳凝桑可憐兮兮的抬手,她是逃跑了,可現在都被他綁回來了還想怎麼樣。
“我說過原諒你一次,以前的事不算。”他順勢扯起繩索綁在床頭,“昨夜我同你說過什麼?”
柳凝桑不明所以,說了那麼多燒腦的話,哪裡知道他提的是哪句,隻記得最炸裂的那句。
不會是……做到……
她慌張的抬眼,撞上他近在咫尺的笑容,笑得很是變態。
“我分明說過,不許再同那隻臭蟲講話,好說歹說不聽,那就彆怪我……說、到、做、到!”
葉裴修當真是不做不休,直接做到底!
太欺負人了!!!
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鬼地方,這會兒有人回應才真是尷尬。
柳凝桑讓他都給欺負哭了,做暈過去方才罷休。
醒來時周圍亮了一點,屋裡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床上換過被褥,身上的濕衣服也換了身乾淨的。
唯一不變的是手上的繩索仍是綁著,她不禁往床頭瞄一眼,方才床頭都掰爛了,手倒是沒傷著。
葉裴修提著食盒從暗門進來,她立馬收回目光鑽回被窩。
他直接將她抱起來坐在腿上,“吃飯。”
柳凝桑隻好睜眼,“我去洗手。”
“我方才都給你洗過了,渾身上下洗得乾乾淨淨。”
她瞪他一眼,“我要方便。”
葉裴修往角落裡的夜壺看一眼,“給你拿來?”
“葉裴修!你還要關我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