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心動值3%】
???
眼前一亮,刺眼的天光劈頭落下,晃得睜不開眼。
柳凝桑抬手擋了擋,還沒看清來人就被抱起來。
葉裴修捂著她的腦袋,牢牢護住雙眼。
柳凝桑聽見一陣緊張的心跳,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更不知他臉上是何等焦急。
“葉裴修。”
他克製著徹夜的慌亂,沉穩道:“回去再說。”
葉裴修抱著她離開,上了馬車仍是緊緊將她護在懷中,一路閉口不言。
柳凝桑靠在他身前,在底下的時候一點都不害怕,這會馬車微晃心裡就七上八下。
她篤定他會出現,可當真的出現,焦灼的情緒才湧上心頭。
懷裡裹著淺淺的啜泣,浸濕了他的胸口。
葉裴修摸摸她的腦袋,掌心輕順,一下一下著安撫。
柳凝桑緩過神來,這才發覺已經回到攝政王府。
葉裴修放她下來,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臉上不冷不熱,盯得她渾身難受。
“我……”柳凝桑正欲開口,他便轉身要走,她下意識的拉住他,“我還有話想同你說。”
“等我回來。”
柳凝桑沒有再挽留,默默的鬆開手,他淺淺回眸,隨即轉身離去。
柳凝桑握著空蕩蕩的掌心,心裡亦能感覺到他分明是不想聽。
厚重的宮牆籠罩著金碧輝煌的牢籠,葉裴修徑直踏入宮殿。
沈意臥在龍榻上捂著腦袋,滿目皆是疲意。
“臣救駕遲矣,請陛下恕罪。”
“嗬。”沈意冷笑,眼皮都沒抬一下,“為何要來救孤?”
“陛下這是何意。”
“攝政王是何等人也,怎會不知何意?”他淡淡的挪眼,“孤死了,你就是皇帝。”
葉裴修肅然道:“沈意,你夠了。”
“生氣了?”沈意嗤笑,“哥哥近日為何總對我生氣?我來猜猜,莫不是……因為她?”
他彆有深意的審視著,“哥哥,你當真喜歡她?”
葉裴修不動聲色的說著:“是又如何?”
“若她喜歡的人是我呢?”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動搖。
沈意將他的不安看在眼裡,挑釁道:“哥哥喜歡的自然是好東西。”
他起身下床,赤著腳走到他麵前,天真的問著:“你喜歡的東西,不能給我嗎?”
“不能。”
“為何?”
“她不行。”
沈意收起臉上的天真,咄咄逼人道:“不過是個女人,有何不可?”
葉裴修歎了聲氣,坦然道:“沈意,我累了。”
輝煌的宮殿萬籟俱寂,空氣中凝結著一層寡淡的死寂。
“是啊,你隻會將不喜歡的東西給我。”沈意平靜的笑著,“你不想坐皇位就推給我坐,你自己為何不去坐?”
葉裴修眼裡皆是無奈,“沈意,你為何會變得如此?”
沈意頓時暴跳如雷:“是你變了!是你先變的!你應當比我更冷血更冷漠!你也想過正常人的日子?你配嗎!配嗎?騙子!你就該同我一般,一生孤寂!”
“我從未騙過你。”
“怎麼沒騙過?怎麼沒有!”
“你說過……從此我們會過得更好。”沈意聲淚俱下,厲聲嗬斥:“好什麼?好什麼!是你讓我們都變成了瘋子!”
葉裴修淡然,“總比死了強。”
“是啊!我哥哥死了,他早就死了!活著的人是葉裴修,是攝政王!哈哈哈哈!”
沈意俯身大笑,抽痛的咳出血來。
“鬨夠了?”葉裴修單手將他扶穩。
上一世的沈意未曾同他說過這些話,心底積怨已久,日久生恨,一步步將他們推向決裂的結局。重來一世,仍是處在這般境遇,他也不奢求挽回什麼,隻是不想再活得那麼累。
“沈意,你長大了,如今選擇權在你。”
“這是何意?你想撒手不管?”
他敷衍的笑著,“如此不正合你心?”
“就為了一個女人?”沈意諷笑著搖頭,指著他罵:“葉裴修,我看不起你!”
“並非是因為她。”葉裴修輕輕吐了口氣,釋然道:“隻不過,我也隻有她可以選。”
“葉裴修,你當真是瘋得不輕,你可知她是誰的人?”
“那又如何?”
從他見到她的那一瞬便知曉,她不屬於這裡。
前世的柳凝桑是沈意的人,這一世的柳凝桑隻屬於葉裴修。
她既然來了,他會不擇手段的將她留在身邊。
葉裴修一夜未歸,整座王府靜悄悄,唯有相思樹上的喜鵲嘰嘰喳喳。
心動值3%
柳凝桑坐在院裡百思不得其解,“忙活半天,才百分之三?”
係統小聲嗶嗶,【聽錯了吧……】
“我聽清了!自己說的還不承認?”柳凝桑真想掐死這破係統,在陷阱底下分明聽清了這句話。“你不是說沒有這項功能嗎?3%又是怎麼回事?還敢騙我!你個詐騙係統!下載反詐APP卸載你!”
係統怕怕:【額,人家也不知道哇。之前被毒壞了數據,突然就感應到了,不過現在還不好使的說,還得試試看。】
“得了吧,3%還試什麼試,試了更沒勁。”
係統頗為困惑,【奇怪,不應該呀!按理說解鎖了男主的童年和過往,應當是走進了他的內心深處。怎麼會隻有3%呢?】
柳凝桑煩得很,“彆說了,我不想聽。”
係統:【吼,俺知道了,他自卑!差點忘了他是個不舉,上次你不也沒試出來嘛!葉裴修也就隻會說些虎狼之詞,哪一次有對你真做什麼?肯定是太自卑了!一個自卑的男人怎麼去愛一個人呢?他不敢愛你呀!】
係統說得理所當然,柳凝桑差點就信了。
柳凝桑能感覺到自己與葉裴修之間是有羈絆的,可他們之間總是差那麼一點,似乎有什麼東西隔在兩人之間。
她看到了他的過去,卻仍是看不透他,有時候反而覺得葉裴修更了解她,可他對她的態度總是時好時壞。
柳凝桑想了一晚,屬實是累壞了。
次日醒來,外頭有些吵鬨,柳凝桑走出屋子一看,府裡大紅燈籠高高掛,頗像大婚那日的場麵。
昨夜還死氣沉沉,今日就這般紅紅火火。
係統震驚:【難道攝政王又要納妾了?】
仆人送來膳食,柳凝桑沉著臉問:“這是在做什麼?”
“王妃,今日乃是王爺生辰。”
“啊?”柳凝桑一愣,“那我可需準備什麼?”
“王爺吩咐過,王妃今日待在春和院便是。”
“他……不想見我?”柳凝桑猶豫道:“我能去看看他嗎?”
仆人淡定的說著:“今日府中設宴乃陛下親賜,來者甚多,王爺怕是沒空照顧王妃。”
“那他可還說了彆的?”
“奴不知。”
仆人搖頭離去,柳凝桑失落的晃回屋裡,滿桌皆是她愛吃的東西。
府中大擺宴席,下人忙得焦頭爛額,三餐倒是沒忘了往她這兒送。
這等節日,王妃本該同攝政王上演一出相敬如賓的戲碼,可他沒叫她去赴宴,怕是傳出去又成了夫妻關係破裂,興許這又是他想要的局麵。
柳凝桑自個待了一天,外頭的喧囂與她無關。
晚宴沒多久就結束,葉裴修提著壺酒來她這裡。
他穿著一身紅袍,不似大婚當日那麼豔麗,反倒有些暗淡。
葉裴修來了也不說話,自顧坐在那喝酒。
柳凝桑坐在另一側,這會兒看見他就有些煩。
兩人靜坐無言,柳凝桑正欲開口,他卻先吭了個聲。
“為何出去?”
???
“我沒出去。”
“嘉南苑。”
“哦。”她還以為說的是今日,提起這事又更來氣,“那日是白仙仙找的我,她說陛下出事我才去的。”
他凝聲道:“你擔心他?”
“有點吧。”
葉裴修猛灌了口酒,入口卻是酸得很。
他擲開酒壺,“我就知道,你始終是在意他!”
柳凝桑不耐煩的回懟:“那我還不是擔心你嗎?陛下若是出事,你又怎能好過?”
“柳凝桑,你這個騙子,從始至終可曾盼我好過?”
“騙?我騙你什麼了?”
“你當我瞎了?從你踏入嘉南苑起,眼裡看的人是誰?心裡想的人又是誰!?”
“我……”
柳凝桑欲言又止,她確實會在有些時候更在意沈意,可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是葉裴修的弟弟。
葉裴修見她猶豫,愈發慪火。
“你不敢承認?”
她隻好點頭,“我認。”
他反而還更炸毛,“你還敢認!???”
……
柳凝桑讓他給整懵了,怎麼說都是她的不是,根本說不清楚。
“葉裴修,我不想同你吵,你也彆再無理取鬨了。”
“我無理取鬨?”葉裴修踉蹌起身,憋屈的盯著她,憤然轉身,“我鬨給你看!”
葉裴修大步離去,又走到那棵禿頂的相思樹下。
柳凝桑不安的跟出去,忘了他喝酒會變身,定是又要折騰個沒完。
葉裴修站在樹下,突然扯下腰帶。
“乾什麼?大半夜裸奔啊?”
柳凝桑頓時嚇得不輕,還沒來得及製止,隻見他將腰帶甩到樹上,狠狠打了個結。
上吊!???
這男人,一哭二鬨三上吊!
“葉裴修你發什麼顛!給我下來!”
葉裴修跟她來真的,人已經水靈靈的掛在樹上。
柳凝桑在底下罵罵咧咧,“癡線!今日是你的生辰又不是忌日!給我整這死出作甚?”
“我死了,正好趁了你的心意!”
柳凝桑急得跺腳,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
她服軟道:“葉裴修,我送你一個禮物吧?”
他看著她,眼中露出一絲期待。
“放心,你會喜歡的。”
柳凝桑好生好氣的哄他下來,腰帶仍掛在樹上。
他說若是騙他,他還接著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