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骨科(1 / 1)

白仙仙臉上濕噠噠的,眼角掛著水珠,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柳凝桑在欺負她。

旁人看向柳凝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厭惡,這女人在府中定是沒少欺負人。

底下的人議論紛紛,柳凝桑有理說不清,這下又成為眾矢之的。

“何事?”

葉裴修起身,四周立刻噤若寒蟬。

沈意卻是不緊不慢的開口,“攝政王切莫動怒。”

葉裴修回眸,沉聲道:“內人不懂事,擾了陛下雅興,還請陛下恕罪。”

“美人入眼,堪比驚鴻豔影,何罪之有?”

沈意起身走到她們麵前,柳凝桑見狀慌忙跪地行禮。

“免禮。”

沈意瞥了眼白仙仙,轉眼將柳凝桑扶起。

“攝政王妃乃是南桑國長公主,亦是大淵的盟友,不遠萬裡屈尊下嫁,區區一個側妃怎敢惹公主生氣。”

他的語氣充滿薄涼,絲毫不留情麵。

柳凝桑頗為詫異,沈意竟然沒有袒護白仙仙。

白仙仙吞下眼淚,卑微道:“賤妾知錯。”

“既是如此,攝政王打算如何處置?”

沈意回眸看向身後之人,眾人皆是震驚。

陛下對攝政王素來言聽計從,今日竟如此反常。

隻有柳凝桑知道白仙仙是沈意的女人,葉裴修又怎能輕易處置,無論做什麼都是錯。

他在威脅葉裴修。

柳凝桑謹慎道:“妾在陛下麵前失儀,說到底是妾不對,還請陛下莫要怪罪旁人。”

沈意彆有深意,“你這是在……替誰求情?”

“替我自己。”

沈意逼問:“何錯之有?”

“夠了。”葉裴修徑直走到柳凝桑麵前,拉起她轉身要走。

柳凝桑還沒反應過來,沈意一把拽過她的另一隻手。

葉裴修凝重道:“陛下,這是何意?”

沈意倒像個犯錯的孩子,無辜的鬆開手,餘光落在白仙仙身上。

“攝政王,孤是怕王妃受委屈呀。”

葉裴修漠然道:“既是如此,陛下處置便是。”說罷便帶著柳凝桑離席。

大臣皆是義憤填膺,攝政王竟敢令陛下斷他的家務事?

葉裴修公然袒護惡女,棄白仙仙於不顧。

過分!過分至極!

“委屈你了。”

葉裴修帶著她回到房間,突然緊緊抱著她。

柳凝桑感覺他的呼吸急促,仿佛受委屈的人是他。

“還好。”她輕拍著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撫著。

過了一會,葉裴修抬起頭。

“換身衣服。”

這人說著就上手解她腰帶。

柳凝桑措手不及的捂住,“我自己有手!”

“我給你換。”

“出去。”

葉裴修不情不願的被推出房門,收起臉上的笑意,轉身往彆院走去。

沈意在院中晃悠,笑著迎了上去。

葉裴修冷著臉,見他不搭理,沈意就扯著他撒嬌。

“哥哥,生氣了?”他可憐兮兮的嘟囔著,“你彆不理我啊,不過是開個玩笑。”

葉裴修往屋裡掃了一眼,白仙仙還在裡頭跪著。

他淡然道:“我生什麼氣,跪的是你的女人。”

沈意隻盯著他看,“我怎麼記得,哥哥以前也是很喜歡仙仙的。”

以前他說有喜歡的人,奈何後宮陰險,他怕護不住心愛之人,哭著求哥哥帶到府中。

葉裴修的眼中沒有情愛,從小到大隻有一個弟弟陪他忍饑挨餓。

沈意從未求過他什麼,沒想到竟為了一個女人開口。

葉裴修於心不忍,他想補償他。

沈意自幼事事聽從於他,哪怕是走上帝王之路他也沒得選,唯有情愛由他胡鬨。

葉裴修比他更懂得帝王薄情,沈意對白仙仙也並非真心,可他還是答應將她接到府中。

他對白仙仙不錯,因為她愛沈意,多個人愛他也是好的。

葉裴修歎了聲氣,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柳凝桑換好衣服出去找點吃的,早上沒吃東西,到這還被指指點點,坐在白仙仙邊上食不下咽,肚子早就餓得不行。

幾個宮女正端著菜往後院走去,柳凝桑跟了過去,正巧撞見葉裴修與沈意在院中,忍不住偷聽一耳,不知在說些什麼。

係統豎起耳朵:【他倆好像在說什麼攻……什麼受?】

“不是吧!”

柳凝桑鬼鬼祟祟的看去,沈意竟往葉裴修胸前靠攏,葉裴修抬手落在他肩上。

二人舉止親昵,然後就……抱住了!

柳凝桑失魂落魄的溜走,再看可就不禮貌了。

係統猝不及防各種腦補:【骨科!?】

葉裴修竟然和沈意搞骨科!?

可他是個不舉啊……那不就是……為愛做受?

傻白甜是年下攻?

這還攻略個錘子!

“你少給我亂腦補!”

柳凝桑頭疼的捂著腦袋,要命!

係統:【要不這會直接去跳城牆算了?】

“你自己去跳!”

柳凝桑像隻無頭蒼蠅到處亂轉,拐個彎的功夫也找不著北。

園中傳來一陣曲聲,聽著像是白仙仙的琴音。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思彈琴,彈得還挺歡快的。

柳凝桑尋著聲音找去,誤入後院,方才宴席上的舞姬在院中起舞,一群姑娘圍著年輕的琴師嬉笑。

那名琴師看著有些眼熟,一雙上揚的桃花眼格外動人。

這不是永春堂的老板嗎!?

琴師起身朝她走來,行禮道:“花奴向王妃問安。”

“啊?花……花奴?”

“正是。”

一個男的叫這俗名,簡直是桃花精轉世。

柳凝桑仔細確認,“你不是永春堂的老板嗎?”

花奴回道:“那是下官在宮外的私宅,閒來無事便做些小玩意解悶。”

“你還是個當官的?”

“王妃見笑,下官乃禦樂坊樂官,不過是個舞樂的奴才罷了。”

“那也挺厲害的,花大人低調了。”

花奴謙遜道:“不敢當,王妃喚我花奴便是。”

他抬起頭,“不知王妃到此有何貴乾?”

柳凝桑尷尬道:“我迷路了。”

“王妃若是不嫌棄,下官可為王妃引路。”

“那可太好了!”

花奴帶柳凝桑走出去,穿過百花園一路招蜂引蝶,小蝴蝶竟都圍著他轉。

柳凝桑甚是好奇,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花奴突然停下,柳凝桑冷不丁撞他身上,聞見一股淡淡的香味。

“不好意思啊。”

柳凝桑慌忙後退,他抬手將她扶穩。

“王妃可是有何心事?”

“啊?”

他挑起眉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看,“王妃方才可是一直盯著下官。”

柳凝桑乾巴巴的收回目光,就他這招蜂引蝶的體質,誰看了不入神。

“我看大人是個人才,在這做個樂官也太可惜了。”

花奴樂道:“下官倒是覺著這活不錯,在禦樂坊中教姑娘們舞樂,總比在朝堂上同一群男人打交道強。”

柳凝桑默認,“那倒是真。”

一想起宴席上那些人的嘴臉就添堵,屁大點事都能拿來做文章。

今日宴席上舞姬登場,倒是沒在意他有沒有在場。

“花奴,你今日可在宴席上?”

“那是自然。”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皆是鄙夷,要麼惡言惡語,要麼避之不及,他卻如此坦然。

柳凝桑問著:“既是如此,你還敢與我同行?難道不覺著我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花奴從容的說:“是又如何?在座的哪有什麼好人,旁人管得著嗎?”

“你倒是拎得清。”

“身處魚龍混雜之地,自然得拎得清些。”他收起笑意,“至於仙仙,那是她自找的。”

“仙仙?”柳凝桑詫異的看著他。

係統:【謔呀!難道他也是白仙仙養的小白臉?真是人才呀!?】

花奴不緊不慢的說著:“仙仙是從禦樂坊出來的人,她的琴是我親手教的。”

係統:【……】

柳凝桑差點被帶偏,“哦……難怪我方才聽見你的琴音覺著有些耳熟。”

花奴隻道:“好聽嗎?”

“還行。”

“王妃若是喜歡,下官願意效勞。”

“不勞煩,我並非懂樂之人,俗人一個聽不懂琴意。”

花奴饒有興致的看向她:“王妃倒是有趣,不知我那永春堂的小玩意,王妃可還滿意?”

“對哦,沒說我都忘了,還沒來得及玩呢。”

“嘖。”花奴可惜道,“浪費。”

“是挺浪費的,還不便宜呢。”

想起家裡那個糟心玩意就來氣,非得讓他玩回本不可。

“等我回去再玩,用完給你個好評。”

“哈哈哈。”花奴失笑,“王妃真是性情中人,用完可得再來。”

“一定一定。”

兩人說笑著走了回來,花奴沒再往前,柳凝桑這才發覺已經到了門口。

“今日多謝了。”

“王妃不必言謝。”

“改日再去你店裡捧場。”

葉裴修著急忙慌的從屋裡出來,兩人撞個正著。

“你去哪了!?”

“我肚子餓,出去找點吃的。”

葉裴修警惕的盯著她身後,花奴遠遠的在後麵行了個禮,隨即轉身離去。

“讓人吃了都不曉得!”葉裴修拉著她進屋。

桌上擺滿吃的,她看了他一眼,還算有點良心。

柳凝桑抓起雞腿,還沒吃到就被他虎口奪食。

葉裴修收起雞腿,漠然道:“沐浴更衣。”

“還更?我剛換好衣服!”

“王妃不想洗?”

柳凝桑是真餓了,“不想。”

葉裴修聞見她身上野男人的味道,蹙眉道:“本王親自給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