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凝桑一頭霧水,“去哪啊?”
“今晚帶你出去吃。”
昨日剛遇到刺客,哪還敢出去轉悠,想來還是有點後怕。
柳凝桑婉拒,“不勞王爺費心,我熱著吃就行。”
葉裴修拉起她,執意要一起去。
“你成日待在府裡無所事事,還不如多出門走走。”
“我無所事事?我很忙的!”
“那你倒是說,在忙何事?”
那是可以啟齒的嗎?
“忙……忙著討王爺歡喜啊。”
葉裴修挑眉,“如何討本王歡喜,還用得著我教?”
他帶著她出門,去的竟是醉仙樓。
十二仙子於池中舞樂,身子妖嬈宛若驚鴻。
柳凝桑看得目瞪口呆,果然是個歡喜的好地方!
葉裴修一抬手,十二仙子環繞身前,輕歌曼舞鸞回鳳翥。
仙子起舞斟酒遞到葉裴修麵前,他麵不改色的接過酒盞,轉而推至柳凝桑麵前。
柳凝桑自然而然的接過,自己喝了起來。
葉裴修擰眉,“你喝了?”
???
“不是你讓我喝的嘛?”
“旁人懂得給本王倒酒,你不懂?”
“你受傷了還喝?”柳凝桑見他快氣炸了,隻好倒杯酒給他,“行,喝吧。”
她伸手,他將她拽進懷裡。
“還得本王親自拿?”
柳凝桑嚇一跳,踉蹌的坐在他身上,生怕壓到傷口。
“你的傷。”
“彆亂動。”
他掃了眼酒盞,她隻好遞到他嘴邊。
眾目睽睽之下刀頭舔蜜,柳凝桑羞得隻想逃,奈何被他牢牢圈在懷裡。
葉裴修貼在她耳邊,“王妃這就害羞了?”
“這麼多人,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他輕咬耳垂,“不讓人看,如何成為把柄?”
柳凝桑白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還有一句話叫做秀恩愛死得快!”
葉裴修聽著還挺高興,當晚喝了不少酒,回到府中突然說要放風箏。
柳凝桑攔著他,“大晚上的放什麼風箏。”
“誰說不許?本王殺了他!”
柳凝桑怕他發起狠來連自己都殺,好聲好氣的哄著:“明日我再陪你放好不好?”
“不好。”
他咬了咬唇,固執的將箏線塞進她手中,拎著風箏往前跑。
“你小心點。”
柳凝桑看他搖搖晃晃,果不其然,整個人撲倒在地。
葉裴修捂著額頭一聲不響,她趕緊跑到他麵前。
“沒事吧,有沒有壓到傷口?”
他緩緩抬起頭,腦門磕出個紅印,眼底竟含著一絲淚花,看著好生委屈。
柳凝桑不曾見過他這一麵,又與夢中他兒時的模樣重疊,他就像個受了傷也強忍著不哭的小孩,可一旦有人關心,便再也藏不住酸楚。
“不疼不疼。”她吹了吹他的額頭,伸手給他一個擁抱,輕聲安撫著,“我們放風箏吧。”
晚風蕩起風箏,輕觸著黑夜中柔軟的角落。
這一夜,她陪他瘋鬨。
地上鋪著滿地的畫紙,葉裴修頭疼的睜開眼,溫熱的掌心搭在臉上。
柳凝桑睡得死沉,手指卻突然掐他一下。
葉裴修挪開她的手放回被子裡,昨夜的事曆曆在目,他死活不肯睡,非要她不停摸著自己的臉。
他捂著腦袋起身,輕手輕腳的下床,地上的畫紙皆是畫著開屏的孔雀。
葉裴修捂著臉,他做的事無論對錯向來不曾後悔。
可他一想起昨夜的事就要後悔死了,自己竟在她麵前變得如此不堪!
身後傳來一聲呢喃,葉裴修僵硬的回眸,定定的看了她一會。
床上的人不過是換個姿勢繼續睡。
葉裴修莫名鬆口氣,不禁又多看兩眼,拉起被角給她蓋好,做賊似的起身離去。
仆人進屋收拾,柳凝桑睡不醒。
係統強行將她喚醒:【起床!快起床啦~】
柳凝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屋裡已打掃乾淨,桌上還多了隻燒雞。
係統:【再不起床燒雞都要涼啦!】
柳凝桑又倒下去,“我再睡會。”
係統心急火燎:【彆睡啦!攻略成功了嗎你就睡!?】
柳凝桑氣得彈坐起來,臉上掛著黑眼圈,小腿酸得不行。
昨晚玩了一夜的風箏,葉裴修這混球還爬樹上去摘相思子,樹上除了枯葉哪有果子給他摘,找不到就掛在上麵難過,簡直跟母豬上樹似的。
柳凝桑哄了半天才哄下來,這貨又要教她畫孔雀,非得看他孔雀開屏。
她實在是支撐不住眼皮,自個爬到床上去睡。
他就趴在床邊眼巴巴的看著她。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他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柳凝桑偏過頭,一個輕柔的吻落在雙唇。
他咧了咧嘴,躺在她枕邊,拉著她的掌心輕蹭。
柳凝桑不停的安撫著他,把自己都哄睡了。
回想起昨夜他臉上的神情,不由得又令人心生憐憫。
係統:【我就說他缺愛吧!嗝~】
“我看他是缺根筋。”
熱鬨的集市街頭熙熙攘攘,柳凝桑吃飽出門,路上買了一堆小玩具。
葉裴修那麼缺愛,這些玩意迷不死他。
“聽聞昨夜攝政王帶著王妃一同去醉仙樓,這位南桑公主如今可是王爺心尖上的人,王爺就跟黏在她身上一樣,大庭廣眾之下舉止親密、耳鬢廝磨、如膠似漆、比翼連枝……”
柳凝桑雞皮疙瘩豎起來,難為情的捂著臉,生怕被人認出來。
“攝政王先前還對那側妃白仙仙愛得死去活來,如今又同王妃花前月下,這個王妃當真是好本事。”
“男人啊都是一個樣,哪怕是攝政王也難過美人關。”
“指不定哪日又納個小妾,這王妃還不得氣死。”
柳凝桑聽得很社死,又忍不住多聽幾耳。
“那倒未必,這夫妻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床頭吵架床尾和,感情穩定得很。”
柳凝桑默許,他倆確實經常吵來吵去,吵完心裡也就舒坦了。
及時行樂,及時發瘋。
葉裴修昨夜一通犯賤,今日就傳成這個鬼樣子,也算是隨了他的心意。
柳凝桑離開集市,順路買些藥材,正巧路過一家永春堂。
踏入店裡,裡頭靜悄悄的,藥店卻沒有一絲藥味。
“老板,抓點藥。”
柳凝桑喊了一聲沒有回應,看著沒人轉身要走,地上突然爬起來一人。
身後冒出個年輕的男子,衣衫不整的伸著懶腰,一雙桃花眼含著朦朧的媚意。
他揉了揉眼,“姑娘,你可真有意思,大早上的來這買藥啊?”
柳凝桑猶豫道:“你這不是賣藥的?”
他輕笑著:“也賣。”
柳凝桑聽著怪怪的,感覺不像不是什麼正經藥店。
“不好意思,走錯了。”
她正欲離去,餘光瞄到盤子上擱著幾個小玉珠,不由得多看兩眼。
鏤空的玉珠精雕細琢,做工甚是精湛,她偷摸掃了一圈,這才發覺店裡多半放著玉器,原來是個賣玉的鋪子。
“來點?”
老板走到她身邊,拿起一顆玉珠輕晃,發出清脆的聲響,玉珠裡還含著一顆小鈴鐺。
“那就拿點吧。”
柳凝桑感覺還挺有意思的,看著也比較高級,送給葉裴修應當不會嫌棄,隻是覺得配他還不夠霸氣。
“有點小。”
老板揚眉道:“這些自然較為次等,玩著也沒什麼意思,昨夜剛到一批好貨……”
“那就要最好的。”
“有意思。”他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稍候片刻。”
柳凝桑見他從裡頭拿出一盒東西出來,檀木盒子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正想打開看看,店裡進來幾個公子哥,身上掛滿金銀串珠,多少顯得有些俗氣,看來這是有錢人來的地方。
幾個男人大搖大擺的進來,見到有女人在此瞬間眼前一亮,笑眯眯的靠上前來。
這些人的目光詭異,令她感到很不舒服。
老板笑臉迎上,正好擋在她身前。
“幾位爺一早便來此,難不成是昨夜不夠儘興?”
“可彆提了,昨夜攝政王突然出現在醉仙樓,十二仙子隻圍他著轉,自然是玩不暢快。”
男人不耐煩的開口,身上還冒著酒氣,眼睛卻仍是往他身後探。
老板淡淡的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說著:“爺昨夜去的是醉仙樓啊。”
有個男人瞄到柳凝桑的正臉,突然大驚失色,“昨……昨夜在醉仙樓的那個?”
這些人左右嘀咕:“哪個?”
“樓上那個啊!”
“攝政王?”
“王妃!”
這幾個人頓時不敢靠前,眼中難掩錯愕。
柳凝桑故作從容的放下銀子,淡定的離開鋪子,實則落荒而逃。
尷尬得好想死!
逸仙院裡傳來悠揚的琴聲,府中已許久沒人彈琴了。
柳凝桑聽著琴聲,差點忘了府裡還有一個側妃。
葉裴修以前天天往那跑,最近倒是一次也沒去過,沈意也許久沒來。
皇帝心上人又如何,他若不來,白仙仙也見不著人,一輩子更是連個名分都沒有。
到底是宮中的妃子較為可憐,還是得到皇帝的偏愛更為悲哀?
柳凝桑想不明白,彆人的事少管。
一抬眼便撞見個白衣少年郎,手中的玩意撒了一地。
“姐姐,好久不見。”
沈意拾起地上的撥浪鼓,笑得仍是那般明媚。
“那日可是嚇到姐姐了?”
“啊?”柳凝桑一臉懵圈。
沈意靠在她身前輕蹭,“姐姐捉奸那日,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並非真想要你性命,姐姐可彆生氣啊。”
柳凝桑回過神來,立馬跪下叩首,“陛下恕罪!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