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裴修那麼護著她,若是知道自己心愛之人與彆的男人有染,臉上究竟是何表情?
柳凝桑很是好奇,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想必應當很生氣吧。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柳凝桑倒顯失落,他不信。
葉裴修也沒有生氣,平淡的指責道:“柳凝桑,你自己名聲敗壞,還想敗壞仙仙的名聲,真是蛇蠍心腸。”
她輕輕歎了口氣,隻覺得可悲。
“葉裴修,你真可憐。”
權傾朝野又如何,根本沒有人會愛他。
他突然貼在她麵前,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語氣卻是很輕,“小可憐,輪不到你來可憐我。”
係統:【哦吼!】
柳凝桑一愣,葉裴修伸手抱著她往榻上走去。
硬邦邦的榻子今日竟鋪了幾層毛毯。
葉裴修輕柔的將她放下,叮囑道:“今夜乖乖在這待著,不許亂跑。”
他往她腦門輕拍一下,隨後起身離去。
“他這是……受刺激了?”
係統:【有點刺激!】
“不管了,隨便他。”
柳凝桑身心俱疲實在是沒心思琢磨,夜裡睡得眉頭緊鎖,總覺得有人對她動手動腳,殊不知身旁多了一人。
葉裴修擦拭著她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抹上藥膏,一層一層仔細裹上紗布。
他輕捧著她的手握了許久,俯身落下一吻,眼底纏上一縷情絲,深藏在晦澀難懂的夜裡。
“我該拿你怎麼辦。”
翌日,柳凝桑醒得早,昨夜睡得不是很安穩,這書房八成是有什麼臟東西。
起身揉了揉眼,差點把自己懟瞎,手上裹著圓圓的紗布,難怪老感覺有人摸她手。
係統:【咩啊?這不是哆啦A夢嗎?】
“昨晚是誰來給我包紮?”
係統:【我睡著了……】
……
“問你也是白問。”
柳凝桑掀開被子,慌忙捂住!
拉開被角又瞄了一眼,身上隻剩一件打底。
“衣服呢?哪去了!”
係統:【在介裡。】
桌案上放著一身新衣裳,柳凝桑趕緊換上。
葉裴修也不至於閒得半夜扒她衣服,八成是那傻白甜又偷摸著過來,膽子是越來越肥,竟敢跑到書房裡,他也不怕被捉奸。
柳凝桑盯著手上的紗布,心一橫,風風火火的踏出書房。
係統擔心道:【去哪裡啊,受傷就彆瞎跑啦。】
“去捉奸!”
葉裴修不信,那就證明給他看。
對不住了弟弟,姐姐必須去捉奸!
係統:【你鬥得過白仙仙嗎?】
“我好歹也是南桑一姐,哪能由她欺負了去,我倒要看看葉裴修會如何處置他的心肝兒,還是說任由她綠了去?”
係統:【那傻白甜呢?】
“吃軟飯的男人有什麼好同情的!”
大清早,柳凝桑偷溜進側房,偷偷摸摸躲床底蹲守。
白仙仙睡得死沉,美女睡覺也會磨牙打呼,昨夜在她麵前使勁演戲,今日在這睡大覺,良心真是不會痛啊。
等了許久,床上半點動靜都沒有,那沈郎怎麼還不來。
柳凝桑躺在床底下困得要死,自己竟也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哼唧聲擾醒。
係統:【宿主,彆睡了!】
沈郎來了,白仙仙笑得好生嬌嗔,說話的聲音比在葉裴修麵前還要細膩。
這傻白甜還真是會討女人喜歡。
床板吱吱呀呀,啃嘴的聲音不堪聽。
柳凝桑扭過頭,一塊玉佩垂至床邊,這玉佩看著好生眼熟。
她屏住呼吸,伸手抓住玉佩用力一拽,玉佩連著腰間上的人,直接把人給拽下床。
少年撲通一聲落在地上,甜美的笑容僵在嘴邊,活脫脫是隻一臉懵圈的薩摩耶,待他看清藏在床底之人,隨即饒有興致的說著:“姐姐是來找我的麼?”
“誰?”白仙仙驚呼。
柳凝桑從床底爬出去,白仙仙儀容不整的縮在床上,眼底儘顯慌亂。
“我逮!”柳凝桑撲過去大喊:“來人啊~捉奸啊!快來人啊!白仙仙養男人~實錘!”
少年正欲起身,柳凝桑又撲過去給他按在地上。
雞飛狗跳的叫聲吵得整個王府都無法入睡,直到葉裴修匆匆趕來。
屋裡亂作一團,白仙仙哭唧唧,柳凝桑笑嘻嘻。
“王爺,你被綠了。”
葉裴修見到這般場景,臉色難看至極。
“柳凝桑,住手!”
……
這都綠到他麵前了還能忍?
“你有沒有搞錯?我可是幫你手撕小三也!”
葉裴修鐵著個臉將她推開,他在意的……不是白仙仙,而是那個被她碾在地上的傻白甜?
“陛下恕罪!”
他……說啥?
叮——
係統顫了顫:【陛……陛下……大淵國的少年帝王——沈意!】
柳凝桑愣了愣神,茫然的仰起頭來。
薩摩耶舔著破皮的嘴角,露出鋒利的虎牙。
少年朝她一笑,依舊是那麼甜,“殺了。”
這就……要死了?
葉裴修一言不發的擋在她身前,柳凝桑呆呆的扭過頭,撞見他腰間的玉佩,他的玉佩與這少年帝王的玉佩竟是一樣的。
柳凝桑來不及細想,玉佩從眼前落下,葉裴修在她身旁跪了下來。
“陛下息怒,王妃言行有失乃是微臣管教不嚴,罪責在我。”
“罪責在你?”沈意收起那副笑意,麵無表情的低語著:“那孤便罰你,親手殺了她。”
葉裴修急道:“陛下,南桑國公主不能殺!”
沈意俯身探向柳凝桑,揚眉道:“如今她隻是個不受寵的王妃,這裡是大淵又不是南桑,為何不能?”
柳凝桑緊張得不知所措,腦子都是懵的,唯有一個念想仍在思索。
世人皆知,攝政王向來隻手遮天不跪君王,他為何還要下跪?
“她並非不受寵。”
係統:【豁呀!】
柳凝桑愣住,理解不來這句鬼話。
葉裴修淺淺回眸,沉聲道:“臣不知該如何愛一人,此乃為人夫者之失,請陛下恕罪,要罰便隻罰我一人。”
“嘖,牛頭不對馬嘴。”沈意白了他倆一眼,“無趣。”
他擺了擺手,葉裴修隨即抓著她的手默默退下。
柳凝桑回過神來,外頭的天竟已是烏漆墨黑,看不清腳下的路,唯有一股蠻力帶著她往前走。
葉裴修緊緊拽著她一路走回春和院,進了屋也沒鬆手。
屋裡的氛圍有些尷尬,手腕有些疼,柳凝桑支支吾吾的開口:“那個,今日……”
他沉著臉,“我不讓你去側房,你為何還去?”
誰知道會是這種抓馬的情況,腸子都悔青了。
柳凝桑小聲回應:“捉奸。”
……
葉裴修鬆開手,突然捂著額頭撲呲一笑。
“哈哈哈哈!”
???
柳凝桑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如此愉悅,不同於往日的冷嘲熱諷,他好像還真有點開心。
這是刺激太大,人格分裂了?
係統:【有點嚇人。】
“對不起嘛,我又不曉得。那傻白甜還爬過我的床呢,我以為他就是個吃軟飯的,誰知道是……”
“閉嘴。”葉裴修變臉跟變天一樣。
柳凝桑葉不跟他計較,了然道:“你的寵妃被陛下睡了,生氣也是應該的,彆忍著呀,這樣會憋壞的。”
本來就不舉了,再憋就更不行了。
葉裴修肅然道:“柳凝桑,你給我聽好了。從始至終,白仙仙都是陛下的女人,你若再敢造謠,當心人頭落地!”
柳凝桑心裡咯噔一下,誰不知道攝政王愛那白仙仙愛得死去活來,怎麼成造謠了?
係統:【俺知道了!假的!演的!】
葉裴修說罷正欲離去,突然又回眸緊盯著她。
柳凝桑被他盯得局促不安,“這樣看我作甚,也不能全怪我呀,你若是早說清楚,今日也沒有這事。”
葉裴修走回她麵前,“問。”
“問什麼?”
“問你想知道的。”
柳凝桑低垂著眼,視線正好掃過他腰間的玉佩,沈意也帶著這塊玉佩。
她緩緩抬起眼眸,夢境與現實再度重疊,冷宮裡那個被丟棄的少年,如今已然站在權利的頂峰。
而那個被他護在身下的幼童成為九五之尊的皇帝。
他是沈意的哥哥。
可皇帝的兄長早已死在他登基那年,眼前站著的這人又是誰?
當年老皇帝死得突然,世家扳倒太後一脈,扶持這位冷宮裡的小皇子上位。
幼帝繼位後,各大世家繼而爭權奪利,誰知半路殺出個葉裴修一舉鏟除世家,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攝政王隻手遮天,少年帝王看似傀儡,實則兩人是親兄弟。
柳凝桑鬥膽問了一嘴:“白仙仙是陛下的心上人?”
他不屑道:“明知故問。”
柳凝桑癟了癟嘴,這白仙仙竟是帝王所愛,奈何皇城凶險,所以將她安排在攝政王府,以便二人私會。
白仙仙之所以為難她,並不是因為葉裴修,而是原主與沈意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怕她在陛下麵前跟她爭寵。
隻是,葉裴修也是真的待白仙仙極好。
“那她喜歡你嗎?”
葉裴修不耐煩道:“本王隻讓你問我的事,沒讓你問旁人 。”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白仙仙?”
……
柳凝桑嚴謹補了一嘴,“我問的是你。”
“你就想問這個?”
“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