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暉走了,程墨這才一臉鬱悶的看向沈芝和沈嫵。雖然不情願帶她們倆,但事還是要做。也沒廢話,當即事無巨細的講了起來。許是想叫她們退縮,又或者是看看她們的決心。他也沒往樹下去,就站在太陽頂下講,隻把個沈芝和沈嫵曬的頭暈眼花,站都站不穩。他這才住了嘴,讓她們回去準備,明個再來。
沈芝和沈嫵有苦不能言,隻得慢慢挪著步子往回走。
兩人才轉身,程墨眼裡才露出些讚賞之色來。
不過,他沒得瑟太久,就被沈暉叫過去挨了頓批。讓他悠著點,彆把人給嚇跑了。
程墨心裡想著嚇跑了更好,麵上卻一副我知道了我錯了的樣子。
沈暉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喊了另外一個都伯史進過來。因為他們正好百人,沈碧桃便借用了軍中的叫法,五人為一伍,十人為一什,五十人為隊,設都伯。
“教頭,你叫我。”史進說著話還瞄了程墨一眼。
“看什麼看,小心教頭罰你蛙跳!”程墨瞪他道。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心裡肯定羨慕死他了。
“閉嘴!”沈暉斜了程墨一眼,這才對史進道:“明天上午,二郎他們就會過來跟著我們訓練,我欲讓你單獨帶著他們訓練,你有沒有信心?”
史進立馬挺胸道:“有!”
程墨在邊上小聲嘟囔道:“偏心眼!”
“你說什麼?”沈暉偏過頭看他。
史進大聲道:“教頭,程墨說你偏心眼。”
“我問你了嗎?”沈暉頭疼的道。都怪這倆,硬生生的把他逼成了冷麵閻王。
“沒有。”史進咧開的大嘴巴立馬閉上。
“都有。蛙跳一百,誰輸了晚上不準吃飯!”沈暉指著不遠處的黑旗道。
程墨和史進兩個聽了,同時垮了臉。卻也不敢拖延,雙手一背,就跳了起來。兩人手底下的人這會子正在休息,見著了立馬分成了兩隊,給自己家的都伯鼓起勁來。
沈暉沒在現場盯著,而是自顧自的往大食堂走。等兩人跳完,也該吃飯了。因著晚上還要上課,他就把下訓的時間提前了。
隻沒走幾步,花瑩就走了過來,手裡還提著個籃子。
他原本沒怎麼在意,誰知道花瑩剛剛好停在他的麵前。
“花娘子,你有事嗎?”沈暉疑惑的看著她。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這是我做的點心,吃不完,給你。”花瑩說著就把手裡的籃子送到他跟前。見他不接,又開口道:“快點拿著,我手都提酸了。”
沈暉隻好接了,嘴裡卻道:“花娘子,你這是何意?”
花瑩立馬雙手掐腰,仰起頭看著她道:“怎麼?你也嫌棄我?”
“我沒有,我隻是尚無娶妻之意,所以…”沈暉尷尬的看著花瑩。
“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這籃子糕點我隻當喂狗了,哼…”花瑩說完,滿心氣憤的走了。
沈暉左右看了看,沒見著人,這才鬆了口氣。
花瑩這邊回去後,就找到了花羞,把這事告訴了她。
花羞驚奇的道:“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姑姑,你可真沒良心。還不是你說我得幫表妹攏住沈暉,這才想著送他點心,哪知道他壓根不領情,虧表妹那麼器重他。哼…”花瑩跟個小豬似的哼哼道。
“好了,好了。你彆生氣了,是姑姑的錯。姑姑現在是明白了,桃兒並不需要我們為她做這些。不是,你聽說了嗎?嫵娘和芝娘要跟著沈暉他們訓練,連頭發都絞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桃兒她是個能折騰的,興許以後咱這寨子裡,女人過的會比現在還要好。”花羞有些感慨的道。
“什麼?這麼大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花瑩驚的站了起來。
“晚上你給她們上課的時候就能見著她們倆了。”花羞把她給按下去道。
花瑩捏緊拳頭道:“看來我得加把勁,不能叫嫵娘和芝娘把我落的太遠。”說完,她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不是,馬上就要吃飯了,你去那?”
“回屋看書去,下午趙悅年講的我還沒琢磨透。”花瑩一邊走一邊揮了揮手。
“這丫頭,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才還氣的什麼似的,這會子又跟沒事人一樣,還看書呢。說起來,我今個曠了半日的課,得叫花瑩給我補上才行。”說完,她就把自己抄的數學課本拿起來,追到了花瑩房裡。
沈芝和沈嫵剛開始參加武訓的時候,不少人到跟前看熱鬨。好在再苦再累,兩人都沒想著退縮,而是咬牙堅持了下來。寨中不少比她們兩個生的壯的女娘們見了,覺得自己也可以,這便求到了沈碧桃這裡。沈碧桃雖喜聞樂見,但也跟她們把厲害關係說清楚了。勸退了一些人也留下了一些人,以至於到七月底的時候,程墨帶的女郎已經從兩人變成了十五人。
這期間,前水寨的大當家梁槐帶著梁榆往平頂寨來了一趟,再觀摩了沈暉他們的訓練之後,立馬同意了沈碧桃提出來的歸順條件。並和沈碧桃就派去打行的人數進行了商量,最後滿意的走了。
馮威也帶著人回了寨子裡,可惜,依舊沒抓住秦虎。再聽說馮武他們現在都跟著沈暉訓練,而他落下了一大截,立馬要求沈暉派人對他進行強訓。當然,他落下的還有算學。還沒等他找張紀淮,花羞就說她也可以教他。他原本準備拒絕的,眼珠子一轉就跑到沈碧桃這,問她同不同意她娘給他開小灶。沈碧桃當然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又想到花羞先前跟她說的,她又因為忙把這事給忘了。這會子隻好順其自然,當即就同意了。馮威大喜,樂嗬嗬的跑了回去,倒叫沈碧桃氣的咬了咬牙。
前水寨的事解決了,《赤腳醫生手冊》經過她日夜不停的默寫,總算是快默寫完了,張謁也回了寨中,她就想著鬆散鬆散筋骨,帶著趙悅年和張紀淮去了長寧縣。之所以帶著趙悅年,卻是因為他說學堂裡的書太少了,想去縣城的書肆看看。這家夥如今不僅管著平頂寨所有的賬本,還管著學堂和掃盲等一攤子事,沈碧桃當然得給他這個麵子。倒不是她有多信任他,實在是她能用的人太少了。
至於張紀淮,卻是叫他過去教打行的人認字的。他這邊也學的差不多了,就算是基礎數學,趙悅年也給他過了一遍,他自己也可以根據教材自學,沈碧桃這才讓他過來教大家夥認字。認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還不能耽誤白日的工作,自然得提前準備。不然等送信和送貨的業務做起來,人員卻跟不上,豈不是有損百姓對他們打行的信心。根據張謁回來後說的,這兩項業務如今已經開展起來了,隻不過來找他們的人不多。
因著有趙悅年在,所以這回,沈碧桃他們是坐著馬車去長寧縣的。
馬車裡,張紀淮正認真的聽著趙悅年跟他講題,表情那叫一個虔誠!趙悅年有些無奈,卻不好拒絕。他原本是想借著去長寧縣的路上,跟沈碧桃套套近乎,誰知道多了個張紀淮,這人還是個書呆子!隻能趁著他思考的時候,拿眼睛瞟沈碧桃兩眼。可人閉著眼,叫他的媚眼全拋給了瞎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