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各位蒞臨詩酒大會。”
一位婢女站在秦悠然身邊大聲地說道:“今日會讓諸位一飽眼福,本次的拍賣品隻能說是,物超所值。”
秦悠然眼神桀驁地看著秦渝清,她舉起手中的酒杯,像之前生辰宴秦渝清所做的那般,將酒水灑在她的麵前。
“今日很榮幸請到了六妹妹,不妨便讓我這堪比天仙的六妹妹與大家見一麵如何?”秦悠然說話時總喜歡帶著漫不經心的語調,她戲謔地看向秦渝清道,“請吧妹妹,可彆讓人等太久了。”
底下的聲音再次沸騰起來。
“你聽說了嗎?她在文山可是贏了郭林郭大家。”
“這有什麼的,我聽說啊,是郭大家大氣,不跟女子計較,故意讓的。”
“可不是嘛,這六公主胸無點墨,是個草包,要不是那群武將瞎搗亂,贏的是誰可不好說,再者那陳才人也是個廢物,她能懂......”
“啊!”一聲尖銳刺耳的叫聲響起,方才在講話的女子驚恐地不斷地往後退,直到貼著牆壁才緩過神來。
女子方才所站著的位置上有一根小巧的箭,是她未曾見過的樣式,而箭尾部刻了一圈紅印。
“你是何人,為何持著凶器站在這裡!”
“話要是不會說可以不說,嘴要是不會用可以不長,下一次準頭便不是地上。”秦渝清輕描淡寫地說著滿是戾氣的話。
她撫摸著手中的弓箭,這是她在文山畫出來的草圖,本來是想讓宮裡人儘快做出來,沒想到圖紙是早上給的,成品是晚上出來的。
宋依柔走到秦渝清的身邊,她並未攔著秦渝清,隻是好奇地看著秦渝清手中小巧,但略微有些潦草的弓箭。
這是一把比正常女子弓箭要小數倍的弓箭,但她方才沒看錯,這弓箭的威力雖不如正常弓箭,但近距離的射殺是沒有問題的。
“這是何物?”
秦渝清將弓箭折疊好放進衣袖中,不給宋依柔多觀察的機會,笑著道:“如你所見,這是弓箭。若是宋小姐感興趣的話,不妨考慮之前的提議。”
宋依柔還未話說,樓下的那位女子便開口叫嚷著:“宋依柔!我險些被人殺害,而你和顏悅色與凶犯講話,你居心叵測,你想謀害親妹妹是不是!”
聽著底下女子毫無理由的指責,聒噪的聲音和趾高氣揚的態度,讓秦渝清有些煩悶地掏了掏耳朵,這丞相府是把所有的優秀基因都集中在宋依柔身上嗎?
怎麼一個個,有一種小腦乾缺失的惡心感。
“六妹妹,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大膽啊。”秦悠然在一旁看了一會戲,這會才慢悠悠地開口。
秦渝清單手扶著把手,看向秦悠然笑著道:“五姐姐,這位小姐所說的話你可都聽見了。”
“那又如何?”
“凶犯?我嗎?”秦渝清看向底下目光中絲毫沒有畏懼神色的女子,和宋耀祖一樣,眼底沒有任何對皇家的敬畏。
秦悠然挑眉:“總不能說得是我?”
“可五姐姐,我朝律法所定的凶犯,是指近七日殺人的人數大於等於三人,我請問文山賞花是什麼時候?”說罷,秦渝清也學著秦悠然的腔調道,“難不成是父皇、大理寺沒調查清楚,我可記得當時大理寺也站我後麵呢。”
秦悠然的臉色沒變,但她目光帶著隱晦的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看向底下的女子:“或許是這位宋嬌嬌小姐犯了癔症。”
宋嬌嬌?也是一位原書並未著墨太多的角色,隻記得她最後好像是蠢死的。
“五公主明鑒啊,就是她......”宋嬌嬌還想掙紮一下。
“來人,將二小姐帶下去,吩咐大夫上府診治。”宋依柔及時打斷宋嬌嬌的話,隨後屈膝行禮道,“舍妹有病在身,我為舍妹無理行為賠罪。”
“那既然如此,我要的宋小姐可彆忘記了。”秦悠然拿著一方小帕子擦拭著護甲。
“那是自然。”
秦渝清在宋依柔遞東西的前一刻,出聲提示道:“我隻看重你。”
宋依柔微微發愣,她沒想到秦渝清會講出這句話,莫名的,她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像是難過、委屈又有點興奮。
“想好了,隨時來找我。”秦渝清拍了拍宋依柔的肩膀。
對麵的宋悠然看完這一切,寫了一封信遞給婢女,囑咐幾句後婢女便離開了。
底下的人,腦海中都閃過秦渝清方才的彎弓搭箭的流暢動作,平靜的目光中透出一絲狠厲,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射向宋嬌嬌。
“好了好了,想必諸位來這也不是為了看笑話的。”秦悠然扇動手中的折扇,張嘴吃下婢女剝好的無核荔枝,接著說道。
“今日,有件大貨物,據說有通天神的功效。”秦悠然這話講得玄乎其神的。
秦渝清可不信什麼神啊,什麼怪力亂神的事情,她相信科學。
“由於五公主本次提供的拍賣品極其珍貴,是難得一雙拍賣品,所以本次先拍首價資格。”
秦悠然的婢女話音剛落,不管是底下的人還是坐在其他雅閣裡麵的人紛紛出價。
“首價資格,是什麼?”秦渝清看向宋依柔詢問道。
“當拍賣品足夠珍稀,便是有兩次起拍的過程。第一次起拍價高者便是獲得了首價資格,大家才可以看到拍賣品,而後續拍賣的錢將會在首價上繼續疊加。”宋依柔剝了一盤荔枝,遞給秦渝清接著道。
“如果是首價資格者拍成商品,將會獲得一定的優惠,不過若是首價資格者沒有拍下獎品,拍賣的錢也是不能退的。”
秦渝清饒有興趣地點頭,這倒是和現代的一些先付定金開團,一般情況的定金是不給退的情況相似。
很快四周叫價的聲音越來越弱,秦渝清看著持續叫價的人,雖然不知道姓甚名誰,但至少記下臉,萬一以後用得到呢?
“六公主,你不出價嗎?”宋依柔再次剝一盤荔枝,放在旁邊。
“窮,沒錢,也沒興趣。”秦渝清撇撇嘴,原書女主的月錢從一開始便被無理由地克扣,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哪還有什麼存款。
“荔枝上火,少吃一點。”秦渝清看著宋依柔熟練地清洗手指,隨口問道,“不是有丫鬟,乾什麼要自己剝?”
“習慣了,自己剝的放心。”
秦渝清看了一眼宋依柔沒有接話。
很快,一位姓李的公子,以一萬三千兩白銀拍下來首價資格,四周瞬間響起阿諛奉承的聲音。
秦渝清在心底默默換算這一萬三千兩白銀市折合現代人民幣是多少。
“恭喜這位李公子獲得首價資格。”婢女如同她主子一般,站在高處掛著虛假的微笑說道,“那邊由這位公子掀開我們拍賣品的真容。”說完婢女從高處拋擲下來一塊牌子。
李公子連忙跑上去接住這塊牌子,他捧在手中,眼中是欣喜若狂的神色,而他身邊的人走上來說道。
“李公子果然好氣魄,之前是我們哥幾個小看了公子。”
“是啊是啊,豪擲千金這等有魄力的事情我都做不出來。”
“從現在開始,李公子你就是我的大哥了。”
秦渝清看著這位李公子被這幾位誇得飄飄然的樣子,歎氣搖了搖頭。
“公子將手中的牌子折成兩半,便可開啟拍賣品。”
李公子動作極其誇張,掰斷的過程中還發出特彆誇張的聲音。
圍在他身邊的人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悄悄翻了個白眼,見他掰完又立馬掛上笑臉恭維起來。
就在這時,房間中心傳來一聲轟鳴,中間的地板變成兩塊,同時往反方向打開。
“好神奇。”有些人從未見過眼前的場景,驚歎地說道。
而站在二樓雅閣的秦渝清,此時能清楚地看到這兩塊地板後麵懸掛著一根很粗的繩子,由於光線較暗和繩子的顏色與地板接近,所以一開始並沒有人注意到。
兩處繩子的末端被幾個小廝抓住,正不斷地往外麵扯動。
與此同時,地板的中心開始放水,一個巨大的、被無數鐵鏈纏繞的籠子升了起來,而其中似乎有活物。
等著籠子完全升起,水流也停了,水麵剛好漫過籠子的底層,這下所有人看清了籠子裡麵的是什麼。
一位男孩緊緊護著一位女孩,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所有的人,發出困獸一般的嘶吼。
而被他護住的女孩蜷曲著身體瑟縮著,在不斷地小聲抽泣。
“想必諸位都已經看見了。”秦悠然將手中的茶水放下,“這便是本公主要售賣的物件,阿爾漢的雙生子。”
四周掀起一陣嘩然,有些人貪婪著看向籠子裡的人,有些則是色/欲滿滿看向籠中女孩。
兩人都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裳,被水打濕的地方透出皮膚的顏色,顯得更加魅/惑、誘/人。
“我聽說阿爾漢的女子天生自帶體香,越香越能證明此女子是上天的寵兒,若是將女子娶回家,便能使內宅安穩,財源廣進。”一位男子舔了舔嘴唇。
“女子算什麼,這男子才有講究呢。”一位女子單手撫摸著臉龐道,“聽聞阿爾漢的男子的血洗臉,可延緩衰老,使皮膚更為嫩滑。”
“你們都太粗俗了,都說阿爾漢不生雙生子,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難不成是不能生雙生子?”
“恰恰相反,若是生下雙生子,那這對雙生子便有溝通天神的能力。”
所有人不顧籠中雙生子的反應,你一言我一言的討論著。
籠中雙生子許是聽懂了他們所說的話,男孩憤怒抓著籠子,不斷地嘶吼著,但下一刻被一個巨大的木棍捅了回去。
“吼!”
秦渝清的眼皮一跳,她知道這對雙生子不是她能夠拍賣下來的。
“諸位也看到,這對雙生子的野性還沒徹底馴服,小心帶回去傷了身體。”秦悠然很滿意大家的反應。
“五公主都將這麼好的東西讓給我們,這點野性算什麼。”
“我還就喜歡這種野性難馴的。”
“這種血的功效才比一般買過來的要好。”
秦渝清實在聽不下去了,不管是什麼時空,不管是不是現代,像這種事情斷然不能發生,她不能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了!
“這拍賣下去的錢可不少。”宋依柔拍了拍秦渝清的手,將一塊牌子遞給秦渝清說道,“我說了很欣賞六公主,這裡有三千兩白銀,都是我自己掙的。”
秦渝清沒有接受,腦海中不斷地規劃著多種可能性,靠錢肯定是拿不下的。
“但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宋依柔用手指點了點桌子上的酒,道,“點酒燈,便可以不用錢拿下拍賣品。”
“點酒燈?”是什麼?
“點上酒燈的人,需要喝趴在場所有的人,若是失敗這一場所有的消費都由點燈者買單。”宋依柔喝了一口水,正準備繼續解釋道,就聽到這位六公主秦渝清直接說道。
“我要點酒燈,這對雙生子歸我了”
“?”宋依柔蒙了。
秦渝清半身倚靠在欄杆上,目光環視四周一圈,笑得張揚道。
“你們,誰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