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賞花(2)(1 / 1)

虐文女帝 南枝棲鳥 4220 字 4個月前

大殿中,所有人各懷心事,有些人頻繁看向懸崖外邊,有些人翹首以盼看向石台階處。

“今日不是在朝中,各位大臣不必拘謹。”皇上從大殿後麵側門進入,走到秦渝清麵前,而張公公走向秦渝清後麵,接替春桃的位置。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秦渝清雙手作揖朝著皇帝行禮道,“兒臣前幾日遭遇刺殺,身上有傷不便行禮,還望父皇見諒。”

皇上眉頭微蹙,眼底似乎閃過片刻的心疼與懊悔,但很快消散不見,隻剩下試探:“清兒你說,這刺殺會是誰安排的。”

聽到皇上的問話,秦渝清快速思索著,如實回答的話,她可能命都沒了,隻好這樣了。

秦渝清眼眶紅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聲音中帶著委屈道:“兒臣,兒臣應該是不知道的。”

皇上像是聽到什麼有意思的回答,他負手而立看向懸崖外的景色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應該是不知道又是何意?”

“父皇息怒。”秦渝清目光依次從陸景川、秦宥謙的身上劃過在,最後落在秦君亦的身上,說道,“兒臣知道是誰刺殺的。”

“哦?”皇上並未轉身,他將雙手放在護欄上道,“但說無妨,朕在這裡。”

“是樸家人。”秦渝清聲音顫抖,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害怕道,“那人告訴兒臣,是有人花重金要買下兒臣的項上人頭。”

“樸家人?”皇上擺了擺手,張公公推著秦渝清來到他的身邊,“朕記得,當初樸家人的事情,是太子一手操辦的。”

“父皇恕罪!是兒臣的失職導致六妹妹遇險。”秦宥謙見狀不對下跪,他語氣中帶著遲疑,“但樸家人,這不可能。”

隨後秦宥謙像是想起什麼,說道:“如果刺殺之人真是樸家人,那便隻有樸清河。當初他在山中失蹤,這麼多年兒臣派人尋找都未曾找到他的蹤跡。”

“回稟父皇,兒臣鬥膽有個猜測。”秦君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宥謙道,“兒臣怎麼記得,太子與樸清河的關係匪淺,兒臣還記得太子、樸清河與小陸將軍曾經結拜過。”

“二哥你這話何意!”秦宥謙怒聲問道。

“兒臣並無它意,但這事關六妹妹遇刺之事,不可有半分的惻隱之心。”說著秦君亦跪下,輕抿薄唇道,“陛下,兒臣自願調查此事,給六妹妹一個交代。”

“難得你有這份心,不錯,那便交給你去辦,朕要知道這已經死了的樸家人,從何而來的。”皇上一錘定音。

“六妹妹這邊,先謝過二哥了。”秦渝清眼眸微垂,睫毛正好遮住眼底的情緒。

查,怎麼能不查呢,她還擔心沒人敢去查這件事。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

這時候,張公公突然咦了一聲,隨後手指向懸崖底下道:“陛下,那邊似乎有字。”

秦渝清抬頭望去,懸崖底下是漫天黃色的花朵,而在這黃花之上,有一塊特彆大的白布,上麵似乎用紅色的字跡寫著什麼。

“陸景川。”皇上皺著眉,聲音聽不出喜怒道,“去看看。”

“是陛下。”

秦渝清便看到陸景川單手撐著欄杆,直接翻了出去,就這樣沒有做任何安全措施,從懸崖上垂直降落!

秦渝清再次睜大了眼睛,她是知道這個世界的人是會習武的,但是也沒人和她說,這個習武的程度是會飛啊?

這麼想起來,之前在國師塔中,那些暗衛不也是從窗戶外麵抱著酒壇飛進來,再抱著空壇子飛出去的。

她現在開始習武的話,會不會太晚了一些?秦渝清暗自思索著。

很快,底下的白布被收了起來,陸景川似乎扣押著人,從一旁的石階走上來,隨後押到皇上身後道。

“人已抓到。”

秦渝清打量著眼前的人,他的身形薄弱,膚色透著病弱的蒼白,整個人透露著書生氣,大概是一位文弱的讀書人,沒想到膽子能夠這麼大。

“小陸將軍的武功又精進了些許。”皇上有些遺憾地看著底下禿了幾塊的花田道,“真是煞風景。”

“臣自請陛下降罪。”陸景川一下子跪在地上,“臣沒有保護好六公主,致使六公主受傷,是臣的失責。”

“朕不是暴君。”皇上轉過身,看了一眼張公公,朝著陸景川走過去,將陸景川扶起來道,“朕知你已儘力,方才太醫稟明,你身上受了不小的內傷,可有大礙?”

“謝陛下關心,臣已無大礙。”

張公公推著秦渝清來到陛下的身後,秦渝清感覺今日的她像是皇上的小尾巴一樣,陛下走到哪裡,她跟著到哪裡。

秦渝清抓住皇上話中的重點,陸景川受內傷了?什麼時候的事情?難道是第三次刺殺,她引走樸家人還有其他的刺客?

“那邊好。”皇上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道,“小陸將軍,朕瞧著這人眼熟,問問清楚,總不能平白讓人壞了心情。”

“是的陛下。”陸景川那張俊美的臉上,總是掛著一副冷冰冰的神色,他捏著白布的一邊,手腕用力將白布順著力鋪開。

“回稟陛下,白布上麵是用人血寫的字跡。”

秦渝清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塊鋪滿地板的白布,上麵寫著“科舉不公,天下寒心”八個血紅色的大字。

這一段劇情在原文中並未出現過,想來是一段全新的劇情。

“這是何意?”皇上的目光深邃,讓人看不出他是到底在想什麼,“科舉不公,天下寒心,好字。”

“我呸!”誰知這位白布兄弟行事激進,朝著皇上吐了一口唾沫,“彆在這裡假惺惺,真讓人惡心。”

眼看侍衛上前想要拖著白布兄弟下去,皇上擺了擺手:“陸景川,查。”

秦渝清看著眼前的一幕,她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件事情最後會扯到她身上。

她觀察著陸景川的神色,這人從開始道現在,始終冷著一張臉,依舊是那副冷淡疏離是模樣。

他,太過於冷靜了。

“是的陛下。”陸景川從懷中掏出一副皮包製品,隨後放在地上問道,“陳一筠,三年前的新科狀元,可否有誤?”

秦渝清有些詫異,這位是信中提到的三年前科舉狀元,他的一篇清山論言辭犀利,道出當下朝廷積弊之處,從而得到陛下青睞。

“新科狀元?我配嗎?”陳一筠明明雙眼含笑,淚水從順著眼角滑落,滴落在他都是補丁的衣袖上,“新科狀元,多諷刺的稱號啊。”

“經大理寺和尚書部聯合查驗,陳一筠寫的清山論抄襲作弊,故取消科舉資格,永不得參與科舉。”陸景川自顧自地說道。

“抄襲,作弊。”陳一筠笑得聲音越來越大,自嘲地說道,“多看得起我啊,一個沒有背景家世的毛頭小子怎麼去抄!”

秦渝清皺眉,她在現代的職場也遇到過陳一筠一類的人,她從陳一筠的身上感受到類似的氣息。

有些高層領導是酒囊飯袋的廢物,隻會占用小員工的方案創意,而總有一些有勇氣的小新人,找到她控訴、自證,和今日的陳一筠神情如出一轍。

不管是信中不知道虛實的消息,還是此時此刻陳一筠的神色,她覺得科舉作弊這件事不簡單。

“你可是對當年心有怨氣?難不成,你還想在這裡為當年平反嗎?”陸景川依舊是冷著一張臉,嗓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我,陳一筠,要狀告四皇子秦雲宸有科舉舞弊的嫌疑!”陳一筠擲地有聲,聲聲泣血。

秦渝清微微發愣,秦雲宸在原書中是一位占筆墨並不多的角色,他是不受寵的宋才人生下的四皇子,幼年時便遭受欺辱。

成年時被封為王爺後便搬離皇宮,從不過問朝中之事,喜歡遊山玩水,是一位閒散王爺。

“我?”秦雲宸扇著手中的折扇,穿著一身淡青色的衣裳,端著一壺酒疑惑地走出來,“我認識你嗎?”

“就是他!”陳一筠情緒激動地指著秦雲宸,“就是你!科舉舞弊!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回稟陛下,三年前科舉確實是臣確實擔任提調官一職,可臣不過是統籌考場內部各項事務,觸及不到考生卷冊。”秦雲宸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耐心解釋道。

“臣記得,所有的卷子都是由同考官糊名易錄的,再由內簾同考官進行初步的篩選,最後由主考官定奪是否錄取及本次排名如何。”

“這考場之外的事情,怎會輪到臣這提調官做決定。”

秦渝清側目看著秦雲宸,他的表情不似作假,與“溫文儒雅”的二皇子不同,他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親切感。

“陳一筠,你是嶺郡樸家人。”陸景川見秦雲宸說完,將皮包打開,拿出四份冊子,打開最上麵的一份,繼續道,“京城主家滿門抄斬那日,你也到了京城,隻不過半夜秘密出城往山中走,解釋下。”

陳一筠的臉上出現片刻慌張,轉瞬他冷靜下來解釋道,“我並非嶺郡樸家的血脈,我是由京城樸家從人伢子那收養的孩子,但因為我天生體弱便被送到了嶺郡中養著,因自小長於嶺郡,便寫了我是嶺郡樸家人。”

“即使如此,姓氏又從何解釋?”陸景川點頭,將一份冊子放下,拿出另外一份接著問道。

“我隻不過是養子,且我還未進入樸家族譜,故沒有資格,也不能改姓為樸。”陳一筠停頓一下,接著說道,“當初進城,我是想說服家主讓我改姓入族譜。”

“經過調查,前幾日你正巧出現在文山,說為何要刺殺六公主。”陸景川抽出最後兩份冊子,一份遞給張公公,由他轉交給皇上,一份丟在陳一筠的身前。

秦渝清不動神色的皺眉,若是方才她還未明白陸景川想做什麼,此刻她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

陸景川倒是個重情義但又狠心的,為了給樸清河做掩護,不惜拉一個人來墊背。

不過這樣也挺好,至少這樣的人不會輕易背叛合作對象。

但還是有點不爽,明明是合作對象,計劃有變卻不告知。

這樣隻會讓她重新衡量,這合作是否穩定。

是不是該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