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軍沒有退(1 / 1)

虐文女帝 南枝棲鳥 4416 字 4個月前

門外突然傳來通報的聲音,隨後略微跋扈的聲音響起。

“六妹妹怎麼會在這裡?”秦沁沁穿得很有巧思,整體看起來樸素簡單,但仔細看不管是衣裳還是披肩都有金線暗紋,而頭戴的也是圓潤有光澤的珍珠。

“拜見父皇、母後,兒臣來晚了自罰一杯。”說著秦沁沁端起一旁侍女遞過來的酒水,笑意盈盈地喝下,隨後看向秦渝清眨了眨眼睛。

“不曾想沁兒和清兒倒是熟識,還真是有緣分。”皇上笑眯眯地開口,雖然是家常閒聊的話,但卻給人莫名的壓迫感。

秦渝清敏銳地察覺到皇上有些不高興了,但他是為了自己不高興嗎?還是為了彆的?

“陛下,瞧臣妾的記性。”皇後眼見情況不對,立馬開口道,“可不就是緣分使然。”

她清楚皇上一言頂萬金,既然金口玉言定下秦渝清年幼在寺廟中,那曾經在後宮中生活的秦渝清已經“死了”,那從小生活在皇宮的秦沁沁又和秦渝清是如何熟悉的?

於是說道:“渝清是個孝順的孩子,不久前在寺廟中為陳才人祈福,正巧與沁兒相遇,這才認識的。”

皇上抿了一口酒水,隨機笑出聲道:“這兩孩子的名字也相似,想來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秦渝清和秦沁沁同時鬆了一口氣,若是說一開始是不知道皇上為何生氣,但皇後開口的一瞬間,兩個人都反應過來了。

“都落座吧。”皇上指了指不遠處的位置道,“既然清兒和沁兒相識,那便坐在一起吧,你們就坐在悠兒身邊。”

太監將座位搬到了秦悠然身邊,隨後秦渝清和秦沁沁落座在她的後麵。

“五妹妹,生辰快樂,這是姐姐一點心意。”說著秦沁沁將一個小巧精致的人偶娃娃遞過去。

秦渝清看了一眼,垂眸無聲地笑了起來,這才對嘛,和她合作的人怎麼不能有仇必報呢?

不過說來也巧了,她也準備一個差不多的,就是不知道四姐姐會不會介意呢?

大概,不會介意的吧。

不過,秦悠然比她想象中的更多藏得深。

秦悠然麵露喜色驚喜地接過人偶娃娃,話語中壓不住的歡喜道:“謝謝四姐姐的禮物,妹妹很喜歡,給姐姐的禮物已經先一步送到姐姐那邊了,不知道姐姐有沒有看到呢?”

“怎麼會沒看到,真是好大的一個禮物,姐姐我啊,很是喜歡。”秦沁沁轉頭看向秦渝清笑著問道,“大到六妹妹都被嚇到了。”

秦渝清笑著點頭,語氣重帶著點不好意思道:“五姐姐,妹妹也是最近才會京城,知道姐姐生辰後,特意給姐姐準備一份禮物,想來姐姐生辰宴結束後便能看到了。”

“是嗎?那姐姐我很期待,你的禮物。”秦悠然特意咬重“禮物”二字。

“姐姐喜歡就好。”

秦渝清找不到秦悠然和稻草人娃娃的關聯證據,想必秦沁沁也是一樣。關於秦悠然的事情也是她和秦沁沁的猜測,沒有證據一切猜測都隻是猜想罷了。

生辰宴上觥籌交錯,形形色色的人隱藏在酒水之下,看不清麵貌也看不清心意。

當生辰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個渾身是血的人衝了進來,不少人被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這人是誰啊?”

“怎麼渾身是血就跑過來了。”

“晦不晦氣啊,在這種大喜的日子這樣過來,都不知道洗漱更衣嗎?”

秦渝清聽著四周議論的聲音,她再看向高位之上的皇上,他的眼底流露出來無可奈何的悲傷。

是了,一位賢良的皇上怎麼可能會不認得保家衛國的將士們?

“陛下,綏城守住了。”說話時,這人聲音哽咽,身體在不斷的顫抖,他從懷中掏出一份染紅的紙,悲愴地說道,“守城將士,陸忠將軍,他,他他。”

“陸將軍如何了?來人,將陸蓮小將士扶到位置上。”皇上大手一揮,一旁的太監端著椅子鋪上軟墊,小心將陸蓮扶到座位上。

陸蓮苦笑著,朝著太監擺了擺手,太監們看著滿手的猩紅,他們似乎也明白了什麼,隻是恭敬地鞠躬後,朝著皇上搖了搖頭,隨後站到一旁。

“陛下心懷天下,心有民心,心係將士們,陸蓮鬥膽替將士們謝恩。”說著陸蓮猛地咳嗽,黑紅色的血液順著嘴角落在地麵上,他緩了緩接著說道。

“陸忠將軍讓屬下代為轉告,陸家守住了。”

“好好好,不愧是陸愛卿。”皇上雖然是笑著說話的,但秦渝清卻能感覺到他身邊縈繞的悲傷越來越重。

“臣還有一件事情,還請陛下過目。”陸蓮將紙遞給一旁的太監,太監再轉交給皇上。

皇上看完閉上了眼睛,隨後將紙折疊收進衣袖中,隨後看向陸蓮道:“這次你們立下大功,想要什麼賞賜?”

陸蓮用手捂著嘴企圖抑製咳嗽,可鮮血依舊順著他的指縫流了出來。

“陸忠陸將軍戰死沙場,屬下懇求陛下下旨讓陸將軍魂歸故裡。陸將軍彌留之際說想念陸家院中的楓樹了,本以為這場贏了便可以回去看楓葉了,可是萬萬沒想到,沒想到啊!”

大殿上一陣寂靜,方才還在抱怨腥臭味的人都閉上了嘴巴,他們心虛地低下頭,抿著手中的酒水,無一人講話。

“父皇。”秦渝清走出來,她挺直腰板,背對著陸蓮跪了下去,言辭誠懇地說道:“切不可讓將士寒心,您教過兒臣,非必要的時候,一個都不能丟。”

隨著秦渝清下跪,原本想要走出來的陸景川被陸父拉住,而坐在大廳中間位置上的陸蓮,朝著陸景川搖了搖頭。

陸蓮看著眼前的女子,他方才看到這女子的麵龐,他記得這個女子,他在一個地方看到過這個女子。

“朕同意了。”皇上眼角劃過淚水。

秦渝清不知道為何劇情發生了變化,原書劇情中確實有人來到此處上報軍情,但那人是快馬加鞭進京的,且這綏城並沒有守住。

因為城中出現了叛徒,雖然是為了鋪墊後期原書男主如何收複失地,可她還是有些不爽這劇情,既然能夠保住的,為何一定要失去,又為何一定要無辜人為了男主而去犧牲?

陸蓮笑起來,他的目光劃過皇上,再看到站在一旁的陸家人,隨後停留片刻在這位女子的背影上,最後他抬頭看向房梁,輕笑一聲,似乎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對大家說。

“將士們沒有退。”

“陸家軍沒有退。”

“我們都沒有退。”

陸蓮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捂住嘴巴,血液從他的嘴裡低落而下,而他坐著的軟墊早就被血浸染透了。

“我們,很久沒有。”陸蓮想要伸手抓住對他來說有些刺眼的燭火,但他真的沒有力氣,他好累,好想再睡一小會。

陸將軍,陸蓮有些困倦,讓陸蓮小睡一會當個“逃兵”吧。

“看到這麼亮的燭火了。”陸蓮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的嘴角帶著笑意,留下最後一句道。

“好溫暖。”

大殿上陷入長久的沉寂中,這是秦渝清第一次意識到,何為壯烈犧牲,意識到若是沒有戰爭,若是沒有這些勾心鬥角,城池不會丟失,將士們不會犧牲。

若是他們心懷仁慈之心,若是他們把將士的性命再看得重一點點,哪怕一點點,也不會發生通敵叛國之事。

秦渝清目光透過皇上,看向他身後的皇位,這一次,她不是係統驅使的,她是真的想要坐上那個位置。

劇情徹底偏移了,現在城池守住了,通敵叛國的人被抓到了。

她昨天看過地形圖,綏城位於高山之中,是易守難攻之地,也是兵家必爭之地,因為此處就像是最後的防守,隻要綏城失守了,後麵便是長驅直入的平原地區。

現在通敵叛國的人姑且算是抓出來,且那張紙中應該有些相關的信息,看皇上的舉動是相信了陸蓮的話,相信了陸家軍了,所以至少皇上對於陸家的敵意可以消除一部分了。

秦渝清思考片刻,她剛想要講話,主動出擊,將主動權掌握在她的手上,就聽到皇上沉聲道:“陸愛卿。”

陸景川扶著陸父走出來,隨後二人齊齊下跪。

“朕知曉你們的悲痛之情,可城池不可一日無主,依朕所見不妨讓景川守城吧。”

秦渝清聽到陛下的話,她垂下眼簾,長睫毛遮住她眼底的情緒,她現在所處的是個小說世界,既是小說世界,那就算劇情一些細節變了,但大體的走向還是不變的。

她需要做的,是能改變這個朝堂,這個朝代,這個世界的大舉動,讓這個世界觀念隨著變化的事情,可現在有什麼是能讓如此巨變的發生嗎?

秦渝清沉思著,她想到係統發布的任務二逃出去和任務三參與科舉,她想她或許明白係統的意思了。

“陛下三思,景川彆說去邊境了,就連京城也從未離開過,他難堪大任啊!”陸父聲音帶著失去親人的悲傷,但又不得不強撐著情緒繼續道,“還望陛下三思。”

“陸景川,那你怎麼看?”皇上沒有理會陸父的話,而是把選擇權丟給陸景川。

秦渝清微微歎氣,陸景川肯定是會同意的,他這個人想來是忠於國家的,在目睹至親死在麵前,這無疑激化他內心的情緒。

就算是小說世界的人,也是有自己的感情,秦渝清總不能去左右彆人的情緒吧,不過若是同意的話,那合作可能要重新考慮了。

畢竟一個邊境將士,怎麼幫助她參與科舉。

可秦渝清沒想到,在陸景川開口說話那一刻,陛下突然打斷了陸景川的話,他將紙張再次拿出來,看了一眼歎息道:“陸愛卿此言有理,是朕欠考慮了。”

秦渝清不知為何皇上會改變主意,但至少合作還是能夠進行下去的。

“景川還是留在京城有用,畢竟小皇子還是需要他教導習武。”皇上話鋒一轉,看向站在人群後方的男子接著道,“朕記得景川有位弟弟,自小在邊境生活。”

“陛下!景遇他剛回京,且不說他們兄弟二人許久未聚,景川的性子過於沉悶,在京城能講上話不過爾爾,還望陛下再擇良將。”

“那既然陸愛卿如此說的話。”皇上的目光的突然秦渝清,眼底帶著秦渝清看不懂的情緒。

秦渝清心底湧起不太好的預感,不是,等一下,不會這個事情還能牽扯到她的身上吧?

“清兒性格活潑豁達,正好與景川相輔相成。”

秦渝清下意識轉頭看向同樣看過來的陸景川,二人的眼底滿是震驚。

“今日也是良辰吉時,不如就給你二人賜婚吧!”

秦渝清:不是!這到底是怎麼扯到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