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 / 1)

嫻來恒伴 下弦の咒 3769 字 3個月前

看見丁嫻落淚,肖恒是什麼逼問的心思也沒有了,他心疼又心慌的抬手給她擦眼淚,嘴裡是急切的問:“是不是很疼?你扶著我的肩膀,我瞧瞧。”

說著就蹲下,小心翼翼的抬起丁嫻受傷的腳,動作輕緩的去摸那腳踝,聽見丁嫻疼得倒吸一口氣的聲音,肖恒猜測怕是有些錯位。

這會兒丁嫻是徹底啥心思也沒有了,她就怕自己腳斷了。

隨著肖恒站起來,丁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滑到他的手臂上,她單腳而立,受傷的右腳膝蓋微微曲著,說什麼也不敢觸地。

“肖大哥……我的腳是不是斷了?不然怎麼這麼疼?”

肖恒一臉凝重的反駁:“瞎說,沒斷,就是……扭傷了。”

丁嫻苦笑,她一定傷得很嚴重,嚴重到肖恒都說謊來騙她了,腳是她的,她能感覺到,就算沒斷那也是骨折或者錯位沒跑了。

眼看丁嫻又要掉淚,肖恒不再遲疑的把她打橫抱在懷裡,抬腳就快速朝前走,嘴裡不停的安慰:“你再忍忍,我這就帶你看大夫去,彆怕,沒事的。”

突如其來的公主抱把丁嫻嚇傻了,她、她、她這是被肖恒公主抱了?!她知道肖恒生得高大,但也想不到自己在他懷裡會顯得如此嬌弱。

儘管這不是肖恒第一次這麼抱她,可相比剛被救起來時的無知無覺,此時此刻她清醒的腦袋就靠在他胸口,兩人貼的是這麼近,近得他的體溫足以把她的臉頰熏紅,好害羞又好喜歡。

可一想到這樣的懷抱並不專屬於自己,這個男人也有了喜歡的姑娘,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他整個人就是彆人家的,丁嫻又難過的傷感起來,怎麼辦,她又想哭了。

肖恒的腳步穩健,哪怕抱著一個人疾走,他的氣息也絲毫不亂,小心翼翼的低頭去看丁嫻的臉色,心疼壞了:“怎麼又哭了?”

丁嫻很不要臉的小聲回答:“疼的。”

聽見她又喊疼,肖恒的心也跟著疼,腳步加快,當下隻恨自己為什麼不會飛。

快步走進一家醫館,肖恒把丁嫻小心翼翼的放在凳子上的同時嘴裡大聲喊著:“鐘老!快出來!”

心急如焚的他等不及,直接快步走進裡屋去請人。

原本趁著醫館沒有病人的鐘老正坐在裡屋的搖椅上悠閒的一邊品茶,一邊教導小藥童認藥、撿藥,這突來的一聲吼,驚得他手裡的茶杯都差點拿不穩。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身邊就出現一個壯漢,下一秒他就被人從搖椅上拉起來被推著往外走,大有一副他若是走得慢了身後的人會直接把他夾在腋下跑出去的架勢。

可憐一路拿著茶杯的鐘老直到看見坐在凳子上的丁嫻都沒弄明白身後的人究竟是誰。

“鐘老,您快給她瞧瞧,她的右腳受傷了。”

直到這時,鐘老轉頭去看,才發現這個不客氣的家夥原來是肖恒。

本以為是誰重傷得已經在鬼門關外徘徊才令肖恒急成這副恨不得把他抱出來救治的模樣,可眼前這姑娘不正好端端的坐著嘛。

鐘老把手中的茶杯遞給肖恒,邊朝丁嫻走去邊笑罵:“好你個肖恒,回來京城也不說找你鐘爺喝一杯,這會兒有事了才記起我來?”

“喝一杯那不是分分鐘的事情,您先給她看腳,明兒我讓姚遠給您送酒送茶葉。”肖恒把接過的茶杯隨手放在一旁的桌上。

蘇荷的酒和茶葉那可都是極品,有時候就是花錢都難以買到,能讓肖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承若給他送來,這不能不讓鐘老對眼前這位姑娘的身份產生濃厚的興趣,莫非這丫頭是肖恒的心上人?

儘管嘴上不饒人的數落肖恒,鐘老還是十分有醫德的走到丁嫻的身前蹲下,伸手抓起她受傷的腳問:“傷那兒了?”

“腳踝被扭了。”眼眶還是有些泛紅的丁嫻老實回答。

鐘老讓藥童給拿了一個小馬紮,坐下後把丁嫻的鞋襪脫掉,看見她的腳踝處又紅又腫,便用手指按了按。

鐘老的力度不大,可丁嫻還是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額上也冒出冷汗。

肖恒也蹲在丁嫻身邊,急切的問:“傷得可重?”

鐘老讓藥童去拿乾淨的毛巾、木板、藥和紗布:“錯位了,我得先給她正骨。”

聽見要正骨,丁嫻看著眼前這位白發鶴顏的老者是忍不住的抖了抖,她不是信不過這位鐘老的醫術,她是怕疼。

鐘老一看丁嫻瞬間刷白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和顏悅色的笑著跟她分析:“丫頭,正骨雖疼,可好歹隻是一瞬間的事兒,若是置之不理,很可能就會落下病根,重者殘疾,到時候這麼漂亮一姑娘跛腳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什麼叫用最和藹的態度說出最狠的話,這就是,連恐帶嚇的。

丁嫻趕緊點頭:“我曉得的,一切都聽鐘老的。”

丁嫻這般既不撒嬌也不哭鬨乖乖聽話的態度令鐘老十分滿意,不由得多打量她好幾眼。

“鐘老,待會兒還請您輕一些。”

聽見肖恒竟然說出這般不專業的話,鐘老笑得很大聲:“我說肖恒呀肖恒,你這是關心則亂還是越活越回去了?待會兒我要是真手下留情了,你家丫頭這腳怕是就好不了咯。”

知道肖恒是在擔心自己,丁嫻反過來安慰他:“肖大哥,沒事的,我忍得住。”隻要不瘸,什麼疼她都能咬牙頂過去。

“不過說到疼,那怕是會真的疼,”小姑娘嘛,哪有不怕疼的,磕破一點皮那也是疼的,“誒,再去找一條乾淨的毛巾來,待會兒你咬著,小心彆傷到牙齒。”鐘老怕待會兒丁嫻會咬唇忍痛,那嘴巴還不給咬破去。

肖恒卷起衣袖把手臂舉到丁嫻的嘴巴前,對她說:“不用咬毛巾,咬我的手臂就成。”

聞言,鐘老是挑眉看向肖恒笑而不語,丁嫻則是不好意思的拒絕:“不成不成,會把你咬疼的。”

趁丁嫻被分散注意力,鐘老突然出手給她把錯位的腳踝推回去。

疼痛刺激神經,上一秒嘴裡說著怕把肖恒咬疼的丁嫻在下一秒是直接抓著肖恒的手臂狠狠一咬,眼淚和冷汗流了一臉。

發現丁嫻想偷瞄自己的腳踝,肖恒的另一條手臂繞著她的腦袋,用寬厚的大掌遮著她的眼睛不讓看,幾乎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正如鐘老說的那樣,疼痛隻在一瞬間。

在鐘老給她的腳踝固定木板的時候,丁嫻拉過肖恒的手臂,撫摸那儘管沒有出血但也極深的咬痕,心疼的問:“疼嗎?”

肖恒笑著搖頭:“不疼。”

一心二用的鐘老手上動作不停,張嘴就調侃:“丫頭,這臭小子皮糙肉厚得很,你再多咬幾口都不成問題。”

肖恒倒是讚同的點頭:“就是給你沒事咬著玩兒都成。”

聞言,丁嫻是嬌嗔的瞪他一眼,誰會沒事咬人玩呀,當她小狗狗呢?

給丁嫻的腳踝上木板是怕她無意識的動多了不利於骨頭生長,怕她疼便又給開了幾副藥和藥酒。

“頭幾天骨頭愈合你肯定覺得疼,這幾副藥一天三煎,可以止疼安眠,這藥酒則有活血祛瘀的功效,需按時濕敷。”鐘老這話是對丁嫻說的,藥卻是直接遞給肖恒,“肖恒會固定木板,到時候讓他給你敷藥。”轉頭又跟肖恒詳細說了要注意的地方,包括有什麼要忌口之類。

待肖恒一一記下,鐘老實在忍不住問丁嫻:“我說丫頭,你這腳是怎麼傷的?肖恒弄傷的?”

肖恒語氣自責的說:“怪我。”若非是他咄咄逼問,丁嫻又怎會把腳扭傷。

“不不不,”丁嫻趕緊擺手否認,有些難以啟齒的承認,“是我自己走路不長眼睛……”做了蠢事。

鐘老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笑眯眯的看這搶著認錯的兩人,心道現在的年輕人老有意思了。

揮手讓肖恒跟藥童進裡屋撿藥,鐘老坐到丁嫻身邊小聲問:“我說丫頭,你跟肖恒啥關係呀?”

丁嫻眨眨眼,老實回答:“我是他在眷村的鄰居,也是現在的鄰居。”

“就隻是鄰居關係?”

“嗯呐。”

鐘老笑而不語,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要說肖恒心裡沒這丫頭他是打死也不相信,肖恒與葉善晨的關係夠好了吧,在他還是羅瀟軍隊的軍醫時,葉善晨就是被利箭射穿肩膀,肖恒這小子也能眉頭不皺一下的把人送到他跟前救治,瞧瞧剛剛,這丫頭不過是腳踝錯位罷了,看把肖恒心疼得,簡直一副恨不得傷在自己身上才好的表情。

鄰居?哼,欺負他終身未娶就不識情愛了?

待肖恒把藥全都拿在手上出來,鐘老翹著二郎腿說:“丫頭,這幾天你這腳最好就彆下地了啊,要做啥你就指使肖恒,讓他伺候你。”說罷還對丁嫻調皮的眨眨眼。

伺候……丁嫻老臉一紅,居然想到了一堆黃色物料。

趕緊甩了甩頭,丁嫻紅著小臉說:“不不不,怎麼好意思麻煩肖大哥。”

鐘老咧嘴一笑:“我瞧著你肖大哥願意的很呢。”

眼看丁嫻被鐘老逗得紅了小臉,肖恒走到丁嫻身前蹲下:“回去了,我背你。”

丁嫻也不矯情,乖乖趴上肖恒的背,人家鐘老也說了這腳最好彆下地,她聽話著呢。

肖恒背著人與鐘老道謝:“今日多謝鐘老,酒和茶葉明天就給您送來。”

鐘老把他們送到門口,故作客氣道:“肖恒客氣了啊,有空常來,呸呸呸,彆受傷,來玩兒就好。對了丫頭,若是那幾副藥喝完腳還疼就忍著點,是藥三分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被肖恒背在背上的丁嫻向鐘老招手道彆:“知道的,謝謝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