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蘇荷是肖恒他爹名下的產業,當年肖恒找上門,隻為了幫去世的娘親給他爹帶句話,並無意認祖歸宗,為了補償兒子,他爹非要把蘇荷給他。
肖恒既不會經營也不願意接手,他爹就把姚遠也給了他,讓姚遠幫著打理蘇荷,肖恒便做了個甩手掌櫃、幕後股東,啥也不用操心每個月就能有一筆可觀的進賬。
姚遠非常能乾,在他的打理下,蘇荷也算是成了京城裡出了名的茶莊,每天高朋滿座,賺的缽滿盆滿。
就像王乾曾經吐槽過的“蘇荷的茶葉也不看看賣的有多貴”。
對肖恒而言,若非逼不得已他不會動用蘇荷賺到的錢,他十分信任姚遠,一直都是姚遠幫他管賬。
若要問他究竟多有錢,他會讓人直接問姚遠,也虧得姚遠厚道不貪汙,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幫他打理蘇荷。
“世上隻有爹爹好。”丁嫻羨慕得眼眶都紅了,半天才憋出這句話。
還好肖恒沒有蠢到拒絕他爹的這份心意,留一手總不會錯。
怪不得這家夥在啥都沒了解的情況下就敢投資她,知道他有錢,隻是想不到他這麼不差錢,這點錢對他肖爺來說怕是連小菜一碟都算不上,打水漂就跟捐出去做善事一樣,若非害怕唐突了他,她真想直接抱住他的大腿。
不過即便肖恒是個低調的有錢人她也沒打算把人家當水魚來宰,欠他的錢還是會老老實實的記下,待她發家致富的那天一次性還清。
人家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他們連兄弟都不是。
“那為何那天你帶我去蘇荷吃飯的時候還裝著不認識人家姚老板?”
“……”
“不過還是要多謝肖大哥把姚老板借我,這樣我就不怕被坑了。”丁嫻沒有拒絕肖恒的好意,反正欠的人情夠多了,也不差這一個不是?
“跟我還客氣什麼。”肖恒笑,“走吧,咱們今晚到鏢局吃飯。”
鏢局離肖恒家就幾步路,王乾嫌棄肖恒家沒有好酒,便請李嬸燒好了飯菜送到鏢局來,以前他就沒少乾這事兒,李嬸也習慣了。
“不過呀……”走著沒兩步丁嫻突然笑得一臉蕩漾的說,“那仙兒姐姐確實是個美人~”
肖恒看她那模樣就額筋抽痛,直覺她又要說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
“我都聽我小舅說啦!”丁嫻豪氣萬丈的拍了拍肖恒的後背,“當年奪魁一夜的貴客可不就是咱們家的肖大哥嘛!肖兄豔福不淺喲~”
肖恒頭疼的捏了捏鼻梁,雖說那晚他確實留宿陸碧仙的閨房,滿京城的人也認為他就是給她□□的人,任何人的誤會他都覺得無所謂,為了陸碧仙的處境他也從未解釋過,可唯獨丁嫻,他不想她也跟著誤會。
“我沒有碰她。”肖恒看著丁嫻說得認真,“關於那晚的事情我不方便明說,但是,我從未碰過她,從未。”
丁嫻被他雙眸裡的認真給迷住,良久她的耳根微紅,率先移開視線繼續走,小聲嘀咕:“好嘛,我相信你嘛。”
悄悄的拍了拍小心臟,心底那股竊喜是怎麼回事?
肖恒跟著她身後走,嘴角緩緩勾起。
“不過我說肖大哥,你可真是暴殄天物呀,跟那麼一個尤物共處一夜居然也能坐懷不亂,莫不是你……”丁嫻轉頭對他狡黠一笑,“斷袖?”說完她大笑著跑向鏢局。
肖恒愣了愣,搖頭失笑:“調皮。”
晚飯的時候丁嫻與李俏坐在一起。
“小嫻姐姐你真的去了仙樂坊呀?”李俏湊近丁嫻小聲問。
“還說呢,準是你打的小報告。”丁嫻譴責,不然肖恒能跑去逮她?
“我、我、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你彆生氣呀!”李俏怕丁嫻生氣,緊張的解釋。
“傻丫頭,瞧你緊張的,我開玩笑呢。”丁嫻拍了拍她的後背讓她放輕鬆,笑著說,“我沒有生氣,反倒是很謝謝你的關心。”
聞言李俏是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傻笑起來。
李岩帶隊走鏢不在,對麵的王乾和肖恒已經喝了起來,李俏看了他們一眼把凳子又往丁嫻的身邊移了移,好奇的小聲問:“仙樂坊是什麼樣的呀?”
“很好奇?”
李俏猛的點頭,可不就是好奇,以前王乾就沒少帶著肖恒和李岩去那喝酒,從不帶上她,她就隻能眼巴巴的看他們去。
“裡麵的環境雅致,小姐姐們都很美,花茶好喝點心好吃。”
“那……”李俏偷看了肖恒一眼更小聲的問,“陸碧仙呢?”
回想起下午陸碧仙的姿色,丁嫻摸著下巴客觀評價:“是個美人兒。”
李俏微微嘟嘴,連丁嫻都說陸碧仙是個美人那看來還真就是個美人了。
當年肖恒與陸碧仙春宵一夜的事情她也知道,之前她把蘇瑩瑩當閨蜜自然對陸碧仙反感,現在她把丁嫻當姐姐又想要撮合丁嫻與肖恒在一起,所以她要不要告訴丁嫻這件事呀?
“其實你若實在好奇,”丁嫻不懂李俏心中所想,以為她就是對仙樂坊好奇想去瞧瞧,“等姐姐賺錢了就帶你去見見世麵,到時候咱們喝喝花茶,品品點心可好?”
“好的呀!好的呀!”李俏開心的揪著丁嫻的衣袖,開心得小臉紅撲撲的。
王乾這個順風耳聽到後放下酒杯對丁嫻說:“小嫻兒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啊,去仙樂坊不把你王叔帶上反而帶這丫頭,你說你帶個孩子去乾啥?”
天地良心,他隻是覺得那地方,嗯,少兒不宜去。
李俏一聽就炸毛了:“我不是孩子了!”
“王叔此言差矣。”丁嫻拍著李俏的後背給她順毛。
聞言王乾與肖恒一齊看向她,都想知道此言差在哪兒了。
隻見丁嫻翹起二郎腿,一手搭在李俏的背椅一手放在桌麵上用食指點了點:“首先,咱們小俏兒已經是個小姑娘而非不懂事的小孩子,再者,她已經對仙樂坊產生了興趣,與其她哪天偷偷摸摸的自己去,到時候闖禍事小,遇上彆有用心的壞人事大,所以還不如咱們帶著去,既能看著她不出事還能讓她見世麵,豈不一舉兩得?就好比這喝酒,咱們先把她教會了,讓她明白自己的酒量,心裡有數,懂得見好就收,也好過以後被彆人教甚至輕易就被占了便宜不是?”
李俏聽了直點頭,聽沒聽懂不重要,反正是被丁嫻的瀟灑模樣迷得不要不要的。
王乾品了品這番話,轉頭對嘴角含笑的肖恒皺眉:“小嫻兒這番話我愣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無法反駁是怎麼回事?”
並且還越品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
肖恒笑著給王乾倒酒:“歪理,歪著歪著不就正了?”
正如丁嫻預料的那樣,不出兩天邱梓秀就讓人帶話到肖恒家讓她有時間去風宵閣一趟,商量具體簽訂合約的事宜。
“明天你直接去蘇荷找姚遠,我跟他說過了,到時候讓他幫你跟邱老板談。”肖恒叮囑,像邱梓秀那樣的老狐狸就該讓同樣是小狐狸的姚遠去對付。
“多謝肖大哥!”
第二天一早,肖恒出門去鏢局,丁嫻也跟著出門去蘇荷。
姚遠一早就等在蘇荷門口,看見丁嫻走來立馬迎了上去。
“丁姑娘。”
“姚老板早,”丁嫻笑臉盈盈,“今天還請您多多照顧。”
“丁姑娘請放心,”姚遠也客氣的笑,“隻要你信得過我,到時候就由我跟邱梓秀談。”
“信得過!信得過!”丁嫻猛點頭,“待會兒還請姚老板多費心了。”
“那咱們這就出發?”
“好嘞!”
經營蘇荷多年,姚遠早已練就一身本事,尤其是過目不忘。
早在肖恒領著丁嫻走進蘇荷他就記起來這姑娘曾經跟著梁逸恩也來過一次。
不是沒有猜測這姑娘的身份或許不簡單,但也實在沒想到人家竟是梁家剛認祖歸宗的曾外孫。
而他之所以會對丁嫻刮目相看,全因為她可是頭一個能讓肖恒親自請他出麵幫忙的姑娘。
他與肖恒年紀相仿,私下裡也是兄弟相稱,如今出現一個能讓肖恒如此上心的姑娘叫他如何不好奇。
至少這位丁姑娘比那什麼蘇瑩瑩和陸碧仙都要順眼得多。
姚遠為人圓滑健談,丁嫻也是話癆一個,兩人相聊甚歡,一路上從風土人情聊到身邊人的八卦,不多時就走到風宵閣。
邱梓秀一早就坐在店裡等丁嫻,隻是臉上的笑容在看見跟在她身後的姚遠時是瞬間凝固。
相比邱梓秀見了姚遠一臉嫌棄又愛答不理的表情,姚遠是笑眯眯的與邱梓秀問好。
丁嫻好奇的打量他們,他們一個年紀半百,一個與肖恒年紀相仿,這年紀相差有些大的兩人難不成還有著不一般的交情?
“敢問兩位老板可是早已相識?”不是同為商人的認識,而是有私交那種。
“哼。”邱梓秀冷哼一聲算是默認,“我說你怎麼把這隻小狐狸一起帶來了?”
姚遠沒有搭理邱梓秀的幼稚,轉頭為丁嫻解惑:“咱們師承同位夫子。”
聞言丁嫻是瞬間就明白了肖恒的用意,這老狐狸到底還需小狐狸來鬥。
“我說丫頭,”邱梓秀微眯雙眸,“你該不會是怕被我坑才拉了個幫手來吧?”
被猜中心中小九九的丁嫻麵不改色的笑著說:“瞧邱老板這話說的,我這初來乍到啥也不懂,這不,有幸認識姚老板便把人請來給我壯壯膽。”
話到這份上邱梓秀也懶得浪費時間,他拿出一紙合約遞給丁嫻:“你先瞧瞧,有異議的咱們再改。”
姚遠自覺接過逐字逐句的看,丁嫻對他十分信任,當下就放心的晃悠到店裡瞎逛。
店內豎了幾塊牌子,分彆是幾個排行榜,其中包括最喜歡的作者、最喜歡的小說、最喜歡的小說類型以及暢銷書排行榜。
邱梓秀的腦子靈活,她當天的隨口一提他就能舉一反三的弄了這些出來,看來她果然沒有選錯合作的老板。
在姚遠的把關和爭取下,一份完美的合約擺在丁嫻麵前。
丁嫻過了一遍就笑眯眯的簽下名字,一式兩份,她把其中一份雙手遞給邱梓秀:“邱老板,合作愉快。”
收好合約,邱梓秀也是難得有了一絲笑容:“趕緊帶著這小狐狸滾蛋吧,彆耽誤老夫看文。”
“好嘞!”丁嫻應得爽快,從兜裡拿出幾張紙遞給他,“最新出爐的兩章文,您看著安排。”
聞言邱梓秀雙眸一亮,小心翼翼的接過,心情大好的送他們出門。
看他們離去的背影,邱梓秀對丁嫻是不由得高看一眼。
撇開她的文筆不談,光是今天她能請動姚遠就已經足夠令他刮目相看,儘管他表麵上對姚遠愛答不理但實際上十分欣賞這小子,這家夥自從經營蘇荷幾乎不再輕易幫人出麵,而初來乍到的丁一非但認識還請了他來,邱梓秀摸了摸胡子,心道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