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素華開門見山的問丁嫻:“你覺得肖恒這人如何?”
“娘~”丁嫻佯裝嬌羞的把頭靠在梁素華的肩頭蹭了蹭的嬌嗔。
梁素華輕輕把她推開:“彆撒嬌,嚴肅的問你話呢,好好說話。”
丁嫻惆悵,這年頭女兒的撒嬌可真不值錢。
沒得辦法,丁嫻隻能端正坐好,語氣中肯的評價:“肖恒是個正直的講義氣的人。”
這一點梁素華點頭表示認同,就拿他救了丁嫻一事來說,若是換了彆的男人怕是早就借此上門提親,更彆說肖恒到了這年紀還光混一條,若非正直完全可以借此娶妻。
“那你對他……”其實隻要丁嫻願意她是不會阻止這段姻緣,雖說肖恒的身世有些複雜,可一想到自個兒的娘家也是半斤八兩也就釋懷了。
“娘你說啥呢~”丁嫻失笑,梁素華這是來了興致點鴛鴦譜嗎,“這八字都沒有一撇的事情。”
丁嫻不否認今日一見自己對肖恒已然有了好感,可儘管放眼整個村子目前也就肖恒一人入得她眼,但也絕不至於花癡到一見鐘情的地步。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她可沒打算一開始就先找個男人談戀愛,她的目標順序很明確——先賺錢再戀愛。
是,上輩子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就一命嗚呼是她最最遺憾的事情,如今重生她也沒打算繼續單身一輩子,就目前來說,若是能跟肖恒順其自然的有些發展她是願意且樂意的,可若是無緣她也不強求,頂多在白發蒼蒼之際偶爾回想起來覺得有那麼點遺憾再惋惜一歎。
到底她是要走出村子的女人,天下之大,三條腿的男人多的是,等她找到賺錢的法子有錢了還愁沒男人?她可是要去大城市的呢,京城裡的男人還能少了?總不至於見了一個肖恒就趕著自己送上去不是?
退一萬步說如果真的命苦找不到真愛大不了包養幾個高質量的小白臉養顏也是可以的。
要想高質量的風花雪月就必須得靠銀子來燒,現在飯都吃不飽還談個屁的戀愛,有情飲水飽這件事也就梁素華做得到,丁嫻有更高更大的追求。
當然了,這個前衛的想法是萬萬不能跟她這個便宜娘親直說的,她主動把手覆上梁素華放在大腿上的手,垂眸柔聲道:“娘,經過那件事我也算重生了一回,同時也想通了許多事情,或許您會發覺我與以前不一樣,甚至變化很大,但是娘,我還是我。在婚姻大事上我是不願意將就嫁人的,我要像娘一樣親自尋得如意郎君,若是尋不到我就一輩子不嫁人,好好孝順娘,好好教導文川,等以後文川有出息了就死皮賴臉的讓他給我養老!”
“你喲!”梁素華聽她越說越不著調的話也是被逗樂,作為過來人她也不希望女兒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委屈度過一生,再者她也看出來被救活的丁嫻更有主見和自信,“我的女兒這般漂亮,真不曉得以後會便宜了哪家臭小子,”她把丁嫻抱在懷裡搖了搖,“娘應允你,若是不願絕不逼你嫁人,大不了,以後咱們娘倆都讓文川養老。”
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肩負起給娘和姐姐養老的丁文川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
“噗嗤!”丁嫻率先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抬頭與梁素華對視,兩人都笑起來。
笑著笑著丁嫻就忍不住悄悄濕潤了眼眶,前世她的父母離異,她與母親的關係疏離不親密,彆說被抱在懷裡像兒時那樣搖啊搖,就是見了麵也聊不上兩句,如今重生能遇上這樣一個寵著自己的梁素華她十分感恩。
她會好好珍惜這對母子這份親情的。
半夜,躺在床上的丁嫻又是怎麼也睡不著。
丁文川已經被她趕回自己那屋睡覺,這麼大了還跟姐姐睡一床成何體統。
不過彆說,家住村子的好處就是哪怕家徒四壁也屋子大房間多,他們家就蠻大,有前院和後院,還可以每人獨享一個房間。
就是沒有手機沒有網絡沒有小說沒有音樂令丁嫻憋屈得想哭,沒有了這些精神鴉片,她覺得自己都要枯萎了。
而今夜,想到呆在這個破村子裡找不到賺錢的機會本就令她焦慮,晚間的空氣又莫名悶熱,從來她都是個怕熱的人,明明還沒到夏天,這會兒躺得全身汗黏黏的實在難受得緊。
又掙紮了一會兒她爬起來,打開窗子探出頭,月色正好,沒有一絲涼風,幾點她是不知道,她隻想去到那條小溪邊泡水。
側耳傾聽,整個村子很是安靜,在這個幾乎沒有任何娛樂項目的地方,大家習慣了早睡早起,這會兒怕是都進入了夢鄉。
大門是不敢走的,她身手利落的爬窗而出,又小心翼翼的把窗戶掩上,從後院的小門偷偷地溜了出去。
住在這樣的村子有個好處,那就是村民大多淳樸老實,就算家門大開也極少有人會趁虛偷竊,儘管在她看來不過是因為大家都窮,就是想偷也實在沒啥值錢的玩意兒可偷。
當然了,這也並不是說村裡就沒有壞人,喏,不就有一個欺負了丁家姑娘以為鬨出人命就跑出去躲避風頭的畜生。
丁家距離那條小溪並不算遠,以她的腳程也就十來分鐘的事。
丁嫻腳步輕緩的走在路上,沿途聽見了好些聲響,有老人的咳嗽聲、嬰孩的哭鬨聲以及那啥曖昧的不可描述的聲音。
勾唇輕笑,怪不得村子裡的生產量這麼多,實在是漫漫長夜沒事可做唯有造人呐。
要問三更半夜她一個女子獨自走在路上怕不怕,彆說,她還真不怕。
前世的時候閒來無聊她學了女子防身術,後來看了《葉問》又心血來潮的跑去學了詠春拳,還真學到本事的,以一敵十是不敢說,能自保的自信還是有的,就是現在給她碰上那雷才貴也有揍他一頓的能力。
丁嫻就這樣慢悠悠的蕩到了小溪邊,沒想到居然有驚喜!
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看,咦~月色下,小溪裡,有個半裸美男在洗澡。
作為習武之人,肖恒的耳力極佳,老遠就聽見了聲音,從腳步聲聽那人並沒有內力,轉過身去,他料想看見任何人也萬萬想不到身後岸上站著的竟然是丁嫻這丫頭。
生平第一次他一臉錯愕的瞠目結舌的盯著一個小丫頭看,隨後忍不住皺眉,實在不解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大膽的敢在深夜自己一人跑來小溪邊,細思之下心裡一咯噔,莫不是又想輕生?
不,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的錯,這丫頭老神在在的明明看見裸著上身泡在水裡的他還能極其自然又爽快的朝他招了招手算是打個招呼就自個兒脫了鞋子卷起褲腳坐在溪邊悠然自得的泡起了腳。
肖恒沉默以對,所以這丫頭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就為了跑來這裡泡腳?
到底是此丁嫻非彼丁嫻,她可沒有什麼看見男子要避嫌的封建想法,也懶得理會肖恒是怎麼想的,反正他洗他的澡,她泡她的腳,誰也不耽誤誰。
把雙腳泡在冰涼的溪水裡,一股涼意席卷全身,加上眼前養眼的□□,實在是,巴適得很,巴適得丁嫻都忍不住微微眯起雙眼。
這邊岸上的丁嫻泡腳賞月賞肖恒,安逸愜意,小溪裡洗澡洗得好好的肖恒是被賞得有點無所適從。
儘管丁嫻看他的神色是帶著欣賞的,可他一個大男人被個小丫頭這樣坦蕩蕩的盯著看,尤其他還沒穿衣服,誒,他是不是被吃豆腐了呀,誒,有她這樣光明正大看人家洗澡的嗎!羞不羞啊,有她這樣的嗎!
這澡橫豎是洗不成了,肖恒認命的慢慢朝岸上走,邊走邊看丁嫻,他就不信這丫頭還敢盯著瞧。
然而他又錯了,大錯特錯的錯,她非但盯著瞧,還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不是,她失望個啥!她還想看啥!
失望,丁嫻很失望,這男人洗澡怎麼還穿著褲子呀?有問過人家褲子的感受嗎,人家褲子說不定壓根就不想沾水呢。
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撇撇嘴,丁嫻把視線轉移到夜空中的星星和月亮。
迅速穿好乾淨衣服的肖恒犯難了,留下丁嫻就這麼走吧,萬一她又遇上壞人怎麼辦,可留下來,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又實在不妥,萬一被人看見,怕是丫頭的閨譽不保。
就在他進退兩難之時,丁嫻轉身朝他主動的招了招手,眉目彎彎的喚他:“肖大哥,今夜月色正好,咱們聊聊天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