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療好了傷,用野果充充饑,大家就準備出穀。
不過樓婈婈沒想到的是,過去了那麼久,竟然還有殺手蹲在穀外守著。
而看他們的神情,似乎也很意外,當然,那隻是一瞬的表情,很快,一群人一雙雙眼神丟掉疲累,滿是精光。
他們很勝券在握,或許是看到月心正扶著薛子義,覺得能打的都沒了。
但事實上,穆蔚生一個人便可抵他們所有。
他甚至沒有用彪刃,儘管這樣,也贏得漂漂亮亮。
很快,一群人被重重擊倒在地上,運氣好的還能彎起腰,運氣差的直接當場斃命。
既然是殺手來的,也就不需要聖母心。薛子義就說:“曝屍荒野!”
為什麼沒選擇埋了他們?
理由很簡單,一來沒時間;二來這樣可以對後來者起警示作用,若有惜命者,自然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就是,他們不配!
老宗主時常教導他,該留情的,不該留情的,得有分寸。他的分寸來自心——善惡終有報,今日對惡者慈悲,他日必然禍及幾身。
樓婈婈倒不關心這些,她沒什麼聖母心,最在意的隻穆蔚生一人。
所以穆蔚生打完了,她就立馬湊上前看看他有沒有受傷,好在,他什麼傷都沒有。
收拾完殺手,繼續上路。
薛子義看了看穆蔚生,道:“謝謝。”
他想,堯左長老說得對,人的善惡與否,共同經曆後便會慢慢了然。
男主的突然感謝,穆蔚生反應就很平淡,輕輕應了一聲。不過薛子義也不意外,畢竟相處以來,穆蔚生一直都是少言的形象。
在他印象裡,和穆蔚生說話最多的就隻有樓婈婈一人。
……
出了穀麵臨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走。
薛子義和月心前後腳才解的毒,不宜長久行走。
這問題大家都很擔心,不過很幸運。
又走了半晌,他們見到了一架馬車!看行頭,裡外布置的精良,當是富貴人家的。
馬車的出現,對於此時的樓婈婈他們來說無疑是救命稻草。
大家果斷說,這馬匹很不錯,就這了!
當然他們也沒有白嫖,他們隻是事急從權,迫不得已的呀!
所以薛子義和樓婈婈各自放了銀錠——若真是普通人的馬車,這些錢已超原來兩倍!但願他們能體諒吧,保佑!
……
守城官睥睨著整個山穀,眉頭皺了又皺。
下屬來了剛好看到這一幕,身上冷汗熱汗齊冒,他勾著身,拱手彙報:“頭兒,人……”說到這他頭低的更狠了,“沒找到……”
守城官眉頭已經能夾死一隻蒼蠅了,“廢物!一群廢物!我養你們有何用。”
這話其實不太準確。
守城卒雖然隻是卒,那也是吃著糧餉的,養不養的,也是國家養,輪不到守城頭兒。
不過話都到這個份上了,對或錯重要麼?
那當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頭兒到手的鴨子不見了!不見了!
那可是富貴一生的保證!!
頭兒就深吸一口氣,睨著人問了一句:“那些貴人怎麼說,他們還有法兒嗎?”
“頭兒……他們已經走了。”
聞言,守城頭兒一覽眾山小的道心瞬間碎了個稀巴爛,他眼瞳緊縮,一字一句問:“你說什麼?!”
這時下屬已經不敢吭聲了,意思他傳得很明白了。
他想,頭兒隻是被氣昏了腦袋,不願意相信罷了。
事實上,他想的完全沒錯——這位守城官此刻的心境確實如此,或者情況更重一些——他已經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哪是哪了。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守城頭兒就說:打道回府,此事從後再議!
小卒就很認同這個決定。
天知道,他們沒日沒夜在這個破山穀搜尋的,要死了都!
終於可以回去了!
小卒把指令貫徹下去,其餘的小卒就開開心心的重新聚集了起來。
守城官帶了兩對人馬,每隊有十二人,所以說加上他和隨侍,這裡共有二十六人。
但他突然覺得不對——兩對人馬怎麼還少了五個?去哪鬼混去了?
隨侍就是剛剛跟守城頭稟告消息的,他多數時間都是跟著頭兒,自然也不知道呐!
上司就問,人都去哪了?
這句話落剩餘的十九人就齊齊沉默。
頭兒看了就有點兒不耐煩了,又問一遍。隨侍夾著眉頭,眼神示意他們,若有知道的快些說出來。
氣氛愈來愈緊張。
有人憋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了,就說:死了,那五人都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
守城卒沒問,隨侍也沒問,不過他們二人心裡都有數兒。
能怎麼死呢……
要麼是想追人,跌在湖裡死了,要麼是穀下著下著,腳一滑——
死了!
死了就死了,他們不知道。
知道了也當不知道罷。
守城卒望了一眼隨侍,就說:我記得帶的是十九人啊,難道我記錯了?
整合完大隊伍,守城頭兒就準備撤了。
可當他們遠路返回時,左右看了又看,就摸不著頭腦了。
車呢?馬呢?
隨侍轉了兩圈還是沒找到,但摸了一把銀錠回來了,他就如實道:“什麼都沒有,這是在原地找到的……”話罷把銀兩都遞過去。
守城卒低眸看一眼他手裡晃眼的銀子,胡子歪了歪,“混蛋!搶了我的馬車,還想用銀子打發我!”話罷,他一把抓過銀子,踩在腳下,做完已是臉紅脖子粗。
……
車馬沒了,那一群人怎麼辦?
必然是涼拌了。
沒辦法,守城卒們隻能走著回去了。
大家都是守城卒平日長期站著走著守城,體力那是沒得說。
不過守城頭兒就有點兒不一樣了,他而今早過不惑之年,身有巨彪,早怠了訓練,體力早就跟不上了。
那怎麼辦?
頭兒氣喘噓噓,轉了轉眼轉就說:來兩個人抬著我吧。
守城頭兒很重。
重得像頭豬,不,比豬還豬!
老實說,他們下屬也不太願意背,但他們也沒辦法。
那好——
咬咬牙,背便背了!
隻是小卒們背著人走了一會兒,有人忽然攔路了。
那人他們認得,是縣令身旁的人。
很得信重!
縣令派人來了,他有什麼事麼?
大家見狀就把守城頭兒放了下來。
守城頭兒扭扭身子,換上副笑臉,就問:“張縣丞,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可是王縣令尋我有事?”
這番話說的就親切許多,甚至可以說變臉的程度。
張縣丞端詳一圈周圍,抿直嘴角,冷聲道:“王縣令尋,速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