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蕪看著他起不來挺搞笑的,她不能說話就拿旁邊的樹枝一下一下的戳著他,左一下右一下,擾的沈恙頭痛不已。
“你要沒事乾就回去,彆在我這待著。”
然後就見沈意蕪的雙手在胸前交叉,比了個叉。
沈恙無奈,拿起一旁的書看了起來,可左邊被戳一下,右邊被戳一下,他是什麼都看不進去。
“阿照。”這一句讓正像機器人一樣揮動著手中的樹枝的人猛地抬頭,就對上了沈恙的眼睛,他的眼裡什麼都沒有,但沈意蕪就是感覺到了什麼。
沈恙覺得自己非要治治她這雙不安分的手,拿起了旁邊的拐杖。
沈意蕪連忙想要逃跑,可沒想到身後被什麼戳了一下,戳的她往前一大步。她回頭就見沈恙正拿著拐杖對著她,目光落在拐杖上,剛才戳她的就是這個吧。
她以為他要站起來,沒想到是這樣,一臉不可置信,他竟然戳她。
她拿手中的樹枝準備打他,但是都被拐杖打斷施法,她歎了口氣。然後繞到了他背後,這讓她戳到了,但是沒得意多久拐杖就再次打斷了她的施法。
看了看自己手中細短地樹枝,又看了看那又長又粗的拐杖,這明顯打不了。
她再次上前而拐杖也再次來襲,她丟掉樹枝一把抓住拐杖,沈恙沒有防備竟然被她拿走了拐杖。
沈意蕪看著手中輕而易舉奪來的拐杖,得意地模樣掩飾都掩飾不住,嘴角的笑容彰顯著她此刻的心情很好。
沈恙感覺完了。
沈恙躺著閉目養神,感受著身上被樹枝戳的感覺。
他不說話,沈意蕪的動作也不停,而後動作越來越頻繁,讓人感覺到主人的心情很煩躁。
沈意蕪不能說話真的很煩,但沈恙也不理她了她更煩,蹲在地上,手中的動作越來越快。
“你還要在這躲到什麼時候?”
沈意蕪的動作停在了空中,有些震驚又有些難受的看著他,他怎麼會知道?
沈恙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向了她。
“那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覺得對不起他,就算他的腿真得好不了了,成了一個廢人,被父皇拋棄,那都不是你的錯。”
看著沈意蕪低下的頭,他又接著道,“你記住在這件事上你沒有錯,他的腿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懂嗎。”
沈意蕪仰頭看向了麵前的人,眼裡有些濕潤。她這幾天一閉上眼睛就看到柳妃那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神,沈徽痛苦的模樣,還有父皇居高臨下看向她無奈地眼神。
每天都在睡夢中驚醒。
好像所有的錯都是她一樣,她感覺自己快瘋了。
她告訴自己不是自己的錯,她做錯什麼了。
可柳妃那天的話每天都在耳邊壞繞,沈徽是為了找她才出去的,如果不是為了找她也就不會出事,所以都是她的錯。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她想要傾訴可說不了話,憋在心裡快要憋死她了。
沈恙直接說出她的心事,她很震驚。在聽到他的話後她好像一個被安慰的小孩感覺到一絲委屈,想要哭。
沈恙看著她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她小心翼翼連淚水都不敢落下。忽然她低下了頭,肩頭一聳一聳的,卻是一點哭聲都沒發出。
他想要安慰她,拍拍她的背,卻發現他動不了,伸出的手也觸碰不到她,訕訕地放下了手。
沈恙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連哭都不敢哭出聲,難道是覺得丟人。
他沒說話,極力地把自己當做一個透明人,讓她感覺不到有他這個人的存在。
良久沈意蕪才摸了摸眼淚抬起頭,一雙眼睛紅腫著,但很明顯精神好了很多。她伸出手是一個點讚的模樣,然後大拇指點了點。
沈恙疑惑地看著她的動作,“什麼意思?”
但沈意蕪沒有回答他而是進了房間,再出來時手中拿著藥,將沈恙腿上的繃帶解開,看到傷口已經好了很多,她將藥敷上再綁上繃帶。
沈恙看著腿上奇怪的形狀,豎著兩個耳朵,後麵兩條尾巴似的,“這什麼形狀?”
沈意蕪一邊收拾換下來的繃帶一邊回道,“這叫蝴蝶結。”
她給沈恙換完藥,將他扶了進去隨後才離開。
看著腿上奇怪的蝴蝶結,沈恙看了一會喃喃道,“真醜。”
被開解過的沈意蕪心情好了很多,終於睡了一個好覺,可一大早就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公主,聽說六皇子的腿治不好了,太醫院束手無策,皇上廣發告示求醫,但是來的人說得都是和太醫差不多的話。”
“從今往後隻能拄拐了。”秋因聽到消息就來告訴沈意蕪了。
沈意蕪從驪山回來後就一直讓秋因和阿醉打聽沈徽的消息,現在宮內應該都知道沈徽廢了,隻是表麵上都不敢聲張,但私底下恐怕牛鬼蛇神都要出場了。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她記得最後是沈恙做了皇帝,那這次不會是他吧。這個想法剛一冒頭她就打消了,那天他一直都和她在一起,怎麼可能去做什麼事呢。
那是沈宇?
還是說真得是一場意外。
秋因看著她的表情瞬移萬變,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突然沈意蕪發問,“那有查到這場意外的原因嗎?”
秋因搖了搖頭,她這幾天多方麵打聽都沒聽到。沈意蕪倒是在意料之中,她能打聽到這些就已經很好了。
但沒想到秋因繼續道,“對了,雖然我沒打聽到原因,但我打聽到踩踏六皇子的那匹馬被淩遲處死了。”說著她的表情還有些害怕。
彆說她害怕,沈意蕪聞言表情也有些恐懼,把一匹馬淩遲處死,說明怒意衝天,恨意無處發泄,隻能暫時發泄在一匹馬身上。
那天柳妃把矛頭指向了她,如果她不是備受寵愛的公主,她想必也會想要把她碎屍萬段吧,可就如沈恙所說,這件事和她沒什麼關係,隻不過是他們的恨意無處發泄,想要個靶子而已。
她本來還想著去看看沈徽,但現在想來是不必了,去了還會覺得她是去嘲諷他們的。
“我去看看父皇。”
她感覺父皇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知道他現在很擔心沈徽,所以不多在意,但是她送過去的吃食他是一點都沒動。
此時距離出事已經過了一個月了,事情好像沒有絲毫的轉機。
倒是馮公公送上來的吃食勉強吃了點。
皇上一臉疲憊,她實在不願多想,但有時候真得由不得自己多想。
出來後,馮公公叫住了她。
“公主,皇上最近實在不好過,你多體諒體諒他,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嗯,還要勞煩馮公公照顧父皇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馮公公儘管來找我。”
“公主這份孝心皇上一定會看見的,皇上最近也是為了……”他沒說完,隻是歎了口氣。
彼此心知肚明,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清楚了。
“還有……”
沈意蕪看他欲言又止,“公公有什麼話還請直言。”
馮公公表情有些猶豫,然後好像心中做了一個決定還是說了出來,“公主最近沒事還是不要過來了。”
沈意蕪心頭一震,她並不覺得是馮公公來說得這些話,應該是裡麵的那位。她的視線落在那緊閉的大門上,馮公公低著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剛才皇上告訴他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知道皇上心中有一道坎還邁不過去。
他看見麵前的人收回目光說道,“好。”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又歎了口氣,不知如何是好。
自從成為了霧華公主,皇上一直對她很好,沈意蕪自然感受的到,但是如今她更能感受到皇上的疏遠,心中難免有些難受。
雖然他對沈恙不好,但是對她很好,她不能說皇上是一個好人,但對她來說的確是一個好人 ,對她有求必應,讓她體會到了從未體會過的父愛。
她看見阿醉正在對著桌上的書籍擺弄,“你乾什麼呢?”
“公主,你回來啦。”阿醉一看到她就很激動起身準備迎她,卻被沈意蕪阻止了。
沈意蕪走了過去,視線落在書上,阿醉想起剛才她的問題,連忙道,“秋因姐姐說把書拿出來整理下。”
“這書乾什麼的?”她隨手拿起一本看到上麵寫的什麼的時候感覺兩眼一黑——《女誡》
“公主過幾天要去讀書,把這些書拿出來通通風。”
沈意蕪一臉震驚,她要去讀書?
她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之後真得沒想過讀書這件事,她好像這個年紀的她正是讀書的好時候。
她趕緊找來秋因詢問才知道原來在圍獵之前就安排好了,從驪山歸來後就得去讀書了,之前是因為她失憶所以給她時間過渡。
但她是真不知道原來到了這還要讀書啊,她對讀書是一竅不通。從前看穿越小說那些女主個個記憶力超凡,唐詩三百首那是信手拈來,她就感覺那要是自己肯定不行,哪能記住那麼多呢。
肯定得被人嘲笑死。
她試探地問道,“我之前功課怎麼樣?”
秋因看她緊張的模樣搖了搖頭,卻沒想到麵前的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好像不好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但公主的字寫的不錯。”
沈意蕪的確是這麼想的,因為她不會,就說那《女戒》,她怎麼能學這個呢。
她腦海裡突然閃過什麼,那天她和沈恙被困的時候,她夢到了沈恙,在朗讀聲中有個孩子在窗戶上趴著,裡麵的學生看著他竊竊私語,教學的老師剛好背對著他們。
朗讀聲越來越小,老師發現了端倪,回頭間學生們立馬大聲讀了起來,瞬間朗讀聲大了起來,老師也看到了窗外的人。
看清是誰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嫌棄,沈恙知道被發現了有些心虛,但是並沒有離開。
老師出來後讓他離開,他揪著衣擺倔強道,“老師,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麵可以嗎?”
“不可以。”
沈恙知道再說也不會有其他答案了,便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雖然罵係統不靠譜,但她能看到這些應該也是係統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