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是要去澤安宮嗎?”
“是啊。”沈意蕪坐在千秋上搖啊搖,秋因在後麵推著。
“東西準備好了嗎?”
一旁的阿醉連忙道,“公主,好了。”
秋千停了下來,秋因接過阿醉手中的食盒,“皇上說喜歡上次的糕點,公主特意送過去,皇上肯定高興極了。”
“走吧。”
阿醉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有些悶悶不樂,自從上次冷宮後,沈意蕪再也沒去過竹屋。
沈意蕪知道應該過去的,可是和沈宇打過一架後,她心中就越害怕看到沈恙那天的眼神。她怕看到那種眼神,那種眼神讓她望而卻步。
她覺得需要好好調整心態,也讓沈恙好好休息。
一調整就是七天,她想調整就需要時間,可時間越長她就越害怕。
來到澤安宮剛和皇上說了幾句話,就有大臣求見,皇上連忙趕去思勤殿,那是平日裡和大臣們商量朝事的地方。
沈意蕪想著上次打架的事情,這次來獻獻殷勤,雖說皇上寵愛她,但她還是要付出點努力的。
她也正準備離開,突然有一個東西吸引了她的視線,是一副掛在牆上的字畫。明顯就是皇上的字,字如其人真沒說錯,龍飛鳳舞,沉穩大氣,隱隱有一種大氣磅礴的感覺。
她的視線下移,看到畫下麵的一角後麵有什麼露了出來。
伸手掀開一角就見一身藍色的裙擺露了出來。
她從一角慢慢掀開,直直後麵的整幅畫露了出來。直直對上了畫上的人的眼睛,她笑顏如花,眼睛亮如白晝,站在花叢中就好像花仙子。
整個人就好像要從畫中走出來,而這個女子她見過。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感覺柳妃有些熟悉了,因為她和畫中的女子有三分相似。
回雲台宮的路上,她還感覺有些不真實,那畫上的女子是沈恙的母親——雲貴妃。
她在夢中見過一次的女子,隻是夢中的景象在醒來後就變得有些模糊,所以在看到柳妃的時候沒想起來,可當再次看到雲貴妃的畫像的時候她想起來了。
畫中的女子真得很美,美到不真實,但是卻和她見到的那個人有些不一樣。畫中的人好像是剛進宮時的模樣,還有些天真,可她見到的人卻是入宮已久,早就被宮中的爾虞我詐侵蝕了。
那幅畫裡的人就好像要從畫中走出來,一看就知道這幅畫是筆力極深的人才能畫得出來。父皇留著那副畫說明他真得很喜歡雲貴妃,可是他卻讓人把她打入冷宮。
死於冷宮。
這真得是愛嗎,還是說權勢永遠重於雲貴妃。
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驪山狩獵。
沈意蕪在人群中尋找著沈恙的身影,在她旁邊的是沈初容,沈徽,沈宇,終於在最後看到了沈恙。
皇上在上麵說著話,但她一點都沒聽進去,就好像上課開小差,腦子裡都在盤算等會怎麼和沈恙說話,第一句應該說什麼才顯得沒那麼刻意。
“這次的彩頭是這塊玉佩。”
話落,旁邊的人眼睛都沒離開過那塊玉佩,她瞧見沈徽和沈宇的視線在玉佩上來回打量,她也抬頭看了過去,就見那塊玉佩上刻著龍紋。
她記得這塊玉佩好像是先帝傳下來的,相當於普通人家的傳家寶了,曆朝曆代都是隻給太子的,這是準備要立太子了嗎。
可現在所有人都把沈徽默認為太子了嗎,父皇現在弄這出是不想把太子之位給他嗎。
成年的皇子隻有三個,沈徽當太子的概率可以說是百分之九十九,還有那百分之一就是意外了。
她的目光越過其他人看向了沈恙,因為她記得小說中最後是他當了皇上,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呢。
其他人也是麵麵相覷,明白這次他們就是來陪跑的了,彩頭是龍紋玉佩,那勝出的肯定不能是他們這些臣子了,總不能把玉佩給臣子吧。
但也有很多人都很興奮,因為他們多年來的努力可能快要成功了,而柳大將軍看向了沈徽,眼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聽見沈初容道,“哥哥,加油。”
沈徽和沈宇一馬當先帶著一眾人先行離開,沈恙也在其中,隻不過身後空無一人。
沈意蕪見狀連忙朝著皇上道,“父皇,我也去了。”
皇上見此笑道,“去吧,彆傷著自己就行。”
沈意蕪笑著翻身上馬,朝著沈恙剛才的方向而去,而沈初容緊跟在後。
她想甩都甩不掉。
然後就變成了女子大部隊,她和沈初容,旁邊還有一些貴族小姐,基本都是來湊熱鬨的。後麵跟著一群士兵。
旁邊的沈初容也不像是來打獵的,慢悠悠的,倒是和她一樣。沈意蕪可不會打獵,彎弓都不會,箭都射不出去。
“你剛才說什麼?”沈初容問著旁邊一個女子。
那人笑道,“聽說柳大將軍和他那個花魁的兒子斷絕了關係。”
沈初容本來還挺無聊的,一聽這瞬間有了些精神。
而沈意蕪本來也是興致缺缺,一聽柳時朝的名字也是豎起耳朵聽起了八卦。
沈初容驚訝道,“什麼時候的事?”也許是女子天生愛八卦,聽點八卦打發點時間也是很好的。
這裡的人都知道柳大將軍是沈初容的舅舅,柳時朝是她的表哥,本不應該在她麵前談這些東西,但柳時朝的身份太過尷尬,沈初容本就不喜歡他。
所以談論這些無傷大雅。
沈意蕪看他們說起柳時朝的模樣,私下肯定也談論過,所以麵上都沒什麼不對的表情。
“就前兩天,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沈初容的確是不知道,宮裡想第一時間知道宮外的消息除非是有人特意讓讓人帶消息進去。
“公主不知道肯定正常,又不是嫡子,誰家庶子斷絕關係還要大肆宣揚的。”
“雖然我不喜歡柳時朝,但是舅舅怎麼突然要斷絕關係啊?”沈初容問出了沈意蕪想問的。
在沈初容右邊的戶部尚書的女兒道,"聽說不是柳大將軍要斷絕的,是柳時朝提出的。"
這讓沈意蕪想到了什麼。
有人接著道,“這事鬨得還挺大的,聽說他從花月樓帶走一個新來的人,花月樓的人找上了他。”
“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柳時朝就說他帶走她的人是她們的榮幸,還敢來找他要債,直接把他們轟走了。然後花月樓的老鴇直接當街痛罵,百姓將將軍府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剛好趕上柳大將軍下朝,給了錢把人打發走了。”
“聽說當時臉色鐵青……”
旁邊的人看了她一眼,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說柳時朝可以,說將軍就不太可以了。
她看了看沈初容,連忙跳過了這段。
“後來京中就有人說柳時朝被打了三十大板,快要了他半條命。”
“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是沒想到柳時朝竟然大罵將軍,說他不配做父親。”
“娶了他母親又不好好待她,嫌棄他是花魁的兒子,有本事就彆去招惹他娘,氣得將軍恨不得打死他。”
“然後他說他不怕死,但他怕死了還要做柳家的鬼,自請從族譜除名,斷絕關係。”
沈意蕪不知道沈初容是什麼表情,但她很震驚,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不會是因為她那天的話吧。
而花月樓也不過是個借口,一個斷絕關係的理由。
她搖了搖頭,肯定不是因為她,她沒那麼大能耐。
“一個庶子還敢斷絕關係,以為自己是個什麼人物,像他那樣的人除了受家族保護還能做什麼。”一人笑道。
而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嘲笑那個“自斷臂膀,斷絕後路”的人。
沈意蕪看了她們一眼,卻在心中佩服柳時朝,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見到他。
“那裡是不是一個兔子啊?”一人喊道。
眾人看過去就見綠色的草叢中有一抹白色忽隱忽現,還真是一隻兔子。
沈初容連忙抽出一支箭,拉緊弓弦,“嗖”的一聲便朝著遠方而去。兔子受到了驚嚇連忙跑遠了,而那支箭插在離兔子不遠的地方。
這時後麵的貴族女子們沒一個敢說話,沈初容的臉色並不太好,她本來是想在眾人麵前露一手的,沒想到會是這樣。
“姐姐這射的不太準嘛。”她的嘲笑過於明顯。
霎那間更加寂靜,好像連呼吸都屏住了,沈初容瞪了她一眼,她同樣瞪了回去。
那些女子看著兩位公主劍拔弩張都當做沒看到,沈意蕪的囂張跋扈可是深入人心的。
沈意蕪本來就是來找沈恙的,然後直接調轉方向朝著另外一邊而去。剛才同行隻不過是她以為沈恙會在這邊,但走了這麼久一個人都沒發現。
走了很久她終於看到了一個人。
從天而降一隻老鷹,箭羽是紅色的,是沈徽。
“六哥,你這收獲頗深啊。”她看著那馬上掛著的獵物,這麼一會就這麼多了,看來對那枚龍紋玉佩是勢在必得。
“霧華想要六哥可以給你,你選選。”沈徽看見她空無一物大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