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恙一直看著她,都沒看柳妃一眼,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嘴角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沈意蕪身體一軟就要往地上倒去。
秋因準備扶住她,卻發現她是朝著沈恙的方向倒去,就好像在清醒時是要向他走過來的。
沈恙將人接了個滿懷,眼裡的迷茫好似又多了幾分。
看著兩人的秋因感覺莫名的刺眼。
沈恙看著被帶走的沈意蕪,心底有種莫名的急躁,看不見又摸不著,躁的整個人都煩到不行。
場上的人都無暇顧及到他了,連沈宇都逃之夭夭。
回到院中的沈恙看了一眼在角落吃草的兔子,一把將它拎了上來,四肢撲騰著卻是毫無用處。
他看著兔子,“你知道你主子到底在想什麼嗎?”
兔子紅著眼睛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說完他就感覺自己可能有問題,對著一隻兔子說什麼。看向院中的一草一木,好像都有沈意蕪的身影,好像她在他的生活中無處不在,不管乾什麼都會莫名的想起她。
沈意蕪的努力並沒有白費,但沈恙想的卻是她到底為了什麼能做到這種地步,他的身上到底有什麼是值得她如此圖謀的。
她要是知道他是如此想的肯定要口吐芬芳。
沈意蕪醉的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午時。
她揉著頭看著麵前的醒酒湯正犯愁,卻聽見一個尖細的嗓音,“公主起身了嗎,皇上知道公主喝不慣醒酒湯,讓我特地將這醒酒藥送來,保證公主喜歡。”
“公主已經起身了,公公這邊請。”
沈意蕪看見馮公公猶如看到了救星。
她從瓶中倒出一粒藥,看著手中的藥丸直接吃了下去。
將藥遞給秋因。
“多謝馮公公跑這一趟了,不知父皇最近身體如何,聽說最近和大周的戰事正焦灼著,他肯定不注意身體,還要多勞公公多提醒了。”
“皇上整日看奏報,晚上也是睡不著,奴才肯定會好好照顧皇上的,公主請放心。”
“我這小廚房最近研製出一種新的糕點,帶回去給父皇也嘗嘗。”
不一會就見阿醉提著兩個食盒過來了。
“咳咳——”
馮公公咳嗽了兩聲問道,“這怎麼有兩個?”
“一份給父皇,一份給公公。”
馮公公也沒想到沈意蕪還會給他準備一份有些驚訝,“公主太客氣了,給皇上就可以了,給奴才也準備了一份讓倒有些受不住了。”
“公公每日在父皇身邊照料,受得了的。”
沈意蕪看了小聲和秋因不知說了什麼,不多時拿著什麼東西拿給了馮公公。他一看才發現是一瓶藥,還是之前進貢的,調養身體最好了。
“我一定給將這藥帶給皇上,讓皇上知道公主的孝心的。”馮公公笑著道。
“這不是給父皇的,是給公公您的。我見您剛才有些咳嗽,恐怕是有些受涼了,父皇平日都有太醫請平安脈,公公日日咳嗽的話對身體不太好,父皇平日太忙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太注意,還希望公公不要見外。”
沈意蕪的話讓他有些訝異,她是在告訴他,平日皇上沒空注意自己,也就更沒空注意他的身體,讓他照顧好自己。
這咳嗽也好幾日了,也瞧了太醫可就是不見好,太醫說藥還要繼續吃,太苦他都懶得吃了,吃了也沒啥用。他看著手上的藥,這藥平日裡都是主子們用的他可是從來沒用過,他也有些心動。
他見此接下了這藥,“多謝公主想著奴才,這幾日咳嗽的確讓奴才有些煩擾,奴才就收下了,多謝公主的藥。”
“公公不必如此見外,您也知道平日裡霧華胡鬨慣了,以後勞煩公公的事可能還多著呢。”
馮公公拿著東西告辭,雖然沈意蕪那樣說,但他知道她是想讓自己拿這些東西拿著心安理得些。平日裡皇子公主還有後宮的娘娘們都會賞賜些東西,但都是些冷冰冰的東西。
眼裡從來都沒把他當做人看,隻不過是因為皇上才做這些表麵的東西。
話裡話外都是希望他能在皇上麵前幫他們說些好話,可沈意蕪的東西送到他心坎裡了,眼裡也沒有任何輕視之意。
沈初容一回到宮中就發了好一通脾氣,將能砸的都砸了一遍,她又拿起一旁的花瓶砸了下去。
“沈意蕪以為她是誰啊,要不是父皇寵著她,今天我一定讓她好看。”
“砰——”的一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一旁的下人都被沈徽趕了下去。
刺耳的聲音讓柳妃皺了皺眉,看著自己的女兒一副沒出息的模樣,沒好氣道,“沈初容你是個公主,你是自甘下賤嗎,自己都覺得比不過那個沒用的草包嗎。”
“你有這時間還不如想想怎麼抓住你父皇的心,她一個人在你父皇心中恨不得比上所有人。”
沈初容發泄了一通之後也明白是自己太激動了,父皇對她也很好,可是比起沈意蕪她就感覺不值一提。
沈恙沒有因為這場賞花宴而忘了自己的目的,在這宮中不想彆人發現最易躲藏的地方就是冷宮。
突然他看向一旁的冷宮,那是當初他母妃去世的地方,他大步走了過去。
整個冷宮都泛著一股冷意,讓人感覺骨子裡都有著冷意,可是他好像沒有什麼感覺。一進去冷意更添幾分,在他的正前方顯現出兩個黑影。
“參見主子。”一男一女的聲音同時響起。
“看來你們還沒忘記為什麼進宮。”沈恙一改白日裡的模樣,一開口比這冷宮還要冷。
其中的男子立馬道,“一刻都不敢忘記。”
女子從剛開始就低著頭,抬頭正也想附和一句表示自己從未忘記諾言。
卻在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龐時睜大了雙眼。
沈恙看著她道,“你可真讓我驚喜啊,阿醉……”
阿醉的臉色驟然一變,“主子恕罪,奴婢也不知是……”
她從小被送進宮中,從來都沒收到過命令,這是第一次看見她效命之人,她也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見過了。
她悄悄打量著沈恙,發現他並沒有看向她,她才放下了心。
頃刻間,她就見沈恙將卷起來的什麼東西,好似畫軸拿出來遞給了她。
她立馬接了過來。
“找到這個人。”沈恙留下一句話便消失了。
阿醉心有餘悸,她真得不知道原來五皇子真實的模樣是這樣。
她將手中的畫打開,是一個女子。
沈恙回去的路上一路寂靜,突然路上掉落了一隻布穀鳥,撲閃著翅膀想要飛起來,幅度很小,之前應該試過很多回了。
他將布穀鳥撿了起來,看著躺在掌心中的小鳥,身軀微微抽搐,眼睛凸起,好像受到了重擊,看了一會,他呢喃,“沒救了。”
他用力地握緊,再次張開時,掌心中的小鳥已不動了,隨手扔在了草叢中。
在黑夜中沈恙如魚得水,在竹屋外看到一抹光亮,這裡隻有他一個人。他的腳步並沒有加快甚至放慢了,他卻絲毫沒有感覺到。
他離光亮越來越近,走近才發現在光芒之中有個人趴在桌上睡著了,他的腳步停留在幾步外,沒有叫醒沈意蕪,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
她眉頭舒展,嘴角帶著笑意,想必是有一個好夢。
其實從他看到屋裡亮著的時候他就猜到了是她,所以他並未覺得驚訝,可是當真的看到了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心中升起一抹異常的感覺。
他環顧屋內,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化,除了那個正在睡覺的少女。
可他總感覺有哪裡不一樣了。
沈意蕪正夢到她完成了任務和係統炫耀,可下一秒她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她醒了過來。
她正準備抬頭,可餘光瞥見一雙靴子,她心中一緊。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不知怎的睡著了,連忙裝作不經意摸了摸嘴角,她怕流哈喇子。
“哥哥,你回來了啊,我都等睡著了。”她本是想來問問他到底怎麼了,今天都不搭理她,語氣中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茫。
她來了之後卻是發現空無一人,隻能在這等著,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見人影於是就睡著了。她倒是不擔心他會出什麼事,他是個反派,都說禍害遺千年。
沈恙越過她直接走到窗邊坐下,看著窗外,“你來有什麼事嗎?”
“哥哥,你怎麼了?我是哪裡又得罪你了嗎?”沈意蕪是真的不解,她也走向窗邊,心裡有些焦急。
循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卻是黑漆漆一片,今晚就連月亮都沒有,抬頭便是一片漆黑。
“沒什麼今天有些累了。”
沈意蕪覺得她肯定是因為今天賞花宴的事情生氣呢,她直接坐在他對麵,“是因為今天賞花宴心情不好對吧,你放心我今天給了四哥一個教訓,你要是不解氣明天我們再找機會教訓他一頓如何。”
可是沈恙卻並沒有接話,而是轉移話題,不想看到她,“太晚了,你回去吧,我這裡不適合你待著。”
沈意蕪卻好像沒聽懂他的言外之意,還是賴在這裡,“我不走,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答對了我就走怎麼樣?”
見人不回話,她又接著道,“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為什麼蠶寶寶很有錢?”她一個自言自語好像還覺得很有趣,一點都不覺得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