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宮中熱鬨非凡,皇上,妃子,皇子,什麼人都來探望她一番。
她唯一正眼瞧的也就是皇上了,皇上雖然四十多歲,但是看著還是俊朗,就好像比年輕的時候更多了穩重,身上與生俱來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壓。
讓她感覺有些壓力,他先是問她身體怎麼樣,得知失憶,又是把太醫院從頭罵到尾。
她被吵得頭疼,一天天的全是人,弱弱地喊道,“父皇。”
皇上立馬回過神,一臉心疼地好好慰問了她一番,然後讓人好好照顧她便走了。
等皇上走了,那些妃子,皇子,分不清誰是誰的人都走了,一下子就清淨了。
她起身走向窗前,隻見那個白色身影依舊跪在門外,來來往往的人看了他都恨不得躲遠一點。
她算是看明白了,沈恙在宮裡還不如外麵的乞丐呢,最起碼乞丐還是自由的。
昨天看著他心煩,直接讓他跪到了外麵。加上她昏迷的時間,他跪了差不多有兩天了。
整張臉都蒼白不堪,“讓他回去吧。”
秋因看了外麵的人一眼,好像還在為她打抱不平,這樣就放過他太便宜他了。
沈意蕪看著秋因走到沈恙麵前,說了幾句,然後就見沈恙抬起頭看向了她這邊。
他薄唇微啟,好像在說什麼,待沈恙顫顫巍巍的起身。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他在說,“多謝公主。”
沈意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危險。
她想起第一次被他一刀摸了脖子的時候,那個時候沈恙已經人人喊打。她穿成了一個村婦的女兒,正好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沈恙。
她欣喜不已,正準備一刀結果了他,卻沒想到剛靠近他,他就睜開了眼睛,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脖子一涼,她在沈恙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錯愕的眼神。
而沈恙就那樣平靜地看著她死去,眼神裡也並沒有任何殺人後的恐懼和害怕或是驚魂未定。
他的臉上還沾著她的血,他卻絲毫未覺。
反而是沈意蕪被他嚇得驚魂未定,捂著脖子和係統吐槽。“這小孩是要逆天吧。”
“不逆天要你來乾嘛。”係統回道。
第二次她穿成了人販子,肥頭大耳的男人。她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在一個山上,屋內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瘦得跟甘蔗一樣,一胖一瘦,讓我想起了胖瘦仙童。
除了他們倆,還有一群小孩縮在角落裡。係統不會讓她離沈恙太遠,果然,她一眼就看到在慌亂的人群中有一個異常鎮定的孩子。
臉上臟兮兮的,但眼睛卻十分明亮,藍色的眼睛在其中十分顯眼,當然這得忽略他眼中那想吃人的眼神。
“看什麼看,這麼好看的一張臉,怎麼就長著一雙藍色的眼睛,都賣不到好價錢。”旁邊的男人一邊喝酒一邊罵道。
沈意蕪看到沈恙立馬上前,可還沒靠近就聽外麵吵鬨不已,有人一把踹開門。一群官兵衝了進來,外麵傳來聲音,“朝廷剿匪,繳械不殺。”
沈意蕪才意識到她還是個土匪,這群人是來剿匪的。
她當機立斷,一把拎住沈恙後脖頸的衣服將他提了起來,飛速從窗戶跳了出去。
她可不能現在死在官兵手上。
後麵官兵窮追不舍,她從懷中抽出把刀想了解了沈恙,這樣就算她死了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可是突然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好像被什麼打中了一樣。身後的官兵拉弦放箭一氣嗬成,她隻感覺射成了篩子。
而沈恙躲在她身前,將她當成了肉盾,她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她看到了沈恙綁在手腕上的袖箭。
他笑著看著她,眼睛裡滿是戲謔,好像在說你怎麼這麼蠢。
不行,她不甘心,還是得找機會看能不能殺了沈恙,拖的太久對她沒好處。沈意蕪從貴妃椅中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沈恙住在哪?”
一旁的秋因聽到立馬道,“就在偏殿。”
她住在雲台宮,“他也住在雲台宮?”
秋因想起沈意蕪失憶的事情立馬解釋道,“這還是公主您要求的呢。”
她要求的?皇子和公主住在一起這好像於理不合啊。但沈恙在這宮裡比空氣還空氣,沒人會在意他到底在哪吧,就算死了想必都沒人會給他收屍,隻會嫌棄他晦氣。
不管了,先找他再說。
“帶我去找他。”沈意蕪說著就起身往外走。
“公主,天都黑了,明天再去吧。”
沈意蕪這才看向外麵,漆黑一片,這她倒是沒注意。不過反正都在雲台宮,什麼時候去有什麼關係呢。
“現在去。”
秋因提著燈籠在前麵引路,一路走到那個雲台宮的最角落裡才到了那個所謂的偏殿,其實也就是個普通的屋子,窗戶在漏風,如果不是看不到屋頂她真的很想知道屋頂漏不漏雨。
很難想象她的宮中怎麼會有這麼地方,她直接詢問秋因。
“這裡本來不是這樣的,但是公主之前說要讓五皇子吃吃苦頭,就命人把偏殿改…成…這樣了。”
沈意蕪嘴角抽了抽,為了不讓沈恙舒坦,就把自己的地盤改成了這樣可真行。
不過這裡離前麵有些距離,一般人也不會來,就像今天如果不是秋因領路,她也找不到這邊。
一直到房間內她都暢通無阻,打開門她就看到屋內除了一張桌子,茶壺,杯子,加上一條凳子,其他什麼陳設都沒有,她抬頭看了一眼屋頂,還好屋頂沒破。
往裡走了幾步,發現沈恙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蜷曲著身體。
秋因一腳踢在床邊,“醒醒了,彆在這裝死。”
伴隨著“砰”的一聲,嚇了沈意蕪一跳。
她斜眼看了過去,秋因立馬反應過來低下頭,她能感覺公主和以前不一樣了,並不喜歡她剛才的舉動,可是她還沒從以前的習慣中改過來。
踢在床邊的聲音很大,但床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沈意蕪見狀立馬上前,離的近了她才發現床上的人額頭都是汗,抬手放在他額頭上,剛觸碰到他就感覺被燙了一下。
立馬喊道,“去叫太醫。”
秋因皺著眉頭好像沒聽清,詢問道,“是需要叫太醫嗎?”
沈意蕪有些焦急,“是,快去。”這個時候的她好像忘了她的目的本就是要他死。
秋因離開後,她好像突然反應了過來,這個關頭去叫什麼太醫,趁他病要他命。殺了他就能回家,就能重新再活一次,看他嘴唇都發白的模樣,這次肯定不會失手了。
想到馬上就要回家了嘴角都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