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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堂後花園鬱鬱蔥蔥,宋錦瑤平常沒少過來學習棋法,但至於洛青尹口中的貓咪,她還真不知。

一路她跟著洛青尹從後花園庭院繞到山坡,直到麵前出現一片綠油油的草坪。

這是她從未涉及到的領域,宋錦瑤看著眼前的環境有些震驚。

她剛想開口詢問他是怎麼知曉這裡時,洛青尹快步走上前,笑眯眯地回頭看向她。

“宋錦瑤,你快過來,就在前麵不遠處,真的超級可愛!”洛青尹一臉興奮,恨不得直接推著她走。

還沒走到他說的地方,宋錦瑤感到有東西在蹭她腳,她好奇低頭查看,見一個雪白的幼貓不斷朝她腳邊撒嬌。

真有貓咪!?

宋錦瑤好奇地蹲下身忍不住去撫摸它,小家夥也十分配合的在地上打滾,滿臉享受模樣。

她笑著摸了摸小貓的腦袋,又摸了摸肚皮,整個人都快被治愈。

小貓察覺到宋錦瑤沒有壞意,從最初一兩隻小貓,逐漸跑過來一大堆小貓,它們蜂擁而上,全圍在她身旁不停低聲叫著。

洛青尹聞聲趕來,看著滿臉歡笑的宋錦瑤,也忍不住與她一同蹲下身,伸手擼貓。

注意到她眼底的笑容,洛青尹暗爽道:“怎麼樣,小爺說的沒錯吧?是不是超級可愛。”

宋錦瑤點點頭,疑惑地抬頭看向他,詢問道:“話說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小貓的?還有,為什麼隻告訴我一個人?”

話音剛落,洛青尹顯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撇不臉不說話,直到空氣隻剩下喵喵叫聲。

不對勁。

宋錦瑤一副如實招來的神色凝視著麵前洛青尹,眼睛微眯,語氣都嚴肅起來:“這該不會都你偷摸偷來得吧?怕主人找上門就拉我一起下水?”

聽聞此言,洛青尹倒先急了起來,他忙慌解釋道:“怎麼可能!我是這種人嗎?你…隻答對一半。”

宋錦瑤指尖一頓,小貓立馬主動去蹭她,蹭得她心癢癢,索性歎了口氣道:“洛青尹,偷貓是不對的,趁太陽沒沒落山,我們趕快還回去。”

見她誤會自己意思,洛青尹連忙擺手否認:“不是偷的!是…徐頌祁養的。”

他不敢去看宋錦瑤此時的表情,支支吾吾回道:“前幾日,我瞧見他常常往這走,就好奇地跟上,就發現他居然在學堂內養小貓,但是他向來就獨來獨往,我自然也不敢獨一個人過來查看。”

“所以你找到我當擋箭牌?”宋錦瑤沒好氣地打了下他的胳膊,氣鼓鼓道,“洛青尹,你心咋這麼狠!”

他故意裝成弱不禁風模樣,一臉委屈道:“這不就你和他走得近嗎,就算被抓到,隻要和你是共犯,也出不了大事!而且徐頌祁最近也忙得很,一時半會回不來。”

“你!”宋錦瑤欲言又止,但仔細想想也確實如此,自從圍棋賽結束後,她就很少再見到徐頌祁。

她垂眸看著在草坪上打滾的小貓,腦海中竟能想象得到徐頌祁一個人喂它們的場景,那時候他會在想什麼?

察覺到宋錦瑤沒有生氣,洛青尹悄悄朝她靠近,低語道:“話說你和徐頌祁最近怎麼回事?之前還天天黏在一起,現在跟個犯人似的,見他就躲。”

宋錦瑤垂著腦袋搖了搖:“就因為之前太麻煩他,畢竟我隻是個普通的女子,對他名譽不太好。”

“有嗎?”洛青尹一副無所謂的神色看著她,安慰道,“我倒覺得徐頌祁挺願意啊,他向來是朝廷的人,身旁自然沒有信任的人,處處是危機,但你是唯一一個能靠近他的人。”

洛青尹聳了聳肩,笑道:“以前除了必要對弈比賽外,他幾乎不會來學堂,但自從你來了,倒是罕見的同我們上課。而且最近朝廷出事鬨得人心惶惶,這不,又連著好幾日沒回來了。”

洛青尹說的沒錯,除了她以外,宋錦瑤便再也沒見到過他身旁出現彆的女人,或者說他身邊的女人,是她永遠都碰不上的人物。

可往往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要儘力遠離徐頌祁。

他生於朝廷沾滿風雪,不能再背負人間汙名。

見她不語,洛青尹忽然覺得話題過於沉重,趕忙換一個讓她打起精神:“宋錦瑤,話說你都來學堂這麼久了,一次也沒回去過吧?”

宋錦瑤一臉疑惑地轉頭看向他,輕輕點了點頭。

正如他意,洛青尹滿臉自信解釋道:正好過幾日學堂有暑期休沐日,你可以回去休息,陪陪禦史大人。”

她看著小貓不停蹭在自己指尖上撒嬌,才緩緩意識到自己確認進學堂好長一段時間沒回去過。

會想到那日臨走前,宋錦初對她所說的話,此刻不禁回響在耳邊。

“到時候可有陣子不能相見。”洛青尹悶悶說道,“要是實在感到無聊,小爺帶你遊遍整個昭朝!”

宋錦瑤沒有回答,隻是一味地看著他微笑。

果然,從那之後直到放假前夕,她再也沒見到過徐頌祁。

明明一直順著計劃進行,可心裡還是有種道不出的話。

當日和夫子告彆後,回去路上正巧碰到常玉恒,見他在庭院逗小鳥,宋錦瑤還是忍不住跟他詢問關於徐頌祁的事。

常玉恒手中動作一聽,隨後沉思,半響才緩緩道出:“朝廷之事可是你我能知曉的?不過嘛,要是關於彆的我還略知一二。”

宋錦瑤看他一副故作神秘的樣子,可急死了,對方見狀,卻笑出聲:“彆急嘛,我曾聽聞公主一直喜歡徐頌祁,而且兩人從小玩到大,同時又到試婚年紀,聖上肯定會有所動作。”

公主。

她是從未設想過的身份地位。

道完謝,她便回到住所收拾行李,留下常玉恒獨自站在原地,淺淺含笑注視著離開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小厭靠在車角昏昏欲睡,她也靠在後背,腦海中不禁回想到常玉恒所說的話。

兩人是青梅竹馬、不僅身份對應王爺和公主,還搞暗戀文學,這次回去他們肯定會彙合團聚,這怎麼看都是傳統小說設定啊!

要是此時她出現在兩人之間,這不妥妥炮灰反派嗎!?

不,她更想好好活下去,讓那些看不起女性的人統統打敗,僅此而已。

宋錦瑤暗暗下定決心,這次回去隻是陪家人,絕不觸碰關於朝廷一切,更不能打擾王爺和公主美好愛情。

路途稍遠,等馬車停在禦史府前,天已經黑了一半。

宋錦瑤扶著小厭的手下馬車時,一眼便瞧見禦史府門前掛滿大大小小紅燈籠,站在門外的下人一眼便認出是宋錦瑤,趕忙朝屋裡頭跑去,聲音止不住地開心歡快。

“小姐回來了!是小姐回來了!”

話音剛落,緊接著,府裡立馬響起一陣腳步聲,還沒等她瞧見是誰跑過來時,為首活潑的身影一把將她抱住,言語間全是興奮與喜悅。

宋錦初緊緊摟住宋錦瑤,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整個身子止不住微微顫抖:“阿姊…你回來了。”

緊隨其後的宋父也走出來,看到這幅場景並未多言,相互對視一笑,連忙招呼宋錦瑤進府回家。

“錦初快鬆開你阿姊吧,等會瑤兒都呼吸不上來了。”

宋父多年來都是一人操持著整個禦史府,因夫人早年得病逝世,他便再也未曾娶妻生兒,一生隻追求宋母一人。

早些年宋錦瑤智力障礙受萬人唾棄辱罵,他也從未放棄過這個女兒,一邊為朝廷之事擔憂,一邊還要養兒育女。

等好不容易等來宋錦初步步高升,任命遠行,他才能全心全力照顧宋錦瑤,隻要是她想要的,宋父就會傾儘全力去滿足。

他從未有天能想象得到宋錦瑤能恢複正常,甚至進入皇室圍棋學堂內,替自己找回公道。

飯桌上,宋父看著宋錦初與宋錦瑤不斷打鬨,講述這幾個月來家裡的大大小小,以及生活瑣事,這種久違的“家”讓他潸然淚下。

“阿爹?”宋錦瑤注意到宋父眼角濕潤,連忙關心問詢道,“阿爹怎麼了?是我回來得太突然了嗎?”聞言,宋錦初也立馬轉頭望去。

宋父搖了搖頭,伸出手緊緊握著宋錦瑤,強忍著淚水說道:“阿爹是見你回來太激動,這段時間是不是沒按時吃飯?看你又瘦了。還有在學堂怎麼樣?大家有沒有欺負你?”

宋父滿眼都是宋錦瑤,生怕她受到一絲委屈。

明明她不是這裡的宋錦瑤,明明她是穿越過來的人,可這一刻,她真的被這裡的家人感動到。

宋錦瑤輕輕搖頭,苦澀道:“阿爹放心,學堂的人對我很好,他們很照顧我。”

宋父滿臉欣慰地點頭,低聲重複道:“那就好,隻要瑤兒感到開心一切就好。”

飯後結束便已是黑夜,窗外枝頭傳來蟬鳴聲,宋錦瑤躺在床上又是無眠。

人一旦安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防止自己給自己添堵,她乾脆起身點燈,瞥見桌上又剩餘的宣紙,倒也閒來無事玩起剪紙。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緊接著一道偷感賊強的聲音響起。

“阿姊,你睡了沒?可能今日太激動,我有點睡不著。”他的聲音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我可以進來找你聊天嗎?”

宋錦瑤將門打開後,一眼便瞧見宋錦初一副做賊的麵孔,還沒等她開口說話,他便自顧自連走帶推衝進來。

直到確定屋內剩下兩人,他靠在門上才鬆了口氣,抬眸間對上宋錦瑤那雙駭人的眼睛,嚇得他一個激靈。

宋錦初慌忙解釋道:“啊啊對不起阿姊,我就是怕下人瞧見,等會傳到阿爹耳中又要說我。”

宋錦瑤自然無所謂,她回坐在椅子上,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他:“說吧,具體想聊什麼?”

他眨巴著大眼睛,瞧見桌子上剪紙的圖案,裝做一副極度誇張的佩服模樣看著宋錦瑤,吹捧道:

“阿姊,你居然會剪紙!?簡直人美心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啊!天底下最優秀女人,隻屬於你一人。”

宋錦瑤:“……”

見她不吃這套,宋錦初一下子泄了氣,剛想繼續無腦瞎編時,被她快速打斷:“說重點,你肯定有事找我幫忙。”

一語拆招。

宋錦初坐在椅子上顯得十分無措,良久,他才不好意思說道:“阿姊,自打我回來後,無論是聖上還是公主都待我有加,再過幾日便是公主生辰,我想給她準備份禮物,左思右想隻想到衣裳。”

金銀珠寶雖華麗尊貴,但送的人多了,自然毫無新穎,隻有合身舒適的衣裳穿在身上,才會讓人想起送衣裳的人。

宋錦瑤一臉八卦地模樣盯著宋錦初,言語間全是好奇:“送公主衣裳?是想讓她穿著想到你嗎?”

宋錦初幾乎是下意識反駁道:“才沒有!”

但行為過於異常,見宋錦瑤愣在原地看著他,他又立馬撇過臉,不再說話解釋。

大概是青春期的男孩子,隱晦又羞澀。

宋錦瑤輕輕“嗯”了聲:“所以你是想讓我幫你挑料子嗎?可我並不知道公主的尺寸。”

聽聞此言,宋錦初立馬抬頭眼睛閃閃發光,確認道:“真的嗎?阿姊你真的願意幫我嗎?公主差不多和阿姊一樣,按照阿姊的尺寸來就行。”

不真還有假?她就這麼一個弟弟,當然得寵啊。

宋錦瑤輕笑點頭。必須讓弟弟事業愛情雙豐收,隻希望期間彆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