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新人導演果然十分熱情，收到莊文的回複立馬表示希望儘快見麵。

彼時杭姣正在研究季燦家裡的咖啡機該怎麼用。

哦不對，現在是她家的。

套內200平的平層，生活設施一應俱全，窗外是市中心的高樓繁華。季燦沒誇張，確實是好地段。

裝修也是杭姣喜歡的風格。

住了兩個多月一居室，杭姣恍惚有種‘飛上枝頭變鳳凰’的錯覺。

至於為什麼是錯覺，因為她本來就是鳳凰。

咖啡豆還是宋莎友情提供的，杭姣一邊等磨粉一邊跟莊文說：“那就儘快吧，見完他再去舞蹈室看一眼，必要的時候還得找個編舞老師。”

莊文前兩天才知道季燦連夜給她租了間舞蹈室的事，聽完直呼“人傻錢多”。

“行，那就約明天，明天沒事吧？”

杭姣手上忙著，半晌才說“沒有”。

莊文好奇地走過來，見她還在手忙腳亂地布粉，“半天了，還沒壓上呢？”

“那個稱好像不太準，咖啡豆好像倒多了。”

“你，整出來點。”

杭姣扭頭看她：“要不你來？”

“不要，我等喝。”

莊文圍著客廳轉了一圈，望著落地窗外的朦朧夜色，感歎道：“打電競的明星選手也這麼有錢，這房子怎麼著也得九百往上吧。”

杭姣：“不清楚，反正我又不買，也買不起。”

說起來這個，莊文：“我能冒昧問一下，你違約金賠了多少錢嗎？”

“是有點冒昧了。”但杭姣還是給她比了個數字。

莊文一開始看著有點疑惑，半晌緩緩張大了嘴巴，不太確定地問：“人民幣嗎？”

“嗯。”

“我靠！MD還是人嗎！”

少見莊文情緒起伏這麼大，杭姣輕笑著。結果因為身體抖動抖出來一圈咖啡粉，壓完剛好到標準位置。

杭姣：……

比稱準。

晚上九點，杭姣開直播打遊戲。

開播彆的事沒乾，先謝了二十分鐘禮物，念得她口乾舌燥。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不要再送了，留著錢給自己買點東西。”

【想買你專輯，出一個吧】

【看我看我，寶寶直播背景怎麼變了】

【換房子了嗎】

【愛給姐姐花錢】

“嗯，搬了新家。”

【能出一個Roomtour嗎，想看】

【新家貌似很不錯耶】

【老婆現在住在海市嗎】

【今天是聊天局嗎】

“出不了，開遊戲了。”

【還開水友賽嗎想和你一起打】

【說起來原來的榜一好像很久沒來了】

【榜一本來就是流動的，很正常】

沒想到粉絲還記得。

季燦本來是想來的，被杭姣製止了。都是自己的錢沒必要硬分給平台，又不是冤大頭。

杭姣摸著耳垂，“有人走有人來都很正常，不要太在意這些。”

她戴上耳機，調好遊戲聲音：“要不我們開房間5v5怎麼樣？直接搜房號進。”

【好啊好啊拚手速】

【都彆跟我搶！！】

【等等等等，我先上號你再開】

【嗚嗚我在外麵，沒機會了】

“快點快點，等你們兩分鐘。”成功轉移了粉絲的注意力。

直到愉快的兩局結束，杭姣再看彈幕發現突然湧進了很多黑粉，這才察覺不對勁。

但彈幕刷得太快，她看不清楚。

杭姣麵不改色伸手摸過來一旁的手機，莊文知道她在直播沒敢打電話，隻總結了信息發過來。

——熱搜上兩張照片爆了。

杭姣點開來看，照片是手機鏡頭放大拍的，距離又遠，拍得不算清楚。

但一排Ts的隊服不難認，旁邊站著白色上衣、黑短裙的女生，女生旁邊是西裝革履的男人。季燦粉絲一對衣服就知道是誰。

是她和季燦第一次見麵，沈鐸來接她那天。

拍照人的角度很微妙。第一張呈現出來的，是沈鐸似乎在摸她的臉，第二張是沈鐸給她開車門。

照片模糊加之地下車庫燈光亮度略低，拍得挺有氛圍感的，杭姣想。

實在太像戀情實錘了。

如果她正牌男友不在那堆‘Ts隊服’裡就更好了。

知道了原委再看彈幕就能跟上了。

【早點退圈談戀愛吧】

【她早被退圈了好吧真笑死】

【怪不得MD不敢要你，天天談這誰受得了】

【那真是你男朋友嗎姐姐】

【離了男人會死，就欠草唄】

【有男朋友還跟TheJ炒作，真惡心】

【能不能彆貼著TheJ了啊，你男朋友也受得了？】

【你們有病嗎，不愛看滾出去，素人戀不戀愛關你們什麼事】

【看你男朋友穿得人模狗樣的，怎麼還得你出來賣】

【TheJ知道她有對象不也配合了，你們哥哥又是什麼好東西？】

【怎麼不敢說話了】

杭姣語氣平和：“感覺你們攻擊力下降了，以前罵得可比這些難聽多了，不是我隊友粉絲吧？”

【操？？？怎麼還有臉提隊友啊】

【彆說這些吧yvonne】

【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我真服了，不要求彆的，離TheJ遠的好吧！】

【你愛怎麼談怎麼談，彆禍害我家孩子】

【都多大了還孩子呢，你主子能給女明星當小三他做夢都能笑醒】

杭姣心裡翻了個白眼，這熱搜真會挑時候，偏偏在她直播的時候爆。

就算她現在說不是男朋友也沒人會信。照片擺在這，她說話一點力度都沒有。

莊文：祖宗你先彆回應了，也彆跟彈幕吵架，先下播。

杭姣隨即掛出標準的營業笑容，溫聲道：“謝謝大家的支持，今天先下播啦。”

關掉直播後用力把鼠標扔了出去，哢——

“草！”杭姣情緒上湧。

照片誰拍的？熱搜誰買的？是海市有人在跟蹤她嗎，MD找的人？

來電顯示：莊文。

杭姣閉上眼深呼吸了幾次平複情緒，確定自己現在穩定了才接起來電話。

“你得先告訴我照片上是什麼情況。”莊文倒是很冷靜。

“不是摸臉，拍照角度問題。”

“那就好，我們直接發聲明，就說是朋友。”

杭姣沉吟片刻：“不要。”

“嗯？不發嗎？”莊文不太理解，“為什麼？明天還要見導演，這事得儘快解決。”

“你說了他們也不會信，先彆管了。”

莊文不可思議地問：“不管？這可以冷處理嗎？”

“你相信我，我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杭姣冷笑著說。

“有多好？你說出來我聽聽看。如果是說什麼公開戀情我真的會想殺了你。”

？

想什麼呢。

杭姣無語地歎氣，“姐，我沒瘋。”

“你最好是。”

“明天見麵沒什麼變化吧？”

“暫時沒有。”

“那就行，彆擔心了睡個好覺吧，明天見麵再說吧，掛了。”

沒等莊文再絮絮叨叨地問，她利落地掛了電話。

杭姣內心沒有表麵上那麼平靜，她在一瞬間，仿佛抓到了天光乍瀉時散落的一點希望之光。

如果，這是黎明前的黑暗呢。

季燦快要十一點多才結束訓練複盤，看見熱搜立馬打來電話，語氣滿是急躁和擔憂：“我剛知道，你怎麼樣？”

杭姣一切如常，“小事，你好好訓練就行，我能解決。”

“真是小事嗎？如果你要澄清，我們可以替你證明那不是摸臉，那個人隻是為了拿走你嘴裡的煙。”

啊——原來是這樣。杭姣恍然大悟。

她看到照片時還在想沈鐸伸手乾什麼，完全沒印象。

某人倒是記得清楚。

“記憶力挺好呀。”杭姣玩笑道。

季燦：“我說認真的，你最近要談節目，這種負麵新聞得澄清吧？”

是得澄清，不過應該不用她來。但季燦一直放心不下，她隻好說：“你們俱樂部跟直播那個場地熟悉嗎，能不能找找監控還有沒有留存，我想知道是誰拍的。”

她確實想知道。

“好，我讓何奇跟他們聯係。我現在就去！”

杭姣本來想說不急，說話的速度趕不上他掛電話的手。

算了，讓男朋友也有點參與感吧。

電話剛掛季燦的微信就追過來。

他說：剛才忘了說，你彆看網上那些人的話，看到的也彆放在心上，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隻會瞎說。

Hhh：知道了。

彆的不好說，但她直播說的那句‘攻擊力下降’是真的。之前她被罵得更難聽，不也都過來了。

直播間那點程度根本沒什麼。

之前在H國，她還收到過隊友粉絲三語共用的辱罵，生怕她看不懂。

當然，她的粉絲也在辱罵隊友。

因果輪回，粉絲吵架最後承擔後果的還是她們。

那時候她還小，流著淚看完了那封三語手寫臟話，信紙還是粉色的。

現在想想好傻，不看不就完了嗎。

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這關乎著她能否重登舞台。

箱子裡的衣服剛收拾好掛到衣帽間，杭姣站在鏡子前認真挑選。

首先，不能讓人覺得她過得很慘，這從氣勢上就落了下風。

所以她的用心程度堪比上次和季燦吃飯。

愛情事業兩手抓，任誰看了都得誇一句端水高手。

那位導演既然沒有因為晚上的熱搜變卦，起碼證明他確實想合作，確實缺流量。

這是她為數不多的籌碼。

而且如果照片是MD那邊爆料的，那就說明他們已經收到了她想複出的消息，迫不及待的出手打壓。

隻要他們製造話題，她就不缺流量。

和節目的合作勝算就會更大。

可如果不是MD，還會有彆人嗎。

杭姣躺在床上想，應該不會吧，她回國又沒得罪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