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大年初八收假，季燦即將結束他沒羞沒躁的短暫幸福生活。

收假前一天晚上。

杭姣坐在地毯上打遊戲，季燦在一旁參加俱樂部的線上會議。

同隊兩個人在語音裡對罵，其他兩個‘和平主義’隊友在打字勸和。杭姣暴躁到敲鍵盤都重了兩度，真想給這兩個菜比一人一巴掌。

可惜遊戲環境對女生不友好，不然她真想開麥加入他們。

杭姣趁著在神石回血的時間，對著空氣揮舞一頓亂拳，然後心平氣和的在遊戲裡打字：

【藥師能不能先彆勸架，安心跟著我好嗎朋友】

【那也不能讓他們就這麼吵吧】

【你把麥關掉彆聽好嗎？好的】

如果不是她這局選的人物過於脆皮沒法單機，何至於如此低聲下氣！

所有神塔光速掉完，此時己方的經濟根本不足以支撐大規模團戰，結果吵架那兩位行動路線竟出奇的一致，朝著敵方撤退的方向勇往直前。

“草！”喜歡送？！杭姣話音剛落屏幕上果然出現了隊友的死亡播報——

給杭姣氣笑了。

季燦會議結束關掉自己的電腦靠過來時，杭姣正氣得錘桌子。

他把自己塞進杭姣和沙發中間坐下，把她抱進自己懷裡，側頭親了下杭姣的臉頰：“我幫你打？”

“不要。”

“那好吧。”季燦隻老實的抱著她，不耽誤她手部動作。

不和諧的團隊最終也沒能絕地翻盤。杭姣在神石爆炸前快速打了四個字，伴隨著爆炸特效同時出現在對話框裡。她說：

【一群廢物】

季燦暗笑著把鍵盤從杭姣手底下解救出來，連帶著她的胳膊一起攏在懷裡，“怎麼不讓我幫你。”

“玩遊戲還要人幫那有什麼意思，我看你玩不就得了。”杭姣向後倒在季燦身上，歸於平靜。

她情緒來得快，散得也快。

“我都沒問過你，怎麼喜歡打遊戲？”季燦捏著她的手把玩。

“以前脾氣不好，東…經紀人說我這樣會傷害到身邊的人，需要找個發泄情緒的方式。”

“然後你就打遊戲？”季燦聽到了她話語裡的停頓，“這麼看你經紀人對你還不錯？”

杭姣垂下眼眸，淡淡地說：“我以前也這麼認為。”

“不是嗎？”

杭姣沉吟片刻：“你想知道我回國之前的事嗎？”

季燦心裡一陣驚濤駭浪，他當然想知道。不隻是他，恐怕杭姣的粉絲無時無刻都在等待著這件事的真相。但他也知道舊事重提對杭姣來說可能是莫大的痛苦，所以他從未問起過。

眼下他收起了玩鬨的心思，認真地說：“我想知道。”

杭姣開始還是沉默，像是沉浸在回憶裡不知從何說起。季燦很有耐心地等待著。

“Rainstorm舞台之後，我們團仿佛有了一種起死回生的假象，但我們五個人，說是分崩離析也不為過。聽起來很荒謬吧，但我們確實，很久沒好好說過話了。”

季燦抱著她的手緊了下，示意自己在聽。

“鄭明珠在跟MD談影視約分簽，崔成妍要去參加綜藝真人秀，我忙著各種商務活動，和她們都沒見過麵。”

“但虛假繁榮維持不了多久，我能意識到，公司也能。所以公司找我談話，希望我能轉型。”

“轉型？”

“嗯，希望我去拍電影，對我，對公司都好。”

季燦雖然不從事這一行，但也清楚，“電影說拍就能拍嗎？”

杭姣輕輕搖頭：“當然不能。但公司說，可以幫我爭取。”

“條件呢？”

“能有什麼條件，”杭姣笑得嘲諷，“無非是給這個摸陪那個睡。”

她感覺到身後的人瞬間變得僵硬，笑著回頭說：“還跟我說，如果我喜歡，可以多人一起。”

季燦過分用力咬緊的後槽牙使下顎線變得緊繃，給這張臉平添了幾分淩厲的性感。杭姣安撫般的拍著他的手，“我拒絕了。”

“後麵的事你差不多就知道了，為了讓我點頭，大部分工作都被推掉了。一直到談妥了解約和賠償金，我才能回來。”

沉默的人變成了季燦。

“回來之前我的經紀人跟我說，是他沒用，保護不了我。說實話，我不怪他，那種情況下他確實做不了什麼。而且這七年，我覺得他做得夠好了。”

“直到前一陣，我發現他也在騙我。他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就是那些人的幫凶。而這場針對我，針對Rainstorm的預謀，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

“其實我的身邊，空無一人。”她從頭到尾語氣都很平靜。

這件事長達一年，杭姣隻用了三言兩語概括。

季燦聽完說不出話，勒緊了手臂把杭姣箍在懷裡，身體也能傳達信息和能量。

杭姣接收到了他的心疼、痛苦和憤怒，也在這份情緒裡感到心安。

片刻後杭姣：“鬆手勒疼我了。”

“對不起。”季燦聲音很小，但她聽到了。

“這也要道歉？”

季燦提著她的腰把她放在自己腿上，捏著下巴吻了上來，來勢洶洶。

杭姣輕輕撫摸他腦後的碎發。

一吻結束季燦神色複雜的看著杭姣，又把她摁在自己肩頭，緩緩說道：“我以後會保護好你，不會再讓彆人欺負你。”

“好啊。”杭姣輕快地說。

反正都過去了。

*

季燦一大早就得回俱樂部，手腳再輕也免不了吵醒杭姣。

更何況這個人還很不安分地偷親她。

見杭姣睜眼，季燦摸摸她的耳垂，試探地說：“要不你搬到我家去住吧媳婦兒。”

“……”槽點太多，杭姣一時沒想好從哪開始說。

季燦還在期待地望著她。

在“誰是你媳婦兒”和“誰要去你家住”這兩句中間，杭姣最終選擇了後者。

季燦：“我家沒人住，什麼都有，交通便利。你要是實在覺得不舒服，可以給我付房租。”他像個合格的推銷員。

“再說吧。”

“你好好考慮，跟我保持聯係，不許不回消息！”

“嗯。”杭姣敷衍地答應。

季燦舉著她的手淺淺咬了兩口，又給她塞回被子裡蓋好：“我走了，你接著睡吧。”

杭姣含糊地說：“開車小心。”又閉上了眼。

季燦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杭姣五個小時後才起床，季燦已經開始打下午場的訓練賽了。

莊文那邊有了些消息，再確認一下明天就能來跟她細聊。杭姣拉開窗簾，外麵冰天雪地，但陽光正好。

新年新氣象。

杭姣換了新床單，把臟衣物扔進洗衣機，又把桌子收拾整齊，對自己的勞動成果很是滿意。

拍了一張給季燦發過去。

外賣到的時候她還沒選好下飯綜藝，拍得跟有劇本一樣，看著太假。

此時綜藝彈幕飄過一條‘粉絲專供’，杭姣醍醐灌頂。

怪不得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忘了自己也有粉絲了。

下午三點，杭姣確認了一下裸露在外的皮膚沒有什麼曖昧的痕跡，才打開了她積灰已久的直播間。

粉絲欣喜地點進來就是她放大版的臉。

【靠！失蹤人口回歸！】

【姐姐新年快樂！】

【好想你呀好想你呀好想你呀】

【下午好！】

“hellohello，好久不見。”杭姣調整著攝像頭的位置，確保光線良好。

【今天怎麼下午開播啦】

【你也初八上班呀哈哈】

【是大頭！今天不打遊戲嗎】

【有什麼彆的活動嗎】

“先不打了，吃飯大家想看嗎？”

【看！】

【吃的什麼呀寶寶】

【上次的意麵是什麼牌子的】

“超市隨便買的。”杭姣一邊回答一邊拆開外賣給鏡頭展示。

【草！】

【草】

【草啊】

【是草】

【又草】

杭姣看著滿屏的‘草’笑意瞬間消失，假裝冷臉問：“你們不是在趁機罵我吧？”

【？冤枉】

【是誰趁機罵人！叉出去】

【你在減肥嗎寶寶】

“前兩天吃太多，控製一下。”

【吃什麼怎麼不跟家人們分享分享】

【吃什麼怎麼不跟家人們分享分享】

【剛來，吃什麼？】

“草，要嗎？”杭姣叉起來一片綠送到鏡頭前。

【不是很想張嘴】

【舉報了，主播罵人】

【不愛吃，您請】

【有福同享，有草你吃】

杭姣手腕翻轉送進自己嘴裡，順便隨機挑彈幕回答。

【姐年後有工作了嗎】

“可能吧。”

【春季賽開賽你會看嗎】

“？”杭姣挑了下眉，還真沒想過。

【春季賽跟主播有什麼關係，彆蹭】

“彆找事。”

【TheJ和寧寧才是一對】

【前邊走錯房間了吧，有病】

“寧寧是誰？”

【你怎麼什麼彈幕都念啊】

【彆理她們】

【快吃你的草吧】

“我感覺他們不是一對。”杭姣嚼著沙拉無辜地說。

【……我服了】

【行，讓我兒子封你當貴妃】

【你真是，半點機會不放過】

杭姣眯了下眼：“你們是誰的粉絲啊？為什麼在我直播間？”

【……】

怎麼當代粉絲還玩偽裝潛伏那一套呢。

因為不用播遊戲，杭姣電腦掛著微信。收到新消息通知，她點開來看。

莊文：你少說點吧祖宗！

莊文：沒事趕緊下播吧，給你選了助理和房子，你看看喜歡哪個。

差點忘了正經事。

四十分鐘後杭姣給大家展示了吃完的午餐，又熱情的跟大家說拜拜。

關掉直播前，季燦給她回了消息。

於是退出直播間晚的粉絲都看到了這一幕：杭姣沐浴在和煦陽光下，周身都渡上了一層金色，此情此景她一無所知，正對著屏幕笑得明媚燦爛。

熟悉她的人見了大概會說一句：久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