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場門口，何奇說不上來是什麼表情地等在那兒。

杭姣跟莊文換了毯子，路過他的時候微笑了下，步履不停進去了。

季燦被攔在了外麵。

杭姣剛想轉身坐下，發現隔幾個座位，發表完獲獎感言的呂向寧正在看她。

她麵不改色地對她微微點了下頭。

反觀呂向寧像是沒想到她會主動打招呼般呆楞著。

中場節目結束前，季燦也進來了。

但此時官方直播間的彈幕比節目精彩。

【他倆一起出去是什麼意思啊？！】

【我老公怎麼可能喜歡綠茶啊！】

【可是綠茶長得好看啊…】

【一看就是HJ炒作啊，娛樂圈都是這套。】

【前邊說的有道理，剛開始我老公還問她能不能坐遠點，但HJ故意裝聽不見。】

【艸！我就知道！她怎麼這麼賤！】

【前邊的怎麼知道他說的什麼，我怎麼沒看見。】

【有錄屏！可以去看口型！】

【炒作為啥一起出去啊？】

【明明是TheJ要出去，HJ不讓他走，故意和他一起出去的好嗎？！】

【這倆cp叫啥能磕嗎…】

【你吃點好的吧！！】

接下來頒發的是各俱樂部和選手個人的獎項。

選手個人獎項會配有一整個賽季年的精彩表現剪輯。

杭姣對這個有點興趣。

雖然說她也不認識誰，那想看看Ts的也很正常吧。

讓她有點意外的是，一連幾個聽起來很關鍵的獎項都沒Ts的份兒。

杭姣稍微側了一下頭，問季燦：“你們去年什麼成績？”

季燦說：“不太好。”

“昨天那個主持人不是說有你的什麼獎項嗎？還在後麵？”

“嗯，”季燦緩聲說，“那是粉絲投票的，跟成績無關。”

杭姣心裡了然。

即使他的隊伍倒數第一，這份榮譽粉絲依舊可以送給他。

隻是…他也沒見得有多開心。

在電競這個圈子裡，成績遠比其他外在的更重要。

不過她沒想到季燦這種擁有眾多粉絲的明星選手也會這樣想。

保持初心。

挺難得的。

如果她們五個人也能…

算了，有MD那種垃圾公司，其實也怪不了她們什麼。

時也命也。

原來季燦的獎項叫‘年度最受歡迎選手’。

通過畫質和季燦隊友不斷變化的id，不難看出這段高光視頻的時間線，橫跨很長一段距離。

這當然是榮譽，但更像是枷鎖。

那麼多人喜歡你，你這樣的成績對得起他們嗎？

那麼多粉絲在等你們，你們就寫出這種爛東西？

崔東哲的話仿佛縈繞在耳邊。

隻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有幾分真心呢。

季燦的獲獎感謝很簡潔，“非常榮幸這份榮譽再次落在我的手上，謝謝粉絲們的支持。明年我會繼續努力，回報給大家更好的成績，謝謝！”說完朝台下鞠了一躬，正對著鏡頭。

鏡頭後麵就是杭姣飽含深意的眼睛。

某種意義上，我們真的算同種境遇的人。

杭姣眼神跟隨著季燦走下台，看他捧著獎杯往回走。杭姣很想知道。

此時他在想什麼？會覺得力不從心嗎？

但她情商沒低到真去問人家的地步，見他走近笑著說“恭喜”。

季燦神色稍緩，對她說謝謝。

後半段除了時不時亮起的鏡頭，沒發生什麼特彆的事。

結束之前，杭姣先走了出來。她得在選手離場之前先行離開。

莊文依舊等在門口。

“外麵有你的粉絲在等，”杭姣有點意外地看向她，“當然還有其他人的粉絲。宋總安排了司機和兩個保鏢過來，聯盟也有兩個工作人員陪你出去。”

莊文帶著她邊走邊說，“車會直接開到前門，安全方麵沒什麼問題，我沒想到粉絲會過來，沒提前溝通是我的失誤，對不起。你狀態沒問題吧？”

杭姣沒想到她這種時候會先反思自己，“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本來也不負責這些。”說著杭姣勾了下嘴角，“這種場麵我會有問題？你也太小看我了。”

“羽絨服不穿了，車到了沒，我直接出去。”

出口還是戰隊下車區，兩邊拉好了紅繩，線裡麵站了不少保安。杭姣透過玻璃門，看到線兩邊站滿了粉絲。

人還真不少。

杭姣一露麵，快門此起彼伏地‘哢嚓’聲伴隨著高頻閃爍地閃光燈充斥著所有人的視野和耳膜。

杭姣神色輕鬆從容，沒有受到一絲一毫影響，聽到粉絲喊她名字還朝著那邊揮了揮手。

宋莎給她換了輛商務車，莊文陪她坐在後麵，一位保鏢坐在門口，另一位上了副駕駛。

車門剛關好，司機便揚長而去。為了確保沒有人跟車，需要特意多繞幾圈。

“文姐，剛才有人說‘這綠茶姐還挺漂亮’，你聽到沒？”

莊文：“……”

我忙著看周圍有沒有人衝上來打你，你在聽些什麼啊。

“沒聽到？”杭姣有些可惜地說，“那麼大聲你都沒聽到。”

莊文有點理解為什麼宋莎管她叫祖宗了，“你還有心情聽這個？”

“這怎麼？我之前什麼沒見過，你們這麼多人在他們還能衝上來打我？”

莊文：……是的，我就擔心這個。

“之前有什麼？”莊文猜到是什麼，但不知怎麼就說了出來，她知道不該問，立馬說，“沒，彆想了彆說了。”

杭姣‘害’了聲，“沒什麼，死老鼠死貓血衣服之類的，什麼都有。”

“小時候怕得很，現在就還好。”

杭姣的話換來的是車廂裡一片沉默，司機默默打開了音樂。倒是很會看眼色。

杭姣住的小區管的不太嚴，跟保安登記一下就能開到樓下。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今晚辛苦啦。”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莊文跟著她下車。

杭姣看她神色像是有話要說，“正好，”她也有，“走吧。”

杭姣拍開客廳的燈，屋內還是昨天的布置，但她和莊文之間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杭姣說：“你自己倒杯水先坐，我換個衣服就來。”

“需要幫忙嗎？”

“不用。”

莊文坐在沙發上，杭姣出來的時候見她正在出神地盯著桌子。

桌子上是她打遊戲的筆記本，平時杭姣直播都坐在地毯上。

“想什麼呢？”杭姣出聲打斷她。

“沒什麼。”莊文往旁邊挪了挪，讓開了離杭姣近的位置。杭姣順勢坐下。

“你想說什麼？”

“你想說什麼？”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各自笑了起來。

你看，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許多。

“我先說吧，”杭姣也沒跟她客氣，“莊文，咱們開門見山。你這個人，聰明、靈活、工作能力強，這個年紀，願意來給我這個失業愛豆，小主播來做助理，太屈才了。”

“你隨便去個小演員那裡，待遇都比在我這好不知道多少倍，為什麼選擇我？”

“……”

“所以你有能力，但不願意去，隻能是你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我猜的沒錯吧。”杭姣語氣裡滿是篤定。

“是。”答案自然是她想要的。

“我不問你發生過什麼事，既然你對這個行業失望，又為什麼選擇我？”

莊文低頭笑了下說，“你說我聰明，你也很聰明。”

“謝謝。”

“你可能不記得，我們之前見過，在H國。”

杭姣歪頭看她。

“那時候我是…一位藝人的經紀人，在一個活動上見過你，你隨手幫了我一個小忙。”

杭姣表示不記得了。

“後來我打聽過，他們都說你人不錯，所以我知道網上有些話不是真的。”

“就這樣？”

“嗯。”

“行吧，”這倒是杭姣沒想到的，“到你了。”

“你今晚上在做什麼？”莊文也很直接地問。

杭姣笑意更深。

果然是聰明人。

“你不喜歡那個選手，但你是故意的。”

杭姣還是笑。

“真的需要和他炒cp炒熱度嗎？”

杭姣把腿伸直，脖子墊在沙發背上，看著天花板，“直播間那點小打小鬨，不出兩個月，我就會在娛樂圈查無此人。這期間如果我有相關工作，MD不會放過我，那不如我用他們慣用的方式保持熱度，他們才會放鬆戒心。”

“那季燦呢？他…”

“我們倆，各有所圖罷了。”

杭姣圖利，季燦…圖色吧。

“但我覺得，他真挺喜歡你的。”

“他這種喜歡，這些年我見過的數不勝數。今天喜歡我，明天遇見更好看的就會喜歡彆人。”杭姣想了想又說，“你也彆太相信人了，我幫你一個小忙就覺得我是好人。”

莊文不想接這句，說：“那我聯係幾個營銷號，把你倆的事總結一下，買個熱搜。”

杭姣搖頭，“不用你總結，今晚上季燦的粉絲會出手的，幫他們買熱搜。”

“……那就全是罵你的，非得這樣的輿論嗎？”

“你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我沒事。”

“那之後呢？”

“彆管，再等等，“杭姣語氣很微妙，”我總覺得有人會給我驚喜。“

莊文：？

杭姣現在不想解釋。

“總之，”杭姣起身向她伸手右手，“以後辛苦你了。合作愉快，我的新經紀人。”

莊文無奈地站起來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杭姣不知道具體的驚喜會是什麼，所以她也在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