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晴迅速脫下衣衫,小心翼翼地收好回溯劍,急匆匆地沿著原路返回。
當她行至懸崖邊緣時,一股熟悉的靈力波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年知寒!”她心中一緊,毫不猶豫地朝那股力量傳來的方向走去。
在秘境中,經過一番激戰後,年知寒終於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製服了上古符筆滄瀾。
此刻,他正試圖從布滿斷劍的陡峭崖壁上艱難攀登而上。
這片峽穀曾是古代戰場的一部分,而這個秘境正是由無數英雄死後留下的本源之力所形成。
那支符筆原本屬於萬劍宗一位才華橫溢卻誤入歧途、最終愛上魔修之道的男弟子——符修界第一人。
聽到呼喚聲後,年知寒加快了腳步向上攀爬著。
兩人幾乎是同時向對方靠近,年知寒幾乎是撞進了唐挽晴的懷裡,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此時的年知寒身上滿是傷痕與血跡,但他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傷痛,隻是輕輕地將頭靠在了唐挽晴肩上。
“姐姐。”努力壓抑住喉嚨中的鮮血後繼續道:“還好你沒事。”
唐挽晴眼中閃過一絲淚光,輕聲回應道:“爬這麼快乾什麼,我接你啊,傻瓜。”
隨後,她果斷地將他抱起,朝著孟長老所在之處快速前進。
她知道隊伍中有擅長醫術的人可以幫忙處理傷勢。
眾人重返宗門,唐挽晴獨自守在年知寒的床邊。
少年的身體雖迅速長高,卻始終瘦弱蒼白。
他似乎陷入了一個噩夢之中,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身體緊繃如弓弦。
原本包紮好的傷口因劇烈的動作而重新裂開,鮮血染紅了被褥。
在這寂靜無聲的夜晚,唐挽晴緊握雙拳,毅然割破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珍貴的精血滴入年知寒口中。
係統17的聲音響起:“你真是瘋了,你不是想成仙嗎?為什麼要用自己的修為來減輕他的痛苦?明明知道這隻是暫時的疼痛罷了。”
“看著他那麼疼,要是疼死了怎麼辦。”唐挽晴輕聲回答,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你也不希望看到他死吧?”
她眨了眨眼,注意到隨著時間流逝,年知寒的臉色開始好轉。
隨後,她施展法術清理掉了周圍的血跡與汙穢。
係統17再次發問:“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
麵對這個問題,唐挽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緊緊握住了年知寒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指甲邊緣。
就這樣安靜的坐到了後半夜,悶聲道:“我不知道。”
言罷,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直至天亮,唐挽晴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思考一夜什麼也沒想明白。
進入劍塚選劍的這一天,唐挽晴悄悄地躲在蒼子賦身旁,而蒼子賦則恰好站在年知寒和唐挽晴兩人中間,頓時感到壓力如山般沉重。
大師兄的眼神不斷向他這邊瞥來,讓他心緒難平,緊張萬分。
年知寒心中滿是疑惑,總感覺姐姐近來總是在故意避開他。
確實,這段時間以來,唐挽晴似乎有意與年知寒保持距離,但她自己也並不清楚原因何在。
或許正是因為彼此間太過親密,才讓她時常陷入無端的胡思亂想之中,唯有暫時拉開些距離才能變得清醒一點。
此時,林業蘭帶著弟弟林業竹趕來,今天進入劍塚他都睡過頭了,林業蘭也是恨鐵不成鋼。
她抬眉向唐挽晴招手示意。
彭願也跟隨著他們一起走來,她輕輕拍了拍弟弟的頭:“千萬彆給你姐姐丟臉哦!我和姐姐打了個賭,看誰能更準確地猜出你拿劍出來的時間,加油啊小弟弟!”
說完用食指挑起了林業竹的下巴。
林業竹紅了臉猛地推開她,輕哼了一聲後雙手交叉站立到了唐挽晴身後低著頭。
這次引領眾人前往的是孟長老,她走到唐挽晴跟前輕聲說道:“選擇一把適合自己的靈劍並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所在,曆史上也有過沒有靈劍卻能成為頂尖劍修的例子存在。隻要心中有劍意,那麼手中所握之物皆可化作最鋒利的武器。”
唐挽晴理解了這番話背後的含義——這是對她身體虛弱、可能無法獲得靈劍的一種安慰。
“嗯,我明白了,母親。”首次在眾人麵前稱呼對方為“母親”,她的聲音略顯生硬。
孟長老溫柔地拍打著她的肩膀,笑容可掬:“無論未來怎樣變化,母親都在。”
聽到這句話時,唐挽晴眼中閃過一絲熟悉感——師父也曾說過同樣的話語,但最終他還是離開了這個世界。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發,嘴角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喉嚨裡卻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唐挽晴踏入劍塚,自覺站在角落,她能感受到回溯劍的不悅情緒。
其散發的劍意令周遭靈劍紛紛避讓,如同受驚的飛鳥。
劍氣縱橫間,年知寒意圖牽起她的手護在身後,卻被她輕巧躲開。
她略顯尷尬地背過手,微笑著說:“知寒,你先去選劍吧,我沒事的。”
兩人僵持片刻後,年知寒低聲囑咐:“小心,彆受傷了。”隨即低頭離去。
遵循著劇情的發展,年知寒順利取得了天穹劍;林業竹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劍;蒼子賦同樣獲得了他的劍。
唯有唐挽晴孤獨地站立在一旁。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各自收好新得的寶劍。
孟長老似乎早有預料,微笑著牽起唐挽晴的手,將一顆千年靈果放入她手中作為小零食。
明明這寶物難得一見,但在孟長老手中卻仿佛隨手可得,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孟長老就拿出一顆這個哄她。
“既然無緣得劍,我就把這個機會給白媛媛吧。”唐挽晴微笑道。
原本這進入劍塚的機會是在林業竹和白媛媛兩人的決戰中選出一個,結果兩人打成了平手。
白媛媛考慮到父親年紀大了,在當陽城的需要保護,決定將機會直接讓給對手林業竹。
林業蘭對此表示會派人時刻注意白叔的安全。
唐挽晴此話一出,年知寒冷哼一聲重新進入劍塚,並強行抓起一把靈劍試圖遞給唐挽晴。
然而未等她觸及劍身,強烈的劍意便將其擊碎。
麵對如此結果,唐挽晴無奈歎息:再選一把劍並不困難,沒想到平日裡冷漠無情的回溯竟然如此敏感易怒。
在旁人眼中她的歎息聲中充滿了失落與委屈,使得年知寒準備再次進入劍塚拿劍。
但被唐挽晴阻止:“冷靜點,母親說過沒有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去叫白媛媛過來吧,也算是還了白叔一個人情。”
說完便匆匆離開了現場。
看著這一切發生,蒼子賦轉頭對林業竹說道:“我感覺他們好像鬨彆扭了。”
林業竹急忙偏清關係的向旁邊看去,而年知寒則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之後轉身離開。
最終白媛媛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那把靈劍,並主動擁抱了唐挽晴表示感謝,她變化挺大的,不像之前的燥鬱,變得開朗活潑。
白媛媛輕聲道:“我相信,憑借你的天賦即使沒有劍,也能成為劍道高手,這樣一來輸給你也沒那麼丟臉啦。”
白媛媛拉著她的手繼續道:“彭羨說今晚會有煙花表演哦~如果你覺得尷尬的話就叫上‘臭楊子’一起來看吧!”
聽到這個綽號時,唐挽晴忍不住笑了起來:“‘臭楊子’?這名字是怎麼來的?”
“因為在器修課上她發明了一種特彆臭的氣體彈用來驅趕妖獸,結果不小心在器修和禦獸課堂放了兩次,所以大家都這麼叫她啦。”白媛媛解釋道。
對於這樣的回答,唐挽晴隻能無奈一笑,搖了搖頭,心想這還真是那個家夥能乾出來的事情。
唐挽晴在白媛媛邀請她一起去看煙花時,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年知寒的身影,一股衝動驅使她想要邀請他同往,卻因心中莫名的躊躇而止步。
經過一番內心的掙紮,她最終選擇跟隨楊安思、彭羨與白媛媛,在夷陵城之巔靜靜仰望夜空中綻放的璀璨煙花。
她側頭輕問:“今日可是有何特殊節日?為何會有煙花盛宴?”
四周人群皆沉浸在煙花的美麗之中,未有其他慶祝活動。
楊安思目光轉向白媛媛,後者又看向彭羨。
彭羨緩緩開口道:“為了緬懷一位偉大的器修大師,她在千年前仙魔之戰中不僅建造了地下機關城挽救無數生命,更以自爆為代價爭取時間直至援軍到來。據說,在她犧牲前與他人閒聊時,曾提及自己最大的遺憾是未能與心愛之人共賞一場煙花。自此以後,每年今日,幸存於夷陵城的人們都會在城中放煙花,以此方式寄托哀思。”
楊安思聞言皺眉:“你怎會知曉這故事?”
彭羨蹙眉:“你不知道才奇怪吧,這不是上課時花長老講述的故事嗎?”
楊安思眨眨眼,“是嗎?哦——對對對,我想起來了。”
白媛媛斜睨一旁的彭羨:“我敢賭一百上品靈石,她其實根本沒想起來。”
彭羨微微一笑:“那我賭一千。”
正當三人閒聊之際,唐挽晴的心思早已飄遠,她輕聲說道:“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我先走了。”
言罷,便匆匆離去,留下身後三人麵麵相覷。
白媛媛疑惑不解地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楊安思猛地反應過來看向身後兩人,皺眉抱怨道:“唐姐姐怎麼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對情侶中間了啊!”
白媛媛立刻揪住了她的衣領威脅道:“臭楊子,找揍是不是!說誰是情侶了?”
彭羨眨了眨眼睛,隨即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白媛媛鬆開手,“繼續看煙花吧,少說話!”
楊安思無奈地趴在欄杆上歎氣。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
“你知道年知寒在哪裡嗎?”唐挽晴急切地問著蒼子賦。
“他在藏書閣裡看書呢,發生什麼事了嗎?”看著唐挽晴朝藏書閣方向疾馳而去的身影,蒼子賦突然意識到什麼追問道:“那楊安思呢?她現在在哪裡?”
唐挽晴的聲音遠遠傳來:“她在春華樓頂樓,和彆人一起看煙花呢。”
“什麼?!和彆人一起看煙花?!”
一旁剛訓練完回自己院落的內門弟子看著分頭狂奔的兩人,滿臉疑惑。
“他們怎麼了。”
“彆管了,累死了,花長老今天要被弟子氣死了,硬生生拖了兩個時辰的課,還是被到處走了,要是遇到花長老免不了一頓罵。”
“那我們還是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