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對錯(1 / 1)

唐挽晴打開門,詢問道:“請問發生了何事?”

白姨急匆匆地走出人群,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眶泛紅:“挽晴,趙醫師出事了。一戶人家的四歲半孩童在大雪天跑丟了,趙醫師好心幫忙尋找,終於在懸崖邊找到了那孩子,可沒想到竟被孩子推下了懸崖。那孩子的父母還想掩蓋真相,若不是山腳下的獵戶親眼目睹,還真就被他們得逞了。”

唐挽晴聞言,滿臉震驚:“獵戶看到趙醫師掉在哪裡了嗎?”

白姨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獵戶跑去救人時,隻見地上留下一串串狼的腳印,卻未見人影。”

唐挽晴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緊握雙拳,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我可能不便外出。”

年知寒連忙扶住她,目光堅定地望向搜尋的人群:“那我去幫忙找。”

白姨眼眶再次泛紅:“我們隻是來問問你們有沒有看見,城主已經派侍衛去找了。我們這些受過趙醫師恩惠的人,也自發過來尋找。你們兩個孩子還小,就彆去了。”

年知寒垂下眼眸,語氣堅定:“趙醫師也曾幫助過我,我去找他是理所應當的。”說著,他緊握雙拳。

白姨點了點頭,囑咐道:“挽晴,你好好休息。趙醫師經常接濟孤兒,是個難得的好人。”她抱著唐挽晴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悲痛。

唐挽晴低著頭,輕聲回應:“我知道。”

年知寒輕輕拍去唐挽晴身上的雪花,溫柔地說道:“你好好休息,不用等我回來。”

“等一下。”唐挽晴迅速跑進屋內,拿起披風為年知寒披上。

望著年知寒逐漸遠去的背影,唐挽晴假裝病弱,捂住胸口,輕咳幾聲後關上了門。年知寒隱約聽到聲音,連忙回頭大喊:“姐姐,快進屋去!”

唐挽晴回應道:“好!”她匆匆步入屋內,迅速換上黑衣,戴上那抹微笑麵具,從後窗輕盈一躍,身影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強大的靈力在她體內肆意流淌,發絲隨風飛揚。周圍的人們仿佛感受到那一刻,雪花都為之停滯。唐挽晴疾步前行,猛然抽出回溯劍,向前一揮,隨即腳踏劍身,禦劍翱翔於空中。

她在落雪覆蓋的深林中迅速穿梭,很快便在一處狼窩中發現了已麵目全非的趙嶼軒。他的脖頸被殘忍咬斷,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一旁的雪狼正警惕地盯著她。

唐挽晴冷笑一聲,運用靈力將狼群全部震暈,隨後用靈力將它們包裹,巧妙地藏匿於樹林之中。

她穿過熙熙攘攘、焦急尋找的人群,逆流而行,目光所及之處,年知寒正竭力運用自己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一縷靈力進行搜尋。兩人目光交彙,唐挽晴在那一刻,對他作為男主的人品給予了無聲的肯定。

她留意到臉色慘白、紅著眼睛的老醫師,老醫師的狀態已十分危急。唐挽晴迅速上前,將一絲靈力注入他體內,為他帶去一絲溫暖,隨後便匆匆離去。

她踏劍而行,目光掠過後方被侍衛押解的小孩子及其爹娘。她悄無聲息地出手,將兩名侍衛擊暈,孩子的爹娘趁機掙脫束縛,迅速逃離。

唐挽晴用靈力包裹住兩名昏迷的侍衛,以防他們因寒冷而喪生。

她繼續尾隨那對男女,同時操控著靈力包裹的狼群悄然接近。此時,一名正在尋找親人的男子忽然指向天空,驚呼道:“娘子,我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旁邊的女子眉頭緊鎖,責備道:“咱們是在找人呢!你又瞎說什麼。當初你病重無靈石醫治,若不是趙醫師心善,將你帶回醫館救治,還墊付了醫藥費,你早就沒命了。為此,他還被他師父狠狠責罰了一頓。”

老醫師感受到體內逐漸恢複的溫暖,腦海中浮現出剛才擦肩而過的黑衣人的身影。

城中人都知曉,前段時間來了一個黑衣女子,以獵殺妖獸為生,卻未曾料到她也會伸出援手。老醫師眼眶泛紅,心中暗自祈禱:臭小子,那麼多人都在找你,你可一定要挺住,活下來啊!

唐挽晴偷偷隨著那對男女到了他們的家門,男女緊緊抱著自己的兒子,女人溫柔地低語:“兒子,彆怕,你不會有事的。當陽城的法律,絕不會對一個年僅七歲的孩子太過苛責。”

男人冷哼一聲,滿臉不屑:“那個趙嶼軒,不過是個四靈根的廢物,因無法修煉被宗門掃地出門,才回來學醫的。咱們的兒子,日後定能成為修煉的天才。趙嶼軒死了也就死了,不足為惜。”

突然間,門被狠狠地關上,這一家人在雪中營造的溫情氛圍瞬間凝固。在門合上的刹那,他們瞥見了一抹微笑麵具,緊接著,一群昏迷的雪狼飄然落入院中。雪狼們逐漸蘇醒,一家人驚恐地呼救,然而整個院落早已被唐挽晴的靈力牢牢籠罩。

那用於秘密交談的靈力屏障,此刻卻化作了囚籠一般,將內部的聲音牢牢封鎖,無法外泄。

裡麵的人使儘全力,也無法推開那扇看似近在咫尺的門扉。這靈力屏障的特性,決定了隻能從內部主動走出,或是外部之人進入,然而此刻,門已被唐挽晴以靈力封印得嚴嚴實實。

如此一來,這屏障便無異於一個囚禁用的陣法,令人無處可逃。

唐挽晴背倚著斑駁的院牆,目光注視著從深沉的黑暗中緩緩步出的林業蘭。林業蘭直視著唐挽晴的雙眸,唐挽晴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隨即以手為筆,在空中比劃道:“你,想要阻攔我嗎?”

林業蘭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我無力阻止你,隻是那孩子……”

唐挽晴迅速在空中書寫:“無論是稚子、老者,還是青年,殺人者,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言罷,她轉身離去,心中暗自思量,此刻他們應當已經發現了屍體,年知寒也即將返回,而她,是時候離開了。這靈力屏障,除非修為超越她之人,否則隻能徒然觀望。

她已將靈力屏障設定為三個時辰後自動消散,若那一家三口能在這三個時辰內逃過一劫,她便當作是趙嶼軒在天之靈對他們的寬恕。

畢竟,這三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在二十三頭金丹期雪狼的圍攻之下,存活半個時辰都已是奢望。

她匆匆返程,途中見林業蘭正試圖解開靈力屏障,卻徒勞無功,最終隻能黯然轉身離去。

“身為未來的城主,她的決斷尚不夠果敢。”唐挽晴輕聲說道。

識海中的係統17回應道:“確實如此。”

唐挽晴返回家中,隻見屋內一片漆黑,年知寒仍未歸來。

她點亮燭火,靜靜地坐在窗邊,與識海中的係統17交談:“我閉關修煉千年出來並非隻為裝逼,更多的是希望這世間能聽我一句話。”

係統17答道:“我明白。”

“你又如何會明白?”唐挽晴追問道。

係統17堅定地說:“我說我明白,便是真的明白。”

唐挽晴微微蹙眉:“明白就明白吧,怎麼還急了。”她小聲嘀咕道:“就喜歡裝,明白才怪呢,你又不是我,連人都不是,還說什麼明白不明白的。”

係統17聽見了她的嘀咕,卻選擇了沉默。

唐挽晴坐在二樓,凝視著燭火下那盆已經完全枯萎的玉茉莉,不禁長歎一聲。

她輕輕撥開枯黃的葉片,突然發現一抹嫩綠的新芽破土而出。這一刻,她想起了趙嶼軒的話語,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角卻微微泛紅。

年知寒滿身披雪而歸,他仰首凝視著從窗戶縫隙中透出的溫暖燈火,久久未動。

早已知曉他歸來的唐挽晴終是按捺不住,假裝推開窗戶,探頭張望他是否已至。一眼瞥見他佇立在雪地中的身影,唐挽晴連忙跑下樓去,將他拽回屋內,心中暗自嘀咕:“你這身子骨如此孱弱,還愣在雪地裡,哎,我的升仙機會,彆這麼搞啊!”

年知寒的眼中布滿了深深的疲倦,他任由唐挽晴將他拉到驅寒火爐靈器旁。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聲音微弱地喃喃自語:“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等價交換嗎?”

唐挽晴對他的言語感到困惑,輕聲詢問:“怎麼了,知寒?”

年知寒先為唐挽晴倒了一杯溫水,隨後搬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他緊鎖眉頭,低聲說道:“趙醫師……已經離世了。”

唐挽晴假裝剛剛得知這個消息,深吸一口氣,眉頭緊蹙,惋惜地搖了搖頭。

年知寒的衣服已被雪水完全浸透,唐挽晴輕聲勸道:“知寒,你先去換身乾爽的衣服吧。”

年知寒點了點頭,目光在她略顯淩亂的發絲上停留了片刻,輕聲說道:“你也早點休息吧。”

唐挽晴微笑著點了點頭,走上樓梯。她戴著微笑麵具,用黑色發帶將頭發束起,心想他應該認不出自己。

年知寒確實沒有認出她,隻是以為她準備就寢,可能是擔心自己難以入眠,又起身穿衣,所以頭發才會散亂。他在心中暗自無奈,心跳加速,卻對自己的情緒感到有些困惑。

過了一個多月,雪終於停了。

這場雪竟持續了如此之久,唐挽晴在這段時間裡備受煎熬,因為年知寒已經超越了劇情的走向,提前邁入了練氣中期。

唐挽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心中充滿了無奈與吐槽。係統17似乎已經對她的這些吐槽習以為常,選擇了無視。

年知寒還向唐挽晴承諾,等自己打好基礎,達到練氣巔峰期時,會帶著她一起修煉。唐挽晴苦笑著點了點頭,努力表現出驚訝和興奮的神情,同時提出了自己若是沒有靈根該怎麼辦的疑慮。

當時年知寒堅定地告訴她:“隻要你想,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唐挽晴回想起早期劇情中,男主身為五靈根被世人輕視,但他從未放棄。最終,他通過一次難得的機緣,經曆了常人難以忍受的洗髓之痛,成功蛻變為天靈根,贏得了世人的認可。

洗髓的痛苦難以想象,劇情中的男主在築基中期便經曆了十天十夜的洗髓之苦,最終成功蛻變。

想到這些,唐挽晴不禁皺緊了眉頭,不敢再深思下去。修煉之路充滿了艱辛,她最初閉關時,時常感到發瘋的邊緣,體內靈力亂竄,也是經曆了極大的痛苦才支撐下來。

雪停的第一天,年知寒打算前往街區購買符紙、符筆、符墨以及一把鐵劍。

兩人必須先踏著厚厚的積雪來到馬棚,坐上馬車前往主街區。

年知寒走在前麵,為唐挽晴踩出一條路,讓她能夠輕鬆地跟在他的腳印後麵。

年知寒不知道唐挽晴能看見他緊握她的那隻手蘊含著靈力,因此才格外溫暖。

唐挽晴也知道他將體內殘餘的所有靈力都傾注在她的身上,儘管這些靈力微乎其微,隻能產生些許效果,但那已是他所能給予的全部。

年知寒在外駕馭馬車,唐挽晴則坐在車內,眼神略顯呆滯,她悄悄地用靈力將馬車籠罩,以阻擋刺骨的寒風。

起初,年知寒並不願讓她隨行,外麵的嚴寒對她那羸弱的身體無疑是種折磨,但她態度堅決,他終究還是拗不過她,隻能讓她跟來,並更加小心地嗬護著她。

年知寒下定決心要讓唐挽晴修煉,儘管修煉後她或許仍會體弱多病,但至少能減輕癆病的折磨,讓她不再如此痛苦,也能讓她擁有自保之力,不再輕易受人欺淩。

他已暗自打算,如果姐姐沒有靈根無法修煉,那麼他即便是采用極端手段,也要從那些惡貫滿盈之人手中奪取一個靈根來給她。

唐挽晴之所以跟隨而來,完全是出於擔憂年知寒會悄無聲息地在外遭遇不測。畢竟,她突破大乘期,嘗試飛升之事,還需依靠他,依靠係統,這應該也算是她的一份機遇,她一定要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