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1 / 1)

這........陸展顏一時間有些為難,她左右不知如何是好。

誰知,在她百般糾結該如何回複時,蕭樾卻從懷中拿出了她收納在箱子裡的琥珀晶。

“還給我!”她眼神微顫,立馬撲向蕭樾想要從他手中將它搶回,可蕭樾身子微微朝旁邊一歪,讓她撲了個空。

蕭樾端詳著眼前之物,心中再清楚不過。這琥珀晶還是蕭晟從他這裡奪去的,隻是沒成想輾轉卻到了她的手中。

一年前,剛巧他得到此琥珀晶,想著作為聘禮贈與她,卻未料到蕭晟此時卻受了父皇旨意來府上看他。

二人淺聊了幾句,他便覺著無聊想要離開,他自是不會巴不得。

可誰成想,蕭晟走後連帶著琥珀晶也不見了。他也曾差人上門詢問,蕭晟卻言一塊破石頭,已經將它送與她人了!

想到這裡,蕭樾臉色更加難看,就連說話間也帶著些許顫動的尾音。

“你如此寶貝這石頭,是心中還有蕭晟?”

“你怎知這是蕭晟的?”陸展顏沒有回答,反問了他一嘴。可眼瞧著蕭樾神色不對,陸展顏這才開口解釋:“這東西價值連城,我已經命冬霜明日尋來典當行的人,好將它們一一賣了!”

“賣了?”蕭樾重複道,神色稍稍有些恢複。

“對啊!”陸展顏說的肯定:“不然我為何重新將他們翻出來平白礙了自己的眼!”

“我可沒有那麼不知好歹,人家要置我於死地,我還要日日想著人家。”

她說得雲淡風輕,仿佛這件事和她毫無關係一樣。蕭樾卻被她這樣的一番話給怔愣住了,手中懷揣著琥珀晶似乎也變得沒那麼重要。

她一次又一次在他麵前說著她與蕭晟再無可能,可隻有這次,他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她說的一切都是實話。

以往幾次,他都一直覺得是陸展顏自己在騙自己。雖不知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猜想二人定是發生了不可挽回的矛盾,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他。

可儘管如此,他還是慶幸,慶幸著她的退而求其次。

蕭樾手中握著琥珀晶的力量小了許多,而後它順著他指尖慢慢滑落,“砰”地一聲墜在地麵。

陸展顏瞬間隻覺天崩地裂。

天爺啊,這可價值不菲啊,就這樣被他給扔在了地上?

她連忙上前,想要查看它有無破損,卻被同樣上前一步的蕭樾攬入懷中,耳邊也傳來他的溫柔細語。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說及蕭晟,好不好?以後我們都不要再談及他,更不許你偷偷想著他......”

她早已將蕭晟視為過去,又怎可能還偷偷想著他。聽著他的溫柔細語,陸展顏稍稍有些動容,正要準備說“好”時。

一眨眼便瞧見被蕭樾摔落的琥珀晶吸引了注意,這東西還是被摔壞了,會不會有損它的價值?

誰知,蕭樾突然淡淡道:“這東西,本王買了!”

陸展顏一驚,忙推開他:“真的?”

蕭樾卻再次將她攬入懷中,輕輕點點頭。

原本這東西在他眼中,隻是徒有其表毫無價值,可他今日瞧著這東西,好似他的吉祥物!!

這琥珀晶本就是屬於他的,隻是他換了另一種方式將它奪回罷了!

正如她一樣,也本該是屬於他的。

.......

"夏蟬,去瞧瞧冬霜回來了沒有?"陸展顏坐在院中,一副心神不寧模樣。

夏蟬聞聲快步朝府門口跑去,卻見冬霜沒領著王爺小舅子,反倒是和郡主隨從搭上了話。

兩人一唱一和,她不好上前打斷,隻好在身側默默等候,待到送彆了郡主隨從,夏蟬才開口道:“還沒來?”

“可不是嗎?”冬霜抱怨道。

“我都在這等了許久,硬是連少爺的人影都沒瞧見!”

說著,夏蟬冬霜二人將脖頸伸的老長,看向陸展元可能出現的方向,又等了一刻鐘,仍舊未見著身影,才肯罷休。

誰知,二人前腳剛踏入樾王府大門,身後就有人喊道:“等等,等等......”

那人氣喘籲籲,一隻手向前伸著想要叫住前頭的兩人。冬霜聞聲回頭,發現是陸展元身旁的貼身小廝,她欣喜若狂下了台階,焦急問道:“少爺人呢?”

“少爺被事情耽擱了,說小姐看了此信自會明白!”冬霜本想揪著小廝再細細問清楚些,誰知那廝丟下信封和這樣一番話便匆匆不見了蹤影。

兩人隻好回到紫苑閣,將事情一五一十告知陸展顏。

她接過冬霜遞過來的信封拆開,看見裡頭除了一支純黑的發簪以及信上單薄的四字“新婚禮物”,氣得一掌拍在桌麵上。

見狀,冬霜也探出頭想要瞧瞧,可剛一伸頭,卻被夏蟬給拉了回來,轉移話題問她:“冬霜,剛才郡主隨從可有交於你什麼東西?”

被夏蟬一提醒,冬霜想起來。

她將收好的請柬原封不動呈給陸展顏:“郡主說這是賞花宴的請柬,讓我務必親手交到王妃手中。”

“郡主還特地交代,原本她隻想請些她相熟的好友一起,卻沒料到蕭將軍硬是將京都有頭有臉的兒郎都邀請了來,意圖為她相看兒郎。”

“好好的一場賞花宴,就這樣變成了一場相親宴。若是王妃不願去,可一口回絕了去,郡主絕不會因此記恨!”

陸展顏認真聽著,看了眼手中發簪,心中頓時有了注意。她吩咐冬霜:“我們去!”

“可王妃已經嫁給王爺,為何還要去參加這類有相親性質的賞花宴?”冬霜向來口快,陸展顏話剛說出,冬霜就已經接上。

“這可不是為了我自己!”陸展顏解釋。

賞花宴那日京都有頭有臉的少男少女都會在場,這是為展元擇選娘子的最好時機。

前世展元連中三元,上門說媒的人將家中門檻都踏破了,也未見著他有心儀的女子。若是賞花宴那日有機會,或許可以成就一樁美事。

想到這裡,陸展顏再次吩咐:“冬霜夏蟬你們再跑一趟將軍府,說我有事需要她幫忙!”

二人將耳湊近,細細聽來。

......

賞花宴定在了半月後,空閒的這段時間陸展顏一直著手準備父親交由她城西的那間鋪子。

原本她是看中了城東那間,想著城東地處鬨市街頭,來來往往的人兒必是不少,最是合適開一家酒樓。但卻被陸蘭汐先行搶了去,她隻好退而求其次選了城西那間。

城西剛好是京都貴胄常年聚集之地,又因貴人們不喜哄鬨,因此那一處鮮少有商鋪出現。

據她所知,那地帶寸土寸金,相比起城東的鋪子租金至少高上一倍。

但.......貴自然有貴的好處。

城西的貴胄們花錢如流水,又崇尚稀缺資源,若是能做好這些貴人的生意,這銀錢自是會自動流進她的口袋。

“冬霜,你再去尋李總管詢問一番,哪裡有純色水晶的買賣。夏蟬春雨你們跟著我去城西的鋪子,我們需要實地考察一番。”

“我們需要在郡主的春日宴開始前,將這鋪子置辦起來!”

春雨跟在身後會心一笑:“王妃想好鋪子要做何營生了?”

陸展顏輕抿嘴唇,笑著點頭。

.......

“什麼?陸展顏城西那間鋪子現已動手開工了?”陸蘭汐大發雷霆:“那你們還杵在這裡乾甚?還不快去酒樓幫忙!!”

“若真等陸展顏將鋪子先開了起來,搶占了做生意先機,將到手的陸家掌家權拱手讓給了陸展顏,看你們該如何和王爺交代!”

一應人等全都匆匆離去,隻剩下妙珠。

陸蘭汐餘光撇過,不願讓任何一人閒著:“你也給我去幫忙!”

妙珠一臉無辜。

原本平日裡隻需伺候著側妃便好,如今倒好,感覺自個兒不像是個一等丫鬟,反而像是酒樓裡的夥計。

——

忙活了近半月,城東的花滿樓和城西的雲想閣趕在同一天開了張。

可兩處地方卻是截然不同的狀況。

陸蘭汐站在花滿樓的門口,瞧著一波接著一波的客人進進出出,臉都笑開了花。就連一側的妙珠連連稱讚。

“咱們酒樓位置選得好,人流量又這般大,奴婢想都不用想,半年後側妃的酒樓必是贏定了!”

一聽這話,陸蘭汐喜笑顏開。

可她始終擔心著城西那邊的情況:“派人去盯著陸展顏,有情況立馬來報!”

陸展顏從小做生意便比她厲害,若不是她提前一步搶了原本她看上的城東店鋪,怕是生意也不會像今日這般好。

那城西的鋪子,她早打聽過了。那處的達官貴人太難伺候,不是嫌棄街道太吵,便是嫌棄東西入不了他們的眼。

陸展顏想要靠著城西的鋪子和她的酒樓做對抗,那無異於以卵擊石。

半個時辰過去,陸蘭汐派去的小廝興高采烈回來答話:“側妃娘娘,那樾王妃的鋪子無一人光顧,她的丫鬟們都在外頭乾著急呢!!!”

聞言,她哈哈大笑:“陸展顏,你也有今天!”

“看來,你從前展露出做生意的本事,也不過是借著陸家的光罷了,哪有什麼真材實料!”

一時間,陸蘭汐便充滿了自信,平日裡被陸展顏打壓掉的氣勢,瞬間都恢複過來。

......

城西街頭。

“王妃,這可該如何是好啊!”冬霜瞧著店鋪的生意如此不堪,甚至連一個人都沒有,不由得擔心起來。

就連一向自詡穩重的夏蟬也擔憂的點點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店鋪裡的各類發簪和首飾皆是用水晶石打造而成,本就耗費了許多開支,加之請來的又是京都城頭有頭有臉的工匠,地段更是京都最繁華之地,各項支出都非常巨大。

店鋪開起來後,想要收回成本就需要耗費多日,何況王妃還是需要靠著半年的盈餘來爭奪娘家掌家權。

若一直照著這架勢發展,半年過去,哪會有什麼盈餘......

擔心之餘,冬霜夏蟬看向趴在店鋪主桌上的陸展顏,卻見她一臉輕鬆,甚至還帶著喜色看著眼前的賬本。

兩人四目相對,都覺著王妃是被強大的落差感給打擊到了,喜從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