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三個小時,沒有要歇的跡象,反而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打在屋頂上,嘩嘩的聲響,讓人不禁懷疑這座小屋能否承受的住。
這是一間位於懸崖邊的小屋,沒人知道是誰把房子建在這種鬼地方。小屋的牆上掛滿了動物皮毛和各種獵具,隻有一個角落缺了一塊。破舊的長桌擺在屋子的正中,左右各放了六把椅子,桌上擺著一個生鏽的徽章和一盞好像燃不儘的油燈,桌邊圍坐著11個人,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外麵天氣惡劣,屋裡也好不到哪去。屋子裡的溫度很低,但即使是那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也沒敢動牆上的皮毛,不論是穿還是用來生火。大家都冷著臉瑟瑟發抖,聽著坐在中間的兩個男人訴說自己的經曆。
十分鐘前,他們二人準備結伴出門看看情況,結果剛出去沒多久,就被一個黑衣人從門口扔了進來。
“外麵怎麼樣?”“那個黑衣人是誰?”“你們還好嗎?”大家七嘴八舌,每個人都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境況,畢竟這是三個小時以來唯一的線索。
“都閉嘴,讓我先說。”其中一個被扔進來的男人燙著一頭微卷的黃毛,耳釘唇釘眉釘一個沒少,看著就像一個不良少年,不耐煩的眼神掃了在場一圈,架勢倒是很唬人,也很有效果,大家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摸了一把濕透的頭發,把濕透的衣服扔在桌上,露出紋了半身的紋身:“我圍著房子轉了一圈,外麵比屋裡看著還破,懸崖那邊沒看,看了也沒用,又不能跳崖,就往山下走,剛走到樹林裡就昏過去了,醒來就看見你們一堆人圍著我。”
“那個黑衣人……”
黃毛男不耐煩地說:“沒看見,不知道,剛到那兒就昏了,身上不疼,不是被打昏的,看見樹林就昏了,裡麵除了樹啥也沒看見。”
另一個男人和他說的一樣。
眾人一臉絕望,沒吃沒喝,外麵雨也不停,左邊懸崖,右邊樹林,手機也沒信號,這不得活活困死在這裡。
咚咚咚。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大家嚇了一跳,瞪眼看著門口,卻沒一個敢去開門。
外麵的人見沒有人開門,便跑到窗戶邊,邊拍窗邊用誇張的表情說道:“大家彆怕,我是第一個到這兒的,我叫林秀,我看著屋裡沒啥東西就出去了一下,現在才回來。”
透過窗戶能看出來,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個子很高,臉上身上圍著一圈皮毛,看不出長相。
“往下走會昏迷著被扔進來,我沒在房子周圍看見你,你從哪兒過來的。”黃毛男製止了想去給林秀開門的女孩,一臉警惕地問道。
林秀嘿嘿一笑:“那不還有另一個方向嗎,先彆說了,我快凍死了,快讓我進去吧。”
另一個方向,那不就是懸崖嗎,這家夥從懸崖下爬上來的?!
聽了這話,就連剛剛那個好心女孩都不敢去開門了。
林秀見眾人沉默不語,也沒惱,誇張地歎了口氣:“沒辦法,隻能換個方法進去了。”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砸門的時候,他卻轉身跑向了雨幕。
好心女孩皺了皺眉,怯生生地說:“他應該沒說謊,他身上的皮毛應該就是從那個角落裡拿的,而且他走的方向是樹林,那他之前也去過,知道10分鐘後會被扔回來。”
黃毛男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能放鬆警惕,誰知道他和那個黑衣人是什麼關係。”
等待林秀的十分鐘裡,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仿佛要把小屋硬生生砸塌。氣溫也越來越低,光著身子的黃毛和衣著單薄的眾人也都受不住了。也不管動了東西會不會發生不好的事情,都裹了一層厚厚的皮毛,或坐在桌邊,或站在門口。
十分鐘後,黑衣人準時出現在門口,把裹得嚴嚴實實的林秀扔了進來。
林秀躺在地上抖了一下,然後猛地站起來剝掉身上濕透的動物皮毛,整理了一下尚未濕透的襯衫和頭發,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中從容地在牆上拿了一件新的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知道我帥氣的臉龐迷到了各位,但我想大家更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以及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莫慌莫慌,真相馬上揭曉。”林秀邊說邊拉開一把無人問津的椅子,坐了下去。
“人終於到齊了,太好了,大家好呀,我叫小蘿。”
林秀剛坐到椅子上,一隻穿著風衣帶著禮帽的半人高兔子突然憑空出現,站在破舊的長桌上,興奮地向眾人打招呼。
“恭喜各位幸運兒來到無限世界,在這裡,大家將完成一係列遊戲與挑戰,積攢積分,當積分達到10000點的時候,主人就會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兔子小蘿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小個子中年婦女尖聲叫道:“青天白日無緣無故把我拉到這個鬼地方來,還恭喜,你個妖怪,快把我們放回去。”說著就要搬起椅子向兔子砸過去,還好旁邊的兩位大哥眼疾手快,一個架住了她,一個把椅子奪了過去。
在這裡壓抑了這麼久,她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
長桌上的小蘿收斂起之前的嬉皮笑臉,麵帶慍色地說道:“無緣無故?各位,想想你們來這裡之前都在哪裡,都發生了什麼,要不是我偉大的主人救了你們,你們早就變成塵土長埋地下了,還有資格在這裡對我大呼小叫?”
眾人一並沉默,他們大部分人之所以能在這裡安安心心地待上三個小時,也是以為這裡其實是死後的世界。
除了那位婦女。
“不可能,我怎麼死了,我還在小區和人聊天呢,我就是被一個小石子砸到頭了,怎麼就死了,嗚嗚嗚……”她掙脫出那位大哥的鉗製,雙手抱頭,崩潰大哭。
“好啦好啦,彆哭了,這下你們明白自己是受了多麼大的恩惠了吧,一個個的,待上幾個小時就受不住了,人類真是脆弱。”兔子小蘿麵露鄙夷。
人性化的表情這隻兔子做起來毫無違和感。
對主人很崇拜啊,不知道她的主人長什麼樣子。林秀看著麵前的鬨劇,神遊天外地想著。
小蘿拍了拍手,“好啦好啦,遊戲就要開始了,接下來的時間裡我是這場遊戲的法官,請各位玩家選好自己的座位,下麵由我來宣讀遊戲規則。”
“本次遊戲類型為經典狼人殺,通過發言獲得線索,遊戲開始後不可離開自己的座位,12名玩家將通過抽牌獲得自己的身份。
遊戲身份分為兩大陣營,分彆為狼人陣營和好人陣營,好人陣營包括普通村民和神民。本次遊戲包括,四張狼人牌,四張普通村民牌和四張神民牌。狼人牌包括三張普通狼人牌和一張惡魔牌。普通狼人每晚可以殺死一名玩家,白天可以選擇自爆,直接進入天黑。惡魔每晚殺人後可單獨睜眼驗證一名好人玩家是否是神,惡魔不會在夜間死亡,但不可以自爆或自刀。普通村民夜間沒有特殊功能,白天可以和所有玩家一起行使公投權。神民牌包括預言家,女巫,守衛,獵人。預言家每晚可以偵測一名玩家的身份。女巫有一瓶解藥和一瓶毒藥,同一晚不能使用兩瓶藥,且不能自救。守衛每晚可以守護一名玩家不被狼人殺害,不能連續兩天守護同一名玩家。獵人在死亡時可以開槍帶走一名玩家,在被毒死時不可以開槍。本局遊戲采用屠邊規則,狼人殺死所有普通村民或所有神民,則狼人陣營獲勝。好人公投出所有狼人則好人陣營獲勝。”
小蘿講完遊戲規則之後,每個人的胸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發光的號碼牌。上麵標著1-12共12個數字,林秀是號碼是“7”。
“下麵是本法官的友情提示,每人發言三分鐘,時間過了會自動禁言,可以提前結束發言,不允許不發言。而且不能賭咒發誓哦,不然就不好玩了,誰要賭咒發誓我會把最惡毒的詛咒應驗到你身上哦。”
明明是警告與威脅,卻用那麼可愛的表情與語氣說出來,真是一隻有惡趣味的兔子。林秀心想。
“輸了會怎麼樣。”一個小個子男生舉手問道。
“哎呀呀,都怪那個哭泣的人類,我忘記說了,輸了當然會有懲罰的,畢竟我主人也不是無償幫助你們的。贏了加分,輸了扣分嘛。初始積分120分,新手場,就比如你們這樣的,贏了加10分,輸了扣15分,剩下的等你們出了新手場我的同伴會告訴你們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低於100分的,就地抹殺,魂飛魄散,死了之後還能繼續死哦,嘿嘿嘿……”小蘿用爪子捂住了嘴,故意發出陰狠的笑聲。
不顧在場人慌亂的神色,小蘿操縱著12張紅黑花紋的卡牌懸浮著飛向眾人,微笑著對還在哭泣的婦女說:
“你是1號,抽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