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業蓮躺在院子內的大樹枝乾上閉眼休息,帝淮則是坐在樹下沏茶。
突然一道法陣揭天而起,耀眼的法陣光芒在業蓮和帝淮的眼中顯得異常明顯。
業蓮蹭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望著遠方。
“阿淮,你知道當年混沌利用曹雨晴所設下的這個法陣裡麵,偷偷往裡麵藏了一樣什麼東西嗎?”
帝淮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但他除了能回想起混沌當時的確是隨手扔進去了一樣東西,其它的什麼都回想不起來。
“那樣東西,對混沌來說很重要嗎?”
“重要嗎?”業蓮自言自語地說著,“大抵應該是既可以說重要,也可以說不重要的吧。”
帝淮想了一下,但依舊是毫無頭緒。
“阿蓮,可否說得更加詳細一些。”
業蓮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混沌那老太婆不讓我說具體的,不如阿淮你先來猜一猜。”
帝淮知道這是業蓮的打趣性又開始了,很是配合地點點頭。
“你先說,我來猜猜看。”
業蓮從樹枝上麵一躍而下。
“是混沌老太婆的弱點,如果她想要的話,大概最高興的人會是鐘時老頭了。不過她不想要的話,那就一切都還是現在這個樣子。”
和鐘時真神也有關係?
帝淮隻是微微想了一下,莫名地就想到了很久以前業蓮為了讓他相信鐘時和混沌之間的關係,模仿了兩個人所做的一件事情。
帝淮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支支吾吾地道:“嗯,我知道了。”
業蓮在帝淮麵前一直盯著,直接把帝淮給盯得耳朵都變紅了。
業蓮依據著對帝淮的熟悉,一眼就看出了他這是什麼狀態。
“行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曹宅那邊的法陣如今已經激活了,我們也該現身了。”
業蓮說完之後,完全不管帝淮是一個什麼樣子的表情,又是否跟上,直接閃身到了曹宅外麵。
如今的曹宅和他們第一次的見的差彆不大。
唯一不同的也就隻有這天沒有那遍布的白綾。
業蓮為頭,身邊跟著帝淮,忘川和雨羅針稍站後麵一點。
而魔羅,整個就隻是綴在最後麵的暗處裡麵。
業蓮走進曹宅裡麵,沒有見到一人,自然也沒有人出來阻止他們。
當他們走到中庭的時候,曹雨齊正緊緊地抱著曹雨晴,不讓她離開。
這一幕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曹雨晴已經徹底蘇醒,又或者說眼前的這個曹雨晴已經不是他們之前所認識的曹雨晴。
現在的她,是真正曹雨晴的第一世。
也是這座城池靈氣無比稀薄的源頭。
當業蓮一行人出現的時候,曹雨齊甚至壓根都顧不上他們。
但是曹雨晴卻是突然安靜了下來,交曹雨齊推到一邊後,很是恭恭敬敬地朝著業蓮行了一個禮。
“見過冥尊。”
業蓮見此不由得有些詫異。
“你身上有混沌親自給你的冥界印記,照理來說每次入冥界也待不了多長的時間,再加上我之前久不在冥界出現。你又是如何第一次見麵便認出了我來?”
“昨日我雖未完全蘇醒,但是也已經可以共享所有的感覺和記憶。”
“哦。”業蓮很輕聲地道。
“你竟然是冥尊!”
曹雨齊整個人都呆住了,然後又變得有些瘋瘋顛顛。
“難怪,難怪他一直不肯告訴我有關於你的身份。原來,你竟然是冥尊!”
業蓮望著曹雨齊,有些納悶地道:“我是冥尊,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曹雨齊悲喪著一張臉,“如果早知道你是冥尊,我又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我從始至終,隻是想將她留下來而已。你作為冥尊,對於你來說應該很容易吧!”
業蓮在內心暗暗地衡量了一下自己和混沌之間的真實戰力,然後堅決地搖了搖頭。
“不,這對於我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一件事情。因為這會需要我和另外一個交手,真拚命的話,我和她的勝負也隻是五五開而已。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並不比我弱的人保護著。”
曹雨齊抬手抹了一把臉,嘴角露出幾份譏笑。
“所以,這就是你們的處事原則嗎?一切都以實力為首要。”
“你說錯了。”
業蓮想都沒有想就否定了曹雨齊的話。
“萬事萬物都是其運行的準則和職責。實力並不是首要的,但是它可以讓你決定是否要承擔起自己的職責,又或者是用什麼方式來承擔。而不是被迫按照彆人製定的方法一定要去承擔。”
隨後又一臉鄙視地看著曹雨齊,“在說話指責的時候,看來你沒有想過你自己也是如此呀!”
曹雨齊整個人被業蓮的話給激得橫眉冷對,眼角更是直抽搐。
“你們懂什麼!你們隻會高高在上審判,又怎麼可能看到我們的痛苦。”
業蓮現在是真的很想一巴掌把曹雨齊給拍進地底下,讓他知道什麼才叫做審判。
“她的決定是什麼?”業蓮轉向曹雨晴問道。
曹雨晴挺拔淩厲地開口道:“她的職責她自己來擔,隻是希望下一世我能擁有自己的記憶。另外,關於曹雨齊,她昨日已經親口和您說了。”
業蓮聞言也是皺了皺眉,曹雨齊這家夥,她該怎麼處理呢?
也不知道曹雨晴話裡麵哪個信息刺激到了曹雨齊,突然開始又哭又笑。
“她的決定?這肯定就是你們早就安排的路,她根本沒有選擇!你們彆想能夠欺騙到我。”
“冥頑不靈!”
業蓮將手一揮,直接把曹雨晴拉到了她的麵前。
“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這裡有本尊在,他掀不起什麼風浪。”
曹雨晴點了點頭,卻沒有想到她壓根連院子的門都出不去。
一根根樹枝將整個院子都開始包圍了起來。
業蓮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誰的傑作。
“木梓清,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木梓清並沒有露麵,也沒有回答。
但是業蓮既然已經能夠叫出他的名字,自然是不可能認錯。
而曹桅此時突然閃現在了業蓮的麵前,直接朝著業蓮就單膝跪了下去。
“尊主,這事是下屬的失責,請尊主不要怪罪到梓清的身上。”
業蓮的視線沒有落在曹桅的身上,而是望向了曹雨齊。
然後她便發現了曹雨齊的臉上的神情此刻有些平靜,也有些想要看她的好戲。
“原來你們是合作的關係?這樣的話,那木梓清會出現,並且從蝙蝠妖的手上救下曹雨晴也並非隻是一個意外。”
曹雨齊對於業蓮會想到這一點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對於這一次給業蓮帶來“意外”感到很滿意。
隻是,業蓮的反應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甚至於連她身邊的人都沒有露出什麼特彆的表情。
這些反應讓曹雨齊心裡麵產生了懷疑和懼怕,可現在的事態已經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木梓清,本尊雖然不知道你具體是為何要選擇這樣做,但是本尊猜測定是離不開曹桅。隻是,你這樣的選擇卻讓曹桅如今跪在本尊的麵前為你求情。你可還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變。”
“尊主!”
業蓮的話讓曹桅的內心有些不安,但她也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業蓮隨手彈出一朵焰花,焰火接觸到樹枝之後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本尊向來會玩火,你一個桃樹也敢到本尊的麵前挑釁,該說不說,膽子是挺大的。”
曹桅一眼就認出那火正是業火,而且是在蓮花狀的焰火並沒有產生什麼特彆的反應之後,立即轉化為黑色的人骨狀焰火。
“梓清,趕快將樹枝收走!”
曹桅的話音並沒有產生任何的影響,此時曹桅意識到木梓清的狀態有些不對。
而這時曹雨齊也再次開了口,“他不會對外界有任何反應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隻要等法陣被激活的時間一過,她就會回來了。所以,你們誰都彆想能夠從這裡離開。”
業蓮極其無語地看著曹雨齊,有那麼一刻,她覺得曹雨齊大概就隻是一隻一直待在井底的青蛙。
“忘川,小雨羅,你們兩個也彆光看著,把那些樹枝都給我砍下來當柴燒。”
忘川和雨羅針兩個人出手迅速,諾大的重重纏繞的樹枝傾刻間就變成一根根普通成人胳膊長。
雨羅針甚至還用藤蔓貼心地將一根根砍下來的樹枝捆成一個個小堆。
然後帝淮很是順手地捏了一個小法訣,一個個小堆被捆起來的樹枝全部都自覺堆到了不遠處的牆角。
慢慢地將壘出了一個柴火牆。
而業蓮此前扔出去的小焰花,也算是把木梓清給燒出來了。
隻不過,此刻的木梓清被一個不過半隻胳膊長的透明罩子給籠罩了起來。
情況看起來就不怎麼好。
曹桅急得腦袋都開始冒汗了,但是她卻不敢有任何的輕舉易動,隻能是維持著單膝跪的姿勢,視線不停地在木梓清和業蓮之間來回移動。
至於曹雨齊,這一幕的衝擊讓他連連搖頭。
大概是不願意相信業蓮他們的傷害值如此之高吧!
曹雨齊低著頭,手裡麵緊緊地捏著一塊玉佩,嘴裡麵喃喃自語道:
“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