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蓮離開酒館之後，向忘川和雨羅針叮囑了一句“回曹家等我”，便消失不見了蹤影。
忘川這還是自業蓮破界之後，第一次見她如此匆忙，就連金翎雞都未曾喚出來。
業蓮直衝向的地方正是第三十三重天。
混沌元天。
當業蓮一出現在這裡的時候，身上的紅蓮業火便釋放了出來。
一時間，火光彌漫，整個空間都被紅蓮業火所包圍著。
其火勢甚至比在九冥山的結界裡麵更大。
最重要的是，這次業蓮所釋放出來的火焰裡麵，那一絲黑色的顏色如今已經差不多有一指寬。
所幸混沌元天這裡除了一個人，再沒有任何的生靈。
當業蓮幾乎快要走遍整個混沌元天時，眼前突然出現一人。
業蓮一見來人，絲毫不客氣地道：“怎麼就你出現，老太婆呢！”
鐘時麵對著業蓮，臉上討好的笑容可不要再多一點。
“業蓮小友，脾氣不要那麼火爆，咱們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如何？”
業蓮直接不屑地笑了一下，“沒辦法，誰讓本尊發現如果本尊脾氣不火爆一點，你們就會壓根不把我當回事呢！”
鐘時聞言連連擺手搖頭，“怎麼可能呢！整個六界誰敢不把你當回事，我們可都把你當成寶來著的。”
對於鐘時睜眼說瞎話的本領，業蓮表示早就已經領教過了。
所以此刻她對於鐘時的話是一個字都不信。
尤其是最後一句，業蓮聽到的時候，差點沒忍住想吐。
鐘時望著業蓮周邊依舊不曾減小，反倒有種越演越烈的紅蓮業火，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同。
“你居然……”
鐘時一臉震驚地望著業蓮，原本他以為這隻是紅蓮業火而已。
可是此時展現在他麵前的火焰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業蓮的強大已經超乎了他們的預估。
尤其是，業蓮是什麼時候掌握的？
為什麼他們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本尊居然如何？”業蓮好笑似得看著鐘時沒有再維持住臉上的笑容，“你為什麼又不笑了。”
所謂殺人誅心大概便是說的業蓮這種吧！
但是鐘時現在的確是笑不出來。
“你……這又是何必呢？”
“何必？這個問題本尊原樣送還給你們！”業蓮麵對著鐘時一臉無奈的表情，毫不留情道。
隨後業蓮又望了望四周，徒然一笑，“她這是打算躲本尊到什麼時候？即便本尊把這裡給燒了？”
鐘時差點被業蓮這句話給懟得口都不想開了。
什麼叫做即便把這裡給燒了！
這裡是能夠燒得嗎？
鐘時撫著自己的額頭，是真的覺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業蓮了。
這小丫頭怎麼比之前難搞了這麼多！
可是，偏偏他不搞還不行。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業蓮真把這裡給燒了吧！
要知道這裡作為最高的一層，便不是隻有靈氣最充沛這一點。
而是因為這裡是距離域外混沌之氣最近的一層。
“業蓮小友，我們還是有話好好說，先把火給收起來吧！”
業蓮望著鐘時，一聲不吭。
鐘時極其無奈加崩潰的摸了一把臉，“說吧，她又是怎麼惹到你了。”
業蓮鄙視地開口道：“你是能夠幫本尊出一口氣，還是說可以把那個老太婆綁到本尊麵前！”
鐘時沉默了，他還真一下子忘記了，不能讓業蓮這丫頭提要求。
不然她能夠讓你想怎麼死都不如願。
所以，鐘時直接破罐子破摔，“要不你把我給綁起來吧！這樣子比較簡單快捷。”
業蓮在帽簷下麵小小地翻了一個白眼，她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
鐘時插科打諢的本領，她已經領教過無數次了。
這次，她並不打算就這麼翻頁。
所以業蓮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火焰釋放到最大。
整個混沌元天近乎一半都處在火焰的籠罩之下。
另外一半則是被一個灰蒙蒙的結界給保護了起來。
“你居然隻敢放出一個結界，人還是不肯出來嗎？老太婆！”
業蓮知道老太婆肯定在關注著這裡，畢竟這是她的大本營。可是她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依舊不肯現身這件事情，讓業蓮有些無奈。
主要也是這個老太婆實在是太能藏了，簡直就和紫源有的一比。
隻不過，相比於紫源，她更清楚老太婆的弱點在哪裡！
業蓮被帽簷掩蓋之下的臉龐上麵，開始慢慢浮現出來一個個火紅色加黑色勾邊的花紋。
原本隻有一指寬的黑色焰色，竟然在頃刻之間暴漲成四指寬。
原本還能站在原地的鐘時，麵對著業蓮的這一場火焰，也是連連後退避之不及。
“老太婆，你的結界可承受不了多久，如果再不現身的話，這混沌元天可就真保不住了。”
業蓮的話音剛落，在灰蒙蒙的結界前麵，突然出現了一道有些虛化的身影。
一如往常全部都梳起來的白發，配著一身純白的衣裳。
可是臉龐卻是如同少女一般。
若不是業蓮在看到之後喊道，“老太婆，你終於肯現身了。”
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將這道身影和業蓮口中的“老太婆”聯係起來，額，主要是形象上著實有些不太像。
而業蓮在看到老太婆的身影時，也是麵露出嫌棄的表情。
“你的形象能不能維持在一個樣子。”
老太婆混沌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業蓮的看法，反倒是很有趣地看著業蓮釋放出來的焰火。
“不錯，沒有白困那麼多年。”
業蓮心中的怒火更甚了！
之前她沒有找上門來，彆以為她真的可以不計較當年老太婆在裡麵扮演的角色。
一切都不過是等價交換而已。
業蓮厲聲道：“當年你答應我的事情並沒有做到！”
混沌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沒辦法，誰讓當時他正好遇見了呢！我可不是故意的。”
業蓮哪裡會管混沌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如今發現帝淮再次牽扯進來的事情，讓她很氣憤！
所以業蓮的火焰專往混沌的虛影燃燒！
混沌麵對業蓮這已經有虛無業火雛形的火焰，也是輕點了一下腳尖，然後一躍而起。
“業蓮，你應該知道，其實祂一直以來很屬意的人是你。”
業蓮的臉色這次不止是難看了。
“所以這就是你這次讓帝淮參與進來的原因嗎？甚至不惜得罪本尊，違背交易。”
混沌一臉震驚地表情，“你可彆胡說，當初的交易隻是你衝擊虛無業火，而我確保他們不會再被紫源卷入。”
說著混沌也是一臉無辜地攤開了手，“他們的確沒有再卷入呀！畢竟，紫源不是沒有出現嗎？”
聽到混沌的解釋，業蓮氣極反笑。
“很好，既然如此的話，本尊也就不用和你講什麼客氣了。”
混沌眼疾手快地將鐘時拉到自己的身邊。
而鐘時望著已經憤怒爆表的業蓮，很是惆悵地開口對混沌道：“你這作死的性格能不能收斂一點，把她刺激到現在這個地步，是真想累死我們自己呀！”
混沌有些心虛地摸了摸的鼻子，“我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度過眼前吧。”
這是業蓮第一次將自己實力沒有任何隱藏地展現出來，一直戴著的帽簷此刻往後墜下。
一挽白發半披著，一頂紅色火焰狀的玉冠束著發髻。
麵容上，從眼尾處開始往上，遍布著火紅色加黑色勾邊的花紋。
一雙眼瞳此刻也是充斥著火紅色。
“你們也體會一下本尊這些年以來的感受吧！”
業蓮周邊的火焰強盛，混沌和鐘時也不得不使出全力抵擋。
但依舊不可避免地會沾染到紅蓮業火。
他們接觸到紅蓮業火之時，並不像之前那些人一樣像是被烈火灼燒的疼痛。
而是切身感受到了紅蓮業火裡麵，所蘊含的萬物生靈之怨。
生之怨，仇之怨，欲之怨，死之怨……
聲聲的嘶吼既像是就發生在耳邊，又好似相隔甚遠。
兩個人幾乎是連幾息的時間都沒有撐過，就一一連身形都穩不住，落了下來半跪著。
業蓮勾著一邊嘴角，“原來，你們竟然連這麼點時間都撐不過去。那麼，當初又為什麼能那麼痛快地旁觀著呢！果然，痛不在自己身上，所以才能冠冕堂皇地無所謂吧。”
然後業蓮隻盯著混沌，“你當年入結界勸本尊繼續將業火修煉至虛無的時候，想要讓本尊成為祂眼中最完美替代你的人。那時你可知道，本尊所感受到的一切。”
混沌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本尊是自願同意和你進行的交易，本尊不悔。但是，你不該，違背交易。帝淮若是因此再次被紫源而盯上的話，本尊絕對會讓你時時刻刻體會到這種感受。你可得，好好記住才行。”
若說之前的業蓮隻是用一層冰將自己包圍起來，不讓彆人靠近。
那麼現在的業蓮才是真正的冰冷無情。
看到這個樣子的業蓮，混沌卻是突然笑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祂會看上你了。你既已經走了這條路，即便你不想和紫源爭，他也絕對不會這麼認為的。”
業蓮居高臨下地漠視著混沌的表達，“他會如何想，不關本尊的事情。不過，本尊報了仇之後，他再怎麼想都沒有用。至於你……”
業蓮看了一眼同半跪在混沌旁邊的針時，“你為了她，舍棄了你的無欲無求。但她，好像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控製自己。所以，你們管好自己，手彆伸得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