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禁足(1 / 1)

但福晉這話能瞞過怡畫和玉書兩個小丫鬟,卻瞞不過旁邊人老成精的周嬤嬤。

周嬤嬤當著兩個丫鬟的麵沒說什麼,隻給福晉使了個眼色。

福晉擺擺手,讓玉書、怡畫兩個丫鬟下去,對周嬤嬤道:“奶娘,你可有話可說?”

周嬤嬤道:“主兒待會真的打算要敲打一下庶福晉嗎?”

福晉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仍然堅持道:“宋氏這段時間對我不如以前恭敬了,之前她懷孕、坐月子不方便敲打,現在她都出月子了,再不敲打豈不是更加輕狂了?”

周嬤嬤也不拆穿她奶大的這主兒的小心思,隻耐心地道:

“主兒可想過沒有,四爺剛在庶福晉這裡歇了,您就馬上敲打庶福晉,這會讓爺怎麼想?

您若是看著宋氏輕狂想要敲打一下她,不如過些時日,等爺過了這股子新鮮勁兒再說?”

福晉臉色一僵,她本來也不是單純地覺得宋氏輕狂才想敲打她,她……她純粹是因為爺這幾天都歇在宋氏那,看著宋氏得寵,心裡不順眼罷了,自然沒想到爺會不會有想法的事。

周嬤嬤看著福晉有點鬆動的樣子,就再接再厲道:“主兒,其實現在庶福晉得寵對您可不是件壞事……”

她覷了覷福晉的臉色,見她能聽進去,又接著道:“庶福晉這幾年都不能有孕了,李格格卻不是,按照李格格吃下去的藥量,怕是也隻能管用幾個月罷了。

現在庶福晉得寵了,正好分薄下李格格的寵愛,也省得李格格承爺的雨露太多,早早地懷上小阿哥……”

其實這些道理福晉未必不知道,她隻是看著宋氏得寵覺得礙眼罷了。

現在被周嬤嬤這麼一提醒,她的大腦終於開始清明起來,雖然心裡還是不太情願,但她還是努力壓下想收拾宋氏的想法,冷靜地道:

“奶娘說的是,是我衝動了。以後再有這樣的話,還請奶娘多提醒我才是。”

周嬤嬤卻滿是心疼地道:“主兒,我倒寧願你不用這麼快成熟起來,奶娘心疼啊!以前在烏拉那拉家的時候,主兒哪用想這麼多……”

福晉聞言,也被勾起了之前在家時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頓時心裡一酸。

不過,福晉和周嬤嬤沒能感懷多久,很快,宋玉瑤和李格格就來了。

李格格昨天剛被四爺和宋玉瑤落了臉,自然是對著宋玉瑤陰陽怪氣了一番。

不僅如此,她還對著福晉暗暗挑撥離間,暗示宋玉瑤生了小格格後越發得寵,想讓福晉出手打壓。

福晉剛剛聽了周嬤嬤的話,本就打消了現在想敲打宋氏的想法,隻是心裡還是有點不平。

這會兒見李格格明裡暗裡地挑撥、想讓她出手打壓宋氏,反而心裡的那些不平氣倒消減了不少。

是呀,奶娘說得沒錯,宋氏得寵,現在最著急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李氏。

自己是爺的嫡福晉,不管有寵沒寵,都是爺的嫡福晉。何況宋氏這幾年又不能生了,不會生下長子,就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地位。

而李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妾而已,連個庶福晉都不是,和自己如何能比?

之前看著得寵,不過是虛的,如今看來,李氏這地位竟比宋氏都不如。

她才是最該著急的人,自己又何必出手幫她打壓宋氏呢?

而且,比起宋氏,李氏更難對付,也對自己這個嫡福晉更加不恭!

她想起前日擺宴,李氏在飯桌上的表現,就不禁心生不悅。

這李氏真的是心大了,竟然想在自己這個嫡福晉之前生下長子,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命!

福晉想到這裡,眼中露出一絲危險,不悅地對李氏道:“行了,李妹妹,宋妹妹不過得寵了幾天,你就坐不住了?

有勁兒就往爺身上使,能讓爺去你那兒才是你的本事!一味地在本福晉和宋妹妹這耍威風有什麼用!”

福晉這話說的,可真是一點都不給李格格臉麵。宋玉瑤在旁邊聽著,都替李格格覺得臉疼。

“宋妹妹不過得寵了幾天,你就坐不住了?”這不是在說李格格心眼小、嫉妒心重嗎?

“有勁兒就往爺身上使,能讓爺去你那兒才是你的本事!”聯係滿月宴那天和昨天的事,這不是在說李格格沒本事,所以不能讓爺去她那嗎?

“一味地在本福晉和宋妹妹這耍威風有什麼用!”這句話更是一語雙關,既是在說都是女人,你的心思本福晉看得明明白白的,你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又是在說,李格格無理取鬨,在姐妹們中間不安分。

宋玉瑤仔細地品了品,感覺福晉不愧是個大家出生的貴女,瞧這話說的,罵人不吐臟字的,一般人誰能有這水平?她之前在現代見的那些,與福晉這話比起來,簡直顯得過於直白了!

她忍不住偷偷地瞥了眼李格格的臉,隻見福晉這話一出來,李格格的臉色就變得青一陣紅一陣的,像個調色盤似的,一臉難堪。

她看著李格格的眼中分明有火氣在冒,相信現在坐在她麵前的要不是個地位比她高的人,她非撕了對方不可。但是,偏偏這是福晉,是比她地位要高的福晉!

能怎麼辦呢?李格格也隻能忍了。不僅忍了,她還得陪笑臉認錯道:“妾不敢,是妾輕狂了。”

雖然是認錯的語氣,但宋玉瑤聽著這話,卻從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

但是福晉卻並沒有因為李格格的認錯而讓步,而是接著道:“既然你知道自己輕狂,那就在自己房間裡禁足一個月,抄抄女則女戒,好好反思一下吧!也省得往後出去應酬,做出這副小家子氣的模樣丟了爺的臉麵!”

李格格的臉這下徹底青了。她半是不可置信,半是不服氣地道:“妾不過是請安時說了幾句閒話,如何就要被禁足一個月了?”

福晉卻是波瀾不驚地道:“怎麼,你這是對本福晉的處罰不滿?本福晉還罰不了你了不成?”

福晉心道,彆說李氏這次說話不謹慎,確實被她抓到了把柄,就是她真的就是找個由頭來罰她一次,她又能怎麼樣呢?

自己是主母,而她不過隻是妾!福晉高傲地想道,若是在平常人家裡,像李氏宋氏兩個這樣奴婢出身的婢妾,主母都是可以發賣的。

現在李氏言語不謹,她不過罰她一個月而已,便是爺知道了難道還會為她出頭不成?

想到雖然李氏長得漂亮,但是爺一個月還是來她這個嫡福晉這裡最多,她心裡就有了底氣。

爺是個重視嫡妻的,必然不會為了李氏這個小小的格格損了她這個嫡福晉的顏麵的!

福晉能想到的事,李格格也想到了,能得寵那麼久,李格格也不是真的蠢人。

她知道爺一向尊重烏拉那拉氏這個嫡福晉,而且福晉的阿瑪手握重權,爺還有倚重的地方,必定不會為了自己被禁足的事,就打了福晉的臉麵的。

因此,她也隻能憋屈地認了,隻是暗暗後悔,自己不該因為昨天的事生氣而今天言語不謹慎、被福晉抓住了把柄。如今她懷小阿哥的時間,又要耽誤一個月了!

都怪宋氏!她暗暗地瞪了宋玉瑤一眼。心道,這宋氏又不能生了,還和自己爭寵乾嘛?自己這一個月不能侍寢,宋氏侍寢也沒用,這豈不是給福晉留出了機會?

萬一福晉生了長子,那她們這些個側室,還有什麼出頭之日?

想到這裡,她就不禁對福晉暗暗生恨,這烏拉那拉氏肯定是怕自己生下小阿哥,才會找借口禁足自己!

宋玉瑤看戲看得好好的,卻無緣無故被李格格瞪了一眼,這讓一直沉默當壁花免得不小心被台風掃到尾巴的宋玉瑤,感到頗有點無語。又不是自己罰的她,她朝自己撒什麼氣?

不過,李格格剛被罰正在火頭上,她也不想現在惹她,免得火上澆油,真把她惹毛了,反而把仇恨值拉到自己身上。

這一次請安對於宋玉瑤來說,就這麼有驚無險地度過去了,但是從福晉的正院裡走出來之後,她看著李格格看正院的眼神,不禁為福晉的以後捏了一把汗。

福晉太過高傲了,不把她們這些妾室放在眼裡,行事也不給她們這些妾室留有餘地,怕是以後會吃大虧,她看李格格是真把福晉記恨上了!

這也並不關宋玉瑤的事。隻是,這些女人鬥來鬥去也就罷了,她是擔心將來會傷到孩子。

想到曆史上,原主的兩個女兒不逾月而殤,後來福晉的弘暉阿哥也去世。再後來李氏的三子一女,隻活了一個女兒和最後那個小兒子弘時,她就忍不住歎氣。

她是經曆過末世的人,末世的人活著艱難,好不容易來了清朝,但這後宅的嬰兒也是活下去艱難。出生在皇家,也不知道這投胎技術好是不好?

若說不好吧,尋常人家可沒這等富貴可享。可若說好吧,首先這些孩子得能生下來,能活下去,能長大。

她想起胤禛夭折的六弟胤祚,想起宮裡現在還病歪歪地活著的宜妃娘娘的十一阿哥胤禌,又想起太子宮裡現在還活著的側福晉李佳氏的大阿哥。

這宮裡的孩子不好養,哪怕能生下來養到好幾歲、十一二歲,也不代表就安全了。

這些人她都管不了,但是她的朝朝,她未來的其他孩子,她是一定要護著他們健康長大的!宋玉瑤在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