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落”小分隊出動(1 / 1)

司命渡 貳拾肆在此 3943 字 4個月前

“關門關窗~防偷防盜~”更夫走街串巷,拿著梆子敲響了二更天的銅鑼。

隨著鑼聲的遠去,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躲進了樹叢中,他四處張望著。

不一會,橋邊跑來一個氣喘籲籲的彪形大漢,他高聲喊著:“劄爺?劄爺?”

“噓!你小點聲,生怕彆人聽不到啊?”躲在樹叢裡的都任劄跳出來,一掌就朝著麵前的大漢扇去:“潘萬奇,說了多少遍?叫我都爺!什麼劄爺,渣爺的,多難聽。”

“哎哎,小的記得了,都爺。”大漢像個小雞崽子一樣,在都任劄麵前唯唯諾諾。

“那個,我讓你準備的,怎麼樣了?”都任劄搓著雙手,一臉奸笑。

潘萬奇頻頻點頭:“都爺,小的都辦妥了,您放心。”

“那還不快帶路?”都任劄興奮地推著眼前的大漢。

“是是是,您隨小的這邊來。”潘萬奇帶著都任劄七繞八拐,來到一個小院門口。

都任劄仰著脖子往裡探:“那小美人在裡麵了?”

潘萬奇推開大門:“您儘管進去,這事兒就成啦。”

“嘿嘿嘿,好,你走吧。”都任劄偷摸地進了門。

“小美人~我來啦。”都任劄剛將房門關好,屋內的燭火便已熄滅。

都任劄有片刻的錯愕,隨即就□□起來:“哎呦喂,這個小美人還懂得調情呢,就讓大爺我好好來疼愛你一番吧。”說著便摸黑往前去。

突然一道身影閃過,空氣中多了一絲香氣,床榻間發出支吾聲。

都任劄一個轉身,用鼻子深深地吸著那氣味:“小娘子果真好品味,連脂粉香氣都這麼不俗。這讓大爺我真是心向往之,□□焚身了。”說罷他便一個飛奔上床,騎乘到那人的身上。

此刻的都任劄渾身酥癢難耐,仿佛有百根鴨絨同時咽下。他嗓中乾渴,肚下炙熱。

身下的人兒還在不停地掙紮,他卻更加興奮,一個獸性大發便生撲了上去。

聽著裡麵的低喘和悶哼,門外的朝念打了個冷顫,惡寒不已。

她看著玉腰一手擋住銀笙的眼睛,一手死死捂住自己停止不住上揚的嘴巴,看著眼角還憋出了淚,喃喃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哭什麼呢。這個女人真是惡趣味。”說罷搖了搖頭。

一夜春風,豔陽高照。

都任劄捶著疼痛的腰背,坐起身來:“我的寶貝兒,昨晚爺的表現如何啊?”他得意地轉過頭,卻發現旁邊是被五花大綁的彪形大漢—潘萬奇。

隻見那潘萬奇正在昏睡中,口中塞滿的布條早已被涎水浸透,整個人以伏地之姿趴了半宿,下身的床鋪被汙濁之物弄得皺巴卷曲。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潘萬奇?!”都任劄嗷的一聲從床上跳下來,“你,你,你。”

“唔?誰在叫我?嘶。”潘萬奇發出嗚嗚聲,迷迷糊糊地從疼痛中醒來。

這時,院裡闖進一群婦人,領頭的女子邊推門邊跟後麵的人絮叨:“哎呀,我跟你們說。昨天就有人說這裡有米糧發放,你瞧,我這不是帶你們來了嘛。”

已經清醒的潘萬奇看看對麵敞胸露懷的都任劄,又低頭看到自己這副鬼樣子,怒目圓睜,對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齒,卻因為被堵住了嘴而無法出聲。

都任劄見狀,連忙將他口中的布條取出,用手捂住他的嘴:“潘萬奇,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我......”

“嗬呀,真是世風日下。這兩個人在做什麼缺德事喲。”魚貫而入的婦人們個個羞紅了臉,用帕子遮住口鼻,眼睛卻一刻不停地偷瞥著床上的兩人。

都任劄受不了眾人眼神的洗禮,倉皇地穿好衣鞋,飛也似地逃離了這個地方。

而被綁在床上的潘萬奇,有苦說不出,對著遠去的都任劄破口大罵。

有膽大的婦人上前幫他把繩子鬆綁了,好心提醒他:“以後若是要玩花樣活,還是在自家玩就好。這出門被人瞧著了,怪丟人的。”

“都給我滾開!”潘萬奇通體發紅,怒不可遏。他一手捂住□□,一手扶牆,踉蹌地朝著門外走去。

市井裡的消息總是傳播得很快。隔天大街小巷便都知道了潘萬奇和都任劄暗通款曲的事。

連玲瓏閣的說書人都編寫了一出“兩人正在彆院顛鸞倒鳳,不知黑白地玩著花樣時,被一群誤闖入的婦人撞見,繼而狼狽出逃”的故事,一時間上座率又是猛漲。

潘萬奇和都任劄經過這件事之後,都各自在家中老實了許久。

轉眼就來到了上元節。

十裡華燈,四方煙火,夜晚照亮也如白晝。上元節這天,官家取消了宵禁,各地相繼舉辦起燈會和詩友會,坊市間儘是繁華入眼。

車馬塞路,商戶擁擠,花燈種類多如海。河岸的水波悠悠,兩岸無數有情的少男少女放燈祈福,鐵打的火樹銀花璀璨生輝,孔明燈的燃放步步高升。

一切都是那麼祥和恣意,平日裡繁忙的朝念也終於得空可以帶著福桃好好玩耍一番。

“朝念姐姐,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逛燈會,這裡好精彩好熱鬨呀。”福桃看花了眼,左一個攤位瞧瞧,右一個商戶那裡看看,簡直合不攏嘴。

朝念疼惜地上前摸摸福桃的頭,用手護著她的雙肩:“這裡人太多了,福桃你離我近些。你若是喜歡的話,我年年都帶你來逛這上元節好不好?”

“那太好啦,我最喜歡朝念姐姐了,人美心還善。”福桃開心地將臉埋進朝念的懷間。

“哈哈哈,你這小嘴天天跟抹了蜜般。隻是這句話怎麼好像在哪兒聽過似的?”朝念皺著眉思考。

福桃露出一副心虛的表情,趕緊扯開了話題:“朝念姐姐你在前麵的儺戲攤子等我一會,我去買點吃的回來。”

“好,福桃,你彆走太遠。”囑咐完福桃,朝念便朝著儺戲攤走去。

隻見麵前這十二位舞者都手舞足蹈的,他們頭上戴著形狀各異的帽子,麵具醜陋誇張,各自拿著花枝、鼓、鈴、農具等,背靠神像,正三麵朝著觀眾。表演的跳火坑,踩刀梯,撈油鍋,吞吐火焰等各種技藝令圍觀者歎為觀止,倒也十分有趣。

“儺戲驅瘟避疫,祭神跳鬼。若是我在節日裡把他們請到玲瓏閣表演,豈不是一舉兩得?”朝念欣賞地看著眼前的表演。

一旁賣麵具的小販瞧著朝念看得如癡如醉,便趁機向她推銷:“娘子,看你這麼喜歡,買一個儺戲麵具吧。祛病消災,神靈庇佑呀。”

朝念被打斷了思緒,正好儺戲表演也到了中場休息,她就轉身看向了攤位。

一堆滑稽可怖的麵具中有一個白狐模樣的十分精致好看,朝念一眼相中,伸手就去拿。

這時突然旁邊伸來一隻淨白修長的手搶先覆了上去,朝念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來,她抬眸望去。

“真不湊巧,這位娘子,我先看上了它。”戴著黑妖鬼麵的男子刻意壓低了聲音,拿起那張白狐麵具,付了錢就離開了。

朝念暗歎來遲了一步,隨意挑了一個順眼的麵具就買下了。

"朝念姐姐,我回來啦。剛剛那個男子是誰啊?"福桃大包小包買了一堆,皺著小眉頭問她。

朝念把麵具彆在腰間,接過福桃手上那些東西:“不認得,福桃還有喜歡的東西嗎?我買給你呀?”

“有的,有的,有個簪子我好喜歡呀,朝念姐姐我們去那邊。”福桃聽聞,眼睛閃起亮光,拉著朝念就往橋邊走。

首飾攤上琳琅滿目,福桃興致勃勃地挑選著,朝念暗自笑歎福桃雖小,但果真是女兒家心性。

她正無聊,抬眼竟瞥見對麵店鋪正中擺放著一個黑漆螺鈿照台,它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五光十色,星光熠熠。

朝念告訴了福桃一聲,便邁入那家店問了價錢。

“什麼?這小小的照台竟要五兩銀子?這也太貴了吧。”聽完價格的朝念連忙搖頭擺手。

雖然朝念如今的生意已經如日中天,但曾嘗過百般苦滋味的她還是舍不得為自己奢靡一次。

她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那照台兩眼,便回到福桃身邊幫她挑選合適的首飾。

朝念陪著福桃一路上吃喝玩樂,快活不已。轉瞬間夜色漸濃,福桃在路上走著,朝念看她的眼睛不聽指揮,已經快要合上。

於是便打趣說道:“這上元節已經無聊到福桃要閉上雙眼走路了嗎?”

福桃冷不丁聽了,清醒過來,她撲哧一笑:“朝念姐姐你就喜歡逗我,福桃玩累了,想回去歇息了。”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離家隔著幾條街巷了,朝念望望手邊的大小包裹,再看看昏昏欲睡的福桃,果斷地叫了輛馬車。

一陣顛簸之後,朝念抱著福桃回到了玲瓏閣後院。她囑咐小廝將福桃的東西留下,剩餘的文玩首飾擺件等全都分發給下人們。

看著已經熟睡的福桃,在夢中還不忘嚷著要吃心心念念的荔枝蜜煎,朝念就感到一陣好笑。她將福桃放到床榻上,掖好被角後,輕聲關上她的房門,回到了自己屋內。

朝念將燭火點燃,卻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堆東西,耳環、香囊、白狐麵具和自己看上的那個黑漆螺鈿照台。凡是朝念在這個夜晚多看兩眼的東西都齊全地出現在此刻了。

她撫住額頭,忍不住失笑:“他究竟知不知道送姑娘家耳飾、照台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