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合(1 / 1)

偽裝渣女紀事 江卻扇 4015 字 4個月前

“最近山門不太安穩,大家出門在外還是要多加小心。”

“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聽說最近山門裡潛入進了好多魔族,前些日子內門考校之時突然冒出來傷了好些弟子呢。”

……

簡從宛蹲坐在一火堆旁,手裡握著一個烤得黑乎乎的紅薯。旁邊的師門們聊著不知道從何聽來的八卦,她則一邊吃著甜滋滋的紅薯,一邊豎著耳朵仔細聽。

聽到他們說起了魔族,簡從宛想起她上一次接近時章時遇見的那兩個蒙麵之人,難道他們就是魔族之人?可為什麼魔族要去傷時章呢,難道是為了要挾複伏生?

她正入神想著,一個人悄然出現在了她的背後,而她卻渾然不覺。然後,對方的手掌一下子拍到了簡從宛的肩膀上,嚇得她雙手一抖,那紅薯也跟著骨碌碌滾在地上,沾上了泥土,再不能吃了。

耳邊傳來同門們的嬉笑,簡從宛不明所以地回頭一看,立馬鬆了一口氣,好在不是什麼魔族,是與她同住一屋的外門弟子惜玉。

她拍了拍嚇得砰砰直跳的胸口,伸手輕輕攘了一下對方:“惜玉,你嚇死我了!”

聽見這話,惜玉笑得更開心了。

“方才聽他們說內門遭襲一事,你嚇壞了吧。”她又從火堆裡掏出一個紅薯,吹了吹上麵沾著的草木灰遞給了簡從宛,“你不用擔心,咱們是外門,既沒有重要的寶貝,也沒有值得魔族費心要殺之人,你放心,安全得很。”

簡從宛也不知聽沒有聽進去,隻是慢吞吞吃完了手中的用來飽腹的紅薯,旋即拍了拍手上的臟灰,利落起身,不知道又去做什麼去了。

不周山的外門弟子儘數住在山腳一個叫尾水丘的小丘之上,這裡不似山巔那般有充裕的靈氣庇護,到了冬天,與人間一般無二,也是冷得不行。

早些時候入門的弟子多多少少學了些法術,能依靠法術庇體。然簡從宛卻不一樣,她才入山門沒多久,靈根才將開化,底子不牢,許多法術暫時還沒有資格修習,所以自然也不能像彆的同門一般耐受寒冷。一入夜,離了火堆,她整個人便冷得不行。

於是,她近乎掏光了係統所給的經費銀兩,在離山門最近的舟渡鎮訂了一床厚厚的棉花被,還有好幾件厚冬衣,算起來今天正是該下山去取的日子。

外門弟子進出山門並無過多拘束,來往極為自由。

簡從宛走到舟渡鎮時,已經是下午了,寒風像刀子一般吹得她的臉生疼,途中偶爾見到頭頂不時有內門弟子禦劍而行,簡從宛更是羨慕得緊,要是自己也是內門弟子該多好,有那麼多法器和極強的功法加持,這世間處處輕鬆來去自如,何苦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

她當初也不是沒跟係統提過,說要變成一個內門弟子,這樣能夠離時章近些。誰知係統竟說,直接讓簡從宛本人變成一個內門弟子難度太高,無法做到。如此這般,簡從宛隻能退而求其次,變成了一個外門弟子。

她捂著自己凍僵的手,在四下無人之地發出一聲哀嚎:“我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時章啊!”

無人應答於她,隻有不遠處的林中又撲簌簌飛出了幾隻大鳥,飛經她跟前時,還不忘拉下一坨粑粑。

簡從宛低頭看著距離自己腳尖不過分毫的那臟東西,頓時生出有種想將這個世界炸掉的憤怒。

她於鎮上住了一宿,第二日起了個大早,又吭哧吭哧背著自己的幾件冬衣和一床厚厚的棉被往不周山走。

走到天黑,她才終於是到了外門弟子們所住的尾水丘。

見到她頭發像個雞窩一般,肩上還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惜玉很是詫異,這人是去山下買什麼了?

昨夜才下過雪,走在山路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如此難走的路,她竟然將這麼多東西硬生生靠人力帶了回來。

她伸手接過,站在一旁探頭看著簡從宛將這些包袱一一打開,一床的被子、還有幾件冬衣映入眼簾。她疑惑的看向簡從宛,她這是,冷?

簡從宛聽到惜玉這般問,坦率地點了點頭。

惜玉一拍腦門兒,懊惱道:“你才入山門,我都忘記教你禦寒術了!”

簡從宛臉上的表情一下僵住,她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惜玉,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盯出個洞來。要是知道弟子才入門便有資格修習禦寒術,她又何苦受那麼大的罪去鎮上買禦寒之物。

經由此事,簡從宛再一次意識到了惜玉的不靠譜。

不過當晚睡在自己新買來的厚被子裡,簡從宛還是感到了久違的溫暖,這禦寒術並非一朝一夕能學會的,這段時間用來過渡,剛剛好。

睡到半夜,她被餓醒了。今天她著急趕路,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吃晚飯。聽著肚子裡抗議的聲音,耳邊再伴著惜玉的輕鼾聲,她再也忍不住了,掀開被子一角,麻利地鑽出來披上衣服走向了廚房。

因著是半夜起來偷吃,她的動作極輕。

她偷摸推開了廚房門,裡麵灶火早熄,屋裡冷得簡從宛直打寒顫。她牙齒上下抖著,直到用法術將灶膛裡的火點燃,這才感覺暖和了些。

廚房裡沒什麼東西,簡從宛熟練地從櫥櫃裡拿出麵條來,她打算煮一碗麵吃。

鍋裡的水正咕嚕咕嚕沸騰著,簡從宛盯著灶膛裡的火苗正出著神,突然聽到有人說話。

“你竟敢半夜起來偷吃,好大的膽子。”

簡從宛以為是惜玉在故意捉弄自己,沒當回事,隻是擺了擺手,有些疲累地說道:“惜玉彆鬨了,我今天晚上沒有吃東西。”

可惜玉非但沒有出現在眼前,反而是一股涼颼颼的鳳從自己耳邊吹過,她打了個寒顫,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這尾水丘中精怪眾多,有好的,自然也有壞的,她今日不會是遇到什麼壞心眼兒的妖怪了吧。

她脖子一下僵住,慢慢扭轉,斜眼望向自己的身後——空無一人。

簡從宛從灶膛前彈了起來,背死死貼住旁邊的牆壁,以祈求獲得些安全感。

那聲音依舊在耳邊回蕩著,陰涔涔的,滲人不已。

“誰,誰在那兒,快滾出來!”簡從宛閉著眼睛,腦子裡不斷想著之前學過的驅邪祟的術法,怎麼念的來著?

“死腦子,快想啊!”簡從宛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她這一句話卻將這妖邪徹底逗笑,它顯出真身來,出現在簡從宛麵前。

“哈哈哈,早就聽說尾水丘來了一個新弟子,如今看來,這膽子小得很嘛!”

簡從宛試探著睜開眼,便看見一個不過及自己腳踝高的蒲公英精站在自己眼前。

這般小東西,一輩子隻會些最低微的法術,方才它用來嚇人的,便是這小玩意兒為數不多會的一種。

簡從宛看著這小妖怪,氣得牙癢癢。

她彎腰,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這壞心眼兒小妖,伸手拍了它兩下,打得它嗷嗷直叫。

“你這個小妖,竟然敢嚇我!”

這蒲公英精本來就還小,被抓住了後就開始連連告饒。

簡從宛才不肯這樣輕易放過它,她打開窗戶,將這小妖怪舉到自己眼前,用力這麼一吹,蒲公英頭上的白色冠毛便隨著風飄零四散。

如此,她才解了氣,開懷地將蒲公英放在了地上,看著它禿禿的頭頂,笑出了聲來。

可這對於蒲公英來說可倒了大黴了,它捂著自己的頭發,在地上著急地打轉兒,“我的頭發,我的頭發,我不好看了,嗚嗚嗚——”

而後這小蒲公英不知道如何鑽進了地裡,瞬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笑過之後,簡從宛突然想起,自己鍋裡還煮著麵呢,她連忙撲到鍋前一看,裡麵的麵條已經稠糊糊地成了一團。

沒辦法,簡從宛又重新起鍋燒水,一切重新來過。

她這一次寸步不離地守在灶膛前,等著水開。

可奇怪的是,她又聽到了什麼古怪的叫聲。起初她以為是那蒲公英精又回來了,於是出言嗬斥了兩聲,那聲音還在繼續,甚至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簡從宛將這廚房看了個遍,沒什麼東西。她豎起耳朵仔細聽,這似乎是從外麵傳進來的。

好奇心驅使她將窗戶打開了一條小縫,眯著眼睛朝外望去,她立馬收回了眼神,不可思議地捂住了嘴。

不是,怎麼有人在這外麵上演活春宮啊。

原來,方才那起起伏伏的聲音,是自那不遠處野合的男女所發出的呻吟。

如此限製級大片就發生在眼前,簡從宛難免覺得臊得慌,可是很快,好奇心驅使她又將臉貼到了窗戶上,一隻大眼睛就這般看著。

黑暗中,她正對著自己那女子的臉,隻是覺得,其中那個女子模模糊糊的輪廓她有些熟悉。倒是那女子身下的衣服,她看得較為清楚。

那上麵的紋樣,是魔界獨有的。

發現了這個秘密,簡從宛簡直驚得合不攏嘴,這不周山可是仙族地界,魔族竟然已經如此猖狂了嗎?

她眯著眼,想要看清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保不齊她能抓住個仙界內賊立功,到時候進入內門離時章近些也未嘗不可。

可正當她覺得自己將要看清之時,那男子光裸著的上身微微一挪,徹底遮住了簡從宛的視線。

簡從宛暗罵一聲,頓覺錯失良機。

然這時,那男子卻像是有感應一般,慢慢回頭,朝著簡從宛的方向看過來。

這一次,簡從宛無比清楚地看清了他的臉,她一下腿軟,差點沒站住。

那男人……是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