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求(1 / 1)

下凡後他逃她追 見底 3975 字 4個月前

人生孩子至少九個月,孫倪再擔心麗妃可能有自己的骨血,也不能一直恐慌那麼長時間。憋了幾十天不碰女人,他都,鳥,癢。剛出宮他就召了越氏到府中,二人久不乾那檔子事兒,情.欲.空前高漲,焚香沐浴那套全省了,連房門都沒關,一路邊脫衣服邊摟抱著進了臥房。

他們顛鸞倒鳳成這種狀態梅生也是頭一回聽到,比鍋裡熬的糖漿還黏糊。她想起梅含說過關於孫倪和越氏的過往。

……

孫倪與越氏年少相識,兩家人早就為二人訂了婚約,後來他父親染上賭.癮偏還嗜酒,某日在街上被債主打死之後,家裡靠祖父母接濟和母親織布賣錢勉強毒日。

祖父母病故之後家裡窮得揭不開鍋,越氏再對他有情,也不能讓自己深陷水深火熱毫無希望的歸宿裡,他們婚約自然無法作數,越氏到了年紀早早嫁到了彆處。

孫倪之母常年操勞,身體也不好,沒能熬過臘月寒冬,僵冷的沉眠而死,那也算體麵的死法,不用忍太多痛楚。

獨自生活的孫倪不想做苦工,也不願拜師學門手藝。京城裡天花亂墜的好玩吃食令他心生向往,越是窮得跟鬼似的他就越是心癢難耐,甚至幻想過進皇宮裡偷夜明珠,去睡個貴妃,吃上禦膳房的牛乳蒸熊掌。

癡心妄想支撐著孫倪活下去,輕狂地生出一夜暴富的想法。

等他有朝一日發了財,就算弄不到皇帝老婆,稍微次點的美女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自然,他也隨了父親的道,也有幾分聰明勁兒,三兩下看出賭桌上門道,贏了幾兩錢。堵錢放胸口總燙人,拿了就去賭場對麵妓.院裡女人堆降溫。

但凡進了賭場,孫倪無疑要去趟妓.院,就在那兩處銷魂魔窟流連忘返。在那裡他可不是沒來頭的臭小子,他年輕健壯的肉,體,和給得大方的賞錢,頗受歌.妓的歡迎,其中最美的一個歌娘還總拉著他留來過夜,哪怕少給點錢也願意。

後來有一夜原本說好陪他到天亮的歌姬突然被老,鴇,給叫走招待貴客,孫倪一時氣憤不已,跟著老鴇就要去看看誰敢截他的胡,滿身酒氣地闖了進去,還沒等酒氣上腦而渙散的眼睛聚焦看清楚,那裡頭的人倒先莫名其妙地開口道:

“小子長得不錯嘛,一起儘興好了,今日你在這裡住的錢我來出。”

孫倪後來的變,態,癖好全是跟他學的,當時孫倪頭腦發懵,被那個男人和歌姬恍惚著帶上了床,等他酒醒了一些,他才發現那個男人下麵沒根,竟然是個皇宮裡的宦官!

那太監不僅能看著他跟歌姬搞,等他結束,還要求孫倪摸著他的身子來.上.自己。老天誒!孫倪頭回知道太監廢了一半的身子是有如此強烈的情,欲,第二天醒過來時他累得腰都快斷了。

老鴇說:“那太監叫魏伴,宮裡的位分極高,每個月總會抽時間來這裡消遣。這次你是被他看上了,還給你付了嫖資,要是你長得醜陋些,可是要被拖出去,亂棍打死的!”

久賭必輸,孫倪在賭場的囂張勁太盛,被莊家盯上,小聰明再多怎敵賭桌上一堆人使絆子,很快錢輸的一乾二淨,不甘心地又去借高利貸再賭,最終還是輸了一敗塗地。賭場裡的人把孫倪打個半死,再無法進對門的妓院裡喝酒。

走投無路之際,他每夜都蹲在妓院附近的陰暗牆角裡偷看,總算再盼來了上次的太監。他衝過去行了五體投地大禮,大叫著:“公公救命”。

魏伴大吃一驚道:“才多久不見哪,之前還是俊俏風流少年,現在就是土包子乞丐啦?!”

孫倪嗚嗚大哭不止:“公公若是幫我一把,此生我都孝敬您!您讓我做什麼都行!”

“做什麼都行?”

孫倪斬釘截鐵道:“做什麼都行!”

魏伴端詳著孫倪細致英俊的臉,近些天雖然消瘦,卻仍然能看得見的柔韌厲害的身體模樣。嗬嗬一笑,吩咐人給孫倪洗乾淨了,爽快地為他還了欠下的債。

孫倪也就是那樣被淨身送進宮的,等他身體稍微一好轉,主管太監將之拉到皇宮裡腥臭的院子裡洗馬挑糞,每日除了一碗數得出米粒的粥之外不給什麼吃的,餓得實在受不了了,他連馬糞裡未消化的玉米粒子都想撿出來吞了。

外頭傳的果然沒錯,宮裡沒根的玩意兒果然都成了地獄裡的惡鬼!他.媽.的,前世必然都是狗.娘.養的東西!

還有沒有王法了!反正不是餓死就是要被打死,孫倪勢必要拉著其中一個墊背,他在禦馬監裡大鬨一通,把那個欺負自己最狠的畜.生按在馬池裡溺死,四五個人過來摁他也都被打得鼻青臉腫。

等孫倪被抓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要殺頭時,魏伴再度出現在他眼前。

“孫兄弟誒!!你原來在這兒啊!!!我可找苦了你!!!!”

那虛偽的家夥高舉雙手猛拍自己膝蓋,大叫道:“你們這群死奴才竟然胡作非為到了這個地步!個個都彆活了!”

魏伴慌張地叫人過來給孫倪鬆綁,當著他的麵把禦馬監曾欺負過他的一乾人等堵住嘴,用帶鐵絲倒鉤的鞭子活活抽死了!後接孫倪出了禦馬監送到自己住的屋子裡好好地養了幾個月的傷,套上一件嶄新乾淨的衣服,對他道:“我領你去伺候一位貴人,以後你在宮裡每日都可吃好喝好!”

孫倪要去伺候的人就是後來麗妃,龐大的紫禁城裡圍繞著花季少女的隻有醜陋矮小的太監,還有一個肥胖老朽的皇帝,孫倪這俊美青年一下便抓住了那個寂寞貴人的心。

他伺候人的細心程度在後宮裡都出了名,後來東宮府裡有了皇帝長孫,他又被派到那裡服侍了兩年。

也是在東宮裡他與越氏有緣再聚。

如果說當年沒得到越氏為孫倪的少年時墮落的執念,那後來他與越氏又重新在一起了,並且時常還焚香沐浴弄得跟新婚一樣的床事,則證明了他們曾經是心有靈犀真誠相愛。可憐相愛未必相守,已經過了世間最美好純真的年紀,他們不論是誰都已做不到為對方守身如玉。

要宣稱對另一個人的絕對忠誠往往不含多餘欲.望,就如坐在神佛之下的和尚道士,哪個不崇尚清心苦修?梅生猜測到了梅含對那個麗妃肚子裡即將出生的孩子要說成一定是孫倪的種有著什麼意義......是個高明的惡作劇,梅含便是要揭穿孫倪虛偽的忠誠。

**

荒唐了整個白日,越氏搖擺著渾圓的屁股像個大蜘蛛似的往梅生的院子裡走來。

蘇博一見她又開始發抖,午時吃的飯因為過於緊張胃裡痙攣而哇的吐出來——

越氏接二連三地衝蘇博罵道:

“你個小賤人可把梅小姐伺候舒服了嗎?”

“沒想著再爬男人的床吧?”

“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妖不妖的、等梅小姐厭棄了,你是不是還打算向孫倪求歡?!”

她早忘了之前被梅生用法術傷過,自然毫不顧忌地打算過來如上次那般好好收拾蘇博:“有我在,你想得美吧!”

蘇博眼裡冒淚,直愣愣看著梅生走向了來找麻煩的越氏。

梅生抽了她一耳光。

反了你!客印月立時要破口大罵,牙關竟怎麼也張不來,臉憋得醬紫。

噗嗤——

一種古怪的,像是在把手插進米缸裡才有的聲音。

梅生再轉過身,麵無表情的臉上印有一灘血,越氏仰麵躺在地上,胸口以下有一個正汩汩冒出猩紅之物的黑洞。

越氏痛得說不出話,也無法說話,隻有鼻孔大張吸氣,那痛極了的感覺在瞬間就讓她昏迷了。

梅生手裡捧著一葉越氏的肝臟。

“不!”蘇博驚惶後退。

梅生無法對他的恐懼感同身受,但她想到自己為什麼不害怕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見慣了凡人所恐懼的血腥,她像個有耐心教孩子的師長,輕聲道:“很快你就不害怕了。”

清蓮祭司教過她的術法,她會再教給蘇博。

那些在孫倪之前踏入清蓮村的所有人,並不是完完整整走出去的。有人的沒了一邊的腎、失了半個肝臟、還有人短了截腸子隻有皮囊偽裝成了原來的模樣……

梅生還記得小時候,祭司就讓他們在蓮花池邊上用那些被蠱惑之人身體中的血肉殘骸穿在鐵絲上吊青蛙。

祭司栽培的青色蓮花每隔幾日都要親自去調配一壇子血肉灑在池子裡,不消片刻,滿池子蓮花的花瓣就會像人伸懶腰一樣舒展開來。在池邊附身傾聽,隨著淤泥之間咕咚咕咚冒出來的氣泡,就會覺得那是蓮花們在吞吃血肉的聲音。

修煉蠱惑之術的後遺症將噩夢與現實混淆,梅生還老是覺得那些蓮花在說話。

這朵搖晃著莖葉像是在推搡,那多花瓣微卷像是在發怒......它們好似在吵架——

“我要吃這塊,你少跟我搶!”

“臭不要臉,擋著我曬太陽!”

“今天的血腥味好臭!”

“我更想吃鮮嫩的肉啊!”

“快給我......快給我......還不夠!還不夠!!”

在蹲的頭快暈的時候,她還常有蓮花之中生出一隻帶著尖厲黑爪的手要將她拖進淤泥中的錯覺。

梅含總把幾個黑黝黝的手指扔在她身上,她也不甘示弱,抓起一把黏糊糊的眼珠子也朝他砸過去——藍蓮花的香氣就是因此才清冷。

所有身懷靈力之人都不知罪惡、不知良善、不知人倫。

“吃了它。”梅生竟捧著那葉人的肝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