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花妖戲鬼
自從幽篁重傷昏迷後,各州的妖魔鬼怪都安靜了不少。
龍夢嬌最近在錦明仙宗裡忙的不亦樂乎,因為她正想趁著好時光,帶著弟子們去揚州城觀賞風景。
白照羽和花海瑤的歡笑聲讓錦明仙宗內很是熱鬨,他倆正繞著天之靜瘋鬨,天之靜笑道:“有你們倆個,頂上三個仙宗的人了。”
一抹筆直的白色身影從一旁走來,白照羽和花海瑤才安靜下來,和眾人一起行禮道:“師父好。”
龍夢嬌含笑道:“出發!”
長魚初霽從風賢岄的身後探出腦袋,說:“我也可以去嗎?”
龍夢嬌說了一句可以後,他興奮的彈跳到了天上,真是高興到飛起。
龍夢嬌帶著他們走出了錦明仙宗,白照羽拿出懷裡的扇子,在冰晗的麵前顯擺道:“怎麼樣,是不是很風流倜儻?”
冰晗:“從哪拿到的扇子?”
白照羽持扇蓋唇,小聲道:“之前在豫州城買的,這回特意拿出來曬曬。”
冰晗打量他兩眼道:“和你氣質不匹配。”
“好了,大家禦劍吧。”
龍夢嬌說完,他們都開始抽出佩劍,掐手勢,默念禦劍口訣。
須臾,所有錦明仙宗的弟子都站在了劍山,他們穿梭在空中,凝望著前方一片碧綠。
長魚初霽透過儲物袋裡的小孔向外看去,歎道:“俯看這景色真不錯啊。”
風賢岄看見揚州城內的人們在街上走著,還有幾隻白毛小狗在樹下的打滾,雖然沾了一身塵土,但還是快樂的奔跑著。
龍夢嬌看見不遠處有座山,山裡有個大涼亭可以待,便讓他們落在那裡。
風賢岄跟著他們走進了涼亭,發現裡麵有兩人在下棋。
棋盤很大,上麵的黑白棋子看起來光潔透亮,很是好看。
他們不禁圍上去觀看,一向愛湊熱鬨的長魚初霽也從水晶球裡出來,躲在他們身後,看著棋局。
為了這次出行不被人發現長魚初霽的身份,風賢岄特意為他畫出拖尾長裙,掩蓋他的魚尾。
剛剛金色的陽光還照在山林裡,不多時便下起了雨。
那兩位正在下棋的英俊男子,瞬間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者。
驚的所有錦明仙宗的弟子揉了揉眼,膽大的白照羽還走到一位下棋者的身後,輕摸了一下他的頭發。
龍夢嬌不滿的嗬斥了白照羽:“退下,不要無禮!”
正在下棋的一位老者好意提醒道:“看你們身姿不凡,還是早點離開這裡為好。你們在這待上半個時辰,外麵實際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龍夢嬌作揖道:多謝神仙告知。
風賢岄看的一愣一愣的,這兩位男子先是變成了老頭,又變成了神仙。
頭上的樹林忽然向四周散去,兩個正在下棋的神仙化作白煙飄向了空中。
雨停後,他們走出了山林,看到了一個湖,上麵遊著幾隻黑色的鴨子。
湖麵上飄著幾艘船,是觀賞用的風景船,龍夢嬌回頭問他們想不想坐船,他們紛紛笑著說想。
他們坐上了一艘大船,可容納十幾人的那種。
風賢岄來到龍夢嬌的身邊:“師父那裡有座塔,一會兒去那看看啊?”
龍夢嬌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確實有座白塔,點頭道:“好。”
白照羽正拿著一點零食吃,花海瑤向他伸手說:“吃什麼呢,分我點。”
白照羽從袋子裡麵抓出一把放進她的手心:“一點果乾而已。”
花海瑤繼續道:“彆那麼小氣,給大家分點兒。”
白照羽站起來,去分了袋子裡的果乾,不一會兒便分完了。
他們喝過茶水後,沒一會兒便上了對岸,走到白塔前。
這個白塔是花瓶形狀的,塔頂是一個白色的珠子。
長魚初霽在風賢岄的身邊仔細打量這個白塔,仔細看過後,問道:“這塔怎麼沒有門,是不許人進去麼?”
風賢岄:“也可能在後麵。”
龍夢嬌看著白塔的頂端,開始沉思,這白塔像是法器,想來是沒有門的,看這四周荒草叢生不像是人們常來常往的地方,說不定裡麵關著的是個妖魔鬼怪。
她回頭對所有人說:“走吧,沒什麼好看的。”
這些弟子跟著龍夢嬌剛離開這裡,隻聽嘭的一聲,白塔上方的圓珠被嘣掉下來,裡麵伸出來很多枝葉。
他們馬上回頭,看著眼前的白塔裡鑽出個很大的花,那是向日葵,眨眼那花頭變成了人形,是女子的模樣,枝葉變成了她的手臂和手掌。
她感受著明媚的陽光,狂魅大笑說道:“萬年過去了,我終於出來了啊!”
龍夢嬌護住身後的弟子,讓他們後退。
長魚初霽見那葵花妖,心中很是害怕,便施法回了水晶球裡。
龍夢嬌心想這應該是萬年以前十二仙宗某位師爺用法器鎮住的花妖,沒想到今日她竟衝破了法器,重見天日。
葵花妖扒住法器瓶口,探頭看著一輪暖陽,扭了扭脖頸,猶如貪食陽光的巨獸。
天之靜上前兩步,想去收服這個妖,但被龍夢嬌攔了下來,她要親自去。
龍夢嬌飛了上去,手拿佩劍去刺葵花妖。
風賢岄擔心的看著她,姬先華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所以小聲說道:“沒事的。”
葵花妖躲過了她的劍,正抽身要逃離法器,龍夢嬌默念口訣,一股火焰從她的掌心激射而出,她身下的枝蔓慢慢回到了法器裡,龍夢嬌咬破食指用血畫了個壓陣符,貼在她的身上,葵花妖不服輸,還想用儘全身力氣做抵抗。
葵花妖雖然被關在法器萬年之久,但法力依舊強悍,龍夢嬌畫的符咒對她來說根本沒用,那妖開始肆無忌憚的嘲笑:“想當年封印我的某位宗主可不像你這般法力低微。”
龍夢嬌不解的看著她,葵花妖伸出長長的黃色指甲,向她紮來,龍夢嬌立刻揮舞著手中的佩劍,斬斷了她大半指甲。
趁著葵花妖吃痛之際,她迅速思考為什麼自己的血符壓製不了葵花妖,莫非隻有之前封印她的宗主之血才能封印?
葵花妖猛地躥出來,要和龍夢嬌一決高下。
風賢岄擔心師父會受傷,所以便提劍飛身而去,她的舉動是眾人意料之外的。
姬先華大聲呼喚:“岄兒!”
眾人紛紛也跟著喊道:“小岄!”
他們的叫聲立馬吸引了龍夢嬌的注意力,分散注意力的龍夢嬌險些被葵花妖傷到,此時的風賢岄正拿著佩劍和葵花妖對抗,其他弟子見狀,也紛紛飛來,攻打葵花妖。
葵花妖不滿且憤怒的吼道:“人多又能怎麼樣!”
她突然伸手,從手心變出許多金色的瓜子,對著他們揮去。
這些金瓜子打在他們的身上真叫一個痛啊,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傷害,但是數量太多,也是很痛。
葵花妖見自己的金瓜子對他們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又飛出葵花瓣向他們掃去。
風賢岄向前飛了兩步,沒想到那葵花瓣劃傷了她的手指,指尖的血滴在了符上,那葵花妖瞬間收回了枝葉,縮回了法器裡。
風賢岄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血,龍夢嬌及時反應過來,說:“小岄,快去把寶珠拿來!”
風賢岄晃過神,飛到地上將寶珠拿好,又回到了龍夢嬌的身邊。
龍夢嬌把葵花妖封印後,帶著眾弟子們落在了地麵。
龍夢嬌好似明白了為什麼她的師父帶著他們每年春遊了,為的就是看看這些曾經封印的大妖有沒有突破封印,危害人間。
姬先華看著風賢岄的手,立馬施法撫平了她的傷口。
其他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問風賢岄:“剛剛你是怎麼封印葵花妖的?”
風賢岄木訥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應該不是我封印的。”
龍夢嬌收回思緒道:“前麵有人唱戲,去看看。”
眾人的目光都向著龍夢城的目光看去,對他們來說不遠,但是對凡人來講卻是很遠的距離。
他們平複了心情,走到戲台附近,遠遠看著兩個伶人,一身青衣,一身粉衣,花臉墨發,咿咿呀呀的婉轉聲調。
下麵的人吃零嘴的吃零嘴,喝茶的喝茶,飲酒的飲酒。
不知不覺太陽落了山,看戲的人有錢的打了賞,沒錢的也算捧了人場。
等到觀眾漸漸散去後,龍夢嬌他們也要找客棧住下,可偏偏這時狂風大作,讓他們又渾身緊繃了起來。
台上又飄出一位大青衣,甩出水袖,對著他們開始唱著曲兒。
眼前隻剩下龍夢嬌等人,再無旁人。
龍夢嬌看出台上唱戲的不是人,是戲鬼。她急忙說道:“天色已晚,咱麼走吧。”
他們剛走了兩步,大風又吹起,吹的他們衣袍亂飛,沙塵擋住了視線。
龍夢嬌生氣了,她指著台上的戲鬼:“好心留你一魄,你卻要自討苦吃?”
她抽出一張消鬼符,就要打向戲鬼。
那戲鬼卻哀求道:“人分善惡,妖鬼亦是,求各位客官,把戲看完吧。”
風賢岄動了惻隱之心,小聲問道:“師父,要不咱們把戲看完?”
龍夢嬌對戲鬼說:“好,我們把這場戲看完,你便去投胎吧,不要再出來了,嚇到無辜百姓不好。”
他們認真站在那裡看完了戲,才繼續向街內走,找了個客棧留宿。
他們今晚什麼東西也沒有吃,就各自去休息了。
風賢岄帶著水晶球回到了房間裡,她把身體仍在床上,感歎了一聲:“累了。”
長魚初霽迷迷糊糊的剛睡醒,從裡麵出來,站在床前看她:“你乾什麼了,這麼累?”
風賢岄:“剛才收完妖,就看戲去了,沒想到遇見了戲鬼,不讓我們走,偏要我們看完。”
長魚初霽:“你們看戲的時候,我也看了會兒,隻不過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真沒想到竟然是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