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風賢岄和姬先華在茶閣下棋。
一旁的火爐山烤著幾個橘子,外麵簌簌的下著雪。
長魚初霽在旁邊看著棋局,指點著風賢岄。
風賢岄說:“沒想到你的棋藝真不錯啊。”
長魚初霽憨笑道:“那是自然。”
三局過後,風賢岄不出意外的贏了,她自知這大都是長魚初霽的功勞。
長魚初霽拿了個橘子剝開,給嘴裡遞著黃瑩瑩的橘瓣。
龍夢嬌穿著白色鬥笠,來到了茶閣找風賢岄。
風賢岄和姬先華起身行禮恭敬的說:“師父好。”
“嗯,小岄最近恢複的怎麼樣了?”
“回師父,已經全好了。”
龍夢嬌:“好,那明日我教你功法。”
這日,風賢岄元氣滿滿的來到龍夢嬌身邊學習功法。
天之靜和春蛇在雍州城內隻是安靜的呆了一個上午,下午便村民告知最近冀望山裡有妖物出沒,它吃村民們砍柴的斧頭,還有的村民莫名其妙的丟失鋤頭,鐮刀一些農具。
她倆二話不說拿起佩劍,出了客棧。
清冷的冀望山內,偶爾閃過幾聲鳥叫。
天之靜說:“什麼妖物會吃那些器具?”
春蛇:“莫非是器妖?”
天之靜搖搖頭說不可能,她看萬妖譜裡記載雍州城內沒有器妖。
“鼓鼓”
天之靜立刻警戒和春蛇低聲說:“是青蛙的聲音。”
剛說完,一隻巨大的黑色青蛙跳在她倆麵前。
春蛇麵對它墨藍色的眼睛,不禁有些害怕,她拉著天之靜的手問:“這是什麼?”
“這是魔蛙!”
魔蛙看了她倆兩眼,縱身一躍,跳走了。
春蛇道:“用降魔符。”
她倆畫出降魔符向魔蛙背部飛去。
兩張降魔符貼在魔蛙的後背上,魔蛙不動了。
天之靜和春蛇相視一笑,仿佛在說如此簡單的小事。
可那魔蛙下一秒又向前跳了一步,天之靜和春蛇收回了笑容,緊張不止:怎麼辦?簡單的降魔符沒用!
眼看魔蛙就要明目張膽的跳走,天之靜忙對春蛇說:“跟上!”
二人跟上了魔蛙,天之靜出主意道:“我先給我師父畫張傳音符,你盯著些。”
春蛇點頭答應,天之靜立刻拿出符紙,在拿出朱砂畫好後,說道:“師父,我們遇到了魔蛙,降魔符對它無用,該怎麼辦?”
龍夢嬌此刻正在後山法器殿裡,查看法器,收到天之靜的符籙後,立刻畫符回她:彆急,先跟著它,我讓小岄去給你送降魔杵。
風賢岄和姬先華在前山石頭上打坐完畢,回到後山找龍夢嬌。
龍夢嬌看著風賢岄:“小岄,有件東西,給你大師姐送去。”
風賢岄看見龍夢嬌亮出手心那個金色鑲著紅藍寶石,尖尖的東西,問:“師父,這是什麼?”
“降魔杵,又叫金剛杵。你速去速回!”
“是,師父!”
姬先華開口:“我陪她去,師父。”
龍夢嬌點頭:“好。”
二人禦劍飛來雍州城,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了天之靜和春蛇。
春蛇看見天上禦劍的人是風賢岄後,便悄悄躲在了樹後。
天之靜拿了降魔杵,便速回到春蛇的身邊,對著魔蛙紮去,魔蛙鼓鼓了好幾聲,巨大的肚子慢慢癟了,化作一灘黑水流在山間。
春蛇道:“還好,這魔物不吃人,不吃動物。”
天之靜逗她:“你剛才躲什麼?”
春蛇:“才沒有!”
看著二人吵吵鬨鬨的走出冀望山,風賢岄和姬先華便安心的禦劍飛走。
夜晚,春蛇和天之靜走在回往客棧的小路上,小路兩邊都是枯草堆,和一些掉了葉子的枯樹。
忽然春蛇的小腿傳來隱隱的疼痛,她以為是天之靜便說:“彆鬨!”
天之靜也感受到了小腿的刺痛,回頭對她說:“有什麼東西紮我?”
此刻,她倆感覺到不對勁兒,麵麵相覷後,同時轉身看向後麵,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繼續往前走,刺痛感越來越重,天之靜忍不住摸了一下小腿,她道:“是鬼刺蝟!”
二人紛紛畫出消鬼符,驅走了鬼刺蝟。
天之靜忽然內急,便跑進了客棧。
後麵忽然傳來一陣聲音:“讓你欺負她,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春蛇回頭看去,竟然是瀛渃。
春蛇問:“你怎麼在這?是不是在跟蹤我?”
瀛渃說他是和姐姐一起來這兒的,但是他姐姐有事先走了,他自己在這呆幾天再走。
此時的妖王承桑瑞雪和南荀卿剛飛過雍州城和梁州城的邊界,便看見了禦劍飛行的風賢岄和姬先華。
“那不是小娘子麼!”
承桑瑞雪滿臉欣喜的看著她的背影,南荀卿回頭睨他:“你激動什麼?”
承桑瑞雪坐在赤炎駒上:“我先去找她說說話,一會兒就回來找你。”
沒等南荀卿回他,承桑瑞雪直接坐著赤炎駒飛到了風賢岄的麵前。
承桑瑞雪對她揮手:“好久不見,你這是回錦明仙宗麼?”
風賢岄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妖王:“是。”
承桑瑞雪笑說:真巧,我們剛要離開,你便也回了。
姬先華不悅的看著他,說:“人妖殊途,我們還要趕路,告辭!”
承桑瑞雪懶洋洋的抱著肩膀:“著什麼急,回去你們不也是無事可做。”
風賢岄拿出佩劍指著他:“不要擋路,你怎知我回去無事可做?”
承桑瑞雪拋起兩個琉璃火球在那玩兒,南荀卿看不過去,坐著黑蛟龍來拉走了他。
承桑瑞雪嘟囔道:“你拉我乾嘛?”
南荀卿用冷硬的語氣:“抓緊走!”
長魚初霽透過縫隙,看著遠去的一黑一紅身影,搖了搖頭。
風賢岄和姬先華飛回了錦明仙宗,卻發現師父不在。
風賢岄猶如找不到娘親的孩子,幾乎將整個仙宗找遍,也沒找到龍夢嬌。
正當她要給龍夢嬌畫一張傳音符時,發現龍夢嬌抱著幾株梅花回來了。
風賢岄忙跑過去,接過她手裡的紅梅,問:“師父在哪摘的紅梅啊?”
“你師伯摘回來的,我去楚白仙宗拿回來幾棵。”
風賢岄來到後山器具閣,找出來幾個瓷瓶裝上梅花,又將它擺在了龍夢嬌的寢殿裡。
龍夢嬌看著寢殿裡的梅花,說道:“要是道場上也種一圈就好了。”
風賢岄:“師父,不如我下山去買點吧?”
龍夢嬌:“好啊,這個給你。”
風賢岄拿過師父給的一顆金丹,出去找姬先華下山,不過他們沒有買到梅花,那花店關上門休息了。
走在無人的山路裡,長魚初霽出來說:“我知道哪個地方有梅花。”
風賢岄和姬先華跟著長魚初霽來到了一處山穀,山穀內有一圓湖。
隻見山穀內有一片紫色梅花,長魚初霽說道:“小岄,你想要多少摘多少。”
風賢岄四處看了看,說:“可以麼?”
長魚初霽:“這梅花多著呢,你就摘它們的枝丫,沒人發現的。”
姬先華陪著風賢岄摘了很多紫梅樹枝。
他們折樹枝清脆的聲音傳到了湖中,站在湖邊的長魚初霽看著湖心慢慢泛起漣漪,然後鑽出來一個俏麗的女子說道:“二王子殿下,您回來了。”
長魚初霽忙伸手:“噓,彆告訴彆人,你快點回去。”
後來,風賢岄回了錦明仙宗將那些梅花種在道場的邊上。
瀛渃其實是自己要留在雍州城的,那日他看見了風賢岄受傷,便知道她是要回錦明仙宗的。
這幾天瀛渃一直打傘悄悄跟在春蛇的身後。
春蛇也感覺有人跟著她,但是每次她回頭時,瀛渃都會偷偷躲在一旁。因為他知道修仙的人有天眼,可以看見他。
這晚,春蛇和天之靜在山中剛收完妖,她站在原地說了句:“出來吧。”
天之靜沒反應過來,問她:“啊?誰出來啊?”
瀛渃這才出現在她倆麵前。
天之靜看見他的模樣嚇了一跳,剛拿出符紙,便被春蛇製止:“師姐,他是嚴蚩的弟弟。”
天之靜更氣了:“就是那日把你魂魄勾走的那個男鬼!”
春蛇點點頭,瀛渃看天之靜伸手要施法打自己,忙求饒:“彆打我。”
天之靜怒瞪他:“跟著我們做什麼?”
瀛渃撓頭:“沒什麼,隻是想見見春蛇。”
春蛇冷笑:“我不想見你。”
說完二人轉身離開,瀛渃大聲問:“真的嗎?”
眼前的兩個身影繼續向前走去,沒有應答,瀛渃失落的找了一處山洞,休息去了。
春蛇回到客棧,畫了個避鬼符放進香囊種戴著。
後來瀛渃打傘飄過白牆青瓦,再也沒出現在她身後。
風賢岄和姬先華在清晨吸收靈氣之後,一個坐在石上撫琴,一個在前麵舞劍。
下午,風賢岄按照往常那樣打掃著錦明仙宗,姬先華拿著另一把笤帚,陪她掃著石梯。
風賢岄快掃到石門時,發現有一披頭散發的人躺在石門外。
她扔了掃帚,對姬先華說:“我去看看是誰。”
她一路小跑到大門外,將那人翻過來後,便安心了許多,她怕是哪位師哥師姐負傷回來。
可眼前的人怎麼會倒在這裡呢,還有渾身的傷,不過依稀能看清他的臉。
他濃眉高聳,鼻子圓潤,唇線清晰,頭上戴著一抹藍布,手裡還握著張弓,腰間彆著裝箭的盒子。看起來是剛打獵完下山,應該是被妖獸追趕的吧?
姬先華走到她身邊,看著躺在她懷裡的人:“告訴師父去吧。”
“嗯。”
姬先華背著男子來到了後山,風賢岄將龍夢嬌叫到了醫療閣。
她指著床上的陌生男子,對龍夢嬌說:“師父,他倒在了咱們仙宗門外,還受了傷。不如治好他,在讓他離開吧。”
龍夢嬌仔細打量了陌生男子,看起來隻是尋常人家的男子,而且身上沒有妖魔之氣,她點頭同意了。
姬先華為他醫治時發現他的肩上有野獸的牙印,不禁微微皺眉,前胸和後背都有劃傷。
他對風賢岄說:“不是普通的妖獸,應該和上次的磐伯鳥差不多,他體內的毒不多,喝藥排出來就可以。”
風賢岄點頭,姬先華將寫好的藥方遞給她,她去醫藥閣找到藥材,認真煎熬。
姬先華來醫藥閣拿了盒藥膏,看見風賢岄這麼仔細,淡淡的笑了。
姬先華給他塗了藥,風賢岄將煎好的藥端了進來,姬先華說:“你扶著他,我喂他喝藥。”
男子喝過藥之後,風賢岄把他放好蓋上了被子。
再次醒來時,他看著陌生的屋子,和眼前這個可愛女子,問:“這是哪裡?”
風賢岄:“這裡是錦明仙宗,你剛剛倒在我們仙宗門外。你為何一身傷?”
男子一雙堅定的眼睛看著她:“我是出來打獵的,沒想到遇見了妖獸,試著和它搏鬥,但是沒有打過,我便逃了下來。”
風賢岄點點頭,又問:“身上的傷好些沒有?”
“還好,多謝姑娘相救,敢問姑娘叫什麼?”
“彆那麼客氣,叫我小岄就好,救你的人還有他。”
她指了指姬先華、男子對姬先華點頭微笑道謝,姬先華麵無表情的說了一聲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