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荀卿和承桑瑞雪各自在各自的屋子裡休息。
深夜子時,他倆都沒有睡著,南荀卿打開門想出去走走,承桑瑞雪也是。
二人打開門,四目相對後,承桑瑞雪先問:“你也沒睡?”
“嗯。”
南荀卿向殿外走去,承桑瑞雪走在他身後,沒一會來到他身側,說:“不如,咱倆明天去看看她吧。”
南荀卿上下打量他一眼:“穿這樣去?”
承桑瑞雪問:“很花哨嗎?”
南荀卿建議他穿簡單點,承桑瑞雪反笑:“我還建議你多笑笑呢。”
南荀卿沒回話,抬頭看著自己呼出的白蒙蒙熱氣。
次日,南荀卿找了兩件看起來文雅的衣服,一件給承桑瑞雪,一件自己穿。
他倆走在雍州內,少了些平時邪魅的氣息,更像是說書先生。
風賢岄和姬先華吃過早飯,在街上巡視著,看見前方有人攔路搶劫,迅速追上,打倒了他,圍觀眾人紛紛拍手叫好。
放走賊人,眾人散去後,南荀卿和承桑瑞雪來到她的麵前。
承桑瑞雪笑說:“姑娘,好身手。”
南荀卿將剛買的一點零食遞給她,風賢岄仔細一看才認出是他倆。
南荀卿穿著打扮,淡化了他的冷漠,反倒更顯溫和一點。承桑瑞雪則是多了些英俊。
她沒有接南荀卿的東西,反問:“為什麼送我這個?”
承桑瑞雪:“因為你昨日幫了我倆。”
風賢岄:“我主要是為了幫村民不受到凶獸的摧殘。”
南荀卿硬是把手裡的東西放進了她的手裡。
姬先華從未想過他倆會這幅麵容出現在自己麵前,他嚴肅的說:“沒什麼事,請便。道不同不相為謀。”
南荀卿看了姬先華一眼,沒說什麼,背手向前走去,雖然承桑瑞雪還想和風賢岄再多說幾句,但她身邊姬先華的眼神,讓他不得不跟上南荀卿的腳步,走了。
承桑瑞雪看見前麵有賣首飾的,就去看了看。
那賣貨的問他:“客官,買一個給你家娘子吧。”
他仔細端詳那些耳環首飾之後,心道:不是什麼好品相的,搖搖頭走了。
風賢岄和姬先華向前走時,發現了一個農婦再賣小狗,她興衝衝的走過去,撫摸那幾條小狗。
農婦見她衣著光鮮,便想讓她買一條。
她說:“我這次出來不方便,等下次的吧。”
長魚初霽透過囊袋的小孔也看見了外麵的小狗。
姬先華和她回客棧時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了曾經養的狗?”
風賢岄:“是,它跟著我一起生活了十年。我撿到它的時候,它還是一個小崽。”
承桑瑞雪和南荀卿回到了大殿,南荀卿又換回了深色衣袍,承桑瑞雪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現在的裝扮出了神,他來到南荀卿的屋子問:“阿卿,你說我穿這身是不是彆有氣質?”
南荀卿:“都好。”
承桑瑞雪聽後,笑問:“你誇我?”
南荀卿:“實話而已。”
承桑瑞雪更開心了,他哼起了著小曲兒。
南荀卿沉默了一會兒,說:“他們來雍州,是為了什麼?”
承桑瑞雪也在此時反應過來,風賢岄和姬先華的出現,再一次阻擋了他們的任務。
承桑瑞雪:“他們來雍州擋著,我們便去其他地方!”
南荀卿同意他的話,便提議過兩日離開雍州。
為了更快到達雍州,風賢岄開啟了飛行模式。
她和姬先華來到了連綿的山上,俯瞰一切。
眼前還算祥和安寧,他倆落在了三危山內,巡看山內的情況。
風賢岄踩著軟綿的雪,呼吸著寒冷的空氣,撿起旁邊的樹枝,一時興起,在雪地上畫了兩個人。
姬先華笑問:“畫的是誰?”
“你看像誰?”
姬先華:“你我。”
水晶球裡的長魚初霽不淡定了,他飛出來,站在風賢岄的右側,在雪地上畫了個簡易的人魚。
風賢岄笑說:“這你也來湊熱鬨。”
沒出來一會兒的長魚初霽覺得寒冷無比,渾身打顫,一溜煙的回了水晶球裡,捧起一把裡麵的水說:“這水竟比外麵還暖和些。”
風吹落樹枝上的雪,灑在他倆的頭上。
原本寧靜的山林裡忽然傳來幾聲動物的吼叫,那叫聲異常洪亮,震動山林,那雪便是它聲音所震落下來。
姬先華牢牢握住佩劍,低頭看著風賢岄:“走,去看看。”
風賢岄和他尋著動物的叫聲跑去。
他倆看見一個長得像牛,白色長毛發,頭上四隻角的獸,正在吃一個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已經被它咬死,鮮血滲透了白雪。
風賢岄正要上前殺了吃人的動物,從天邊卻降落一個身穿繡著麥穗,棕色衣袍的男子。
他肩膀上攀著條綠蛇,腳踩著兩條金龍,額間一抹紅記,眉目如畫,身姿挺拔,頭戴金冠,隨手拿出一把彎刀,直插入那動物的體內。
吃人的獸,瞬間嗚呼。
風賢岄看著覺得那人伸手實在不凡,看著竟比師父龍夢嬌厲害多了。
她問:“你是誰?”
那男子看著風賢岄和眼前的姬先華,淡淡的回:“我是秋神,蓐收。”
風賢岄大喜,她和姬先華同時對著蓐收作揖:“見過上神。”
蓐收淡淡微笑,看見他們荷包上繡的錦字,心中明白他倆是錦明仙宗的人。
“這是吃人的獓因,比窮奇還凶猛。”
說完,他肩上的蛇一把竄了下去,吃了獓因。
秋神蓐收看見了風賢岄手上的靈願筆,收起金龍,落在她的麵前,溫柔說道:“你們在這附近千萬小心,有事可隨時叫我幫忙。”
風賢岄心道:“這麼好的上神!”
姬先華:“多謝上神。”
回過神來的風賢岄也急忙道謝,秋神蓐收便踏著金龍飛了。
風賢岄不懂秋神這麼厲害,為什麼不殺南荀卿和承桑瑞雪。
晚上她將自己見到秋神蓐收的事寫在傳音符上,告訴師父龍夢嬌。
龍夢嬌回她:神很少出現,如果能遇見便是有緣。神一般不管人間事,除非要傳達上天的旨意,才會偶爾出現。
風賢岄伸了個懶腰,一夜好眠。
早上,她從衣櫃裡找出兔絨紅色外衫,和姬先華一同去了中曲山。
他們在中曲山中發現了一些足印,那是兩種動物的足印。
他們沿著足跡一直追到了昆侖山中。
風賢岄看見一匹白馬,它的頭上有一隻角,尾巴是黑的。它是駁馬,它的皮毛可以抵禦刀兵。
因為被追的緣故,它正依著山大口的喘息著粗氣,身後現出一個渾身豹紋,頭有兩隻角的妖獸,它有一副尖利的牙齒,和鋒利的爪子。
風賢岄暗道:狡妖。
正當它的爪子伸到駁馬的身後,風賢岄使出定身術,定住了它,拿出收妖葫,收了它。
駁馬看見風賢岄後,仍然有些害怕,它擔心風賢岄會殺了自己,便對著她搖了搖頭。
風賢岄笑著對它擺擺手:“不要害怕,我是來救你的,你現在安全了。”
駁馬聽懂了,飛快跑走。
長魚初霽從水晶球裡出來,感慨道:“從前,你每次訓練打鬥,我在裡麵都會磕磕撞撞,現在居然習慣了。”
風賢岄笑說:“這是好事。”
三人巡山過後,回到了客棧。
風賢岄發現一家醫館外排著長隊,她不禁說:“怎麼這麼多人看病。”
姬先華:“想來近日天氣變冷,著涼受風寒的人變多了。”
事實證明,姬先華想的是錯的。
因為第二日,那醫館被砸,醫館裡的郎中,特意來找了他們。
風賢岄問他發生了何事,為什麼那麼多人去看病。
郎中說他看不出來那些人的病症,他們的病症都隻不過是做惡夢,吃了郎中的藥不見好便砸了他的醫館,就連郎中自己最近都是夢魘不止,十分難受。
姬先華為他把脈,問他最近有沒有受過驚擾,郎中說除了今日,前幾日一直好好的。
風賢岄細想:“此事不簡單,一人夢魘不算什麼,這麼多人夢魘,那就是有妖祟作惡了。”
姬先華安慰那郎中,讓他先回去安心休養,今晚他們查看附近有無妖祟。
郎中走後,風賢岄開始坐立不安。她想起師父曾教她認識萬妖譜,裡麵有一妖獸,名叫夢魘蛇,長有翅膀,夜裡飛行,它飛到哪家的窗戶,哪家人便會夢魘。
姬先華:“你殺窮奇時不見你焦慮,怎麼這時如此焦慮?”
風賢岄:“我焦慮的是這附近的妖獸太多,沒有幾日安寧。”
姬先華寬慰她:“會慢慢好起來的。”
深夜,外麵的燈火已經熄了。
風賢岄和姬先華走在路上,打起精神查看著四周。
長魚初霽出來道:“我幫你倆一起巡視。”
風賢岄怕他冷,變化出一件深藍色絨衣外套給他。
走了半晌,除了咯吱咯吱的踩雪聲,並無其他。
風賢岄抬頭,也沒發現有夢魘蛇飛行。
“小岄!”
長魚初霽拉著她的衣袖,指了指巷子口的拐角處。
風賢岄和姬先華四目相對,慢慢的走去。
隻見一個暗紫色的蛇頭,從巷子口探出,身子在晶瑩的雪地上悄悄挪動著。
風賢岄三人躲在牆後,夢魘蛇發現無人,開始露出整個身子,爬了出來。
姬先華現身拿出收妖葫對著夢魘蛇,夢魘蛇發現了,瞬間騰空飛走。
長魚初霽,指著西南方:“它飛走了!”
風賢岄:“你跟著我!”
說完,她禦劍帶著長魚初霽向夢魘魚追去,姬先華自己禦劍跟在她的後麵。
風賢岄:“沒想到夢魘蛇的飛行速度這麼快!”
長魚初霽:“你們打草驚蛇了。”
不一會兒,她的眼前出現了南荀卿,風賢岄看著他左手裡的那條夢魘蛇。
南荀卿:“我幫你殺了它,兩清了!”
承桑瑞雪補充一句:“不用言謝。”
長魚初霽叉腰喊:“誰用你幫,你搶了我們小岄殺妖的功勞!”
承桑瑞雪尷尬的撓撓頭,看向南荀卿:“幫過頭了。”
南荀卿沒回應,冷哼一聲:“走。”
躲在暗處的瀛渃不禁冷笑著凝視天空上的南荀卿和承桑瑞雪。
嚴蚩提醒他:“彆看了,小心他們再揍你,趕路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