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篁帶著承桑瑞雪和南荀卿來到了榆次山。山下一片細竹,山上則是成片的橿樹。
清晨,太陽還沒浮出地平線,空氣中還飄著冷意。
承桑瑞雪和南荀卿奉幽篁之命出來尋找吃食。
兩個俊俏身影向山下走去,承桑瑞雪忍不住問南荀卿:“你為何放過了她?”
南荀卿:“誰?”
承桑瑞雪:“還能有誰,就是那個風賢岄,你那天見到她為什麼不告訴幽篁。”
南荀卿:“你不是也沒告訴麼。”
承桑瑞雪忍不住叉腰道:“明明是你先發現的!應該你先說。”
南荀卿忍不了他在耳邊聒噪,於是告訴他,自己是因為風賢岄還給自己魚骨笛而放過她,那魚骨笛是她母親留給他的遺物,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承桑瑞雪:“原來你是為了報恩啊!沒想到你還是知恩圖報麵冷心熱的魔將呢!哈哈。”
南荀卿冷睨了他一眼:“好笑麼。”
承桑瑞雪收起笑容,尷尬的咳了一下:“是我生性愛笑。”
南荀卿反問他一句,為什麼放過了風賢岄。
承桑瑞雪說:“我隻是看她弱小可憐,放她一馬。”
“沒想到你還有體恤弱小的一麵。”
承桑瑞雪馬上反駁,雖然他是妖王但從不欺淩弱小,而且最痛恨那些仗勢欺人的東西!
他倆說著說著看見了前麵的一頭野豬。施法殺掉,便打算拖著帶回山頂給幽篁。
承桑瑞雪看見那頭通身烏黑的野豬說道:“看起來能吃好幾日的,你拖著吧。”
“你為何不拖?”
承桑瑞雪:“我嫌不好看。”
南荀卿真是服了這個愛美的妖王,他無論何時都是自己的容貌儀態最重要。
承桑瑞雪忙補充:“為了幫你分擔一些,我負責召喚我的赤炎駒,你拖著它坐上來就好。”
一團火焰顏色的駒襲來,承桑瑞雪示意南荀卿上去。
南荀卿拖著野豬便坐上了他的赤炎駒。
南荀卿坐在承桑瑞雪的身後,看了一眼身邊的野豬,一臉不滿:“這,好看?”
承桑瑞雪:“隻要不在我身邊,就可以。”
南荀卿頓時無語極了。
如果說承桑瑞雪負責的是美貌,那麼南荀卿就是負責硬帥。
但能把二者結合的天衣無縫的就是帝尊幽篁,他站在山頂看見他的左膀右臂回來後,便問:“怎麼回來這麼晚?”
南荀卿指了指赤炎駒,幽篁又問:“為何不坐你的黑蛟龍?”
沒等南荀卿回答,承桑瑞雪便回:“帝尊,我不想拖著那野豬,便讓荀卿拖了,我來召喚我的赤炎駒。”
幽篁一直知道這承桑瑞雪的性子和習慣,便想逗他一逗。
“我若是劃傷了你的臉,可好?”
承桑瑞雪沒聽出是玩笑,直接跪在幽篁的麵前:“我知錯了,帝尊莫怪!”
南荀卿幫他求情道:“帝尊,是我主動要拖那野豬的。”
承桑瑞雪頓時心生感慨:“夠朋友!”
幽篁嗬嗬一笑,沒說什麼,抬了抬手。
承桑瑞雪才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彼時雲霧漸漸散開,太陽逐漸升起。
幽篁和承桑瑞雪,南荀卿共同欣賞著日出。
承桑瑞雪笑道:“沒想到還能陪帝尊一起看看日出,以前看到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
幽篁淡淡微笑,長睫微翹,仿佛看見了自己得到紫霄星石,功力大漲的那天。
南荀卿不等幽篁吩咐,便自己主動做起了烤肉。沒錯,他將野豬烤了。
空氣中不時傳來誘人的焦香,幽篁收回視線,回頭看著正在烤肉的南荀卿,很是滿意。
幽篁拿起一點豬肉,先是喂給了自己的手上的鸞鳥兒。
鸞鳥兒吃完,美滋滋的轉圈圈,小臉微紅。
承桑瑞雪笑道:“帝尊,它吃醉了!哈哈,想來一定是太美味了!”
南荀卿早已吃飽,站在那裡俯瞰著下麵。忽然視線裡出現一群熟悉的身影:“楚白仙宗的人!”
幽篁和承桑瑞雪同時向下看,確實是春蛇等人,正路過這裡向西走去。
幽篁吩咐道:“跟著他們!”
承桑瑞雪和南荀卿領命下山,偷偷追蹤。
路上,春蝶在春蛇的右邊,問道:“師姐,這降魂扇真的在這附近麼?”
“噓。”春蛇立刻伸手警示她小聲些。
南荀卿聽後,便和承桑瑞雪使了眼色,他倆轉身離開後,回到了山頂。
幽篁一聽是降魂扇便沒了興趣,自己要找的是紫霄星石,那把扇子誰愛要誰要。
南荀卿問:“帝尊,要不要把降魂扇搶過來?”
幽篁擺了擺手,承桑瑞雪便說:“帝尊對那把扇子沒什麼興趣,聽說那把扇子沒什麼威力,隻不過是暫時降住人的魂魄而已,對鬼族來說還算有用。”
不知不覺,春蛇帶領她的師弟師妹一同來到了一處河邊歇腳。
春蛇說道:“聽說錦明仙宗找到了草莓石,這降魂扇一定要被咱們找到。”
春蟻附和:“現在是哪個仙宗先找到就歸誰,不過咱們楚門有兩個仙宗,比他們人多,一定會比他們找到的多!”
夏魚和秋刀耳語道:“我看不一定吧,錦明仙宗人少,不也是找到了草莓石。”
冬言聽見後回懟他們:“你們還是不是楚白仙宗的人啊?”
夏魚和秋刀這才禁了聲。
春蛇心知事不宜遲,所以沒歇多久,又帶著他們繼續趕路。
他們聽凡人說藏降魂扇的地方就在橿樹林中,那裡時不時出現野鬼拿出扇子,隻要是上山砍柴的人,都會死在林中,被野鬼吸取魂魄。
橿樹生在山上,春蛇帶著他們爬山,爬到了山腰處,便是一片橿樹林,那裡有好多砍柴人的屍體,散發著惡臭和腐爛的味道。
天上隱隱的日光想穿進林中,卻打不在地麵上。因為一片雲霧籠罩在這裡。
春蛇聽見身邊隱隱有風聲響起,便提醒道:“大家小心!”
刹那間,四周升起一團團黑紫色的旋風,風中夾雜著泥土和爛樹葉的氣味。
他們麵色急切,觀察著那些旋風。
旋風消散後,果不其然,是幾隻野鬼,麵容枯乾,身披破布,指甲白長。
春蛇隨即命令:“消鬼符!”
春蟻等人聽後,迅速從懷裡掏出已經畫好的消鬼符,向對麵飛去。
符籙精準無誤的貼在幾隻野鬼的額頭上,便灰飛煙滅了。
其他人心中剛要放下警惕,春蛇又提醒道:“彆鬆懈!”
春蛇剛提醒完他們,自己卻沒設防,抬頭便看見了一位衣衫翩翩,手拿扇子的男鬼。
那男鬼不像其他野鬼乾枯,反而有些圓潤,隻不過麵色依舊是慘白,手中的扇子正是降魂扇。
他發出瘮人的笑容,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你們是找這個?”
春蛇一時心急,衝上去想奪回降魂扇,不成想那男鬼法力高深,自己和他相較居然不分上下。
男鬼看春蛇是有些本事的,又怕她的其他道友來助,便使用降魂扇對著春蛇扇了一下。
春蛇聞到一股很香的氣息,便渾身酥軟,沒了法力,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春蟻忙接住春蛇,其他人直奔男鬼而去,那男鬼卻使出一股旋風盾了。
隻剩下他們在原地氣呼呼的直瞪眼,眼下大師姐昏了過去,
春蟻便道:“先回仙宗吧,讓師父看看師姐怎麼樣了。”
這一切都被山頂的幽篁儘收眼底,在他眼裡,他們都是一群嘍囉。
承桑瑞雪咂舌,不免說道:“這太勝之不武了吧,他用了降魂扇。”
南荀卿卻說:“在他的手裡便算他的法器。”
幽篁問:“你倆知道,那男鬼是誰?”
承桑瑞雪搖搖頭說不知,南荀卿也是沉默不語。
幽篁便說:“他是鬼王嚴蚩的弟弟,瀛渃。”
承桑瑞雪:“親弟弟?”
幽篁點點頭,承桑瑞雪知道後,心裡才慢慢緩過勁來,他居然是那個女鬼的親弟弟啊。
春蟻等人回了楚白仙宗,想找師父龍夢城,但找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便去了楚學仙宗。
不出意料,龍夢城正在楚學仙宗教他們修煉,看見楚白仙宗的夏魚和秋刀來了,神色焦急,便有預感,有不好之事發生。
龍夢城聽見夏魚稟報之後,忙乘坐仙鶴回去,來到了療愈閣。
彼時的春蛇好像睡著了一樣躺在那裡,龍夢城施法在她的印堂,驚覺春蛇的魂魄已然不見!
龍夢城:“不是叫你們去找降魂扇,怎麼會這樣?”
眾人低頭不語,龍夢城心知隻能自己去找回春蛇的魂魄。
龍夢城起身,吩咐好春蟻和春蝶看好春蛇的身體後,帶著夏魚和秋刀又回到了榆次山的山腰上。
瀛渃把春蛇的魂魄帶回了小殿中,端詳著她的樣貌。
他沒有舍得吃掉這麼美的魂魄,所以一直在欣賞。
春蛇從未來過這種鬼地方,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分外陰森的。尤其是麵前的瀛渃,雖然長得端正,但麵色白的恐怖,眼下隱隱泛著血紅。
春蛇想施法卻無濟於事,心裡悲歎之餘,又暗自祈禱師父能趕緊來救自己。
龍夢城擔心嚴蚩和瀛渃在一起,便馬上用意念讓龍夢嬌來榆次山幫自己找春蛇。
而龍夢嬌正在檢查著風賢岄和姬先華的功課,好在他倆沒有讓她失望,她才放心的離開錦明仙宗飛向榆次山。
龍夢城和龍夢嬌在榆次山附近彙合,此時太陽即將要落山。
幽篁和他的兩個手下在山頂小坐,看著她師姐妹倆。
鬼火洞裡,瀛渃來到被捆在鎖魂柱上的春蛇麵前,問:“你這麼想拿降魂扇?”
春蛇瞪著他:“廢話,那是我們十二仙宗的寶貝!”
瀛渃看著她的臉,哈哈大笑。
春蛇不明白他笑什麼,心裡覺得這人生前八成是個瘋子。
瀛渃看見春蛇對自己的眼神不是害怕不是厭惡,像是看某種弱智呆傻之人的樣子,便問:“你為何這種眼神看著我?”
春蛇信心滿滿道:“因為你不知好歹,你可知我是誰?”
瀛渃收起手中的降魂扇,冷哼:“管你是誰,你是天王老子也沒有逃出我的手掌心啊?”
春蛇看見洞外閃來一片白衣,便說:“不知道我是誰,你應該知道我師父是誰。”
瀛渃感到一陣強風,抬頭隻見兩個仙風盈盈的人,那不是龍夢城和龍夢嬌麼!真的把她倆引來了?不行,我要叫阿姊出來幫我!
龍夢城出手便向瀛渃打去,瀛渃沒來得及向鬼王嚴蚩發出信號,便被龍夢城奪走了降魂扇。
龍夢嬌則是施法帶著春蛇的魂魄離開這裡,但是她的法術並沒有什麼效果,她急的直皺眉回頭說道:“師姐,怎麼辦?春蛇的魂魄動不了!”
龍夢城不信,自己前來施法引著春蛇的魂魄。
瀛渃:“那些法術沒用的,聽說降魂扇降住的魂魄,隻有引靈蝶才能帶回原來的身體。”
春蛇聽後立刻傷心大哭:“師父,我不要離開你!”
瀛渃看她哭得梨花帶雨,心底覺得很內疚,想安慰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龍夢城盛怒之下對龍夢嬌耳語了幾句,隨後龍夢城甩出一張消鬼符,龍夢嬌畫了一張天罡符給消鬼符助力,瀛渃嚇得瞬間不知所措。
巨大的金光閃現,馬上要飛近瀛渃的身上,便被一襲黑紗甩到了旁處。
瀛渃看見是自己的姐姐後,忙一身委屈的湊到她的身邊:“阿姐!她們要殺我!”
龍夢城和龍夢嬌看見鬼王嚴蚩後,有些意外後,又馬上恢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