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玄陌然的房間中散發處幽暗的光芒，是一顆紫黑色水晶球，那幽暗的光芒，就是從那散發出來的。

隨即他催動法力，在水晶球的上方，徐徐展開一副畫麵。

那畫麵，是正在沉睡的白婉兒，她的身上蔓延著絲絲魔氣。

上次在九天魔境之中，高暝茹便悄然在白婉兒身上種下了魔氣。

玄陌然目光幽深，落在畫麵中白婉兒的身上。勾出邪魅瘋狂的笑容，口吻充滿嘲弄，“白明源你還是落在我手上了，哈哈哈哈！屆時都跟我去死，對了，玉玄子也得死，統統都給我去死。”

腦海中閃現過衛靜姝的臉龐，玄陌然沉默了一陣，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歎了口氣。

倒是個稀罕的妙女子，若是為他們魔族所用，必然比在這虛假的正派中，有前途多了。

自從上次玄陌然送的衣服被絞碎後，衛靜姝和玉璟之兩人便開始冷戰。

即使兩人在門派中遇到，也互相默不作聲。

今日衛靜姝特意到事務大廳來領任務。

她目光落在告示上的江南二字，心底確實非常心動，又看到告示板上，確實沒有再有這個這樣的任務。

餘光掃到一個白色人影，衛靜姝收回手，目光望向玄陌然，“好，我答應你，屆時門派給的獎勵，咱們一人一半。”

玄陌然嘴角輕揚，語氣調侃，“好呀，不過靜姝小師妹，怎麼還是對我這麼生疏，不如叫我陌然，一口一個師兄，真是叫的人家好傷心呀。”

見他調笑自己，衛靜姝怔了怔，隨即遵從的抱拳，嘴角噙著一抹狡黠的笑容，“是，遵命陌然師兄。”

玄陌然收回笑容，愣了愣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是生疏的叫法，還是親近的叫法。

二人揭掉告示，一同回去準備一些物品，準備前往捉妖地點。

待兩人離開之後，玉璟之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來，注視著二人離開的背影。

見他們如此談得來，兩人在一起交談有來有回，甚至衛靜姝都對著玄陌然開玩笑。

可她從未對自己這般，掩蓋下眼眸中的酸澀，他轉身站立在公示牌前，目光似在找尋什麼，尋找一番，沒有找到心儀的任務，隨手揭掉一張，施施然離開任務大廳。

衛靜姝回到房間之後，將所有值錢的東西，一股腦的塞入儲物袋中。

環視整個房間，能帶走的基本都已經被她打包了。

目光停留在衣櫃上，她緩緩打開櫃門，裡麵放著各式各色的衣裳，多是顏色鮮豔，當那件月白色錦衣出現在眼前時，衛靜姝眸子閃了閃，伸出手輕輕撫摸，最終還是留在了衣櫃裡。

夜晚她盤算著，將儲物袋中無用的珠寶，全部都兌換成靈石或者銀子。

原著中的故事線，在她腦中不斷閃現，上次她雖然是私自闖入九天魔域，但她事後受罰的時間，與原著基本對得上。

那就是說，即便她再努力也是逃不過，被原著強行下線的結果。

因為這是一本，早就確定了結局的小說。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嘶，到時候她要是自刎，不知道疼不疼。隻聽說過瞞天珠有重塑真身的效果，沒聽說能夠止痛啊。

腦海裡劃過玉璟之的麵容，她眸子裡流露出不舍，掩蓋下的眸子，閃過一絲自責。

也許她不該這麼自私，去招惹一個無辜的人。

闔上眸子，也許提前結束，會對玉璟之沒這麼殘酷。

翌日清晨，玄陌然與衛靜姝在雲清派大門口彙合，很快朝著東南方向離開。

江南一處小鎮上，衛靜姝和玄陌然收起靈氣，穿上普通的衣裳，化作凡人逛遍了整個小鎮，也沒找出一絲妖氣。

這個鎮子太正常了，和任何其他的鎮子，完全沒有區彆。

兩人此時正坐在酒樓之上，看著熙熙攘攘的行人，二人心底泛起疑惑。

“怎麼鎮子上，沒有一絲妖氣，根本不像是有妖的模樣。”衛靜姝抿著茶水，目光掠過每一個經過酒樓的人。

玄陌然倒是神情輕鬆，甚至言語中帶著幾分悠閒，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把折扇，唰的打開，在胸前緩緩扇動，“不急，咱們今天第一天來，不如好好欣賞欣賞這人間繁華。”

“言之有理。”衛靜姝垂下眉頭，緩緩吹去茶水上的葉沫。

夕陽逐漸落下，小二湊到兩人桌前，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語氣中帶著一絲抱歉，“二位貴客，本店要打烊了。”

衛靜姝與玄陌然互相對視，還是第一次見到，天還沒黑就開始打烊的酒家。

“這天還亮著，怎麼就打烊了。”玄陌然神情疑惑，向小二詢問道。

小二訕訕擦了擦額頭，目光中有些閃爍，壓低聲音湊下身子，“兩位聽口音不是本地人，你們有所不知，這到了晚上，鎮子上酒家都不讓開業，不過倒是有一處開業，那便是紅樓宵。”

衛靜姝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常，連忙詢問，“那紅樓宵是何處？”

小二朝著樓下努了努嘴，“是青樓，全鎮上就那一家青樓，除了青樓，到了夜晚所有的酒家都不許營業。”

遠處太陽逐漸落下，夕陽鮮豔如同火焰，在天際燃燒。

“二位快走吧，再不走本店來不及打烊了。”小二口吻焦急，開始攆人。

兩人起身離開，玄陌然已經察覺到，這個叫做紅樓宵的地方有些詭異。

於是他主動提議，“不如咱們去一趟紅樓宵，或許在哪裡能找到關於妖怪的線索。”

衛靜姝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兩人循著小二說的方向，一直走到街道儘頭，才看到一棟三層高的樓，從屋簷角落一直到大門口，都掛著紅色燈籠。

此處人聲鼎沸，門口站著兩撥打扮妖豔的男男女女，在門口攬客。有小倌有妓子，道路前經過的有男有女，臉上塗著厚厚的粉，身著輕紗樣式的服飾，揚著手中帕子，朝路人招攬生意。

有一眼尖女子，老早就瞄上了玄陌然，搖著水蛇腰，扭到玄陌然的身旁，嗓音柔媚，仿佛能把人的骨頭都叫酥了，“郎君，長得如此俊俏，還來逛青樓呀。來吧，媚兒最擅長伺候男人了。”

衛靜姝目不斜視，認真的探尋後，並未發現有任何妖氣。

她用眼神示意玄陌然，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玄陌然倒是十分淡定，給了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接著攬住媚兒的腰身，徑直踏入紅樓宵的門口。

衛靜姝還沒來記得喊住玄陌然，耳邊傳來一聲，略帶尖銳綿軟悠長的聲音，仿佛是刻意為之。

一名塗著胭脂水粉的小倌，領口開到胸膛下方，漏出白花花的腰身，伏著身子在衛靜姝耳邊低語，“這位女菩薩，既然來都來了，何不見識見識我們紅樓宵的好玩之處，就跟我來吧~”

衛靜姝的目光落在玄陌然的背影上，心下一橫，任由小倌將自己拉入紅樓宵。

步入紅樓宵，樓內裝修奢華，中央亭台上一群輕紗曼羅的女子在舞動，廳內男男女女都有，甚至不少還是修士。

儼然一副正常的青樓模樣，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遠處正在招攬客人的老鴇子，她正值盛年，看起來約麼三十歲上下，通身大紅色裝束，發髻上帶著五六隻金簪子。

嘴角掛著誇張的笑容，一雙眸子亮的嚇人，在人群中掃視一眼。目光立刻便停留，在玄陌然和衛靜姝兩人身上，一雙滿是精光的眼睛光芒大作，扭著腰身便湊到衛靜姝的身旁。

“呀，可真是個漂亮極了的小姐，你們今天都給小心伺候著。”老鴇子手指著身邊幾位小倌，聲音裡帶著狠厲。

轉過臉又換上衣服諂媚的笑容，“不知，小仙姑對我們這兒的服務，可滿意呀。稍等，我再送你幾個英俊，在床上持久的俊俏哥兒。”

聽聞老鴇子的話語，玄陌然一雙深邃眸子，意味深長的看向衛靜姝。

衛靜姝垂下眸子，輕抿酒杯，差點沒被酒嗆到。

心中暗歎：雖說是古人，開口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連忙擺擺手拒絕，“不必了，我今日就是來喝杯酒。”

話音剛落，老鴇子用帕子捂著嘴巴笑，一副我懂的表情，“我懂，我懂，不用害羞，到了紅樓宵，都是來找樂子的，不稀奇。”

目光調侃飄向玄陌然，眼睛亮了亮。

“呦呦呦，這位真是通身的貴氣呀，一看便不是凡人，想必二位都是仙人吧。”老鴇子一雙眸子，亮的驚人。

玄陌然意外的挑了挑眉頭，手上端著酒杯，語氣滿是不在意，“哦，老板娘這麼有眼光，竟然看得出我們二人，是修仙之人。”

同時衛靜姝心中也有些驚訝，他倆從雲清派出來之後，早就喬裝打扮，甚至了靈氣都自封住，與凡人無異。

目測這老鴇子就是一個凡人，竟然能看出他們倆是修仙之人。

這老鴇子笑的誇張，頭上的發簪都顫顫巍巍，低下嗓子輕聲道：“可不是嗎，我就是張了雙好眼睛，不然怎麼能做到紅樓宵的老板娘。”

“話說二位，來紅樓宵玩樂，未免太屈身了。我推薦給你們一個地方，天上人間！那地方的小倌，美女皆是極品。嘖嘖，可比我這的強上千倍百倍。諾，一人一個啊，沒有這個令牌，你們可進不去。”老鴇子壓低聲音，一臉的神秘，從衣袖中掏出兩個令牌，塞入二人手中，隨即又朝著旁的一桌走去。

衛靜姝和玄陌然低頭，看著手中剛被塞進來的令牌，互相對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