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的小妖(1 / 1)

她毫不留餘地的將自己的妖氣展現出來,“放心,我也是妖,我是來救你們的。”

她伸手扯斷鐵鏈,她掌心觸碰鐵鏈時,鐵鏈隻是發出一陣熱氣,便碎裂在了一地,她不由的暗自冷笑一聲。

如此雕蟲小技,這人間的捉妖師現在都這個水平了嗎。

小妖察覺到身上沒了禁錮,紛紛將目光望向蔡寧,他們初開妖識便被捉來囚禁於此,見到的所有人都是一心折磨他們的。

鐵鏈碎在一地,他們相互試探,再也沒有任何的禁錮,紛紛朝著蔡寧磕頭,他們隻知道這人救了他們,是他們的恩人。

蔡寧手一揮,房間內出現一個巨大的法陣,“我先送你們出去,那邊有一處池水,可將身上妖氣暫時除去,會有妖在那便接應你們。”

小妖感激涕零的抱在一團,被一股強大的妖氣籠罩,消失在了房間內。

房間內,蔡寧並未離開,等了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門外才漸漸有腳步聲靠近,步子虛浮緩慢,在門口停頓了幾秒後才推門而入。

進門的男子身形肥碩龐大,麵色紅潤,眼神迷離,酒氣上頭,穿著深藍袍子,搖搖晃晃的走近了屋子,借著屋內的燭光伸手很自然的拾起桌麵的一條長鞭。

眯起眼角笑著,腮上兩邊的肉抖動,長鞭拍打在地,揚起地麵的細細灰塵,男子轉頭望去,卻發現鐵鏈碎了一地,空空蕩蕩並無小妖蹤跡。

“那畜生呢!跑哪去了?”

男子氣急敗壞的在屋內叫喚著,將碎裂的鐵鏈一腳踢開,絲毫不知危險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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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記花樓下,柳木謙衣袍在異風中吹的嘩嘩作響,以他為中心,周邊捉妖師圍成一圈,眾人雙手向天高舉,一道明亮的銀光灑落,聚集起一股強烈的氣流,鎮妖符於破魔符同時在此地布下。

洞內妖魔受此影響,開始嗷嗷亂嚎,幾隻魔物試圖逃脫,被柳木謙布下的法網給困住,此地魔氣之強讓眾人有些意外。

眼看著魔物快要掙脫,柳木謙雙手合十放在胸前,掌心凝聚起光線,周圍的氣流開始變換,那幾隻魔物被術法圍繞,暫時脫不開身。

空中突然閃過一抹強光,光線落入他手中,他的雲劍憑空出現。

眾人施法的途中一驚,家主天賦異稟,自小修習的就比旁人快上許多,沒想到已經將術法修習得如此厲害,能隻借意念便能召喚劍身了。

魔物還想蠱惑眾人,妖豔的紅瞳開始散發無窮的欲念,試圖引出人的六欲。

柳木謙上過一次當,放低了無感的敏銳,毫不猶豫的握緊了劍柄,直截了當的執劍飛身而去,雲劍蓄力而發,魔物被一擊致命。

魔物被斬殺的一瞬,魔氣消散,化為一股黑霧朝著柳木謙撞去,他執劍擋在胸前,黑霧橫衝直撞的將他撞得連連後退到了牆角,眾人驚呼出聲,為家主擔憂,手中動作不由得快了些。

“家主!”

“師兄,小心!”

柳木謙的後背抵在石壁上,口中念叨著驅魔的咒符,準備蓄力一擊時,黑霧卻憑空消散了。

眾人長呼一口氣,手中動作開始收尾。

符咒成功布下,眾人結束了施法,紛紛取下自己腰間的捉妖玉牌,將陣法內的妖魔儘數收入。

柳木謙剛將幾隻難纏的妖物收服,洞內卻開始晃動,他站穩身子眼見著頭頂有石塊掉落,警惕出聲。

“不好!此地快要坍塌了,快出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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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淩晨,天剛灰蒙蒙的亮,百姓忽然發現花樓背靠的高山坍塌,花河的水源也受此影響渾濁了不少,不少百姓半夜都曾聽見過一聲沉悶的巨響。

城中最繁盛的羅記花樓也因著山脈坍塌酒樓受損而閉店歇業,城中有名的布莊唐家也出事了。

聽聞一清早,唐家的小廝便驚恐的跪坐在老爺的房門口,張大著嘴大叫,眼中滿是驚恐。

他家老爺此時正懸掛在房梁上,目光瞪大,口舌外露,雙腿被扭曲得不成樣子,而那長袖下的一雙手,手腕處整齊斷裂,兩隻手掌不見了蹤跡,血流順著衣角流淌,在地麵聚起一大片的血跡。

一夜之間,唐家老爺死了,死狀慘烈,他的發妻喪夫,一遭成了寡婦,府中掛上了白布,唐夫人臉上並無半分悲痛,反而在房內抱著陪嫁丫鬟笑著痛哭。

唐夫人遣散府中小妾,她們身上無一處好的肌膚,嫁入唐家後,被她那丈夫日日折磨,唐老爺每每醉酒後便是慘無人道的毆打辱罵,這些年,她沒有一日是安然度過的,如今他死了,她隻當是蒼天有眼,報應顯現。

偌大的府邸,竟是無人去報官,關上府門悄悄就把喪事給辦了。

城中接二連三的怪事發生,百姓眾人私下議論紛紛,最後竟說是沛謙又要重現當年的洪災,輿論的力量強大,才半日就已經在城中傳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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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月初,天氣漸漸暖和,已經不用再添加絨毛外衫了,街道巷子人煙旺盛。

譚寺坐落在城西邊上,大概是因著城中的怪事,今日竟比平日裡的香火更盛。

香煙濃厚的有些嗆人,蔡寧跟著住持步入殿內,店內金碧輝煌,中央是一座重工雕刻的女神像,像前的香火還未燃儘,店內飄著一縷縷的白煙。

有僧人放下軟墊,蔡寧扶著裙身,彎下雙膝俯身跪下,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祈禱。

今日出門樸素,雪白的衣衫料子,碧青的裙身,這是二伯母贈的料子,不薄不厚,正適合如今的氣候,蔡寧本就生的嬌俏,今日不似往日的俏麗,到像青梅般清晰溫婉。

小桃將手中沉甸甸的錢袋子遞給一旁的銀發黃袍住持,微微俯身。

“這是我家小姐添的香火錢。”

住持接過錢袋,手掌放於胸前微微俯身,虎口處掛著的一串佛珠被盤的烏黑發亮。

“多謝這位小施主。”

蔡寧掀起眼皮抬眼去看他,唇角勾起一抹友善的笑意,試探著去問。

“住持可認得潘大師?他約我今日在此碰麵。”

黃袍住持一愣,眉目間滿是疑惑,似乎第一次聽聞此人。

就在蔡寧準備放棄從他口中探尋到答案時,一旁灑掃的僧人突然開口。

“潘大師?小施主說的可是潘易然,他前些日子好像出遊捉妖去了,近幾日不曾見過。”

蔡寧微微一愣,捉妖?難不成這人還是個捉妖師。

“知道了,多謝。”

小桃伸手將蔡寧扶起,伸手拂去她裙邊沾上的香煙灰燼,兩人向住持道彆,轉身出了大殿。

若這潘易然是個捉妖師,那麼花樓下關押的妖獸以及唐家府邸內囚禁的小妖是否都是他的手筆呢?

小桃見她發愣,麵帶愁容,出言建議著。

“小姐,明日咱們就得和老夫人回京了,今日可否早些回去與蔡老爺一家說說話?”

蔡寧搖頭,“不了,無非就是些虛情假意的關懷。”

如今潘易然沒了著落,她有些懊惱當初在花樓下沒有將那商人捉住好好給詢問一番。

對了!花樓,蔡寧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想起了其中關鍵,洞穴塌了,潘易然沒了消息,但是花樓還在啊,那玖娘定是能知道些什麼!

小桃被她家小姐著一陣一陣的反應給弄迷糊了,一會兒無精打采,一會兒有神采奕奕,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小姐?”

蔡寧回頭,拍了拍小桃的肩膀,“去,咱們去購些禮品帶回京城,給父親母親和大兄阿姐每人一份。”

小桃似懂非懂的點頭,“小姐,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啊?”

蔡寧擺擺手,語重心長道,“不,小桃,不是我們,是你。”

小桃肉嘟嘟的臉上眉頭皺起,對她的話充滿反抗。

“小姐!小桃得時時刻刻跟著你,離京時夫人吩咐過我的,一定要保護好小姐!”

蔡寧安撫著小桃的情緒,這小桃也是個死腦筋,誓死要看護好自家小姐,她前腳剛出屋子,小桃就能馬上追來跟著。

其實這也怪她自己,早些年為了迎合蔡寧是早產兒的狀態,一言不合就裝病,一病就是十天半個月,同時也為了躲過那些小姐們的詩會相邀,導致這京中誰人都知她身子羸弱。

蔡寧拉著小桃的各種左右來回晃著,軟磨硬泡。

“好小桃,我去去就回,你有什麼買什麼,錢不夠了再回去取。”

小桃對她的做法很傷心,覺得小姐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蔡寧雙手搭在小桃的肩上,將她雙肩扳正,兩人四目相對,蔡寧的眼中帶著幻術。

“小桃,你拿著銀兩去小閣樓包上一間上好的雅間聽戲,再點上你平日裡最愛吃的糕點酒菜,餓了就吃,困了就睡,好嗎?”

小桃眸光暗淡下來,神情有些恍惚,昏昏沉沉的打了個瞌睡,慢吞吞的吐出一個字。

“好。”

小桃轉身離去,漸漸淡出了蔡寧的視線,蔡寧才放下心的離開此地。

路過一家成衣鋪子,蔡寧一進一出,頭頂上就多了一頂輕紗帷帽,遠離了人群,她步入一條荒無人煙的小巷子,腳尖輕點地麵,身形飛快了閃過,隻在原地留下一抹殘影。

羅記花樓此刻正房門緊閉,不見往日裡的燈光撩目。

蔡寧翻身潛入閣樓內,尋過一間間的空屋子,終於在二層的最末尾處找到了她要尋找的人。

雖然酒樓歇業,玖娘臉上也絲毫沒有一絲傷懷悲痛,還在桌案前扶額品嘗,仿佛著隻是一間不痛不癢的小事。

一口清茶下喉,她還沒來得及呼氣,臉上銀光閃現,頸項旁突然一抹涼意,一把鋒利的短劍正緊緊抵在她的脖頸處。

蔡寧出聲警告。

“休要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