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救命(1 / 1)

黎漾慢吞吞打開門,小心問道,“怎麼了?”

謝硯沉:“明早一起去見師父,他找你。”

“好的。”大佬,你說啥就是啥,小的絕對遵從。

謝硯沉垂眸看了眼她略緊張的模樣道,“嗯。”頓了頓,轉身離開。

等他走後,黎漾才想起來他沒說具體時辰,而她也忘了問。

呃,她要是睡過頭,大佬會不會嫌她這個道侶懶惰,直接鯊了再換一個?畢竟在他眼裡自己還是個身份可疑的人。

應該不會吧,畢竟結婚也挺麻煩的,但看他們幾天就布置完,好像也不麻煩?啊啊,不行,她明早不能睡懶覺!

吩咐完逆流器,黎漾迷迷糊糊睡著了,或許是因為心裡記掛著第二天起早的事,結果才睡一個時辰,就醒了,然後睡了兩個時辰,又醒,接著就失眠了。

這是黎漾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她睡眠向來都很好,如今才懂得那些常年失眠人的痛苦。

黎漾瞪著兩隻大眼,癱在床上,她覺得自己像是一隻擱淺沙灘被曬乾的鹹魚,空虛而無力。

良久黎漾發出一句哀歎:

“果然還是原諒不了他啊……”

**

一大早,不,準確地說是淩晨六點多的樣子,失眠的黎漾就爬起來穿戴好,等待大佬的召喚。

可直到辰時末,九點左右,謝硯沉都沒找她。

最讓黎漾覺得坑爹的是,她困了。

睡還是不睡?世紀大難題啊……

“篤篤篤”

黎漾一抖擻,立刻驚醒,她竟直接坐在床上沒有依靠任何東西就睡著了。

……人類的適應能力當真是一流的。

她扶著床僵硬起身,又僵硬開門。

謝硯沉見她一手扶腰,姿勢怪異,淡淡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黎漾跟著謝硯沉站上他的大寶劍。

劍通身銀白,流轉著淡淡光華,像是黑曜石質地的劍柄銘刻著複雜的花紋,兩相交彙的地方刻著——抱影。

估摸是因有載客,謝硯沉的禦劍速度不快,黎漾運轉靈力讓自己牢牢粘在劍上倒也無事,就是本就酸的腰這下更是難耐。

黎漾盯著謝硯沉的後背,心想,腰酸是因坐著睡,坐著睡是因失眠,失眠是因謝硯沉,罪魁禍首還是他,所以她這算工傷的吧?

如果問他要靈石去看腰,他應該會給吧?

劍天宗為防弟子懶散,一切額外的宗內資源使用,皆是要付靈石的,先前一直是何嘉嘉和江敘白幫她付的,也不好一直花人家錢啊。

到地兒下來的時候,黎漾僵著身子,謝硯沉虛扶了她一把,她腦中正尋思著等會怎麼開口報銷,沒注意到謝硯沉的動作,走了段路才突然發現腰不酸了。

黎漾:什麼情況?工傷沒了?不是,她還打算報銷多要點存著呢……它怎麼就自己好了……

心累,仿佛錯過一個億。

……

“你們來了,坐。”

度老看上去精神奕奕,對著黎漾打量番後問,“怎麼還是築基期?”

轉頭瞪謝硯沉,“臭小子你不幫襯點?你這幾日是不是一直往外跑,說了不用你去你偏去,讓人家姑娘家家的獨守空房啊!學誰呢你?”

謝硯沉充耳不聞,眼裡隻有一片清寂。

而黎漾眼觀鼻,鼻觀心,研究著麵前的桌子材質。

度老見沒人搭腔,按捺住自己欲數落的話,心想:就知道指望你們沒用,還好我事先下了咒毒。

他臉上又堆上笑,朝黎漾道,“師父給你準備了個禮物,先前大典沒趕上。”

袖角輕拂,桌上出現一個細長的碧玉盒,“瞧瞧,喜不喜歡?”

黎漾在謝硯沉師父憐愛的眼神下打開了盒子,是一把劍。

劍柄處紅色的晶石由深入淺暈染開,仿若天邊燃燒的晚霞,而劍身上,絲絲縷縷的紅色紋路蜿蜒伸展,為這銀白冰冷的劍身增添了幾分熾熱與神秘。

黎漾不由地探手撫摸上那晚霞般的劍柄,讓她意外的是,這把劍居然很輕,跟現代的手機重量差不多。

“長二尺有餘,寬約兩指,是這臭小子按你體型要求的尺寸,他還特意讓做成輕劍。若不趁手,你找他算帳!”

聽這意思,這把劍的鑄成也有謝硯沉的功勞?

原身是有一把劍的,但那把劍是門派弟子通用的,對她這個現代人來說,屬實重了,所以她一直沒用,反正她也僅僅是築基期,又是個後勤人員,不用倒也沒事。

但現在她是在另一個時空,危險程度直線上升,要是有把順手的自保家夥也挺不錯。

“謝謝。”黎漾將劍放入一旁與劍身同色係的劍鞘,由衷感謝他們。

謝硯沉掃過黎漾彎起的嘴角,停駐一瞬後離開。

度老擺擺手,狀似無意提道,“還有半個多月萬春祭就要在空落舉行,我同宗主說了,此番你們都跟著去,散散心也好。”

公費旅遊?

萬春祭名頭響亮,即便在一百多年後,邪魔破封也依舊維持著傳統,隻是五年才一次,黎漾還沒遇上過。

雖然黎漾更想躺在鬆雪峰,但聽何嘉嘉說這萬春祭隻有受邀宗派的修士才能進入,現在難得有免費觀賞票,不去有點可惜,橫豎想躺可以在路上躺嘛。

於是黎漾順從地點點頭。

然而謝硯沉卻冷漠拒絕:“不去。”

黎漾聽到這倆字,頓時心花怒放,他不去好啊,有領導在還怎麼玩得開心呢。

“你媳婦去你也不去?”

謝硯沉默,隨即依然回答“不去”。

度老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抿了抿,幽幽道,“大典上你不是發現我在你們茶水裡做了手腳麼,你要是去了我就告訴你是什麼。”

黎漾:??她中毒了?有點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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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狗批絲毫不為所動:“你可以不說。”

度老瞥了眼弟子身旁不斷朝他表演眼睛抽搐的黎漾,按下嘴角的笑意,手指輕敲杯子,一臉高深道:

“其實也沒什麼,一種叫‘見鴛’的情咒,每月發作那麼一次吧,你修為高前期自己忍忍也能過,但她麼……”

黎漾:她怎麼?彆卡點啊!

“找個陽氣足的男子,讓他用靈力運轉你周身氣脈即可。”

還好,隻是靈力走通氣脈,而且不用謝硯沉是個男人就行,黎漾稍稍安心。

度老在自己弟子寒冽的目光中,對黎漾溫和道,“記住啦,要讓他靈力走遍你全身所有氣脈,少一處,都不行。”

黎漾點頭如搗蒜。

“好了,你們回吧。”度老擺擺手。

黎漾恭敬退下,退到一半反應過來,不對啊,她是中毒的人,不是該理直氣壯要求立馬解毒嗎??

然而下毒者早已消失無影。

黎漾:汰!溜這麼快!

跟在謝硯沉身後出來的時候,黎漾惋惜道:

“沒關係,你有事就忙你的,我跟著何嘉嘉一起就可以。”

“嗯。”

確認過眼神,大佬肯定不去!黎漾抿了抿嘴角抑製住發笑的心。

謝硯看著黎漾拙劣的演技,沉墨玉般的眸子卷起一絲暗流。

**

黎漾得了酷炫新裝備,難得地打了三天魚,還給自己的劍取了個拽拽的新名字——

“笑裡藏劍”,取自笑裡藏刀這個非常高深有內涵的成語。

昨夜謝硯沉扔給他一塊玉牌,正麵雕刻著刀、劍、符等六種不同的武器,背後是一把參天巨劍。

“萬春祭的玉牌。”

黎漾嗯嗯點頭,懂,觀賞門票嘛。

又曬了幾日太陽,黎漾等來了出發日。

何嘉嘉已經知道她跟著去,一早就來鬆雪峰接她。

“小師叔舍得讓你一個人去啊?”

“我這不是跟你們一道的嗎,哪裡是一個人,到時我就外麵給你們加油助威!”

“哈哈,好啊!”

很快,她們就降落在宗門口,那裡停著一艘巨大的船。

等等,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飛舟?!

黎漾像第一次坐飛機樣,心裡驚歎連連,這怕是有數百丈長吧。

甲板之上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飛舟兩側符文流轉著淡淡光芒。

“這是宗內最大的龍淵舟,能日行千裡,不僅速度快還有防禦法陣,我們乘坐它去,不出十日就能抵達空落城。”何嘉嘉解釋道,“走,我們上去!”

周圍陸陸續續有人到達,有的是來送行的,像是送孩子去高考,細細叮囑,又帶著一絲緊張和期盼。

像何嘉嘉這樣獨自上戰場的抑或和朋友一起的也有不少。

何嘉嘉拉著她排到隊尾,前麵大約百來個,而沒一會兒,她們身後又排了數十人。

一個學校的考生就這麼多,看來競爭會很激烈呐,黎漾默默給何嘉嘉點了根蠟。

“玉牌。”

兩名身穿劍天宗校服的弟子接過她們倆的玉牌,其中一人拂過其上後,語氣不善道:“這誰的?怎麼不認主?”

哈?這東西還要認主?謝硯沉沒說啊……

“啊不好意思,是我的。”黎漾接回玉牌,想問何嘉嘉怎麼認主時,身後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能不能快點?沒看見隊伍很長都等著嘛!”

“就是!”

何嘉嘉回頭凶道,“急著投胎啊!”

黎漾拉住她,朝身後道歉,“不好意思覺睡多了,還沒太醒,馬上就好哈。”

然而她這一回頭其他人反倒怔了怔。

修真界女修有靈力傍身普遍長得都不差,皮膚白皙那都是標配,長相多溫婉或是清冷類型,這麼濃豔嫵媚卻是極少的。

緊跟在黎漾身後的男修,這時改口道,“沒事沒事,姑娘請,我不急。”

在何嘉嘉的指導下,黎漾將玉牌認主,兩人隨著人流邁上飛舟,開啟劉姥姥逛大觀園模式。

“怎麼還不出發啊?”

“誰還沒來嗎?”

“這次領隊的長老和峰主都到齊了啊!”

“快看!”

甲板上忽然喧鬨起來,黎漾跟著眾人的視線向右方望去——

那是……不是?謝硯沉怎麼來了?他不是說不來嗎??

不會的,應該是出差路過,嗯,肯定是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