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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見薩琳娜率先行動,他緊隨其上。

趁著空間平台還沒有消失,默契十足地跟隨著對方的步伐,兩兩相交叉,分彆來到不同的位置。

他追隨著在空中飛舞的那一抹色彩,湊得近時,似乎可以感受到那人黑色長卷發間冷淡清新的味道。

手中的冰刃不斷變化延長,最後在晶瑩剔透的冰體外燃燒起幽藍色的火焰。

冰與火的交織是如此的奪目,也是如此的危險。

上麵壓縮交織的龐大力量似乎扭曲了一瞬空間。

薩琳娜分神向後睨了一眼沒有在意,和梅森的張揚不同,她的力量是內斂的,平靜的。

如同綠色水麵下沒有儘頭的深淵,誰也不知道深淵下有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她”終於發現了不斷向自己接近的兩人。

人類的體係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像兩隻渺小的螞蟻。

果然反應速度很慢。

薩琳娜暗想,之前搜查外來人員和變成完全體的時間都很漫長,看來與龐大體型相對的就是笨拙的反應速度。

兩人的動作隻發生在短短幾秒間,就已經接近到一個相當近的距離。

與此同時,終於反應過來的對手,嘴裡怒著說了一句什麼話。

但是由於語調過於尖銳沒有人聽清楚“她”在講什麼。

更大地張口嘴,露出一圈圈一層層鋒利的尖牙想要把不知好歹的外來人員一口吞入腹中。

伸出手想要去抓二人。

紅色的,尖銳的指甲閃爍著不詳的光。

還是貝拉的長指甲好看。

看清那隻手的薩琳娜還有閒心想這些。

但是她很快又全身心投入戰鬥,冷靜地分析。

有神智,會說話,一味地汲取魔力但不知道如何使用魔力。

穿著倫納亞的校服和校徽,大概率是學院的學生。

有一些有效信息,薩琳娜準備有空的時候抽時間去查查到底是誰。

是被汙染的魔力影響了嗎,最終才會變成這樣的形態?人類寄予希望的天才最後變成神明手下捅向自己同類的一把刀。

因為琢磨怎麼上去的貝拉遲了二人一步,氣得用鞋跟在地麵上跺了兩腳,又因為不小心沾到惡心的顏料,再也繃不住臉上的笑容。

氣得這位人魚族養尊處優的殿下懊惱自己怎麼早早地出來受苦。

但還是要想辦法才行,最先的一級空間平台已經淡化,即將消失。

她要做的,要去的方位也和已經先行一步的二人不同。

最好是可以不斷地變換方位,好全麵的掌控局麵,雖然在地麵上也不是不行,但是會由於視角的限製導致結果大打折扣。

貝拉和同樣在思索的莉莉婭對上視線,兩人相視一點頭。

瞬間,鋪天蓋地的綠色藤蔓占據了視野。

粗壯的直徑足以夠一人行走。

藤蔓有生命的纏繞上“她”的發絲,“她”的肢體,對抗式地一個侵蝕一個同行。

“她”又被惹怒了,叫囂著轉頭看向還在地麵的莉莉婭。

由於兩隻手用來抓空中的薩琳娜和梅森,就隻能用被纏繞的發絲來砸向精靈,試圖刺穿她的身體。

已經跳上藤蔓,雙手十指勾著無數根細線去控製“她”雙手動作的貝拉分過神來。

隻見她一咬牙,在已經是極限的情況下再次分出精力來構建另外幾根線,再順著線去用魔力加固。

源源不斷的魔力消耗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貝拉眉頭緊鎖,還是控製住了幾根快速砸向莉莉婭的發絲。

借著一瞬的空隙,還在地麵上的莉莉婭成功翻身滾地躲過接下來的攻擊。

正再次揮劍砍斷影子脖頸的潼恩以一種熟練到讓人心疼的姿態躲過噴湧而出的黑色粘液。

路過莉莉婭身邊時還順勢拉了她一把。

重新站起來的精靈低聲咳著,顧不上儀表的整潔,額發被汗濕黏連在一起,她還在加大魔力的輸出,試圖爭個高下。

最大限度的調動一切壓力還是太大了,莉莉婭估算一下,自己和貝拉保守也就能撐個十秒左右。

但是這個時間對於攻擊的二人來說也足夠。

透明的細線無聲的勒緊漆黑的皮膚,粗壯的藤蔓纏繞上細長的脖頸互相角力著收緊。

梅森眼神一凝,藍色的目光和手中冰刃閃著的寒光一樣冰冷銳利。

借著“她”被控製的時間,刀刃上的火焰最先觸碰到對手的皮膚,足以灼燒靈魂的火焰蠶食著堅硬的外表,皮膚像是被融化一樣留下漆黑的液體。

再直直插入,重新凝結延長的冰刃足足有一米多長,由火焰開路,暢通無阻地全部沒入。

從“她”的眼眶中。

隻有湊得近了,才會看清楚“她”的眼睛到底在哪裡。

和身上漆黑的皮膚一樣,但是眼睛位置的兩個黑洞中纏繞著雜亂不堪的線條,彼此循環地繞在一起。

梅森成功後,薩琳娜沒有看向她的方向,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她默契地在對方腳下凝出一片台階,供他有個支撐。

然後梅森借著這點支撐,再轉身跳到不遠的藤蔓上,觀察接下來的局勢。

被從眼眶插入利劍的對手沒有什麼反應,就在有人可能要露出失望表情的時候,異變突起。

“她”的動作凝固,無數的冰晶碎片在頭的內部砸開。

這些凝聚著魔法師磅礴魔力的碎片肆意破壞著腦中的力量構成結構。

再配合著,莉莉婭傾注全力的一瞬間終於角力成功,綠色的藤蔓絞進,直接擰下龐大的頭顱。

無儘的黑色液體噴出,染上天空中的畫布,簡直是黑上加黑。

落下的頭顱在冰晶碎片的作用下終於爆炸開來,化成彩色的顏料煙花塗抹在畫布上。

有一種怪異的美感。

薩琳娜點評道。

她還沒有動手,先持保留意見觀察一下失去頭顱的敵人還能不能行動。

如果能直接解決就太好了。

這一切在眼中看似很慢,像是被調了倍速的電影鏡頭,但實際隻花了短短兩秒。

所有人都在觀望,看這個巨大的怪物會不會以為失去頭顱被敗落下來。

很可惜,並沒有。

“她”的動作隻是凝固一瞬,接下來反而攻勢更加暴躁,力道更加強烈地攻過來。

就知道不會這麼輕易。

抽空潼恩瞄了一眼上方暗暗吐槽。

那就隻能,薩琳娜的視線落在那枚校徽上。

白色銜尾蛇,她自己的身上現在也有一枚。

猛烈的風呼嘯著吹過薩琳娜的長發,腥臭的空氣昭示著戰鬥的慘烈。

她一手把吹到前麵的長發重新挽到耳後,露出一副摻雜著很多感情的神色,眉頭向下壓,嘴角抿起,眸中是一往無前的堅定銳利。

薩琳娜指尖劃過鋒利的刀刃,力道控製得恰到好處,皮質手套上一絲傷痕也無。

快到幾乎讓人看不清楚動作,一點冷光突破時間的桎梏,劃破空間的限製。

刀尖直抵乳白色石頭的表麵。

很輕的一聲響聲,像是雞蛋殼破碎一樣輕易。

銀白色刀刃的背麵映出同樣顏色的銜尾蛇,正麵折射出一抹料峭的綠色。

緊接著是整塊石頭破碎,時間開始緩慢地,隨波逐流地流動。

瑩白的粉末碎片在漆黑的畫布中照亮了女人的眉眼。

成功了。

在刀尖抵達目標的一瞬間,薩琳娜就知道結果的成功。

“她”的身形在慢慢地消散,失去頭顱,失去同伴的守衛者都沒有破碎。

隻有在最珍視,最重要的校徽被打破時,才會以遺憾的姿態告彆這片曾經存在過的世界。

薩琳娜想起了在課堂上,老師在開學就教導過的話。

看不出年齡的女人近乎無情地向尚且稚嫩的學生們說:

“我們的敵人,很有可能是曾經的同伴。”

“而被汙染導致審判化的同類,弱點一定是身上最珍視,最重要的東西。和平暫退的條件,也一定是最在乎的事物。”

失去的力量正在慢慢恢複,身上的校服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的衣物。

就像幻覺一樣,無論是一副畫,還是過去的事情。

潼恩現在很氣憤,這不是針對自己的同伴,而是針對這個沒用的玩家麵板!

因為對方在審判崩潰消失的一瞬間,重新出現,又卡BUG一樣地對著人家框框一頓掃。

還真掃出結果了。

[守護者□□的審判,□□□□□□,□□□□□□□,安全暫退條件是:泣血的歌聲,還有無私奉獻的璀璨靈魂光輝。]

真是事後諸葛亮呢,哈哈。

還有,這個方框留著給誰填呢?

目的是讓玩家在緊張刺激地打團中來一場放鬆心靈的填字小遊戲嗎?

安全暫退指得可能就是之前在米斯特的審判之夜中,不靠硬攻,滿足條件而達成的消散。

原來隻是叫暫退,意思是隨時可能再次到來。

惡意真的很大。

還有泣血的歌聲和無私奉獻的璀璨靈魂光輝,潼恩可不信這就是唱首歌做做好人好事的意思。

按照之前米斯特暫退條件的特性,這應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有,脫離戰鬥終於安全下來的環境讓潼恩回顧起戰鬥時得到的信息。

粉發女孩神色不明,臉上毫無獲得勝利的興奮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