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日遠看著大蛇扭著身子一步步逼近她,忙從妙音蓮花上一躍而下。
這時在場的不歸山學生們都擺好了架勢,死死盯著大蛇,隨時準備出擊。
彆日遠內心很慌,儘管在場有這麼些人,但她還是怕萬一有什麼差池。
更何況,萬一那條大蛇突然攻擊她怎麼辦?她沒有辦法自保啊!
上次還是靠著冷月仙君的清虛才得以保命——對了,清虛。
彆日遠心下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曾在某本書裡看到過這個方法,隻是她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以她的修為能否成功。
算了,試試就試試。
彆日遠打算放手一搏,她全神貫注地盯著大蛇,大喊一聲:“清虛飛來——!!!”
一秒、兩秒、三秒……半分鐘過去了,彆說清虛劍了,連陣風都沒吹過來。
彆日遠隻得繞過正在和大蛇糾纏的人群,往牆那邊跑。
正當她欲轉身離去時,風,來了!
它來了它來了,它帶著清虛劍飛來了!
彆日遠穩穩當當地把清虛握在手中,一陣熟悉的暖流沿著她的指尖直衝眉頭。
嘿,就是這個熟悉的感覺!
彆日遠手握清虛,腳下疾馳、步步生風地躥到前線戰場。
好家夥,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不歸山的學生——她的前輩們圍著大蛇成了個圈。
“吃我一劍!喝!再吃我一劍!”睿智少年手持一把青玉劍,對著大蛇狠狠數刺幾下,哎喲,一次也沒中。
不知道人群中誰的腳作祟,一下子踹了睿智少年一個屁股蹲,睿智少年“哎喲”一聲磕在地上。
“你行不行呀!”
“就是,你起開,放著我來!”
“我來,我給你們表演個天女散花!”
說話的少女一襲鵝黃色的袍子,手挽銀星弓,手臂青筋暴起,一弦十箭應聲而起,全部穩穩地射在大蛇的周圍。
好一個蛇體描邊師!
“諸位打打殺殺,終歸不是萬全之道。人有人心,蛇有蛇心,雖非一心,終皆向善。待小僧感化它。”
“阿彌陀佛,你這潑蛇。”
大蛇衝著那佛修猛地吐了信子,佛修淡淡地抬眼道:“唉,冥頑不靈。”
彆日遠無奈扶額,她握緊清虛,對自己打氣。
不歸山的未來就靠她了,彆日遠,衝啊!
彆日遠大喝一聲,手腳並用將前排的人擠開,一下躍到大蛇麵前。她眼睛直直地向那雙晶瑩剔透的黃色眸子看去,一臉誌在必得的樣子。
彆日遠學著柳明決的樣子,手指抹過劍身,瞬間感覺一道靈氣在她指尖翻湧。她屏息凝神,將所有的靈氣聚在劍尖。
唰——!
說時遲那時快,彆日遠一劍向大蛇的眼睛刺去。所到之處,劍風凜凜。
大蛇被驚的後仰,然後……象征性地打了個噴嚏。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大蛇眯起眼睛,玩味地看著彆日遠,眼神裡儘是嘲諷。
彆日遠石化在原地。
好尷尬啊,媽媽,我要回家!
彆日遠欲哭無淚。
大蛇:你表演完了?那該我了!
大蛇張開自己的獠牙,直逼彆日遠。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彆日遠閉上眼睛等待大蛇的洗禮,她站在原地引頸就屠,頗有些悲壯感。
“呔!你這畜生聽好了!”
這一聲猶如驚雷破竹,霹靂般砸在地上。
彆日遠循聲看去,隻見姚尊玉手舉一遝宣紙在頭頂,單手掐腰,旁邊跟著一個人,看起來威風凜凜。
她將宣紙交給那人,把她推向前去,大喊一聲:“念!”
那人裡麵操著一口彆日遠聽不懂的語言嘰裡咕嚕念了起來,很奇怪的,那大蛇聽了那人的話竟然驚慌地逃走了。
“哈哈,《霸道蛇蛇狠狠愛·清冷蛇子哪裡跑》的威力果然強大,不枉我奮筆疾書寫出這曠世神作!”
啊……彆日遠聽見了什麼?她不願意去想。總之蛇跑了就行了。
“老大,”姚尊玉跑到彆日遠麵前,一臉可惜,“這下線下直播是搞不成了,唉。”
“不過老大你剛才真的挺帥的。”
不要啊!你不要再說了!彆日遠腳趾扣地,打個哈哈落荒而逃。
……
申時,不歸山,冷月仙君小院。
彆日遠一進門就看見柳明決坐在輪椅上,眼圈紅紅的,像是哭過了。
“師尊?”彆日遠試探地出聲。
柳明決看到她鬆了一口氣:“你沒事、你還活著就好。”
“我能有什麼事?”
“不歸山又有魔物入侵,吾去學堂沒找到你——”柳明決忽的厲色道,“你去哪了?”
彆日遠挑挑眉走上前去:“師尊這是擔心我?擔心的都哭了?”
“放肆!你真是異想天開,”柳明決說著瞥了一眼彆日遠的腦門,“用你那滑的跟雞蛋殼似的大腦門兒想想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嘖嘖,腦門兒大大,腦袋空空。”
“這麼大的腦門兒裡麵不裝腦子,真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彆日遠氣得對著空氣來了一拳。
柳明決樂道:“喲,王八拳,真不愧是王八居一姐。”
彆日遠看了一眼手中的清虛,告訴自己,冷靜、冷靜。
君子抽人,十年不晚。
彆日遠不理柳明決的嘲諷,一臉嚴肅地站在他麵前,在他的眼前筆直地跪了下去。
“師尊,我要做劍修,請教我修煉,為我鑄本命劍!”說罷彆日遠就要磕頭,被柳明決一把揪起來。
“整這架勢就為著這個,你又受什麼刺激了?”柳明決抱著雙臂看她,“吾是你師尊,你不說我也要教你修煉、為你鑄本命劍。你有腦子沒,小王八?”
……
彆日遠痛苦地咬住下唇。
白跪了,她以後再也不衝動了。
沒辦法,彆日遠痛苦抱頭。今天在眾人麵前的那一幕實在是太尷尬了!!!雖然大家都很菜,但她絕對是最丟人現眼的那一個。
更何況這些魔物已經乾擾了她兩次直播,不僅影響了她的直播效果,而且她都不知道下次再遇到魔物她還有沒有好運氣躲過去。
她可不想有錢賺沒命花。
所以她決定了,她要努力修煉!成為可以單挑魔物的強大劍修!
加油,彆日遠!
“你自己一個人在燃些什麼?”柳明決的聲音打斷了彆日遠的壯誌,“看你一臉要搞事的表情,怎麼,爆竹要自燃了?”
“每雙數日卯時跟著去上公共課,其餘時間吾自有安排。至於劍麼,你就先用清虛吧。”
彆日遠連連答應。
“現在,你先紮兩個時辰馬步。”柳明決說。
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也就是說,她彆日遠現在要紮四個小時的馬步。
真是要了她的小命了。
彆日遠曾經跟著做過一段時間的八段錦,裡麵最令她苦惱的就是“搖頭擺尾去心火”一節,其中幾秒鐘的馬步就讓她叫苦不迭。
這下好了,她要一口氣紮四個小時!
沒辦法,她要做最強的劍修,她不入馬步地獄,誰入馬步地獄?彆日遠隻好硬著頭皮紮起了馬步。
“蹲,再往下蹲。腿彆抖,哪有王八底盤這麼不穩的?”柳明決拿著清虛拍拍彆日遠的腿,示意她再分開些。
彆日遠死死瞪著柳明決。
這人真是坐在輪椅上說話不腰疼!
柳明決眉眼彎彎,笑著回看她。
彆日遠眼睛一閉,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成為一棵樹,在地上紮下根基。
啪嗒、啪嗒,汗水落在衣領裡,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好了,停下吧。”
彆日遠此刻覺得柳明決的話好似從天邊傳來,她長長舒一口氣,腿一軟,趴在地上。
“不用向為師行如此大禮。”柳明決憋著笑意說道。
好欠揍啊!!!彆日遠內心飄過一串屏蔽詞。誰能揍他一頓!!!
彆日遠用手撩開被汗水黏連在一起的頭發,一隻手落在她眼前。
“起來,吾給你做好吃的,犒勞犒勞你這個小王八。”
風吹起柳明決如墨般的發絲,他嘴角噙著笑意,盈盈看著彆日遠。
彆日遠一把拍開他的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吾懂,王八氣性都挺大,還倔。”柳明決笑道。
此時天上已是夜幕星河轉,柳明決在廚房裡熟練地切菜揉麵,一鍋水燒開,彆日遠隔著霧氣看他忙上忙下。
那野史裡倒也沒說錯,冷月仙君確實是嬌糯的人夫一枚。
很快,一桌子菜擺在彆日遠的麵前。水蟹蝦餃桂花糕,蒸糯米雞陽春麵。
彆日遠口水直流三千尺。
柳明決得意地看著彆日遠一臉不值錢的樣子:“怎麼樣?”
彆日遠豎起大拇指:“還得是師尊。”
雖說做了一大桌子菜,但柳明決不吃,他隻笑眯眯地看著彆日遠大快朵頤,還不忘給她遞水。
“這王八走路慢,進食倒是神速。嘖嘖嘖,天下奇觀。”
彆日遠隻顧埋頭吃飯,哪管他說了什麼?
柳明決“嘖”了一聲,一把揪住彆日遠鼓鼓囊囊的臉頰:“彆吃的跟斷頭飯似的,跟著吾以後有你吃香的喝辣的。”
“明日早些起,吾帶你去尋鑄本命劍的材料。”
彆日遠一聽“本命劍”三個字立馬來勁了,她一拍桌子說:“鑄本命劍?那可真帶勁兒啊師尊!”
柳明決撚下彆日遠噴在他臉上的飯粒,額頭飄過一堆黑線。
他真不知道這孩子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