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侍女(1 / 1)

妖在囧途 卿嶼眠 4291 字 4個月前

太子寢殿。

陳燕進了屋就一臉歡喜地對趙嬤嬤問道:“嬤嬤,太子殿下可算是回來了,嬤嬤你說,我能被殿下看上嗎?”

其實魔界太子從未見過她,她是太子成年後,魔尊為了教他男女之事才將她強塞進來的。

可那時,太子殿下廣下戰貼,跟四界各數高人比拚法力和武藝,從未踏入東宮。

甚至還消失了幾個月。

所以太子殿下根本不知曉有她這號人物。

好在,盼星星盼月亮,殿下終於回來了。

陳燕現在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心思,滿臉的少女懷春的跡象,趙嬤嬤見了好心勸道:“你好好伺候殿下,你的心意殿下會看得見的。”

“嬤嬤,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伺候殿下的。”陳燕說著說著就羞澀地低下了頭。

如此應了,趙嬤嬤也不好多說些什麼,便徑直離開了。

她是魔宮中的老人,這種靠床榻之事上位的人不極少數,隻要人能好好待殿下就行。

而重新恢複記憶的小八回到魔宮後第一時間就去了魔尊的寢殿,去看望自己的父親。

一打開門,昏暗的燈光下,如海藻般長又密集的銀發纏住了小八的腳踝。

放眼望去,銀發便是從床榻上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頭上瀉出。

“參見父王!”小八跪了下來,尊敬地喊道。

床上躺著的老者驚醒,轉頭看向來者,一看到自己兒子,慌忙地將一地的銀發撈起。

纏在小八腳踝處的銀發被抽走,小八抬頭,對上魔尊那慌亂的眼神。

“父王,為何會這樣?”小八問道,忽然紅了眼眶。

魔族的消逝莫過於兩種,一種是被人擊死,會直接化作一縷黑煙,消弭於人間。

另一種則是生病和中毒,生病和中毒便會頭生銀發,隨著毒素越多銀發越長,長到宿主五感儘失之時,再將他狠狠纏死。

“夢寒,你回來了就好。”魔尊從床上坐起,以溫和的笑顏掩飾這一切,他又朝小八抬手道:“來,夢寒,到這邊來。”

小八起身,走了過去,倚著魔尊坐在床旁。

魔族用手摩挲著小八柔軟烏黑的頭發道:“夢寒,幾月不見,你成長了不少。”

“父王,這幾月我——”小八低下頭,有些愧疚,從前的自己生性冷淡,隻顧著成為一名強者,常常忽略自己身旁最近的人。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無礙,能回來就好。”魔尊寬慰道,“說起來我更是慚愧,你自小就不在我身邊長大,我對你的虧欠可謂是太多了。”

“不,父親。”小八對兩人昔日相處的時光如數家珍了起來,“每次我與人鬥爭受傷,舅舅從不管我,是父親偷摸給我上藥照料我,我都知道。”

“好……好孩子。”魔尊像是心底得了寬恕般溫和地笑了,隨後又從手裡幻變出一刻有龍紋的章,“這是掌管整個魔界的印章,我可能時日不多了,從今往後魔界就由你來管了。”

“父王!”小八沒接過那章,眼角泛紅,“是誰?是誰要治你於死地?”

魔尊搖搖頭,什麼也不說,輕拍他的肩膀道:“仇恨解決不了一切,我隻有一個願望,希望魔界不要在戰鬥了。

無論是子民還是你,在戰爭中受傷或犧牲都是我不能忍受的畫麵。

我隻希望你和魔界子民都能好好的,夢寒,你能不能答應我?”

望著父親那張布滿滄桑的麵孔和那雙含情的眼睛,小八忍住眼眶要奪出的淚水,“我……父王,我答應你。”

聞言,魔尊靜靜地笑了,抬手摸了摸小八的頭發,兩人就這樣靜言相伴,坐了許久。

直至深夜,小八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從魔尊的寢殿回到自己的殿內。

沉重地步伐步入臥房,古色的床榻被豔麗的帷幔遮住,整個房間還充斥著膩人的花香。

小八聞得直皺眉頭,一把掀開了簾幕。

粉色的簾幕被撈起,躺在床鋪半裸的少女微微轉過身來,扯著被褥羞澀地望著小八:“殿下,您回來了。”

“你是誰?”小八手指緊緊按在床的柱子上,似乎要將床住按的粉碎,本來今天事情太多,夠累夠心煩了,還有人不知死活的將他自己的臥房弄得烏煙瘴氣。

簡直是未將他這個魔界太子放在眼裡。

“奴婢是魔尊大人賜予您的貼身侍女,奉命伺候殿下的。”陳燕小臉通紅,羞答答地回應道。

“我不需要,出去。”

得知是魔尊的授意,小八的語氣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陳燕震驚,手指緊緊抓住被褥,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沒想到殿下見她的第一麵就是讓她出去。

她不死心還想爭取,手摳著被角,裝作可憐樣懇求道:“殿下,魔尊說過要讓奴婢侍奉您,您不讓奴婢伺候,那奴婢該如何向魔尊交代?”

“既如此,叫蘇卿眠過來伺候。”小八冷冷道。

“啊?”

陳燕不可置信,她都這樣了,殿下還無動於衷。就算要人,還要換一個人來伺候,這要是傳出去,日後整個魔宮都定會恥笑她的。

她不甘心,她從被褥裡支起身子,隻單單穿著一件粉色肚兜,顫抖地把手伸向小八:

“殿下,蘇卿眠她不比奴婢會伺候人,還是讓奴婢伺候您吧。”

小八冷臉躲開,抬起手,一縷黑煙直接掐住了陳燕的脖頸,他的眼神透露著狠厲:“我不想把話再說第二遍,給我滾出去,懂?”

“懂……懂。”

陳燕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來,才被小八鬆開。

一鬆開,得到喘息之後,她二話不說立馬裹起被褥,趁著夜黑馬不停蹄地跑回奴隸該住的廂房。

一路奔跑,一路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今日是她最屈辱的一天,本以為從宮女躍到貼身侍女這份上就能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今日的屈辱,都源自於一人,就是那還在床上大睡的那人——蘇卿眠!

都怪她,因為她,殿下才會消失那麼久。

都怪她,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讓殿下旁人都不帶看一眼的。

都怪她,自己今日才有如此屈辱之事。

越想越氣恨,陳燕都來不及收拾臉上哭花的妝容。回到廂房內就隨意披上一件外衫,然後再將手悄然搭上了還在一旁酣睡的蘇卿眠的脖頸上。

手腕再一加施力,在夢中忽然入墜深淵般的蘇卿眠被迫忽然醒來。

一醒來,便看到陳燕如惡魔般的猙獰的麵孔,已經脖頸上那雙狠厲的手。

真是活脫脫冤魂索命的景象。

窒息的感覺接踵而至,蘇卿眠奮力蹬腿,一腿踢上“冤魂”的腹中,她才大叫一聲鬆開了鉗製的雙手。

“你有病吧?”蘇卿眠直喘著粗氣,破口大罵道,她想不明白怎麼睡覺還招惹她了。

“都怪你都怪你!不然殿下怎麼連一眼都不願意多看我!”

陳燕陷入癲狂,披頭散發的。

“他不看你,你索他的命便是,索我的乾什麼?”蘇卿眠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不看我是因為你,要是沒有你,他早就看我了!”

說著說著陳燕還情緒激動了起來,又衝上來,伸著手要抓蘇卿眠的臉。

“瘋子!真是瘋子!”

蘇卿眠無語隻能閃躲,奈何那女人攻勢太猛,這一把沒抓到,下一步就用手拽住了蘇卿眠的頭發。

“這是你逼我的!”

蘇卿眠也不甘示弱狠狠地拽住陳燕的頭發,兩人互相揪著對方頭發,僵持不下。

“都給我放手!”

雙方的吵鬨聲吸引了隔壁睡著的趙嬤嬤,她扯著一根棍棒就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陳燕是個慣會見風使舵的,見趙嬤嬤生氣,就立馬撒開了手,跪倒在地告狀道:

“嬤嬤,是她,嫉妒我伺候殿下,所以就想打我,我這才拚死反抗的。”

趙嬤嬤聞言,嚴肅的眼神還停留在陳燕身上,問道:“你好端端地伺候殿下,為何還回來了。”

“奴……奴婢……”陳燕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她不好意思講出緣由。

趙嬤嬤看了一眼便心知肚明,就也沒有再繼續追究,轉而卻將嚴厲的眼神放在蘇卿眠身上,責問道:“你可知錯?”

“我有何錯?”蘇卿眠仍挺著身子站著,氣勢不虛。

趙嬤嬤冷哼一聲,手心敲著木棍,一字一句列舉蘇卿眠的罪證:

“你善妒,不研究如何專心伺候殿下,反而與其他女人爭風吃醋;你懶惰,不會服侍殿下也不會招呼宮裡其他姐妹,反而在這偷懶睡覺。魔尊賜我管教奴婢之權,你服還是不服?”

“服什麼?”蘇卿眠冷笑一聲,“服你不辨是非?服你故意偏袒?還是服你狐假虎威?”

這話犀利地趙嬤嬤臉都黑了好幾度,緊捏著木棍的手心都泛著紅。

“嬤嬤,她信口雌黃,目無尊長,依奴婢來看,就應該好好懲罰,不必和她講道理!”陳燕望著趙嬤嬤的臉色立馬煽風點火了起來。

“有本事,你讓你們殿下來處置我,沒本事就不要在這學狗瞎叫喚!”蘇卿眠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還用手指撓了撓耳朵,“叫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你……你……!”陳燕氣得牙癢癢的。

“夠了!”趙嬤嬤再次出聲,眼神狠厲地盯著蘇卿眠,“我教訓你,還不用殿下知道。”

話音剛落,陳燕就忽然從地上爬起來,一個猛撲,撲在蘇卿眠身上,蘇卿眠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撲倒在地。

“你丫的,真屬狗啊!”蘇卿眠奮力掙脫,卻掙脫不了。

趙嬤嬤又上前幾步,佝僂的身影籠罩了蘇卿眠眼前一大片光亮。

趙嬤嬤蹲下身,麵容陰森,伸出乾枯的手狠狠地抓住蘇卿眠的手踝道:“既然你不服,我就打到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