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修仙第三十七步(1 / 1)

時徑微說完就氣衝衝地走了,卞相惟還躺著沒啥反應,阮葙寧趕緊將他一把拽起來。

“四師兄,你還傻愣著乾什麼呢?疑似媳婦兒人選都跑了,你還不去追?!”

卞相惟神經大條,後知後覺道:“啊?她生氣了?”

這鈍感力也是沒誰了,之前怎麼沒覺得他怎麼欠揍呢?

阮葙寧深吸一口氣,正經道:“甭管人生不生氣,你好歹說兩句中聽的,把人帶回來。現在夜深了,說不定待會兒還會有一些中階的妖獸夜間出沒覓食。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五行宗如今的聲譽就靠你挽回了,四師兄,加油!”

卞相惟:“……”言重了。

但他也沒再說什麼,立馬起身快步踏入夜幕,去追逐先一步離開的時徑微。

望著消失在夜幕之中的身影,阮葙寧回頭看看三個杵那,還在嘀嘀咕咕個不停的三人,吃瓜的心一時湧上心頭。

“三位表同門,有木有人想要和我分享一下,這個早死白月光的故事?”

“沒有。”

卞相惟疾步追上時徑微,直接擋在她身前,“你為什麼生氣了?”

“我說了沒有!”時徑微彆過臉,此刻淺藍色的宗服在月光的模糊下變成了白色,卞相惟身上的宗服成了黑色,一白一黑兩道身影相對而立。

“卞相惟,我知道你情況特殊,但是……”咽喉的痙攣使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厲聲質問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咬牙撐著自己發抖的身子,眼前發黑,緩和了好半天,那字才像是從牙縫裡一個一個蹦出來的。

“我……你的短短一年,卻是我煎熬的十年。卞相惟,你是真的死了,還是假的?”

卞相惟靜靜地看著她,心情沒有什麼起伏,隻是眸中的困惑和疑慮在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驟然消散。

過往失去的記憶宛如潮水襲來,止不住也忽視不了。

寂靜的天幕之下,二人的視線在此刻對上,仿若心跳同頻。瞬間超越情感的理智節節攀升,突然在某處臨界點猛然爆炸。

爆炸帶過的轟鳴聲讓兩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卞相惟勉強還能維持臉上溫和的笑意,但時徑微已經控製不住,潸然淚下。

“死丫頭,你哭什麼?”他的聲音裡藏著哽咽,努力裝作久彆重逢之後,破涕為笑的淡然。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現在還活著。”

時徑微哭得梨花帶雨,見他還能笑出來,登時怒不可遏,攥緊的雙拳驟然發力,朝卞相惟的肚子狠狠就是一拳。

直將人揍彎了腰,她才忍著哽咽,恨恨地說:“卞相惟,我特麼在剛剛就應該狠狠地揍你一頓!張嘴就叫媳婦兒,瞧把你熟練的!你的未婚媳婦兒早在你棄明投暗的第一年,就被我勸退,解除婚約,嫁給彆人了。你……你這個死東西,你沒死為什麼不回去?!”

她憤然抓起卞相惟的衣襟,盯著他的臉,姣好的麵容因為憤恨而扭曲,罵道:“我花了整整十年替你翻案,卞相惟!我花了整整十年!你為什麼不回來?!”

話音一落,她抬手朝著卞相惟那張微腫的俊臉就是一拳,接著又給了一拳直將人捶倒在地,她才甩了甩自己因為疼痛而發麻的拳頭。

“你還改名了,要不是我爬的夠高,能調取你的絕密檔案,我還不知道你改名了。卞相惟,你真是好樣!”

卞相惟仰躺在地,記憶還一遍一遍衝刷著他的神經,提醒他忘了許多事情。

“徑微啊,對不起。”

時徑微負氣,側過身站好,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

“可是我已經死了。”他長歎一口氣,“應該被摔成了肉泥,骨頭都是碎的。”

他說的輕鬆,時徑微卻心頭一窒,眼前驀然泛黑,緩過好幾息才勉強能聽得見他接下去的話。

“但是,再睜眼的時候,我就到了五行宗,還忘記好多事情。”卞相惟單手支著身子坐起來,抬眸看著時徑微,故作輕鬆道:“你哥我呀,這應該算是因禍得福吧。”

時徑微輕嘖一聲,回身踹了他一腳,將人踹了個晃悠,又坐回去。

“嘖,死丫頭,這就是你麵見你哥我的最直白見麵禮嗎?”

時徑微聽他嚷嚷就頭疼,趕趟又給了他一腳。

“誒,時徑微,你還踹!”

時徑微忙不迭又送了他十幾腳,然後怒道:“踹你就踹你了,我還就不挑日子!”

“告到中央!我要告到中央!”卞相惟被踹到抱頭鼠竄,但腳腳都結實地踹到他身上。

這也算是,另類的相親相愛一家人吧!

“我第一眼沒認出你來,你就忘記我是誰了?”時徑微住了腳,挺直的脊背驟然一彎,肩膀瞬間塌陷,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卞相惟,整整十年!十年啊!你知道我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她再次哽咽道:“我每天睜眼就是查看陳年檔案,一點一點替你翻案。因為我,你的死亡消息不能公布,我就認為你還活著。直到你的案子被徹底翻了,上頭的人才告訴我,你的所有一切,你是臥底……

我時徑微就像個傻子一樣,像個傻子一樣忙前忙後!”

此刻,她心中積壓已久的憤懣與舊怨驟然爆發,而卞相惟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滿腹怨恨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她從咽喉裡擠出來的壓抑克製的哀嚎聲,最終隻落進卞相惟的耳朵裡,潛移默化成了心頭難消的鈍痛。

他動動嘴皮子,囁嚅了半晌,還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隻是目光遊移著,不敢去看她。

造孽啊!

“……對不起。”

“沒關係,我就大概聽一聽,不刨根問底的。”阮葙寧不在意地擺擺手,表情卻不如她說話這樣可信,咧嘴嘿嘿一笑。

她搓著雙手,好奇地看著圍著火堆的其他三人,“分享一下,我剛看他倆的樣子,好像不是你們說的那種關係,感覺更偏向於親人。有沒有一種可能,時徑微和我四師兄是表兄妹的關係,或者是遠方親戚什麼的?”

“沒聽她說過,她家裡有什麼人了啊。”應星撓頭,蹙眉細想了想,“隻是從係裡傳謠言說她有個早死的未婚夫,而且她本人也沒有辟過謠,假的好像也要被說成是真的了。”

驚竹附和:“我也是聽說的。”

隻有辛夷弱弱舉手,然後小聲說:“這個謠言,好像還是從我們宿舍的人傳出去的。”

驚覺有瓜冒頭,阮葙寧兩眼放光地盯著她,“詳說。”

“之前不是說,室友弄花了她一張照片嗎?”

辛夷表情有些古怪,“當時我也沒在現場,隻是聽那個室友轉述的。那張照片好像是卞師兄的吧,室友弄花了之後,她就在宿舍罵人,無差彆攻擊所有人。

但是,那個室友也沒說自己為什麼要去動她的照片,隻是因為當時的場麵很混亂,就忽略了這一細節。

現在仔細想想,好像不對勁的地方有很多,驚覺冤枉了人。”

知白單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悠悠道:“你們說的那個傻老帽師兄,好像也在狀況之外,他是一點也沒覺得不對勁。好不容易見到兩個主修問心道的修士,結果兩個都是犟種。真覺得修真界的未來,一眼就到頭了。”

“對了,你展開了幻陣,有沒有看到什麼?”

“禁止透露個人隱私問題。”知白側頭看她,振振有詞道:“我是遵紀守法的好靈獸,不做這些灰色勾當。”

阮葙寧:“……”

從知白這兒得不到什麼有參考性的答案,她立馬就將目光對準麵上帶著愧疚之色的三人。

剛剛時徑微那麼大的反應,她突然就好奇三人的來曆了。

雖說都是異界來客,但究竟是在什麼條件下進入這個修真界的,她還是十分好奇。

體內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她話題跳躍,張嘴就問:“你們是怎麼過來的?聽剛剛時道友的意思,你們來得好像都比她早,但是怎麼結下的梁子?”

應星心虛,“這個,當然是沒過來之前結下的。而且,我也忘記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了,好像睡了一覺就過來了。”

辛夷實話實說,“我被車創飛過來的。”

驚竹也是實心眼,“我是被炸飛過來的。”

統一戰線的兩個小夥伴瞬間繳械投降,應星有心再說兩句,但他囁嚅了好一會兒,才像是放棄了什麼似的,小聲說:“我是被溺斃的,睜眼就被我大師兄救了。對了,葙寧師妹,你是怎麼來的?”

這個問題兜兜轉轉還是砸在了她身上,她絲毫不慌,可能是因為出口全是半生不熟的瞎話吧。

“我?我是被雷劈過來了,睜眼的時候隻剩一口氣,差點就被我大師兄氣死了。”她張口就來,但全是大實話,可信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啊!

“謔,原來你們這麼倒黴啊!”知白豁然起身,然後神色警惕地迅速退開數步,距離四人遠遠的,“我得離你們遠一點,聽說倒黴會傳染,你們可不能傳染給我。”

阮葙寧:“……”安?他什麼意思?嫌我還不夠倒黴嗎?

應星:“……”小孩哥,你現在是在諷刺我們死得慘嗎?

辛夷:“……”被嫌棄了,die……

唯有驚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然後堅定自信道:“我是錦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