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修仙第三十三步(1 / 1)

一群妖怪?!

看著那個從草叢裡躥出來,肩上好像還扛著一個人的黑影,阮葙寧微蹙起眉頭。

還沒想清楚他的身份,隻見他陡然將肩上的的人利落放在地上,然後猛地一道白光閃了幾人的眼睛。

再定睛看去的時候,那個黑影手握長劍,疾步如飛朝卞相惟的方向猛地躥來。

阮葙寧隻是借用他手中拎著的長劍,閃動的劍光,勉強看清他身上所著的宗服——玄劍宗的人。

想起玄劍宗那幫子愛殺人證道的劍修,她頓時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拎劍起身快步躥出,硬接上那人飛劈而下的靈劍。

錚的一聲,二人皆是被震得虎口發麻,瞬息間又退步開來。

玄劍宗的小弟子擰眉看了一會兒,遲疑道:“五行宗練氣二階的新弟子?”

“半步入金丹期的玄劍宗小弟子?”阮葙寧學著他的口吻,一句話回敬道。

這話怪怪的,但他也說不上來怪在哪裡,隻是反手藏了自己手中的靈劍,雙手抱拳道:“剛剛我鋪開神識,探查到此處有妖布下的法陣,諸位可有看見那隻妖怪。”

說到妖怪,應星和辛夷立馬囫圇從淺坑裡爬出來,氣不打一處來。

就是這個家夥和淩霄宗的那位搶奪龍蛋,把沉睡的史前巨龍驚醒,害他倆背鍋被砸。

都這會兒了,還振振有詞地說一群妖怪,賊喊捉賊!

知白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就停了手,起身快步走到阮葙寧身前,雙手叉腰,仰頭斜視著他。

“就是你這個死小子偷我的龍蛋!”知白的眸子瞬間轉為豎瞳,在此刻寂靜的夜裡閃著紅光,直勾勾地盯著他,“那可是我等了好幾千年的媳婦,差一點就被你們給擄走了。”

玄劍宗的小弟子在聽他說話的片刻,大腦宕機一瞬,滿心困惑道:“龍蛋?媳婦兒?你這小孩還沒成年,你家就給你找童養媳了?”

可是仔細看過之後,注意到知白那雙冒著紅光的豎瞳,他瞬間召劍於手中,萬分戒備道:“你就是那個妖怪?!這幾個人都被你用幻陣困住了,你還想殺了躺著的那個?!”

腦補不是病,但腦補起來真要命。

應星氣得咬牙切齒,快步走到知白身前將他擋住,對著對麵的人就是一頓指指點點,“我就說,我怎麼平白無故挨了砸?感情是你這個不乾好事兒的玩意偷人家龍蛋,害得我差點被生吞。你也真是好樣的啊,玄劍宗的驚竹是吧,老子記住你了!”

“合歡宗的?”驚竹本來都準備繼續動手了,卻見應星突然跳出來,還擋在那隻妖怪身前。

“速速讓開,你們隻是被迷惑了心智。待那隻妖怪一死,你們就能恢複正常。”

辛夷甚覺荒謬,快步躥到應星身旁站好,將二人身後的知白擋個結結實實,義憤填膺道:“驚竹,明明是你和時徑微動手搶他的龍蛋在先,將他驚醒了。

現在你裝什麼正義使者,打著除魔衛道的旗號,對他喊打喊殺。

他沉睡數千年,與世無爭的,哪做過什麼壞事!展開幻陣也是因為你們把他吵醒了,他以為是我們乾的,害得我們幾人差點被暴揍一頓,你還有理了!

你修無情道,還真當自己是道德判官啊!”

此時此刻,知白真的感覺安全感爆棚。

距離上次有人護著他,已經是兩千多年前了。

本以為如今的修真界,各宗天驕除了抓妖獸靈獸當契約獸之外,應當沒人會覺得他們這些獸類是什麼好東西。

沒想到,他差點就一個爆哭,涕淚橫流。

但是,他是因為什麼而被驚醒的,他不太敢說,感覺自己說了會大難臨頭,所以果斷裝鵪鶉。

“冥頑不靈!”驚竹眸光一凜,沉聲說道。

驟然抬手揮出一道劍氣,直朝幾人麵門而去,劍氣中隱隱裹挾著金丹期的靈力,衝擊威力極大。

感覺著劍氣中的殺意,應星和辛夷臉色一變。又見他單手擲出長劍,手中快速掐訣,預料此戰避無可避。

“回風拂柳,殺!”

二人瞬間進入戰鬥模式,一個單手幻化出長弓,一個雙手抬起,快速掐訣結印。

咻的一聲,離弦的箭矢瞬間化作一道不易被察覺的虛影飛出。無數藤條拔地而起,從四麵八方快速攻向驚竹。

二人相較於驚竹的修為,實在是相差甚遠,幾乎是以被壓著打的結果收場。

阮葙寧著實是擔心幾人結仇,但她似乎不擔心自己和驚竹結仇。偷偷指使知白將二人,連同卞相惟一塊轉移陣地,儘量躲遠些。

她勢必要親自迎戰了。

應星射出的箭矢撞上那道劍氣瞬間消散,辛夷召出的樹藤也被隨後那道劍訣儘數斬斷。

阮葙寧凝眸,反手將弦月擲出,雙手快速掐訣,爆嗬一聲:“回風拂柳,破!”

霎時,弦月化作一道快速飛出的紫色劍光,飛旋破開那道劍氣震碎,與後一招同樣的劍訣對上,絲毫不落下風。

兩道劍光竟在此刻持平,驚竹望向對麵的阮葙寧,眸中不自覺帶上了幾分震驚。

一個平平無奇的練氣二階,居然有連越二級打怪的實力,實力恐怖如斯。

五行宗究竟是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人才,大師兄怎麼沒翻到這樣的劍修好苗子?回風拂柳這套劍訣,居然用的比他還熟練!

五行宗其他親傳蹭課學會,但不熟練就算了。她一個年紀尚小,又黑又矮小,胳膊瞧著都沒二兩肉的矮冬瓜,究竟是怎麼學會了我宗絕學,還熟練運用的?!

見他還是遊刃有餘的樣子,阮葙寧額間已經冷汗直流了。

練氣二階對上半步金丹期,不是純純找死嗎?

自己怎麼就非得裝這個逼呢?

體內的靈力即將消耗殆儘,但見對方沒有絲毫要收手的架勢,她立即在心中計較下一步對策。

實在打不過就算了,她不能打腫臉充胖子,有這一下唬唬人就行了。待會兒躲開這招劍訣,朝他丟幾張爆破符,給他來個爆炸頭。

阮葙寧心中打定主意,說乾就乾。當即停手,瞧準時機往一旁閃避,飛速而來的劍訣堪堪削去她躲閃之時飛起的一截衣擺,直撞上她身後不遠處的幾顆巨樹。

轟隆隆——

巨樹應聲傾倒,隻留下一個個整齊利落的切口。

驚竹當即收回劍,見阮葙寧滾落在地一動不動,他還以為她被自己下手沒個輕重給殺掉了。

正欲快步前去看看阮葙寧的情況,卻不想她突然暴起襲擊,朝自己丟了數張爆破符。

一時躲閃不及,被左炸一下,右炸一下,衣擺都燒毀了小半截。

最後一張符紙堪堪落在他腳邊,他忙不迭撤身而退,還是被爆炸的餘波震飛了數步才站穩。

瞬息間,二人又退回到原本對立的距離,神同步單手執劍站立,凝眸而視對方。

阮葙寧:“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驚竹:“你怎麼會我宗絕學的?”

二人同時開口,但問的問題全然不同,話音瞬間就戛然而止。

靜默片刻,阮葙寧驀然想起幾個師兄說的出門在外要自報家門,遂開口。

“在下阮葙寧……”

“在下驚竹……”

二人又是默契的同時開口,然後又一塊閉嘴。

阮葙寧無語了,輕嘖一聲,搶在他開口前,飛快地說:“你先說。”

驚竹剛張口,話就被阮葙寧搶了。他微頷首,隱去手中的靈劍,雙手抱拳一禮,道:“在下驚竹,是玄劍宗宗主商寒劍尊座下親傳弟子,排行第六,年十七,如今已是半步金丹期修為。”

阮葙寧也隱去手中的靈劍,抱拳一禮道:“在下阮葙寧,是五行宗宗主浮遊子仙尊座下親傳弟子,排行第六,年十五,剛練氣二階,幸會。”

“練氣二階的實力,居然就這麼強,阮道友真是年少有為啊。”他不吝誇讚,但語氣硬邦邦的。

阮葙寧皮笑肉不笑道:“驚道友亦是嫉惡如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

驚竹:“……”她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說話有些不是很客氣的樣子。我剛剛明明已經手下留情了,不小心削了她一截衣擺,她也用爆破符燒回來了呀。

阮葙寧:“……”他是在諷刺我嗎?說話硬邦邦的,誇讚的話也是違心得很。要是不樂意誇,也不用特意誇。

“剛剛,是我誤會了,實在抱歉。”他就試探說一句。

阮葙寧點頭,“確實是你誤會了。”

驚竹:“……”阮道友,確定要維持著這麼尷尬的對話嗎?

“那隻化形的靈獸是被你們驚醒的。”阮葙寧完全不知道尷尬為何物,繼續假話實說,“但被靈獸追著打的是我們,所以……”

他蹙眉,立即接上話,“所以?”

“你們得賠償。”

驚竹:“……”不愧是五行宗一脈傳承的摳門和敲詐,敲裡嗎。

“料想你們應該不是故意的,所以就給你們打個骨折價,賠償我們一人一百枚中品靈石就行了。”

阮葙寧定下的賠償都是沒有明碼標價的,但對比於宗門其他開口就像是饕餮巨獸的師兄們,她覺得自己給出的價格已經很公道了。

“一百枚中品靈石,就隻是一枚上品靈石而已。你們玄劍宗財大氣粗,不會連這點賠償都拿不出來吧?”

在她吐出輕飄飄的一句財大氣粗時,驚竹那張波瀾不驚的俊臉罕見地出現了片刻茫然,然後平靜的表情寸寸龜裂。

“阮道友言之有理。”

他聲音一如既往,但話鋒急轉而下,“但你怎麼不去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