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夜事情太過驚世駭俗,所以這一大早在飯堂裡,符葙妤就成了重點圍觀對象。
當然,被圍觀的對象不止她一個,還有坐她肩頭雙手抱臂,翹著二郎腿的縮小版藍衣正太。
此時此刻,正太陰著個臉,嘴巴撅得能掛油壺。
符葙妤突得咧嘴一笑,指著肩頭的小人,“嘻嘻,可愛吧。”
卞相惟和阮葙寧倆耿直的,一個勁兒笑著直點頭。
“狗脾氣!”
倆人不笑了,乖乖坐下啃饅頭。
大長老單手捋胡子,一臉高深莫測道:“這是天機,不可窺探。”
“放屁!”二長老立即反駁他,“老哥哥,你仔細看看,這可是劍靈化形啊!”
“我知道,我睜著眼睛呐!”
二長老:“那你說個狗屁天機不可道破,你裝謎語人啊?”
“嘖,我這是賣關子……”
這倆人沒說兩句,就罵起來了,直接忽略吧。
靳相柏仔細端詳著那劍靈,抬手摩挲著下巴,難得正經道:“你說你心脈爆裂,飛濺出的心頭血落到了劍上。本是碎得不成樣子的鐵劍直接恢複原樣,還因為你的心頭血,萌生出了這個吊著驢臉的劍靈?”
“你說誰吊著驢臉呐,醜東西!”正太當即破防,張嘴就罵回去,“你才吊著……唔……”
符葙妤哈哈乾笑兩聲,一手薅下肩頭的劍靈,手動閉麥。
“小手辦脾氣還挺暴躁。”席相珩也來點評,指著她抱住的劍靈,平靜道:“小小一個罵罵咧咧,看著牙口挺好,給他一拳,他會哭嗎?”
符葙妤:“二哥,你想掉腦袋的話,我不阻止你。”
席相珩:“……”
“所以,你現在是元嬰初期,還有了一個化形的劍靈。”曲相勖一句話總結,然後邊鼓掌邊說:“我就知道老五你非池中之物,照你這架勢,不出一年,定然能成渡劫大能。”
“你當我是隨隨便便睡兩覺,就能進階的先天修仙聖體嗎?”符葙妤抬手打消他的念頭,殘忍道:“我隻是個愛好打打殺殺的修士,不服我們可以後山再戰。”
曲相勖:“……”
卞相惟見大家都不說話了,才弱弱舉手。
“問。”
他撓撓臉,乾笑道:“我就是想知道,那把鐵劍是怎麼化出的劍靈。以往看著的時候,都是一把普普通通,毫無亮點的劍。隻是鐵鏽多了一點,割人一刀,說不定會得破傷風掛掉。劍身材質是什麼?是如何打造的?有什麼說法嗎?”
果然專業的事情,還得專業的人來問。
阮葙寧聽著,微微挑動了眉頭,嘴角微微上揚,不用她問。
有四師兄這個實心眼的真好啊,有什麼不懂得,張嘴就是問。這也省得讓他們天天盯著我,說我是本土土著了。
不知道的一概不發聲,靳相柏淺淺說兩句,“隻是師傅給的,說是師祖留下來的,就沒彆的了。”
“師祖留下來的?”二長老思忖片刻,遲疑道:“是不是從藏書閣的頂上拔下來的那把鐵劍,劍柄帶著睚眥模樣的?”
“對。”
大長老繼續捋胡子,“那確實是祖上留下來的東西,不過是師叔祖留下來的。”
一語激起千層浪,在場其他人當即露出吃瓜的表情,等待大長老的下文。
“藏書閣有書記載,師祖乃是兩千多年前響徹修真界的劍仙尊者,劍修第一人。
那個時候,五宗的開山師祖們其實都是同門師兄弟妹。隻是師命難為,要他們自立門戶,將各自長處發揚光大。師叔祖入門晚,修為低微,師祖就拉上他創立了五行宗。
我宗本是主劍修的,因為師叔祖的緣故,所以符修、陣修、器修、丹修、音修皆可拜入門下,宗門空前壯大。
隻是後來師祖渡劫未過,身死道消,師叔祖為了修補天裂以身祭陣。其餘四宗的老祖與躁動的魔族同歸於儘,將他們徹底封印在魔域。”
“師祖,居然死得這麼憋屈嗎?”阮葙寧好奇問:“那天裂又是哪來的?”
二長老接著往下說,“魔族大舉進攻修真界,師祖身先士卒,與魔族之中的渡劫期魔修一戰,完勝。但這魔修吊著最後一口氣,以全力一擊,劈出了天裂。
師祖擔心世間生靈塗炭,鋌而走險強行破境引天雷,打算飛升真仙之境祭陣,完全修補天裂。隻可惜那一戰損耗過度,師祖死於雷劫之下。
師叔祖吸收了整座靈礦山的靈氣,將自己逼上大乘期,勉強補了天裂。但修補尚未完好,如今又出裂縫,所以就出現了你們這些思想清奇的弟子。”
最終,大長老來解答,“因為師祖是劍修,師叔祖修煉太雜,煉出來的法器品階不高,但他偏偏樂意煉製玄鐵劍,想要贈予師祖。
那個時候,師叔祖一天起碼煉製幾十把那樣的鐵劍,最後隻剩下一把插在藏書閣的頂上。”
卞相惟:“那,其他的……”
“與魔族一戰中,都損耗光了,就剩下這麼一根獨苗苗。”二長老笑嗬嗬道:“師祖留下手劄,其中言明師叔祖所煉製的法器,需要借以天雷加上自身靈力二次淬煉,方可得到自己的本命法器。師祖的本命靈劍,就是這樣得來的。
葙妤是殺戮道,與靈劍締結血契倒也適合。”
“人算不如天算,這也算是葙妤的機緣。”大長老滿臉欣慰,“努力修煉進階,靈劍的威力還是根據修士的修為所決定的。”
符葙妤聽兩人說完,滿臉震驚的將手裡的劍靈舉到自己眼前,不吝誇讚道:“風兒,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劍靈仰頭高傲道:“那是當然,我可是從那場戰爭中唯一留存下來的鐵劍,我的本事可多了。”
符葙妤現在一點也不嫌棄它的狗脾氣了,當即放到臉頰邊蹭了又蹭,笑嘻嘻地說:“我滴寶,我滴寶……”
直把劍靈蹭得臉紅不好意思,伸著兩隻小手推搡她的臉頰,嘴硬道:“你昨晚還說要打我的,不許蹭我的臉……”
這會兒,一人一劍靈相親相愛,眾人終於有空管阮葙寧的事兒了。
看著眾人投來的視線,坐著乖乖啃饅頭的二人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難道,昨天和應星密謀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難道,想吃點靈果當回扣的事情,被三師兄知道了?
“小師妹,你是怎麼知道那劍有問題的?”靳相柏還是率先發問,隻是額角青紫一塊,有些突兀的喜感,“聽說你還得到了師祖的本命靈劍。”
一聽說寶貝,曲相勖刷得眼睛一亮,做著蒼蠅搓手的動作,一個大跨步靠近她身邊,“小師妹,你還能這麼牛逼啊!快快快,亮出你的靈劍讓咱們好好瞧瞧!”
“昨夜,我們三個人都是閉著眼睛的,你怎麼會下意識脫口而出那劍有問題的?”席相珩這會兒捋清思緒,張嘴就是問,“還有一件事情,我與葙妤過招,將她的長劍震飛之後,我還掐出一道劍訣。那劍訣尚未近葙妤的身,就被震碎……”
“那當然是小爺我的功勞啦!”劍靈那合時宜,又不太合時宜的聲音響起,神氣道:“本小爺可是活了有三千年了,要是連這小小的劍訣都解決不了的話,怎麼可能還留存下來呢?”
有了劍靈插話,阮葙寧眼眸一轉,乾笑道:“本來我是不知道的。昨晚又一道白光閃過之後,師祖留下的本命劍發生了躁動。當時大師兄和二師兄手裡都沒有劍,隻有我和五師姐的劍在,就……”
“切,兩個沒見過靈劍共鳴的土包子。”劍靈雙手交叉在身前,驕傲仰頭,看向二人的眼裡滿是鄙視,“兩把靈劍係出同源,你們居然不知道靈劍共鳴的道理嗎?”
靳相柏:“……”狗脾氣!
席相珩:“……”劍上淬毒了吧。
“六娃娃,你還得到了師祖的本命靈劍?”大長老這會兒也不稀奇符葙妤的劍靈,轉而兩眼放光地盯著她。
二長老同款表情看她,“小六,你咋這麼厲害呢?”
“小師妹!”
卞相惟突然爆嗬一聲,將眾人目光紛紛吸引而去,給阮葙寧嚇得一哆嗦,忙去看他。
隻見他淚眼婆娑,露出一副被背叛了的表情,控訴阮葙寧,痛哭流涕道:“說好手牽手一起走,結果你把我踹溝裡了。嗚嗚……小師妹,我要鬨了。你都有掛了,我還什麼都沒有,嗚嗚……啊!!!”
不等他繼續哭嚎兩聲,大長老直接揮一揮衣袖,將人直接抽飛出飯堂。
要哭去外邊哭,哭多大聲都沒人聽見。
卞相惟一飛出去,阮葙寧再次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她乾笑兩聲,著實是沒有能再拖延的事情,隻好豎起雙指於身前,口中默念召出自己的靈劍
頃刻間,一把平平無奇的靈劍出現在飯桌上,沒有花裡胡哨的劍鞘,沒有奇珍異寶的裝飾點綴。劍鞘通體漆黑,隻在靠近劍柄處的位置上,閃爍著星星光點,仔細一瞧竟是“弦月”二字。
“好!好平平無奇的靈劍啊!”大長老長歎息道:“想想當年,師祖竟是拿它打天下,實力當真是恐怖如斯。”
二長老點頭附和,“這靈劍乍一看平平無奇,估計隨手放在路邊,也沒有修士能看上眼吧。”
阮葙寧:“……”有道理,猴王就掛在樹上,居然都沒弟子看得上眼,也是真平平無奇了。
“既然有了本命劍,那也該出門曆練曆練了。”
靳相柏此言不亞於惡魔低語,阮葙寧登時一愣,然後迅速反應過來,打算學卞相惟的一哭二鬨三上吊,就地撒潑道:“大師兄,今天才是我入門第三日。你這,就打算把我這個累贅丟出去了嗎?”
靳相柏:“那咋了。”
“嗚嗚……大師兄,你這個大魔頭,嗚嗚……大長老,你看……唔啊!!!”
阮葙寧都沒撒潑完,大長老隨意地揮一揮衣袖將她連人帶劍一塊抽飛出了飯堂,在空中形成卞相惟式拋物線。
都將人抽飛了,他還要留下一句不那麼慎重的囑咐。
“正好,最近碰上低階妖獸秘境開放,去刷刷經驗值,到時候和四娃娃一塊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