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五行宗內吱哇亂叫。
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請看五行宗內為何燈火通明,徹夜不斷。因為宗內親傳弟子加上為數不多的長老,他們全都在主峰後山當哼哈二將。
看著這座傳說中有宗門至寶的後山聖地,阮葙寧強忍住內心的激動,扯扯自己的宗服,再低頭看一眼自己十分妥帖之後,毫不猶豫的開口。
“二師兄,五師姐,我們走吧!”
二長老納悶道:“你們仨要半夜摸黑上山?”
“真上山?”大長老捋胡須的手速都不由得加快,百思不得其解。
非常不理解,這群門內諸神們半夜上山乾什麼?
“對,我們必上山!”
二長老皺著老臉,不理解所以不尊重。
大長老思忖片刻之後,重重點頭,對他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娃娃們,去吧!”
大長老也不理解,但他很尊重宗門娃娃的想法,所以直接大手一揮,把他們全部丟上了山。
此舉簡單粗暴,且方便快捷。
“後山就隻有一夥猴子和一群滿山亂躥的野豬,他們摸黑上山乾什麼?”
二長老是真的不太理解,轉頭問留下來當哼哈二將的曲相勖和卞相惟,“你倆有什麼頭緒嗎?他仨雄赳赳氣昂昂上山乾什麼?大半夜吃飽了撐著,睡不著上山去偷鳥蛋?那鳥都不拉屎,還滿是豬糞的地方,會有鳥蛋?”
卞相惟搖頭表示不理解。
二長老隨即定睛看曲相勖,隻見他兩手一攤,張口就來,“或許因為他們是賣糞的吧。”
“賣糞的?”二長老乍一聽,好像也不是很能聽懂,“賣給玄劍宗,還是淩霄宗?”
“……”他承認了,二長老很可愛,但是現在不是賣萌裝愣的時候。既然聽不懂他的冷笑話,那就容他說了熱笑話,“所以,二長老,這件事情直接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曲相勖振振有詞道:“有些道理,我們是想不明白的,他們仨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定要說他仨為什麼非得半夜抽風爬後山的話,那或許是因為他們鹽吃多了,純閒的吧。”
“……”
“呸呸呸,好鹹!”阮葙寧驀然從一團草垛中爬出來,抬頭一看空無一人。
好好好,大長老揮一揮衣袖,不知道給她乾哪來了。
此時此刻,說句舉目無親也不為過。
正逢她擺好情緒,準備emo的時候,天降救星,挨了她降龍十八捶的猴王出現了。
阮葙寧:“???”
“哦喲喲,咱們鼎鼎有名的劍仙尊者,居然也有睡草垛的一天啊。”不開口的時候,場麵還是風平浪靜的,但是猴王偏偏是碎嘴子,開口即開戰。
“你也終於是放棄了做人的標準,改與我為伍,當嗎嘍了嗎?”
“死猴子,真是冤家路窄啊。”阮葙寧瞬間化身陰暗扭曲的爬行人類,四肢著地,快速朝猴王方向而去。一路創飛了不知道多少隻小猴子跟班,逼近到猴王跟前,蹲著盯它看。
“我剛好進階到了練氣二層,拿你練手做燒烤最合適不過了,吃不完還能當風乾老臘肉!”
猴王:“……”
猴王:“等等,你為什麼沒按劇本走?”
阮葙寧伸出的邪惡之手,隻伸到一半就猛然頓住,蹙眉道:“什麼劇本?你和他們……串通了?”
“昂。”
“串通了正好。”說著,她一邊摩拳擦掌,一邊陰惻惻地問:“死猴子,告訴我,後山的至寶是什麼?”
“你的本命劍。”
答案就這麼輕而易舉得到了,此刻懵逼的阮葙寧有些懵逼。
她:“……”
“你就這麼告訴我了?”她不理解,感覺有詐,“不會是有詐吧?”
猴王很嫌棄她這幅疑神疑鬼的模樣,招招手示意自己的小弟把東西拿上來。
然後,阮葙寧就目睹了那群猴子把她的本命劍當靈果一樣,從樹藤上一把薅下來,咋咋呼呼遞到她麵前。
就,這麼簡單就得到了?
她還是覺得有詐,看著近在咫尺的本命靈劍,正猶豫著要不要伸手之時。猴王已經非常看不上她磨磨唧唧的樣子,反手就把那長劍往她臉上甩去。
她的本命靈劍,最終還是完好無損的回到了她的手裡。
兩千多年之後,再次握上這把長劍,阮葙寧一時還有些恍惚。
仿佛一切都發生在昨日,她正跟小師弟承諾,渡劫之日必定飛升成仙,與天地同壽。二人相約,他日在峰巔設宴,美酒佳肴,親朋滿座,為她慶祝。
可那日一見,也就成了最後一麵。
此刻,阮葙寧才驀然覺得心中悵然若失。原來,距離最後一麵已經過去了兩千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了。
“該說不說,你個宗門老妖怪如今成了嫩豆芽,和你那群宗門的死孩子相比,你不是那麼老成持重。”
猴王當即指指點點,“以你那狗師弟為例子,你修為高是高,但你不通透,你悟不了道。但,現在來看,好像有那麼一點意思了。老東西,我替你守了這麼多年的宗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現在,我們來談一筆生意。”
“什麼生意?”她微微挑動著眉頭,隻覺猴王說的生意不是什麼正經生意。
“聽說,大比馬上要開始了。”
猴王一派囂張姿勢,矮了阮葙寧半個頭,還獅子大開口,說:“聽說這次的大比獎勵是極品化形果,我要你贏回來。”
“就這麼簡單?”萬萬沒想到,交易的最後是一枚極品靈果。阮葙寧詫異,實話實說,“你不是早就已經是七階妖王了嗎?化形還需要化形果嗎?”
從曲相勖和席相珩那兒聽來的版本,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相信這個詭異的故事,所以她果斷出擊,親自問當事方。
“這就得問問你的好師弟!”猴王瞬間紅溫,“我明明都是七階妖王了,他說下禁製就下了個禁製,把我修為壓製住,導致我如今隻有二階的修為,化不了形!我才不是你口中的死猴子,我化形之後可是遠近聞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男妖。都怪你那個愚蠢的狗師弟,等我找到他,我要把他□□,再剁成□□。”
聽著這奇怪的“嗶——”聲,阮葙寧若有所思,抬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挑眉道:“你中邪了嗎?”
“……”猴王揮揮手,翻了個白眼,“敏感的字眼會被嗶掉。總而言之,都怪你那個該死的狗師弟!你必須替他向我提供相應的賠償。現在那枚極品化形果,就是最好的賠償。你必須贏得第一名,然後把果子拿給我!”
阮葙寧:“……”
阮葙寧:“你不如去搶,去三師兄的果園裡偷吃靈果。多偷吃一些,說不定你就能化形了。”
“你當我沒偷過嗎?被爆破符崩飛的不是你,你就能擱這兒說風涼話了嗎?!”
她聞言,有一丟丟心虛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本命劍。然後,裝作很忙的樣子,邊摩挲著劍鞘上的花紋,邊小聲嘀咕:“這劍可真劍啊。”
“……老東西,不要當沒聽見啊!”猴王破防,無能狂怒。
阮葙寧眼神飄忽,但片刻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眸微眯起,嘴角的笑也是下意識露了出來。
“極品化形果而已,都好說。不過,現在到我問你了……”
……
“問什麼?”符葙妤這會兒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與席相珩結伴趕往猴王的小地盤。
席相珩輕撣了兩下肩頭的落葉,麵上一派祥和平靜,與這樣肅靜的夜幕格格不入。
“我以為,她會問你,是誰把她送回住處的。”聲音亦是冷冷清清,忘情道果然名不虛傳。
“我沒等她說什麼,就把她扛去了飯堂,她沒機會問。”
符葙妤也好奇,問:“今日大師兄進階化神期,小師妹被化神的雷劫劈了,也一點事兒都沒有?”
“大長老看過,說她看著小小一個,卻意外的抗揍。雷劫固然可怕,但沒有小師妹更可怕。”
他說著,驀地頓住腳步,“今日在場的幾人,大致是摸清楚了一些小師妹的底細。她應該是饑荒年代穿越過來的人,對一切事物都充滿好奇心,且學習能力很強。隻要是累了,隨地大小躺。不拘小節如此,應當是與我們存在一些信息差的。
但是,沒想到差了這麼多信息。”
符葙妤遲疑道:“那她是……不那麼新的現代人?”
席相珩甫一頷首,她立馬果斷道:“我就說,她跟個沒心眼的傻白甜一樣,知道自己是五靈根,還笑得牙不見眼。我活這麼些年,就沒見過這樣純天然零添加,極具活人感的人類。”
他瞥她一眼,抿了抿唇,邁步就走。
符葙妤反應迅速,立即跟上他的腳步,邊走邊說:“不過大師兄讓我想個辦法,把小師妹弄進後山,並與那隻咋咋呼呼的土著猴勝利會師。”
“會師之後,做什麼?”
符葙妤搖頭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大師兄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敢信。
但是為什麼會答應把阮葙寧騙來後山,大概是真的想見見那件寶貝吧。
本以為是唯一希望,沒想到是全員惡人,真是造孽。
“先彆造孽,至少你拿到了本命劍。”猴王站著說話腰疼,乾脆躺下說話,“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你那狗師弟突然就炸開了我睡覺的洞府。然後,他進來就捏著我的腦袋說,要麼我替他守宗門,要麼他送我上西天。相互比較之下,我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前者。
同理可得,你那狗師兄剛剛就在你站著的地方,笑眯眯的對我說,要麼我直接把東西交給你,要麼他直接把東西帶回去給你。
本美男妖自然是好妖好事做到底,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了。”
阮葙寧不理解它的嘴硬,所以不對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它發表任何出於人道主義的慰問。
“謝謝你專門找了些神經病放宗門裡,然後用來克我。我以前在我們那旮遝……”
懶得聽他繼續叭叭廢話,阮葙寧抬手就是一個打住,“我師兄沒說,為什麼一定要你把劍給我嗎?”
“他說這是無敵外掛。”
猴王也納悶,“那你來後山是乾什麼的?”
這題她會,張口就答:“我師姐說,要是我想當符修,今晚就來後山看看。乍一想起起師兄說,這裡有我宗至寶。”
“所以,你也是來找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