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修仙第二十一步(1 / 1)

“大師兄,下次你要進階,要不和我說叨說叨,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唄?”

二人頭對著頭,四叉八仰地躺在地上。

剛剛那可怕的劫雷,仿佛隻是睡夢中突然衝出的一陣令人心悸的噩夢,轉瞬即逝。

靳相柏還好,可能是被雷劈多了,就連頭發都快劈出了抗體,隻是發尾燒焦卷曲了一些。

反觀阮葙寧的模樣,怎一個慘字了得。

瞧著本就不大得到營養滋補的頭發,這會兒更是又黃又卷,形如爆炸。麵容本是蒼白憔悴,但附上了一層燒焦的灰黑。一身宗服穿在身上,衣袖和衣擺被燒去了一截。

整個人活像在外麵要飯,結果撿了一麻袋垃圾回來,可憐兮兮地說:我要飯回來了。

“為什麼要說?”靳相柏明知故問,然後賤兮兮地說:“你不覺得這樣一下,很驚險很刺激嗎?”

“五師姐今早給我梳的雙丫髻小垂辮,你要賠我。我的宗服和資源,你也要加倍賠償。還有我的玉符被劈得不亮了,你也得賠。”

靳相柏瞬間不嘻嘻了。

阮葙寧舉著自己的玉符給他看,無意瞥見自己又被劈了一次後,已經顯得不是太黑的手臂,心中納罕:被雷劈還能美白?真不愧是大師兄……這個天殺的能做出來的事情。

“玉符還能給你劈得不亮了?”靳相柏就是不想賠靈石,說什麼也要親手把她列出能修好的玩意,全部都修好!

賠靈石是不可能賠的,賠不了一點。

要他賠靈石,猶如殺他父母。

竟然妄想,從他這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身上拔雞毛,真是天大的笑話。

他輕嗤一聲,零幀起手拿過阮葙寧的玉符就是修。

阮葙寧:“……”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真摳啊!

左看右看了一會兒,他擰著眉問:“你這玉符亮過嗎?”

“當然!”

靳相柏懷疑道:“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你就是不想賠靈石,是吧?”

雖然一語道破了真相,但他是絕對不會承認滴。

“這玉符一看,肯定就是沒有注入過靈力。”他嘴硬如鐵,還言之鑿鑿地說:“掂量在手裡的感覺都不一樣,你當這是大哥大?有靈力就是通訊工具,沒靈力就是板磚一塊?”

“……什麼大哥大?大師兄,你是不打算賠靈石了嗎?”

這話讓靳相柏一時語噎,心道:斷定了,這位是近現代過來的。

然,他想的和實際,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

果然,宗門現在的重擔還是壓在他的身上,等師弟師妹們成長起來,估計還得等個百八十年。

他沒空扼腕歎息,隻是立即投身科普教育大業,給阮葙寧當爹的同時,又當起了媽。

本意是雞娃教育,奈何娃太新了,需要從頭教起來。

難怪昨天聽說自己是個五靈根,還能眉飛色舞,歡天喜地的在符葙妤麵前蹦躂,原來是在這兒等他呐!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舉著那玉符,當著阮葙寧的麵,注入了一絲靈力。隻在靈力注入的瞬間,本隻是看著像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光,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字快速滾動著。

阮葙寧眼前一亮,立馬將玉符從靳相柏手中抽走,難掩激動坐起身來。頂著個爆炸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玉符上滾動的字,還是發光的字!

雖然,那字她一個都不認識,但是她勤學好問啊!

“誒,大師兄,這怎麼一下就亮了?隻有這一麵有字,其他幾麵什麼也沒有嗎?這上麵的字怎麼會動啊?還動的這麼快!大師兄,大師兄,這玉符怎麼做的啊?”

她邊問邊打哈欠,雖然激動,但此刻的眼皮不是很聽話,顫顫巍巍的就要闔上。

靳相柏:“……”再次斷定,她就是個不識字的近現代人。

他目光輕移,瞥向阮葙寧正欲開口的時候,眼前驟然蒙上一層陰影。

不等他立即開口,阮葙寧的身體先一步轟然倒向他,連同脫手的玉符直接砸在他臉上。他都沒來得及捂臉呼痛,阮葙寧緊隨其後的頭槌暴擊就迅速降臨了。

師兄妹倆好的,暈也是一塊暈。

“年輕人就是好啊。”

席相珩跟著曲相勖慢悠悠走過來,見兩人一個睡得比一個紮實,言語涼涼感歎道:“隨時隨地,倒頭就睡。”

曲相勖:“……”你要不等他倆醒了再說?

“謔,大師兄頭上怎麼還多了一個大包呀?”

慢吞吞的聲音,加上這關心不像是關心的話,曲相勖硬生生聽出了幾分陰陽怪氣,又幸災樂禍的意味。

“好洋氣啊,還燙了個爆炸頭,準備走末世犀利風嗎?”

曲相勖:“……”你真的有種明天就不在生物圈混了的瘋感。

他說完,就越過躺倒的二人,從懷裡抖落著一個小布袋,往靈果樹的方向而去。

曲相勖:“……”他摳就算了,還喜歡薅羊毛!

……

阮葙寧徹底睡醒的時候,已經是酉時飯點了。眼睛都還沒有全睜開,隻是迷迷糊糊感覺符葙妤一直在她眼前晃悠,偶感身體被束縛住,她就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此刻形如蠶蛹。

謔,這是個什麼造型啊?!

瞌睡瞬間被驚醒,她正欲開口,符葙妤已經猛地一把將她抱起扛在肩上,疾步奪門而出!

她邊跑邊說:“剛過酉時,我們一定要當今天飯堂吃飯的第一人。小師妹,你想睡就繼續睡會,待會兒到地了,我叫你。”

然,被顛得五臟六腑都有種移位的錯覺的阮葙寧,頭暈腦脹答不出一個字!

她真的很想問一句,修為都是金丹期的人了,為什麼還沒有辟穀?

那飯固然好吃,但出門曆練,總不能隨時架口大鍋生火做飯吧。

這五行宗代代相傳下來,傳得又好、又不好的,這不正常!

以後出門曆練,不會還要把大長老這個廚子帶上吧?

“師姐,你扛著我跑,不累嗎?”

顛著顛著說話都帶上了顫音,阮葙寧忍住強烈的眩暈感,“師姐,你還是……把我放下來吧。”

“不可以!小師妹,我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符葙妤義正言辭,突得大喊一聲,“衝啊!去吃飯啊!”

“……”

五行宗真的不能突然多一個正常人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不把那天殺的虞七抓回來痛扁一頓?!為什麼就薅我一個人?!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修真界十萬個為什麼即將誕生之際,飯堂到了。

符葙妤囫圇將阮葙寧丟在長凳上,然後火速躥進了後廚。

阮葙寧:“……”

雖然吃飯很重要,但是我覺得可以先把我解開的。

五師姐,你快回來~

想象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符葙妤並沒有回來,隻留她一人使勁搗鼓了兩下,好不容易坐起了身。

“小師妹,一個人來吃飯啊?”

卞相惟順利成為乾飯組的第三名,剛進門就看見裹成蛹的阮葙寧,在長凳上挪挪挪。

坐直身子之後,她突然就來個大喘氣,回道:“是啊,半個人來會嚇死人。”

“……”哈哈,今天的小師妹也好幽默哦。

先拋開這些有的沒的,他即刻闊步走到她身旁坐下,瞥了她身上的被褥一眼,滿心疑惑地抬手撓了撓頭。

“你不是在靈果園和大師兄決鬥嗎?”說著,他瞥了一眼飯堂大門,然後抻著腦袋湊近阮葙寧,好奇道:“大師兄,他被你捶成肉醬了?你連帶著,還把二師兄和三師兄都揍了一頓嗎?有沒有MVP結算畫麵,讓我瞻仰瞻仰。”

“啊,啥?”阮葙寧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能打得過靳相柏嗎?

打得過嗎?

靳相柏捶她,跟捶冬瓜一樣,她居然能反把靳相柏捶成肉泥?

這是什麼天大的地獄笑話?

她輕嗤一聲帶著不屑,然後一臉嚴肅地看著卞相惟,鄭重道:“四師兄,雖然這個謠言很假,但是相信了它之後,我覺你也不是特彆真。你是那隻死猴子派來的臥底吧?”

“啊?什麼猴子?”

卞相惟是貨真價實的,但他不清楚靈果園發生了什麼,這會兒帶著從大師兄嘴裡聽來的八卦,張嘴就是問。

“大師兄跟我說,你一個頭槌暴擊,差點給他腦袋砸開花。難道,他又騙我了?”

阮葙寧:“……”話很真,但你腦補太過。

阮葙寧:“大師兄親口跟你說,我和他約在靈果園決鬥的?”

“不是啊,我腦補的。”卞相惟耿直的可怕,一下就把自己趕上造謠這條路上,且越抹越黑。

他言之鑿鑿,“再說,大師兄那麼欠登的,你能打贏他,不覺得很有成就感嗎?”

“並不。”

卞相惟詫異一瞬,立即追問:“為什麼?”

“因為我根本打不過他,而且頭槌暴擊純屬意外。是他先引天雷劈我的,我隻是被劈得神誌不清,暈暈乎乎倒他身上,差點沒把他砸死。”

在知道真相的此刻,他不嘻嘻了,心中甚覺失望。

“我還以為……”

阮葙寧:“以為什麼?”

“以為你是天縱奇才,真和大師兄決鬥了。”他邊說邊在臉上比劃著,實在道:“大師兄額頭這兒青紫一大塊,我乍一看,還以為他被玄劍宗那幫人給圍攻了。本以為是六大門派圍攻光明頂,沒想到是你的一記頭殺。”

此刻的卞相惟才是真誠的可怕。

“他還拿走了我的靈果。”乍一想起這事兒,阮葙寧憤憤道:“我辛辛苦苦一個一個從樹上摘的靈果,全被他沒收了。四師兄,你去幫我要回來。”

卞相惟毫不猶豫,立馬擺手拒絕,“不不不,我打不過他,我就是個廢物。”

“四師兄,你承認的這麼乾脆利落,真的不覺得會讓我寒心嗎?”

卞相惟思忖片刻,滿臉真誠發問:“那你寒心了嗎?”

“你覺得呢?”

他應聲掃了她一眼,然後肯定道:“我覺得你不寒心,你的被褥很厚實。”

“……”暫且無語片刻,她是真的快不能和卞相惟這種沒心眼子的人好好說了。

高情商:太耿直,太誠懇,太無言以對了。

低情商:對牛彈琴。

“四師兄,你覺得我為什麼要裹著這被褥來吃飯,而不是把它放在我的屋子裡?”

卞相惟還真就仔細的想了想,然後認真道:“我以為這是你獨特的MVP結算方式,用來慶祝自己拿下大師兄的一殺。難道不是嗎?”

“你不覺得是我掙不開這被褥嗎?”

卞相惟:“我以為你是準備裹著它接受除了大師兄以外,其他同門的讚歎和注目禮。”

“四師兄,我一直覺得你很真誠,真誠是你的必殺技。”

卞相惟高興地接受,來自她的讚美,謙虛地擺擺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但下一句,才是讓他不嘻嘻的根源。

“但你一直真誠,讓我覺得,你是棒槌。”

卞相惟笑容戛然而止,“……”